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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运河各个码头都停着桅杆船,可谓是‘节次鳞比’。
运河之中,船只往来,甚是热闹。
而这些船只,所装多半皆是瓷器。
这些瓷器自扬州而发,乘船而行,远销海内外诸国,成为诸国争相抢购之宝。
徐窑与江窑,占据大运河这等地理位置,生意更是红火。
林渊先去的便是徐窑。
徐窑背山靠水,占地范围极大,单是窑厂就有十余座。
林渊来时,见码头边停着几艘大船,一些伙计正小心翼翼地抬着木箱朝船上而去。
这些木箱之中填满了干草,干草里则放着大小不一的瓷器。
林渊啧啧称叹,能将徐窑经营如此规模,这徐窑主人着实不简单。
进了院子,着人表明了来意,林渊便被带至会客厅。
会客厅内,放着各种各样的精致瓷器,令人眼花缭乱。
林渊坐了片刻,一盏茶尚未饮完,便有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身材消瘦,但眉目棱角分明,颌下留着指许长的胡须,虽衣着朴素,但却很是干净,给人一种干练坚毅之感。
“在下徐凌,让贵客久等,万望海涵。”中年男子走入客厅,便双手抱拳,一脸歉意地道。
林渊起身还礼:“徐掌柜客气了,在下林渊,初次见面,还望徐掌柜多多关照。”
徐凌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随即让人上茶。
很快,一名婢女端着茶走了上来。
“贵客前来,徐某却未及远迎,且以此茶向林兄赔礼。”徐凌说道。
林渊微笑道:“不敢,不敢。林某冒然造访,是在下失礼在先,岂会怪罪徐掌柜?”
“哎,进门皆是客,此乃礼数,请饮此杯。”徐凌端起茶盏,敬道。
没奈何,林渊只得端起茶盏。
尽管,他并不口渴。
“此茶香气馥郁,如云霞蒸腾,果然好茶!”林渊称赞道。
徐凌饶有兴致地道:“莫非林兄还懂茶道?”
“略知些皮毛罢了,谈不上懂。”顿了顿之后,林渊品了一口茶水,道:“此茶芽叶微紫,叶背卷似笋壳,如若我所猜不错,此茶应是‘顾渚紫笋’。”
“林兄年纪轻轻,确有着一副好眼力。佩服,佩服!”徐凌啧啧称赞道。
林渊颇为谦逊地道:“徐掌柜谬赞了。只是这茶是好茶,水却非好水,着实浪费了此等好茶。”
徐凌闻言,顿时大感新奇。
他捋着胡须,说道:“林兄此说,想来定有高见了?愿闻其详。”
林渊想了想,随即毫不客气地道:“泡制此茶,最好的水乃是‘阳崖云泉’水,以此水煮茶,至三沸,及热而饮,方为上茗。”
“阳崖云泉?此为何水?”徐凌颇为疑惑地问道。
“所谓‘阳崖云泉’,便是山顶之上向阳处的泉水,此处泉水最是甘冽,且因其向阳而流,水质较暖。与顾渚紫笋来说,最是适合泡茶。”林渊解释道。
徐凌捋着胡须,沉吟道:“以山顶向阳之处的泉水泡茶,这倒有些意思。这虎尖岭上便有一处泉水,正好可用来一试林兄所说之法。”
第0080章 艺多不压身()
想到这里,徐凌便立即招呼来一名伙计,让他前去虎尖岭上取一桶‘阳崖云泉’。
林渊见状,不禁笑道:“徐掌柜何必如此心急?”
徐凌微微一愣,颇为尴尬地道:“抱歉,我一向爱茶,今日听闻林兄所说,心中便想一试。失礼之处,还望林兄见谅。”
“看来徐掌柜也是爱茶之人啊!”林渊笑吟吟地道。
徐凌捋了下胡须,呵呵一笑道:“我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倒是林兄,年纪轻轻竟对茶道如此了然,着实令徐某佩服啊!”
林渊笑而不语。
他才不会告诉徐凌,他所知道的这一切,都是使用回溯术之后,从茶圣陆羽的《茶经》中得来。
“徐掌柜,此番林某前来,其实是为了一桩买卖。想必徐掌柜已然知晓了吧?”林渊喝了口茶水之后说道。
徐凌点了点头:“不知林兄想从我这买些什么瓷器?”
“我想从贵窑购买一批瓷瓶,便是药铺里盛装药粉的那种。”林渊说道。
“但不知林兄需要多少?”徐凌问道。
“先来个一千瓶吧!”林渊不假思索地道。
徐凌颇为惊讶地看着林渊。
虽说这瓷瓶较小,但这一千瓶也不是个小数目。
林渊见徐凌盯着他看,便笑道:“怎么,难道徐掌柜认为我出不起这钱?这是十两定金,徐掌柜有多少瓷瓶,我便收多少。”
说着,林渊拿出十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徐凌见状,忙道:“林兄莫要误会,我只是好奇,林兄为何会要如此之多的瓷瓶?”
“自然是用来盛药了。”林渊说道。
徐凌看了看那十两银子,低头想了想,便道:“林兄果然豪爽,这笔买卖我做下了。如今,刚好有一批瓷器出窑,林兄若不嫌弃,可随我一同前去挑选。”
林渊也有意想见识一番唐时制瓷技术,便点了点头,跟着徐凌出了会客厅。
徐窑占地极大,单是窑洞便有十余座。
其中九座窑洞都在冒着袅袅烟霞,工匠们各自忙碌,一片繁忙景象。
林渊与徐凌同行,见到眼前此景,忍不住啧啧称赞道:“徐掌柜好手段,竟能将如此之大的制瓷窑掌管的井井有条,难怪徐窑之名如此之盛。”
徐凌闻言,心中虽颇为得意,但依旧谦虚地道:“林兄过誉了,徐某只是尽最大的努力做好想做之事罢了。”
林渊暗自点头,对徐凌更是赞赏有加。
徐凌虽为徐窑掌柜,但并没有扬州城那些达官显贵们的傲气,反而谦虚有礼,这实属难得。
不过也可能正因如此,他没有掌柜的架子,所以才能将偌大的制瓷窑管理的井然有序。
“咦,为何那几处窑洞没有开火?”林渊看着傍山而凿的几座窑洞,好奇地问道。
“那几座窑洞是以备不时之需,若是需要赶工之际,才会将那几处窑洞开火。”徐凌笑道。
林渊哦了一声,心中对徐凌却更是佩服。
能够想到多做准备,以备不时之需,徐凌已经具备了后世那些企业家所谓的商业前瞻性。
如此看来,徐窑的崛起也绝非偶然。
两人边走边谈,很快便来到了一座窑洞。
来到窑洞周围,林渊便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他本就身有不适,加上外出之时又晒了半天太阳,早就晕乎乎的,全靠一股劲头强撑到现在。
而今被热浪一冲,踉跄了几下险些摔倒。
还好徐凌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
“林兄,你无恙否?”徐凌问道。
林渊只觉得眼前金星乱闪,脑袋昏昏沉沉,徐凌的声音也是时远时近。
他闭上眼睛,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无妨,可能是太热的缘故,过得片刻就会好转。”
徐凌狐疑地看着他,但见他依旧坚持要去观看出窑的瓷器,也只得应下。
华夏自古以来便有烧制陶瓷之技艺,自东汉时期出现青釉瓷器,隋唐以前的瓷器皆以青瓷为主。
隋唐时代,烧瓷技艺百花齐放,发展成青瓷、白瓷等以单色釉为主的两大瓷系,并产生诸如刻花、印花、贴花、透雕镂空等瓷器花纹装饰技巧。
徐窑继承宜兴瓷的烧制方法,并吸收了越瓷的装饰技巧,所烧制出来的瓷器确实精美,这也难怪徐窑的生意如此红火。
此次出窑的瓷器共有大件二十,中件三十,小件五十。
所谓大件,便是半人高以上的瓷器。中件,则是一般意义大小,而小件则为碗、瓶等物。
尽管一次出了百件瓷器,但这其中有多少是成品,还要再经过查看。
徐窑的工匠们虽说技术娴熟,但也只能保证百分之八十的成品率。
林渊走入窑内,挥舞着折扇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些瓷器,不论大小,皆是单色釉,或青或白。
虽说外形也算精美,但色泽太过单一。
“贵窑所烧制的瓷器果然精妙,但这色釉却较为单一,倘若能烧出多色釉的话,就会更加精美。”林渊称赞道。
徐凌笑道:“林兄所言甚是,多色釉瓷器也有,名曰:三彩明器。不过,那都是用来祭祀,陪葬之物。却不如这青瓷,白瓷实用。”
“虽不实用,但却美观。我倒是知道一种瓷器,其薄如纸,其明如镜,其生如磐,用一句话形容便是‘雨过天晴云**,这般颜色作将来’。不过,这种瓷器世所罕见,可谓是‘片瓦值千金’。”林渊说道。
徐凌惊讶地看着林渊,道:“没想到林兄对瓷器竟还有研究?”
林渊咧了咧嘴:“研究谈不上,我也是自一本古书上所看到。”
“林兄所说的这种瓷器,单是听来便犹如神物,这世间谁能做出此等瓷器?不知这瓷器产自何窑?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徐凌仔细想了下林渊所描述的瓷器,连连摇头,好奇地问道。
依他对瓷器的了解,这种瓷器简直不是凡人所能烧制。
这让他顿时好奇起来,究竟是哪处窑能够烧出此等惊世骇俗的瓷器?
林渊用折扇扇了几下风,心中暗道:这是五代十国的柴窑所烧瓷器,你见过才有鬼。
第0081章 疫疠邪气()
“这等瓷器皆是传世神品,放眼天下也难找出一件。其烧制手段也早已失传,不过,我却知道另外一种方法,虽不能烧出这等神品,但在釉色上来说,却是极为精彩。”林渊道。
“哦?愿闻其详。”徐凌眼巴巴地望着林渊。
林渊用力的扇了几下折扇,只觉得眼前景象逐渐模糊,脑袋也越来越重。
“这个……。”
林渊晃了晃发懵的脑袋,踉跄了几下,话未说完,突然摔倒在地。
徐凌见状,顿时吓了一跳,忙让人将林渊抬出窑洞,并去找了大夫前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林渊从昏睡之中醒来。
他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睁开眼睛看了下周围。
此处是一间客房,房内摆设极为简单,不远处的矮几之上燃着安神香。
袅袅烟霞随着微风舞动,味道很是好闻。
林渊脑门上放着一块棉巾,他拿下棉巾之后,顿时咳嗽了起来。
而这时,一名婢女端着药汤走了进来。
见林渊醒来,忙走了过去,将林渊扶起,半坐于床铺之上。
“公子,您该吃药了。”那婢女道。
林渊脑袋依旧沉重,他摸了下额头,顿时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滚烫的额头,少说也有四十多度。
“多谢姑娘,我自己来就行。”林渊伸手想去接过药碗,愕然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变得异常低沉,身体更是没有一点力气。
“公子,您重病在身,不便行动,就让我喂您吧。”那婢女道。
林渊如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婢女给他喂药之后,又去给他换了条棉巾放在他额头之上,这才端着托盘走出去。
林渊躺在床上,脑袋昏昏沉沉。
没想到感冒,发烧竟全都来了,这正应了那句话‘病来如山倒’。
可他没想到,这发烧竟然如此严重,竟然达到四十多度,还真担心自己的脑子会被烧坏了。
就在这时,徐凌走了进来。
见林渊睁着眼睛,徐凌忙走上前问道:“林兄,你觉得如何?”
林渊感激地对徐凌点了点头:“多谢徐掌柜相救,不然林某只怕命不久矣!”
“林兄说哪里话,徐某对林兄可是一见如故,林兄对茶道之见解独特,对瓷器更甚有研究,徐某佩服之至啊!”徐凌啧啧地道。
“对了,我命人取来了‘阳崖云泉’,依林兄所说以沸水煮泡顾渚紫笋,味道果然独特!此番多亏了林兄告知,不然真真是浪费了这珍品之茶啊!”
林渊咧了咧嘴,吃力地道:“茶之一道,博大精深。我所知不过皮毛罢了,不足挂齿。”
“林兄之才,徐某自愧弗如啊。”徐凌感慨万千地道。
林渊咳嗽了几声,问道:“徐掌柜,我昏倒多久了?”
“你已经昏倒一天一夜了,据郎中所说,你是得了热伤风。不过……。”徐凌犹豫了起来。
“不过怎样?”林渊见他神色犹豫,似是有所顾忌。
“不过,你患的并非一般的热伤风,而是疫疠邪气。”徐凌皱眉道。
“疫疠邪气?”林渊觉得脑海之中似乎有些印象,但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徐凌郑重地点了点头:“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