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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林渊与朱陶,似乎恨不得直接将两人当场生吞活剥,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本官之判决,你们可有不服之处?”曾英威严地道。
见无人表示不服,曾英满意地点了点头:“既如此,退堂!”
“使君且慢!”
而就在这时,朱陶突然高声叫道。
曾英疑惑地看着他,道:“你又有何事?”
“使君,这命案虽已解决。但我们新店开张,却被岳山泼墨打砸之事尚未有结果,恳请使君还我们一个公道!”朱陶拱手道。
岳山闻言,顿时指着朱陶跳骂了起来:“朱陶,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这是栽赃,诽谤!你们店铺被砸,干我甚事?你说我故意破坏打砸,你们可有证据?”
“秃子头上的虱子,这本就是明摆着的事!整个扬州,就你岳山与我们有仇,不是你又是谁?”朱陶同样怒道。
“放屁!你们搞出这许多事情,既是冰红茶,又是‘固齿膏’,抢了其他人多少生意?扬州城对你们有仇怨者又岂是我一人?”
“你才放屁!我们做的都是别人未曾见过的稀罕物,他们本就没有接触过,我们又岂会碍着他们?”
曾英被两人吵的有些头疼,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都给我闭嘴!公堂之上,岂是你等放肆之处?来人,将他们拉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曾英这一声厉吼,让两人吓了一跳,忙各自闭上了嘴。
第0068章 伶牙俐齿()
“且慢!使君且听林某一言!”林渊开口道。
曾英看了他一眼,脸色缓和了许多。
毕竟,此番能够解决此案,林渊着实有着不小的功劳。
“朱兄并非有意冒犯公堂,而是我等所开设之店铺,并非只是为了赚钱,实为惠及百姓,向百姓普及正确的口腔卫生。往小了说,这是我等赖以生存之事业。往大了说,乃是替百姓祛除齿牙之疾,也算是一件功德之事。可如此神圣的事业,却有人从中捣乱。我们蒙受损失倒是小事,但千千万万的百姓仍旧被牙宣之疾所困扰,这才是重中之重!朱兄也是心系难者,才会如此莽撞,无意间冒犯了公堂,还望使君开恩则个!”
说着,林渊对着曾英行了个大礼。
众人都被他这一席话说的愣住了。
朱陶更是目瞪口呆,心中暗道:乖乖隆地咚,林兄这口才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不过就是想让岳山难堪罢了,他竟然能将我说成了大英雄一般。林兄这口才,不去当算命先生可真是屈才了啊!
曾英也是一阵无语,心道,你不就是想替朱陶脱罪么,至于扯这么远吗?
不过,他对林渊口中所说之事,也着实有些好奇。
“林渊,你方才说你能解决牙宣之疾?”曾英问道。
“区区小疾,又有何难?”林渊昂首道。
曾英顿时来了兴致,问道:“你有何解决之法?”
林渊自怀中拿出一支齿刷与一个瓷瓶,对曾英道:“以此齿刷配合我独家秘制的‘固齿膏’,每日两次清理牙齿,只要持之以恒,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牙宣之疾自然可除!”
朱陶嘴巴微张,愣愣地看着林渊拿出的齿刷与瓷瓶,心中对林渊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为了齿刷之销量,林渊也是拼了。
竟然将齿刷拿到公堂之上来宣传了起来。
曾英疑惑地看着那齿刷与‘固齿膏’,皱眉道:“此物果真如此有效?”
林渊哈哈一笑,道:“使君若是不信,可问一下使用之人。”
公堂外围观的百姓纷纷点头。
他们虽未使用过,但效果却是见识了效果。
不然,那管家也不会一大早的便带着重金前来购买。
“唔,若真是如此,本官倒有些事情想与你交谈。”曾英捋着胡须道。
“使君有何吩咐,但说无妨。”林渊道。
曾英看了一眼公堂,以及公堂外围观的百姓,道:“退堂之后,你且去花厅等待。”
林渊点了点头。
曾英拍了下惊堂木,宣布退堂之后便去了后堂。
岳山恨恨地瞪了两人一眼,便拂袖而去。
看着岳山的背影,朱陶只觉得心中一股怒气瞬间舒畅了许多,得意洋洋地道:“没想到这老小子也有今天,这可真是报应不爽啊!”
林渊对岳山并无太大兴趣,他在意的仍旧是手上的买卖。
此时,之前那管家见官司结束,便急匆匆地挥手大叫:“林掌柜,官司已经结束,可否将‘固齿膏’卖于我了?我家小姐可还等着呢!”
林渊对那管家微微一笑,道:“兄台放心,贵小姐所需之物,我已然备好。”
他清了清嗓子,对那些还在围观的百姓道:“各位乡亲父老,本店铺依旧出售各类齿刷,数量有限,先到先得!有需求者,请跟随朱兄前去选购。”
顿了顿之后,林渊对朱陶笑道:“朱兄,这买卖可就交给你了。”
朱陶咧嘴一笑,拍着胸膛道:“此事就包在老朱身上了!”
说完,朱陶便腆着肚子,一晃一晃地走了出去。
而那些百姓,大多是原来就打算选购齿刷之人,只因林渊突然遭逢官司,才前来凑热闹。
此时,案件真相大白,他们也就不再逗留此地,纷纷跟着朱陶离去。
花厅之中,曾英换下了官服,与林渊交谈。
“林渊,本官一直很是不解,上次你分明赢得了比试,为何放弃了牙长之位?”曾英皱眉道。
林渊心知曾英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想了想之后,便将发生之事对他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曾英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原来如此,难怪你当初如此匆忙。”
林渊平静地道:“使君明鉴,林渊只有这一个妹妹,在林渊心中,她之安危重过一切。何况,按照之前约定,谁先卖出那批茶叶,谁才算是真正的赢家。我虽以冰红茶赚了不少银两,但终究没有将茶叶全部卖出。”
曾英喝了口茶水,盯着他道:“我看你是不想当这个牙长吧?”
林渊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使君目光如炬,一眼便看穿了林某心思。的确如使君所说,我对扬州牙长并无太大兴趣。何况,我天性散漫,受不得约束。扬州商会若是落入我手,只怕会不进反退。但林巅则不同,他自幼随二叔经商,且天资聪颖,扬州商会在他的整合之下,定会更加繁荣昌盛。”
“林巅却也有几分能耐,本官看过他所呈送的商会条约,条条合理,字字珠玑。若扬州商会真能按照此条约经商,扬州的发展将会更上一层楼。”曾英放下茶盏,捋着胡须道。
“使君所言甚是。但不知使君喊我至此,有何吩咐?”林渊问道。
曾英沉吟道:“你也知道,我大周朝物阜民丰,百姓安居乐业,从不缺乏食物。贞观年间,有人将自天竺传来的熬制蔗糖之法,与中原古法相结合,使得蔗糖口味与产量都大大提升,从而成为风靡大周朝的甜食原料。”
林渊点了点头,曾英所说这些他都知晓。
熬制蔗糖之法,古已有之。
不过,因其过程太过复杂,且产量极少,一直都是贵族阶级才能享用。
但自贞观年间,天竺的熬糖技术传入大唐,并被加以古法改进,使得产量与口味都大幅度提升。
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如今蔗糖已经成为大周百姓家中必备之物。
不过,林渊还是不明白曾英想说什么。
只听曾英继续说道:“大周百姓喜爱蔗糖,当以扬州道为甚。扬州百姓喜欢烧菜之时加入蔗糖,可以说无糖不欢。你为扬州人氏,想必这点比我更加清楚吧?”
第0069章 一笔大买卖()
林渊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更加疑惑。
“你也知道,扬州地处江南,物产丰盈,因此周围的山贼也着实不少,而扬州百姓身家性命之安危,则全由扬州守军负责。”
林渊挠了挠头,心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曾英叹了口气,道:“扬州守军,大多是从本地招募。他们平日里就爱吃些甜食,甚至将蔗糖当做零食,这久而久之的,便得了牙宣之疾。平日里还好,但一发起病来,却是疼的死去活来,直接丧失了战斗力!”
林渊似乎已经猜出了曾英的意图,他翻了个白眼,道:“既然如此,使君为何不下令杜绝军营之中吃甜食?”
“此事谈何容易?他们皆是本地人氏,即便是下令杜绝,也会偷偷地外出去买。”曾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使君有何打算?”林渊尝试着问道。
曾英忽然搓了搓双手,嘿嘿笑道:“本官听你说你所制作的齿刷与‘固齿膏’,能够有效的根治牙宣之疾。你看……。”
林渊心中顿觉好笑,绕了半天,原来曾英是在打这个注意。
“使君不用说了,林渊都懂。我愿以个人名义,捐出五十套齿刷。”
曾英眼睛顿时一亮,他伸出大拇指道:“你之高义,本官铭记于心。只是,这五十套未免太少了些……。”
林渊闻言,险些一口老血喷出去。
他哀怨地看着曾英,幽幽地道:“使君,齿刷与‘固齿膏’,可是我耗费了很大的人力财力,才研制而成。这五十套已经不少了啊!实不相瞒,我手下工坊,每天所产也不过百套。我是个生意人,何况还有几十个工匠等着我养活呢!”
曾英咧了咧嘴,忙道:“本官之意是想让你制作一些齿刷,最好保证守军人手一支。你放心,本官会拿钱购买。不过……这价格方面,你看能不能便宜一些?”
林渊听闻曾英愿意出价购买,心中顿时放心了许多,但仍古怪地看着他,道:“想不到使君竟还会讨价还价啊!”
曾英颇为尴尬地笑了笑:“本官可不是小气,本官虽掌管扬州,但压力也很大啊!每一笔支出,都要有迹可循,不然户部可是要找本官麻烦的!”
林渊笑了笑:“您身为刺史,扬州又如此富饶,何至于担心被户部找麻烦?”
“哎,家产再多不也是一个子一个子的累积起来的吗?本官身为刺史,更要作为表率,能省则省啊!”曾英道。
林渊颇为无语,心道,你是省了,可我不就亏了?
不过,林渊毕竟是个商人。
商人就是唯利是图,又岂会做亏本买卖?
他想了想之后,对曾英道:“承蒙使君看的起我这点小买卖,那林某岂敢不从命?至于价格方面,我愿意给出八折优惠。不过,我有个条件。”
曾英闻言,眼睛都放出光来。
扬州守军,总共有数百人,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而林渊竟愿意给出八折的优惠,这已经很是便宜了。
“你有何条件?”曾英问道。
林渊沉吟道:“正如使君所说,扬州百姓爱吃蔗糖,而蔗糖正是诱发牙宣之疾的主要原因。除了守军之外,扬州百姓也大多受此困扰。我虽研制出齿刷与‘固齿膏’,但百姓们对此似乎并不是十分相信。我想让使君以官府名义张贴告示,让百姓重视牙宣之疾。如此,既能够提升齿刷销量,还能够对百姓起到治疗之用。”
曾英低头思忖了起来。
林渊所说,倒是甚合他意。
这齿牙之疾,一直是扬州百姓最为头疼之事。
如若这‘固齿膏’果真有效,与百姓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何况,林渊已经给了自己如此大的优惠,于情于理都要给他一些好处才是。
想到这里,曾英点了点头:“本官答应你。”
“有使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蔽工坊所制齿刷种类及价格各有不同,不知使君想购哪一类齿刷?”林渊问道。
曾英想了想,道:“对于齿刷,本官所知不多,你看着办吧。价位嘛,最好控制一下。毕竟,守军与衙役也着实人数不少。”
林渊笑了笑:“了解。使君可还有其他吩咐?若无他事,林某就先行告辞了。”
“去吧。若是有甚麻烦之事,可前来寻我。”曾英捋着胡须,心情似乎很是不错。
林渊离开府衙之后,便直接回到了林氏商铺。
朱陶与阿怀两人正在清算收账,而余下几名工匠,则在清洗门窗上的墨痕。
由于门窗皆是木制结构,而窗纸也都是纸张糊就,那墨痕很难清理。
林渊见两名工匠吃力的用抹布擦拭墨痕,不仅没能擦去墨迹,反而越抹越黑。
他想了想之后,便让两人停止了清洗。
正在清账的朱陶,见到林渊,得意洋洋地指着地上放着的一个木箱,道:“林兄,这些都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