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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里分明有撒娇成分,看起来她还是接受了黄宝的建议,给自己身上涂抹一点暧昧,只不过她实在不习惯这样说话,自己先羞涩地低下头。
黄宝却不当回事,大咧咧坐她对面,探身附耳乐呵呵地道:
“进步很快嘛!今天的表现自然多啦。恕我直言,仍旧有改进的地方,你的言谈举止缺少风尘气,太象良家妇女,人家不会以为你跟我*卖嗲,还以为你爱上我啦,哈哈!你看脸又红啦,红得象东北秋天的高粱。这不行,出入社交场合的人,无论男女,根本不会脸红,准确地说根本没有羞耻心。”
说着说着趁机亲吻了沈春丽的脸颊,沈春丽心里气得不行,但黄宝却继续窃笑着道:
“我没有占便宜的意思,这是社交场合男女之间起码的礼节。你上次托我的事我办得很成功,上海码头的目标人物第二天立刻消失,证明我找对人了,刚才那一吻算你的谢礼。”
明明知道斗嘴自己占不了上风,沈春丽恨恨地垂着脑袋,忍不住还是反击道:“我还向你透露了不少消息,你拿什么谢我。”
黄宝探过脑袋腆脸道:“价值连城!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这样好不好,我脸皮厚,让你亲个够!”
说完哈哈大笑!
沈春丽的暴脾气刚要发作,他往回一撤身正色道:
“为了那三条绝密消息,我愿意死一万回!即使在此刻,也应该有很多人在研究我的报告,并且对你怀着发自内心的敬意,你和战场上千千万万碧血丹心的将士一样。可惜你只能默默无闻,我不能泄露你的存在。”
默默隐藏在敌人中间,孤身一人为祖国而战,内心的凄苦可想而知。再说沈春丽从没有看过黄宝庄严肃穆的样子,被他的言语打动,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言谈之间,黄宝略微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国民政府高层正研究沈春丽的秘密情报,岂不意味着他来自国民党!军统?中统?还是?
第十九章 奇葩组合()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沈春丽在心里感叹,曾几何时,国共两党冰火不相容,但谁也没有料到,她——一个潜伏在日寇心脏中的*员,居然因为机缘巧合,出手帮助黄宝——一个披着青红帮外衣的神秘特工。
如今没有上级许可竟主动上门进行合作,而且随着抗战的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残酷,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这种合作将不得不进行下去。暂时无法与上级取得联系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通过上次合作沈春丽发现,也因为两人之间居然可以神奇地实现优势互补。
亦人亦鬼的黄宝混迹于租界,活动能量巨大,而且有直达上层的渠道,用军事语言形容,他拥有超级强悍的战术执行能力。但抗战所谓地不分东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属于国家层面,真正需要的恰恰的沈春丽掌握的战略情报。
日本的国力、日军大本营的战略思考、日本的外交动向,对于一个普通战场胜负毫无影响,甚至对于将军级别的指挥官而言也毫无用处,但对于国家政治层面而言,则无比宝贵。
极富远见的司马俊,当初恰恰因此才千方百计安排沈春丽潜伏,如今他虽然身陷囹圄,但曾经的谋略仍旧是国家民族宝贵的财富。沈春丽相信,卓越的司马俊绝不会反对她与黄宝合作!
想起党的纪律,沈春丽不由得偷偷瞄一眼黄宝,耳际响起司马俊的散文般誓言:“我不是什么勇士,只不过我早一些醒来;我不是什么英雄,只不过我敢于面对现实;我不是什么先知,因为我早一些看清了魔鬼的面目;我不是想出名牟利,我不想攀炎附势,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有尊严的、大写的人!拒绝做亡国奴。”
一切为了抗击日寇!
她在心里鼓励自己。
沈春丽奇怪的沉默仿佛也触动了黄宝的心事,其实,懂行的人都清楚,在诡秘的特工界,如此奇异的组合,对每一名潜伏特工都有压力。他悄悄掏出一枝古巴雪茄点燃,稍微平静后他瞟了一眼门口,罕见地正色道:
“沈小姐,以后你要尽量避免抛头露面,坦率讲,你不适合上海滩。如今,发挥你的智力吧。无论有什么需要,由我来完成。这是我们俩合作的大原则。”
表达的相当诚挚,眼睛也毫无邪气,沈春丽心里感动不已。不过没有回答,黄宝接着道:
“走廊里都是我的手下,这里是沃勒尔的私人生意,由我出面打理,绝对安全。当然,安全是指你是日方人员,如果有事儿可以放心大胆讲。”
沈春丽莞尔一笑,抬头盯着他眼睛:
“上次的事儿谢谢你。最近收到风声,听说有人在兜售远东苏军的秘密情报,真的假的?佐佐木先生相当感兴趣,希望你能帮忙,酬金不用担心。”
世界形势相当微妙,日本人极力拉拢德国,在扩张大陆时与苏联对抗。德国人自有小九九,鼓励他们在东北牵制苏军。
苏联则指望日本人向南进攻,最起码希望日本人陷在中华大地上。英美拉拢中国,要求中国断绝与德国来往。而国内有些高层人士竟然主张投靠德国人。沈春丽当然都知道,她也不想此刻探讨政治,只想了解一下情报细节,以便应付佐佐木石根。
黄宝也直接,想都没想就道:
“那份情报我听说过,估计是沃勒尔方面透露的,目的兴许是换钱,也许是蒙蔽英美,种种可能都有,现在还不知道真假。刚才在楼下我还和一个德国人谈论此事,他们都纳闷,为什么情报贩子们都讳莫如深,不敢轻易参与此事。其实你应该明白……”
他缓了一口气,继续盯着门口道:
“沃勒尔知道一部分日本人急于知道远东苏军的情况,因此可以卖个好价。那些情报贩子知道另一部分日本人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报,会影响他们未来的行动,因此谁都不敢沾边,怕因此丧命。你感兴趣的话,我暗中再帮你问问。
沃勒尔重金招募白俄,送回德国训练以后,派他们潜入苏联境内刺探情报,也许还有其它目的,近期还要一百名,但上海的白俄背景复杂,沃勒尔希望能去哈尔滨,请你跟佐佐木商量一下。告诉你,不妨把此事与苏军情报捆绑在一起谈。”
这些消息完全可以满足佐佐木石根,沈春丽平静地点点头,猛然想起政府内部有人主张跟德国结盟,佐佐木石根曾经组织讨论过,结论是如果中国投靠德国,就等于投降日本。面对来自国民党的黄宝,她一时情绪激动,满脸通红义愤填膺:
“听说国内有人投靠德国,德国意大利日本已经结盟,法西斯似乎打算挑战全世界,中国加入进去,肯定会是前所未有的民族灾难!”
黄宝照旧一副吊儿郎当地样子,淡淡一笑:
“沈小姐,我知道你擅长战略分析,但别激动!上层不见得个个是君子,国难当头,趁机发财的大有人在,我们凭良心为国尽力吧。既然谈到这儿,我有个疑问,威震辽南的郑元龙,带着新近蹿红的李香兰,名义上在租界开演唱会,暗中却大量招募犹太人,你是否知道他的目的?”
年前佐佐木石根与松井义雄倾尽全力,甚至可以说都拼了老命,鸠山寿行被那惊天一炸几乎吓尿裤子,连带着还赔进去一个皇室女婿,最终也没把郑元龙怎么着。如今这条见首不见尾的神龙终于再次现身!沈春丽眼皮一跳!她根据掌握的情报琢磨了很久。
战争并没有像日寇幻想的那样,速战速决,相反却拖泥带水进入相持阶段,历史证明,时间是一切强大侵略者的死敌!迫不得已,日寇正加紧利用政治经济手段,妄图以此分化瓦解中国人的斗志。
或许郑元龙身上寄托着日寇未来的巨大希望,但佐佐木石根到底想怎样利用他,目前还不得而知。无论拉拢或者打击郑元龙,现在操作都为时尚早,而且都是东北人,黄宝与郑元龙之间,会不会有关系?沈春丽觉得应该谨慎些,不能暴露太多。
小心行得万年船!
稍微思忖一会儿,她点点头,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道:
“日本外务省有个庞大的计划,打算在辽南建立一个犹太人居住区。郑元龙好像与此事有关系,我不大清楚。不过佐佐木石根相当重视他,年前还硬性主张我与郑元龙夫人拜把子。呵呵。”
在东北建立犹太人居留区!黄宝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而且也立刻识破了日本鬼子的险恶用心,倒吸一口凉气一针见血指出:
“小鬼子这招玩得歹毒,明摆着要吸引国际资本。妈的,老郑家的祖宗缺大德,怎么生了郑元龙这个混蛋。”
直到此时才想起沈春丽的话,她与高桥洋子是交情不浅的干姊妹,不由得大喜,手忙脚乱站起来道:
“高桥洋子是你干姐姐,你好歹得去见见吧,他们两口子住在法租界的远东大酒店,我陪你去,到时候帮我引见一下。”
目的绝对不会如此简单!沈春丽颇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没有佐佐木石根的命令,她哪有胆子敢擅自去见郑元龙和高桥洋子?不过也不必说破,她轻轻摇头道:
“你以为我是你吗?”
意识到自己冒失,黄宝一下子笑起来。
难道他跟郑元龙没交情?沈春丽不敢轻易相信,摊开手掌举着一个小纸条,顽皮地一笑:
“还得请你帮我一个忙,这个地方住着一位姑娘,已经被日本人盯上啦,能不能想法子把她转移出来?”
纸条上写着刘平平的地址,黄宝捡起来看看,划根火柴点燃纸条,紧皱眉头很不屑地说:
“地方我很熟悉,上海义勇团日本队聚集区。提醒你重视一点,那里也是渡边贤二最喜欢去的地方,而且鸠山寿行最近也紧紧盯着,传说有关日本的情报都是那里流出来的。你们的人也敢住进去,简直是羊入虎口,吃了熊心豹子胆啦。行啊,我会尽力。”
他的话不着边际,但却又似乎掩藏着重大机密。
“黄先生,你得保证!”
沈春丽不满意他对同志们的评价。
“沈小姐,我再次重申,尽力但无法保证,在今天这样的恶劣局面下,虚伪的保证只不过给人心理安慰,给人一个并不存在的幻觉,其实这反而降低了当事人的自我努力,请你理解。我连自己能否平安活过今夜都无法保证,怎么保证别人?”
“好吧,你们动手时,先喊声红树就可以。”
不能不承认,这就是现实。无奈之下沈春丽只好妥协。黄宝笑了笑,抬手看看时间,毫不在意地道:
“你先等会儿,我出去一下,然后带你去见一个情报贩子。”
真的从此涉足黑社会?情报黑市的水很深,自己能否应付得了?黄宝走后沈春丽一下子胆怯起来,独自站在窗口,已经接近午夜,街对面的舞厅门口照旧有人进进出出,霓虹映照着一张张嬉皮笑脸。商女不知亡国恨!战争如火如荼,却丝毫没有影响租界里的狂欢!
正沉思,有人敲门,沈春丽误以为黄宝去而复返,没想到是他一名手下,恭恭敬敬束手道:
“沈小姐,我大哥在楼下等您,请跟我来。”
下楼拐弯出了餐厅后门,黑洞洞的狭小巷子里不但没有黄宝的影子,连鬼影子也没有!一丝不祥的预感闪过脑海,沈春丽陡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刚想抽身返回餐厅,负责带路的小混混已经呲着牙,而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两把盒子炮无声顶住沈春丽太阳穴!
第二十章 隔膜()
静谧的深巷、鬼魅一般的身影、冰凉的枪口,突然有杀手来袭,意味着什么?妙就妙在两个拿枪的人都尽量站得远,伸直胳膊上半身略微倾斜拿枪指着,好像要把枪递给沈春丽。而那个负责带路的,只是紧张地远远看着,静静惴惴如同随时准备跳入草丛的兔子。
一切太古怪了,三个来历不明的小混混,虽然拿着枪却不声不响,姿势和神态表明他们高度紧张。沈春丽站立不动,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黄宝想干什么?
大概也就过了十几秒,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
“你们这帮王八蛋,算你们点兴,拿着钱快去填五脏庙吧。沈小姐今天手懒,居然没把你们拆零碎喽,唉,赌输了!”
黄宝终于出现,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他跟手下拿沈春丽的功夫打赌!如此紧张的时刻居然还开玩笑?沈春丽有些不相信,保持警惕慢慢回头,三个小混混齐刷刷站成一排,一个劲地给她赔不是。黄宝满脸痞子相,似乎对自己玩的游戏挺得意。
到底什么意思?从始至终沈春丽既没有恼怒也没有慌张,她相信此举绝非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