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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突发事件再次醒了王腾,必须在人群中建立起有效的控制手段,不然持续下去,早晚会出大乱子。
“童兄弟好箭法”,王腾赞了一声,他记起来,之前在鞑子营地厮杀的时候,他记得是有这么一人时不时地抽放冷箭,之前还以为这等人才被金国武拉拢过去了,没曾想却是留了下来。
“王兄弟谬赞了,这鱼,我可以尝尝吗?”童一贯背负弓矢,双手骨节粗大,硬茧横生,看上去便非寻常角色。
王腾笑了起来,“自家兄弟,当然可以!”
一箭立威,童一贯借此表明了追随王腾的立场。
洞中流民又惧又怕,他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命运。
此时,黄虎、马武等人立在王腾身边,道:“大家伙聚在这里,也算是缘分,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反正我觉得,是王兄弟救了我,要不是他,我们谁也活不下去!也许你们觉得,鞑子只是让你们干活,不会杀你们,可是,你们知道吗?鞑子从来不拿汉民当人看,想想你们的亲人吧,是谁杀了他们!如果你们还对鞑子心存幻想,出了洞穴,你们可以去找他们!”
童一贯阴沉着脸,帮腔道:“半个牛录的鞑子,我相信,这时候鞑子已经疯了,谁要是不开眼的想去告密,只怕是自投罗网”。
王腾微微颌首,道:“如今大家伙儿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相信,不会有人想不开再去鞑子那里告密的,对不对?”
王腾的手段众人早已经见识过了,谈笑间便杀人灭口,这等杀星,谁敢半个不字?
“对,对,王兄弟所言极是,咱们手上都沾满了鞑子的血,早已经生死与共,依我看呀,大家便以王兄弟为主,咱们都听他的”
“没错,没错,听王兄弟的!”
洞中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王腾拉拢的精锐都想推举他,这时候,谁敢个不字?
王腾尚未开口,黄虎便龇牙一笑,道:“算你们有良心,之前我便过,只要你能带领我们逃出生天,从此以后,我这条命便是你的,俺黄虎话算话,王兄弟,以后俺都听你的”。
马武、张铁匠、刘田等人纷纷表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表达了赞同的态度。
王腾没有谦辞,他朗声道:“既然诸位看得起我,我王腾便接下这担子了,不过,丑话在前头,既然是我了算,谁若是犯了规矩,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的好,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这百十号人,如果没有个主心骨,早就被鞑子杀了,我们能有今天,多亏了王兄弟,以后,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
“对,王兄弟的话,我们服!”
边民急忙颌首称赞。
遭难之前,边民们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他们过惯了俯首听命的日子,罕有登高一呼的时候,倘若一直没有头领,这八十多个人只会乱成一锅粥,什么事情也做不不成。
金国志离开之后,王腾的能力毋容置疑,武力过人,杀人如屠狗,现在又找出这个藏身之处,选他做首领,众人服气的很。
当然了,边民们心中都有一个奢望,他们希望王腾真的能够将他们带回蔚州!
第十章 能杀鞑子的都是好汉子()
采凉山中,靠着捕猎的渔货,王腾一行成功存活下来。
数十里之外,虎裕口,百余名女真精骑四散而出。
半个牛录的兵丁尽数折损,这可是大事。
倘若不能找出凶手,报仇雪恨,负责断后的牛录额真一定会遭受重罚,不定还会连累到此行统领阿巴泰。
辽阔的草原上,一片片牛皮大帐星罗棋布,大帐外头,一群汉人正在拾捡木材,不远处,几个面目凶狠的女真兵丁正对着他们指指。
忽而,一名身材瘦削的汉人跌倒在地,好不容易捆缚起来的柴禾散落的到处都是。
女真兵丁狞笑着,大步而来,“废物,只会浪费粮食”。
罢,沾了水的牛皮鞭便狠狠地抽在了汉人身上。
“咳咳”,汉人不敢反抗,只是蜷缩着,努力护住头部,他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女真兵丁似乎抽上了瘾,“啪啪啪”,只听得鞭声阵阵,不一会儿,汉人身上便衣衫尽碎,血水透体而出。
“够了,阿木合,再打下去,这汉人就死了,他可不是你的私产,难道你想赔钱吗?”
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目黝黑的女真男子,他身上披了件熊皮大纛,远远看去,好像一只真的熊罢。
“贝勒爷”,女真兵丁不敢造次,他讪笑着,嘴里道:“这汉人偷奸耍滑,奴才只是替主子教训教训他,可不敢下狠手”。
阿巴泰冷冷一哼,道:“杜金呢,他怎么不来见我?”
“杜头领似乎忙着……
“让他来见我”
“喳”
须臾,杜金快步而来,“贝勒爷”。
“这些日子我见你失魂落魄的,好像丢了魂一般,怎么,此番劫掠不甚满意?我记得你抢来的丁口最多呀,发生了什么事?”
“噗通”,杜金跪倒在地,悲声叫道:“贝勒爷饶命”。
阿巴泰铁青着脸,道:“你这奴才果然有事情瞒着我,还不速速道来!”
杜金再不敢隐瞒,当下将损兵折将的消息和盘托出。
阿巴泰一脚踹翻了杜金,斥骂道:“你真是好大的狗胆,出了这事情还敢瞒着我,半个牛录呀,我大金国纵横边关吗,劫掠十多万汉民也没有折损这么多精锐,你倒是给我长脸呀!”
“贝勒爷饶命,贝勒爷饶命”
阿巴泰怒火中烧,此番南下,他收获颇丰,原本便引起了诸多不满,此时,如果传来正蓝旗折损兵马的消息,想必其余各旗会笑掉大牙。
“想让我饶命,好,抓住凶手,给我一个交代,否则的话,我便让你给爷一个交代”
杜金连连叩首,“奴才已经查明,凶手是一个叫做金国志的军汉,此人已经逃到了大同,便是满亦都代子的头颅就是被他割去的”。
“杀了他,我不管你用什么代价,一定要杀了他!”
“贝勒爷放心,奴才已经收买了大同副将,他答应出手,”
“我只要结果,凶手不死,你便去死!”
“喳!”
杜金深深拜伏在地,连连叩首。
阿巴泰可是出了名的凶狠,便是正蓝旗主豪格有时候都奈何不得他。
如果这一次不能将功赎罪,杜金已经做好了自尽的准备……
采凉山中,王腾侯在洞口,耐心地等待着什么。
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神情紧张。
“王大兄!”
听到马武的呼喊,众人放下心来。
整日里待在山中,虽然饿不死,可是,边民们都过腻了,他们不想生活在这个闭塞的山中,只想早日回乡。
如今,外出哨探的马武成功归返,想必带来了外头的消息。
外头怎么样了?
边民们满腹疑云,却碍于王腾的规矩,不敢多言。
须臾,马武进入洞中。
王腾沉声问道:“外头如何了?”
“鞑子都走了,我在山石后躲了一个时辰,没有见到一个鞑子”
黄虎很是兴奋,“如此来,我们可以回去了?”
马武皱起眉头,道:“鞑子素来睚眦必报,按理,他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才对,只可惜我出去的时间太短,又不敢出去太远,摸不清鞑子的去向”。
王腾拍了拍马武的肩膀,嘴里道:“若论遮掩行踪,打探消息,我们这群人当中,谁也比不上你,如今,连你都没发现不妥,我估计鞑子可能真的退的”。
“鞑子阴险,反正山中有吃的有喝的,不如我们多待一些时日?”童一贯出了自己的想法。
“山中的几个伤号怕是等不了多久了,与鞑子厮杀的时候,他们不曾落后,现在,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吧”
眼瞅着几人就要吵起来,这时候,马武干咳一声,道:“诸位,我们还是听一听王大哥的意见吧”。
“没错,听王兄弟的”
众人深以为然。
王腾环顾左右,道:“没了坐骑,我们这几十人只能靠双腿走路,一旦半道遇上鞑子,后果一定不堪设想,我觉得,大家还是再等一日吧,如果一日之后,外头依旧没有动静,我们再开路也不迟”。
“王兄弟所言极是,可是,伤员怎么办?”
王腾叹了口气,“我去见见他们吧,实在不行,就生火煮盐!”
“大兄三思呀!”
杀死奴兵之后,众人只顾着逃命,只有少数人带着食盐,如今,耽搁的越久,缺盐的情况就越严重。
若是因为几个伤员将存盐消耗殆尽,边民一定会闹起来。
王腾阴沉着脸来到一名黑脸大汉跟前,这汉子伤了左臂,逃命的时候,只是匆匆用布条包裹了伤处,如今,伤口已经发炎了。
“还能坚持吗?”
黑脸大汉很是虚弱,不过,看到王腾到来,他还是龇牙笑道:“王兄弟!我还坚持的住,好不容易杀了鞑子,重获自由,我便是死,也要死在回乡的路上!”
王腾低声道:“我这里还有些盐粒,待会儿烧些沸水给你清洗伤口”。
“不可,万万不可,王兄弟,我一个半残之人可不能糟践盐货,这可是保命的东西,你放心,我这身子骨硬朗的很,不洗也死不了”
“可是,你这伤口”
“王兄弟放心,只要你一声令下,便是连夜启程我也撑得住”
黑脸大汉情真意切,王腾只能微微颌首,赞了声:“好汉子!”
大汉笑道:“王兄弟才是好汉子,若不是你,我们都成了奴才”。
“八十多个鞑子,我才杀了四个,我们能逃出来,是大家伙的功劳”
这时候黄虎龇牙笑道:“都别谦让了,我倒是认为,能杀鞑子的都是好汉子!”
众人深以为然:“得好,能杀鞑子的都是好汉子!”
第十一章 海阔凭鱼跃()
从虎裕口逃到采凉山,八十多个边民见惯了生离死别,鞑子在的时候,他们日日夜夜都在期盼自由。
如今,众人逃脱牢笼,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前路虽然依旧坎坷,可是,希望不曾断绝,就算死在回家的路上,也好过在鞑子手中做牛做马。
山中有五个伤者,王腾一一看望之后,几人再三表示,盐货珍贵,浪费不得。
王腾听罢,心中沉甸甸的,他将众人召集到一处,道:“诸位兄弟姐妹,我们能够聚在这里,是上天的造化,三日之前,谁能够想到,我们竟然可以反杀鞑虏,逃出生天?如今,我们做到了!金国志走了,可是,我还在,大家也还在,我相信,用不了几日,我们就可以重返蔚州,到了那时,大家伙可以各奔东西,我保证,绝不阻拦”。
黄虎龇牙一笑:“我早就过,只要我能够逃出生天,从今以后,我这条命便是你的,王腾,你可别想赖账”。
王腾拍了拍黄虎的肩膀,并不作声。
马武、刘田、童一贯等人也纷纷表态,愿意留在王腾身边。
这几日,王腾与边民同甘共苦,早已经博得了众人的信赖,否则的话,就算王腾强力弹压,边民也会横生不满。
食物越来越少了,山中三日,边民将携带的食物吃的干干净净,流水虽然带来了不少游鱼,可是,渔货数量有限,即便加上采摘的野菜也难以满足日常所需。
幸好,马武等人捕获了不少田鼠,不然的话,边民一定会饿着肚子。
逃命,也需要填报肚子。
日升日落,又是一天的时间过去。
当天夜里,为了确保平安无事,马武、王腾足足在外头待了一夜,他们扩大了哨探范围,最终惊喜地发现,鞑子好像真的离开了。
翌日一早,王腾准备带领边民离开了藏身四日的洞穴,只不过,鞑子去向不明,出洞危险极大,王腾虽然是队伍的首领,可是,这时候他却不想强迫任何人。
临行之前,王腾将边民召集到一处,嘴里道:“大家应该知道了,我打算今日启程,回返蔚州,当然了,如果有人想留在这里,我绝不会勉强”。
此言一出,有几人颇为意动。
大部人马出行,目标极大,很有可能被鞑子发现,而且,看王腾这模样,摆明了不肯放弃伤员。
这可不是在郊游,是在逃命,就这百十人,一旦遇到鞑子,十有**是个死的。
可是,贸然开口的话,万一王腾再度暴起伤人,那该如何是好?
众人心中揣揣,不敢多言。
似乎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