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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堂的老婆一个劲地安慰她,宋念堂则坐在软塌上抽烟,表情淡漠,有点无视这场闹剧的味道。
“秀珍,不要哭了,会没事的。要真有事的话,早就有事了。”宋念堂老婆安慰了一句,回头对宋念堂道:“念堂,你倒是说句话,秉奇到底怎么样了?”
宋念堂看似平静,其实内心正处于激励的挣扎,他与黄秉奇有很深的渊源,黄秉奇的爷爷是个养子,老头子与宋念堂的爷爷是亲兄弟,当初宋念堂家族出事的时候,把黄秉奇爷爷送了出去。
这件事情,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有了这层关系,黄秉奇才能在安道縣独当一面,权倾一时,如果不是出了通辽黄氏药材场一事,黄秉奇应该依然很安稳地过着他縣太爷的日子。
谁曾想到,徐茂先到任之后,打破了这种格局。
黄东海又横插一手,搅乱了他们的局,更是在安道縣大报一箭之仇,痛痛快快地离去。
黄秉奇很不甘心,也是他这人骄横过度,自然以为。认为只要摆平了这些事情,扫了徐茂先的面子,最终还得请他出山,才能平定安道縣现在的那种乱局。
看来一个人过份自负,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长期的养尊处优,导致了黄秉奇盲目自大的想法,于是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第1016章 金蝉脱壳()
此刻让宋念堂气愤的是,黄秉奇不听号令,弄得自己都措手不及,本来他想与徐茂先修和,共同发展化州城,只要等个三四年,徐茂先调离化州,他就可以完全掌握化州。而且借徐茂先之手,还能打通直达岭南的经略要道。
民生上来了,他的商业两条将不再局限于化州这个小地方。
刚才方秀珍这一哭诉,把两家的关系都说了来了。宋念堂老婆也有些震惊,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中间那层关系?但是她没有表示出来,只是耐心的安慰着这个女人。
宋念堂和黄秉奇竟然是堂兄弟,黄秉奇平时还送礼送得这么勤快,连自己都蒙过去了。
不过她转而一想,在官场上,就算是亲兄弟办事,都要送礼,更何况是这种隔了几代的堂亲?
方秀珍足足哭了一个多时辰,宋念堂才开口道:“你先回去!我安排他去域外。”
宋念堂这句话,让方秀珍安心了。
临走的时候,宋念堂交代了一句,道:“你自己也准备一下,离开化州!离开大明!”
第二傍晚,岭南某地。
在一个小城城墙根下的夜宵摊上,卢本强的几个兄弟正喝着酒,顺便盯着梢。
几个人的眼睛,盯着前面不远的黄秉奇,其中一个人道:“很奇怪,他哪来的银子?连鞋都跑丢了,还有银子吃夜宵,怪事啊。”
“别小看他,他一个笺条,要个几千上万两那是小事,这家伙的人缘很广,只是他现在变精了,知道有人收拾他,他不与任何人接头。”
正说着,另一个夜宵摊上,出来几个摇摇晃晃的年轻人,经过黄秉奇身边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双方就吵起来了。
只听得有人在喊,道:“打死他,打死他,娘的!”
卢本强的一个兄弟道:“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打死活该,省得咱们动手了。”另一个人笑看着这场好戏。
旁边的又一个摊位上,又出来几个人,一边喊道一边跑过去,十几个人将黄秉奇围在人群中,那边吵得很厉害,这边喝酒的几个人也没在意,打算让黄秉奇吃点苦再过去。
突然,有个兄弟喊了句,道:“不好,他们把人带走了。”
等众人闻声望过去,一辆马车过来,已经把黄秉奇带去。
卢本旺兄弟俩正在客栈里休息,听到兄弟们发来的笺条,卢本强就跳了起来,“什么?人丢了?!快去找找看?”
有人发现马车进了一家客栈,可是没等他们追进去,客栈里又出来四辆同样的马车,朝四个不同的方向冲去。
黄秉奇当时有些傻了,突然冲出来几个人,无缘无故找自己的麻烦。后来又一辆马车过来,将他塞进车里。黄秉奇知道这不是一般人所为,但他又搞不清楚这是哪拨人马。
直到四辆马车出了客栈停车场,又有两辆小马车出来,一直南下而去。
黄秉奇被蒙上眼睛,听到一阵阵车轮声,他心里一直在打鼓,该不会被人灭口了,车子一直离开小城,才有人将他蒙在脸上的布取下。
有人交给他一个包裹,道:“这里有通关文书,和二十万两银票,我会安排人送你去暹罗。”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你还看不出来?”对方冷冷地道:“本来按大人的规矩,你不听号令,擅自做主,打扰了全盘计划本应该灭口。可是大人对你格外开恩,放你一马,你好自为之吧!”
黄秉奇明白了,接过包裹道:“替我转达,大恩不言谢,我黄秉奇不会让他失望的!”
对方哼了一声,道:“丧家之犬,还指望你回报?”
“你……”黄秉奇气结,半天说不出话来。
黑暗中,小马车渐行渐远,慢慢地消失无踪。
徐茂先在行都司堂议,晚上就留宿于此。
接到碧锋的笺条之时,他正在蒋碧菡那里吃饭,笺条上写着黄秉奇失踪了。
徐茂先今天到访,也是为了安慰一下蒋碧菡,碧锋的这个笺条,并没有让徐茂先感到太多的惊讶。
碧锋得到消息,带着人去追的时候,居然很意外地受到大量不明身份的人袭击。
徐茂先淡淡地回道:“好了,就由他去!”
黄秉奇的家眷还在化州,他儿子在家里不出门,他这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碧锋也不敢说卢本旺和卢本强兄弟的事,怕徐茂先骂人,卢本强毕竟是混江湖的,说出去影响不好。
而且徐茂先早在荆州的时候,就劝过卢本强,尽量不要参与道上的事,改走正行生意,卢本强为了手下那班兄弟,义气为先的他,最终还是回到了原路。
蒋碧菡来到徐茂先身边,看到他脸色不悦,温柔地问了句,道:“茂先,出事了吗?”
“黄秉奇这老小子又跑掉了!”
蒋碧菡的身子明显有些发颤,黄秉奇居然跑掉了?想到自己从安道縣回来之后,一直过得很不安宁,蒋碧菡就有些后怕。
都是那个黄秉奇,借老父寿诞之名,把自己骗到安道縣去,否则哪会出这么多事?同时,蒋碧菡也在心里暗暗自责,这不能光怪黄秉奇,也怪自己有私心。
司仪走穴之事,在这个圈子里屡见不鲜,蒋碧菡也不是第一次,但这次惹下的祸,差点令自己和徐茂先都身败名裂,蒋碧菡就在心里后悔不已,同时也有一种深深的歉意,觉得自己对不起徐茂先。
她把头靠在徐茂先肩膀上,柔声道:“茂先!对不起,是我给你惹麻烦了!”
徐茂先轻轻地拍着她搭在自己腿上的小手,道:“别多想了,以后注意一点,以你现在的俸禄,什么都不用愁,那种事以后最好不要去做了。”
徐茂先从包里拿出一张通账印章,道:“这里有二十万两,你先拿去用,要是银子不够的时候,随时跟我说。”
蒋碧菡坐起来,摇了摇头,道:“我不用的,自己有!”
徐茂先硬是把印章塞在她手上,道:“给你的,你就拿着!要不是你一直有这个梦想,我哪里还会要你去抛头露面?”
蒋碧菡咬咬嘴唇,无奈地接受了这笔银子。
第1017章 念想()
蒋碧菡的身份,跟那些戏曲界的名角没什么区别,这中间的门道很多,水也深。
但是蒋碧菡的理想,就是做一个全大明知名的当红司仪,徐茂先不能抹杀了她的意愿。
两个人在软塌上靠了一阵,蒋碧菡咬咬牙走进了卧室,没一会儿就拿着一个箱子出来了。
“这些画像,你自己还没有看过吧?”
那是徐茂先与蒋碧菡在暹罗画的画像,徐茂先的确没有见过,蒋碧菡拿出来的时候,一张一张地翻给徐茂先看。
画像上的两人,是那样的亲密无间,紧紧相依相靠,完全是一对俊男俊女的天作之合,蒋碧菡的妩媚,在这些画像上得到了尽情的诠释。
当初画师还在夸道:说他们两个很配般,男才女貌,很有夫妻相,尽管是一句奉承话,蒋碧菡还是喜滋滋地多付了二十两红包。
徐茂先以前也见过蒋碧菡的画像,画师从各个角度描绘她最美丽的瞬间,把她美丽的倩影留在了这些画纸上。
两人看着这些画像的时候,蒋碧菡一脸的温馨,二十几张画像,画满了真情和温馨。
蒋碧菡一边翻阅,一边道:“自从暹罗回来之后,我就一直把它们带在身上,想起你的时候,拿出来看看。睡觉的时候,也翻出来看看,然后放在枕边,看着你的画像入眠。”
“我觉得这辈子最值得的,也就是这件事了。最幸福的时候,永远是和你在暹罗,那次画像的时刻,你抱我抱得那么紧,没有顾虑,我们很快乐的相依相靠。”
“说真的,我很喜欢,很喜欢它们。所以才将它们带在身边,没想到这个世道这么复杂,给你惹麻烦了。都是我不好,茂先!”
蒋碧菡说着说着,慢慢地有些伤感,徐茂先看着她,道:“你干嘛?好端端的哭什么?”
蒋碧菡的脸上,果然流下了两行清泪,绝美的容颜,带着那种楚楚动人的模样,的确令人心痛不已。
蒋碧菡咬着薄唇,道:“其实我很想把它们留下,等老了的时候,还能看看我们年轻的样子,也看看我们这辈子留下的痕迹,可是,可是……”
蒋碧菡拿起茶几上的打火石,叭叭的准备打燃了。
徐茂先看着她那白晰的手,危危颤颤地,将画像慢慢地凑进一旁的火盆。
真要把这些画像,化为灰烬,蒋碧菡真的很痛,很不舍,但是不烧掉的话,她又担心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手越来越近了,画像的一角,已经快要烧到了,蒋碧菡的泪水,叭地一声,滴落在画像上。
“你这是干嘛?”
徐茂先抓住了她的手,蒋碧菡微微一颤,画像掉在地上,徐茂先夺了她的打火石,又挪开火盆,正视着蒋碧菡,蒋碧菡也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娇唇咬破。
“留下吧!给你留点念想也好!”
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徐茂先看到蒋碧菡那伤郁的模样,心道自己连几张画像都不能给她,还能给她什么?幸福,快乐?那都只能空中楼阁,飘渺虚无的事情。
从蒋碧菡刚才的话里可以感觉到,她内心的真切,她是真的不舍,不忍,这些画像对她来说,来之不易。
也许女人与男人不同,她们的心里其实幸福很简单,一个眼神,一个拥抱,一句很体贴的安慰话。
徐茂先跟她,两人都是名人,注定不能大大方方,手挽手漫步在大街小巷里,然后含情默默的吃着饭,喝着茶。
想到这里,徐茂先有些心软了,还是给她留下这些画像吧!
他握住蒋碧菡的手时,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徐茂先就伸手过去,揽住她的腰,将她抱紧了。
“留着吧,以后多注意点,别让那些用心不良的人钻了空子。”
蒋碧菡泪流满面,使劲地将头往徐茂先怀里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忧郁,哭得那么伤心,徐茂先安慰了好久,蒋碧菡才止住了哭泣。
哭完了,蒋碧菡坐正了身子,慢慢收拾起这些画像。徐茂先对她道:“京城仪制寺你什么时候去?”
蒋碧菡咬咬唇,道:“下个月。”
徐茂先明白了,道:“这些画像你保管好,等你去了京城,我们见面的机会将越来越少,有什么事情,你尽可以找我。”
蒋碧菡抬起头道:“我突然不想去了。”
“又怎么了?”徐茂先是真的不懂了。
“人家舍不得你!”蒋碧菡轻轻地道。
“留着它们,你就能看到我们在一起的场景。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们会在京城见面的,也许是五年,十年!”
蒋碧菡听懂了他的话,用力地点了点头,道:“那我就等你五年,十年,一辈子我都愿意!”
徐茂先伸手指了指蒋碧菡的额头,道:“你呀,就别伤感了,今天晚上我就留下了!”
蒋碧菡破涕为笑,耸耸鼻子收起了画像。
正要转身去放水,徐茂先的笺条就来了,朱琰秀在笺条里些道:“徐茂先,你又跑哪里去了?还在行都司吗?”
今天堂议的时候,碰到朱琰秀,原以为朱琰秀已经走了,没想到她这时候会发笺条给自己,徐茂先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