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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斌点点头,便说开了。
化州这种地方,相对落后,贫穷,很多的官吏都只能力求自保,根本没有去考虑过百姓的利益。从行都司下来的银子,到了各级衙门,都要以各种名目刮一层,最后到老百姓手里的时候,所剩无几。
有时甚至直接吞掉,把文公文也隐瞒了。
上面传来的指示,往往到了縣一级衙门,基本上没有了下文。都说越穷的地方越贪,范斌以前还不信,现在却是完全相信了。
在化州这个地方,无论做什么事,首先得打通关节,否则你这事件便办不成。就连普遍老百姓领个通关文牒,要是没有几包烟丝,两坛好酒,你这文牒便发不下来,东西就是运不出去。
到了縣衙,但凡盖章签字的侍卿,同样需要烟酒意思意思,化州之黑暗,可见一斑,范斌说自己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妥协地接受了这些所谓的礼节。
今天跟大人透底了,为就只是求个心里安稳,如果朝廷要给自己什么处理,范斌说自己一定坦然面对。
这句话绝对不是真话,徐茂先微微一笑。
没有哪个人愿意自己招供之后,想要得到一顿板子。他也相信杨柏岭的话,徐大人绝对不会如此绝情。
毕竟他们两个是首先投靠过来的官吏。
果然,徐大人没有怎么严励地批评自己,直到从徐大人家里出来之后,范斌就长长地吁了口气,总算度过一劫。
其实范斌所说的二十几万两,是有点虚假,但是徐茂先懒得较真,而且承诺不追究其他银子的下落,范斌就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角色,扮演得很成功。
说实在的,这八万两银票拿出来的时候,他也很心痛。那可是八万两啊!可以在化州城,买下大片的耕地和宅子。但他还是咬咬牙,把银子吐出来,以换得徐大人的信任。
就在杨柏岭和范斌投诚的时候,有人在化州客栈里推牌九,这里是化州客栈内,仅有的五套独门独院。
典狱缉拿大捕头吴青宗,户部侍卿钱桂安,刑部侍卿印左良和经略司的裴恩。这四人都是化州城颇具实权,而且油水很厚重要衙门一把手。
吴青宗虽然是捕头,但是在典狱说得上话,有时比典史的面子还好使。是一个混了十几年的捕快,通常情况下,典狱有什么决定,如果没有他的点头,典史都要靠边站。
典狱里很多人都说,他才是真正的大人,对于吴青宗这些手腕,一个外地典史是绝对没有办法的,也斗不过他。
四人一边推牌九,一边谈论着前几天的内参堂议上那些事,徐茂先提出要亲自抓两大问题,一是民生,二是官吏作风。
严格地来说,他们这些人都有问题,而且十分严重。像户部,刑部,经略司,哪一个衙门是不大权在握,富得冒油?
如果按徐茂先的说法,他们这些人死一百次也不为过。因此,几个人凑合在一起,以推牌九为名,大家拿个主意。
彭大年和郑志焦的事情,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裴恩道:“那个郑志焦也是太嚣张了点,一点都不懂得收敛,居然顶撞徐大人。吴捕头,你不是当时在场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青宗道:“郑志焦是罪有应得,不管他了。只是彭大年,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居然成了替死鬼。”
印左良道:“吴捕头,你不是跟徐大人会过面了吗?觉得他这回是不是动真格的?我可是听说,他在荆州和江州这两个地方,手段强硬,雷厉风行,整倒了不少对头,连邓义杰和宁不凡这样的人都放倒了,我看这事有点悬啊!”
“嗯,那个邓义杰还是邓家的人,后台很强硬,居然在他面前如此不堪一击。”钱桂安道。
吴青宗看了眼大家,伸手摸了张牌。“对花——”
然后吴青宗道:“面对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办法,一是顺从,一是反抗。一个人再厉害,也有他的弱点。你们现在的担心有点过早了,看看宋大人如何应对,等宋大人表了态,一切好说。”
“那倒也是。”钱桂安道。
(本章完)
第901章 危感()
推了几圈牌九,裴恩又冒出一句,道:“吴捕头,那次动手的人是谁?好像跟你熟着呢?”裴恩这句话,招来了其他两个人的怀疑。
吴青宗跟徐茂先身边的人很熟,他是不是已经暗中与徐茂先取得联系了呢?看他坐得四平八稳,毫不在意的样子,三人越看越觉得像。
吴青宗微微皱了皱眉头,道:“那人叫董长顺,荆州塘平府的典史,也是徐大人手下的老人。见到郑志焦对徐大人蛮横无理,他打人也就很正常了。早些年,我和他曾经在一起共事过,认识而已,没有深交。”
三人听了他的解释,还是有些怀疑。
这场牌,打得大家心不在焉,各怀心事,如果徐茂先真的对化州展开大规模的清查,在坐的几个人,恐怕没人能够幸免!
听说徐茂先在堂议的时候,针锋相对与宋念堂进行了一番交锋,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地批评了督察府,甘贵涛因此也弄得灰头土脸,回去之后马上就对彭大年进行了收押。
有人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谁怕谁?大不了鱼死网破!
自从内参堂议之后,宋念堂觉得很不爽。
本来做好了准备,像以前那样故伎重演,给徐茂先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而在堂议上,被他反将了一军,害得自己精心准备的措词,都没有来得及用上。
在这场追逐和反追琢的游戏中,他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徐茂先突然抛出一招杀手锏,显然让太多的人乱了心智。
官场上,真正的枭雄很少,能够立于危墙之下而脸不改色,心不跳的人更是很少。几大内参虽然在这几年里,也频频更换过,但还不是一个一个,被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
宋念堂在化州近十年,建立了自己铁打营盘一般的势力,这些人都以自己为中心,形成一种很奇怪的仕途圈。
套用一句俗话,他就是化州的土皇帝,但是今天他突然意到了,一种久违的危机感,让他时时坐立不安。
本来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戏码,自己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没想到被老鼠一搅和,就变成了老鹰扑小鸡的恶梦。
徐茂先就像翱翔在空中冷眸烁烁的雄鹰,随时捕捉他任何一个漏洞,只要自己稍不小心,身后哪些小鸡们就会被叼走一两个,然后扔在空中,跌成一堆肉饼。
宋念堂频频抽烟,以驱赶心中的烦闷。
别院里静悄悄的,一个至少比宋念堂年轻二十岁的妙龄女子,正在用力地揉着他的肩膀。
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手法不错,看似轻柔的动作,却让宋念堂感到舒适不已。
这是一套座落在化州城里为数不多的私人别院,幽雅而清静,低调内敛的外表下尽显奢华。
宋念堂也只有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才会来到这个地方坐坐。背后的女子,年轻而美丽,性感而富有活力,靓丽而恬静的脸上,闪烁着甜美的笑意。
都说化州城没有美女,但偶尔出来一个,还是颇有仙韵的。她现在是化州城最有名的美人,化州几年前的仪制院的花魁,与宋念堂相识,只是一种偶然,没想到这种偶然,却无意中改变了她的一生。
看到宋念堂满脸不快,她就温柔地安慰了几句,并在耳边道:“念堂,你去洗一洗,我给你好好按按。”
别院里有一个很好的浴房,那是引山泉之水,修建而成。据说山里的水具有延年益寿,驻颜美容的效果,宋念堂自从进了这里,发现自己的确变得年轻了许多。
四十大多了,绝对找不到一根白发,而且宋念堂身挺孔武,身为一届州令,肚子上反而没有一丝肚腩。
不论从外表,还是他的个人魄力,在化州城绝对很难找出第二个,因此,他在化州城当州令,也算是众望所归。
宋念堂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少有的美男子。
现在四十六七岁了,一点都不显老,更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但是宋念堂对小姑娘的口味很挑,一般的姿色根本打动不了他的心思。
刚刚步入仕途的时候,宋念堂同样意气风发,敢于打拼,正因为如此,才使他很快得到上面的赏识,最终爬到了州令这个位置,四十多岁的三品州令,对他来,觉得还是慢了些。
但是越接近权力的中心,他的心境也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他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不论是在官场还是商场,都要有自己一定的势力。
而州令这个位置,便给了他这个机会。
几年下来,宋念堂便凭着自己的天赋和手段,征服了这群草莽,成了站在本地派顶尖的人物。
徐茂先的到来,引起了宋念堂的震憾,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年轻的娃娃官。
彭大年和郑志焦,这两个小角色死不足惜,宋念堂不想去为他们辩解什么,只是现在他必须坚决捂住这口子,不能再让徐茂先把他继续扩大,破坏自己在化州的布局。
徐茂先在内参堂议上,如此直截了当地批评了甘贵涛,把人家弄得灰头土脸。宋念堂担心这个家伙会变得摇摆,与徐茂先合作,这样一来,自己精心打造的宋派,便会很快土崩瓦解。
为了防止事情的恶化,宋念堂想到了一个人,范斌。
这个知州衙的管家,应该发挥他作用的时候到了,因此,他今天晚上约了范斌。
宋念堂的主簿耿朔发来笺条,说范学士到了。
宋念堂摆摆手,示意那个正在给自己按肩膀的小姑娘退下。姑娘穿着旗袍朝楼上走去,修长白晰的双腿,在旗袍的缝隙中若隐若现,美得十分撩人。
宋念堂看着她慢慢消失楼梯口的身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这是一种每个男人都有的成就感,能将这么一个美人征服,尽情展示自己男人的魅力,岂不痛快?
等女子上楼之后,他才在笺条里些了句:“带他进来吧。”
这栋别院,除了宋念堂的几个心腹,绝对没有其他人来过,范斌以前是得不到这种待遇。今天宋州令亲自发笺条过来,就让范斌觉得一种不可思议。
曾几何时,宋州令眼里有了自己的影子。
(本章完)
第902章 忐忑不安()
走在去往别院的路上,受宠若惊的范斌不禁感叹,回想徐大人没来化州的时候,宋州令对自己这种级别的官吏,几乎是不屑一顾。
而宋州令今天亲自发笺条,然后又叫主簿用车子去接他,这意味着什么?
范斌把思绪稍稍做了一下整理,很快就猜测到了几种可能性。
做为知州衙内务府的学士,范斌为徐大人瞻前马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宋州令叫自己过来,而且在这种隐密的私人别院里会面,不得不让他心怀忐忑。
等马车停稳在别院的院子里,范斌很木讷地跟着主簿耿朔上了楼,二楼的会客室里,宋念堂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空旷的客厅里,没有外人,宋念堂道:“范学士来了,坐!”
宋念堂这一客套,立刻令范斌有种受宠若惊的味道。
主簿耿朔倒了杯茶过来,茶水摆在那里还没喝,范斌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
绿色的茶水中,一片片茶叶宛如银针般根根竖立,很整齐地排列着,范斌认出了这茶,是湖广挺有名的碧海银针。
耿朔倒了茶水之后,宋念堂只看了他一眼,耿朔立刻识趣地退出去,并且拉上了门。
“范学士,你来化州也有很多年了?从明天开始,你到知州衙这边也领份俸禄。”
宋念堂开口了,范斌却听得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
徐茂先躺在软塌上,正和唐凤菱发着笺条,两个人聊了一阵,唐凤菱告诉他,常鹤扬马上要和冯可倩补完最后的酒席,日子就定在四月初,她问徐茂先要不要去?
徐茂先回答,你就代表去一趟就得了,这份礼大一点,常鹤扬这小子爱财。
唐凤菱说我知道了,后来她又问,你在化州过得怎么样?在哪里吃饭?衣服有没有人洗?唐凤菱说自己不是做官的料,不想呆在这个环境里了,想过来陪徐茂先。
徐茂先只得应道:“等常鹤扬和可倩的婚事定下来,你就过来!不过来之前,跟老爹说一声!”
唐凤菱答应了,刚刚收了笺条不久,又有人发进来,这个标识比较陌生,徐茂先摊开笺条之后,才发现是常婉儿,看到笺条上嘘寒问暖,他的心立刻就紧张地跳了起来,浑身血液在止不住的加快。
“婉儿,你怎么样了?”
常婉儿幽怨地道:“还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