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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人慈悲为怀嘛。”
老僧风轻云淡。
“太阳你妹!”
门口的顾仁白了一眼龙槐下的老僧和老头,转过身,望向姹紫嫣红的后花园,忽然,一道残影一闪而过,顾仁的眉头一皱,径直走了进去。
……
“方丈,那傻子适才骂你了。”
穿红色的春衫的老头儿接着说道。
“……贫僧没有妹妹……将军!”
老僧眉头一挑,举起一枚棋子放了下去,古井无波。
“呵呵,小意思……”
穿大红色春衫的老头儿移动棋子,嘴角忽然一笑。
“张老,你觉得那小子怎样?不知他从何处观阅的大乘佛法?难不成他是圣上派来的人?”
老僧淡淡的说道。
“不是,若圣上派了人来,老朽会提前知晓。”
穿大红色春衫的老头儿微微一笑。
“那他?”
“他不是你关门弟子吗?”
“对哦。”
“阿爹,师父,顾公子人很好的,还有那个西游记可好听了,我给姐姐也看了,姐姐也非常喜欢。你们不能算计他。我想过些日子,把公子讲述的这个故事完整写出来,送给信王子济王子仙儿公主,他们定会喜欢的。”
蛋蛋诚实的说道。
“傻儿子。那小子装出来的而已,实际上老奸巨猾,一点都不比阿爹和你师父差多少。还有,你别整天听他讲那些荒诞之事,你也不小了。过段时间,为父给崔尚书修一封书信,你和你姐姐一同回长安去吧。”
穿大红色春衫的老头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小和尚蛋蛋,郑重的说道。
顾仁打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个叫蛋蛋的小和尚会是这个神经病老头的儿子,交际圈就是王子公主流……
“姐姐估计不会去了,楚贵公主和吕冒驸马,就是她搅和的离婚的。听说楚贵公主正四处寻她的下落,要出气。”
小和尚蛋蛋侧起头,望了一眼城南方向。
“唉,那野丫头!”
老头儿摇了下头,想起这个女儿就一阵头痛,摆了摆手。
“蛋蛋,你下去吧,把方丈师父传你的易筋经好好温习一下。”
“哦!”
蛋蛋懂事的点了点头。
“方丈又上当了,将军。”
“啊……”
老僧惊慌失措。
“哈哈……哈哈……老夫裤裆有杀气,不减当年勇!”
穿大红春衫的老头儿得意的大笑。
老僧沉默片刻,微叹一口气。
“张老棋艺高妙惊人,贫僧不敌意料之中。”
“方丈客气了,不过……老夫自问,当今世上,没有老夫看不穿的局。想当年……老夫自束发受教,读的是圣贤书,遵的是孔孟道。十三为童生,十五进学,二十岁举孝廉,二十一岁中进士……”
穿大红春衫的老头儿,激情澎湃,唾沫星儿飞舞。
“……老bian态,吹牛累否?要不先喝口水,别嗝屁了。”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那老头儿和老僧一怔,连忙抬头。
顾仁从龙槐后面走了出来。
第五章 开元占经术()
“傻子,你怎飘忽不定,突然从这里冒出来了,方才不是在那边?”
老头儿并没有因为顾仁的言语不恭而生气。
老僧也未生气,他们所知道的,都是蛋蛋说给他的,包括顾仁的姓名。
只是,两人有些疑惑顾仁,他们清楚的记得,顾仁是站在房子门口的,距这里足有百米之遥,中间无任何阻挡物,顾仁要要走到这边来,他们定然能看的见,何况要走到龙槐的后面。
“呃……我刚看见一个人影飞出了院墙,就顺便跟了过去,一下子就逮住了他。不过又跑了,然后我追他到了前门,不见了踪迹,转悠了一圈,好生无趣,便又从正门走了回来。”
“有人敢潜伏到这里来?哈哈,笑死我了,你知道方丈是谁吗?”
传红衫儿的老头儿大笑着说道。
“信不信由你……半月前的那姑娘,怎不来拜佛了?我谷歌眼镜的红外线透视功能都没地儿使用了……咦……你们的棋尚未走完,怎就不玩了?”
顾仁看着石桌上的棋盘。
“都出家了,还惦记什么姑娘……咦……怎会没有走完?呵呵……年轻人呀,做人要诚实,夫子曰,不骄不躁谦虚谨慎、不耻下问,而不懂不是错,不懂还要装懂,就是你的不对了,明白否?”
穿大红色春衫的老头儿捋了下胡子,教育道。
“呵呵……”
顾仁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移动了下棋盘上黑方的“车”。挡着了,红方“车”和黑方“将”之间。。
“少年郎,‘车’堵不住的,吃了你便可!”
老头儿拿起自己的红方“车”直接吃了顾仁移动的黑方“车”。
顾仁稍作沉默,依旧不语,移动另外一枚棋子“炮”,挡在了红方“车”和黑方“将”之间。
“远水不解近渴,还是无用的,老夫接着吃,看你能塞几个进来。”
老头儿拿起自己的红方“车”接着吃了顾仁挡过来的“马”,更加得意了。
“徒儿,还是回去好好练习为师传你的盖世神功《易筋经》吧,张老的棋,非你所能敌。”
一侧的老僧微笑着说道。
“师父,我听说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总算知道这老bian态为啥喜欢吹牛了。”
顾仁一脸平静,飞快拿起另外一黑方的“马”压在红方的“车”上。
“咦,你意思是为师在吹牛?小子,为师本打算还传你七十二绝技,照你这么说,没戏了,日后可莫后悔。”
老僧白了一眼顾仁。
“难怪曲江城的牛都不见了,有你两个糟老头,大唐的牛全部得保护起来,以防不测。不过,老和尚,你的医术应该不错,不妨传授我点,尽一下当师父的义务。”
顾仁也白了一眼老僧。
“啊……等一下!你的‘马’儿怎会在这里,失误。不行,老夫不能走这一步!”
老头儿脸色大变,伸手就去抓顾仁的手。
“观棋不语真君子,举手不悔大丈夫!”
顾仁早已经飞快的拾起了红方的“车”,嘴角挂着一抹狡诈的笑容。
“少年郎,老夫这次真的是失误,悔一步可好?佛云,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开阔天空嘛。”
老头儿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顾仁。
“不太好吧……佛祖也没说可以悔棋的吧……大和尚,你说是不是?”
顾仁嘿嘿一笑道。
“徒儿……为师有一本《开元占经》,可观天象预知世间万物变化。”
老僧眼睛眯成一道缝隙。
“呃,当真?呃……那看在大和尚照顾我这些天的份上,就让你这老ai悔一步吧!”
顾仁豪爽的说道。
“孺子可教也!”
老头儿满意的点了点头,把“车”放回到原来的位置,走了另外一步棋。
“将军!哈哈……哈哈……”
顾仁大笑。
一旁的老僧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贼尔使诈!老夫还得再悔一次……必须的!”
老头儿气的瑟瑟发抖,他怎么也没有预料到,自己悔棋的一步,居然成了致命的漏洞,被顾仁巧妙利用。作为一个老手,正常情况是很容易看出这个死局的。但是顾仁有意无意的误导,让他一下子乱了方寸,最终输了棋。
“一边凉快去……老bian态。”
顾仁不屑的站了起来,不再理会那老头儿,朝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你给老夫站住!不许走!有种再来一局,老夫要正大光明的打败你!”
老头儿站了起来叫嚣道。
“无趣!”
顾仁不曾理会,径直朝自己房子方向走去。
“哎呀呀,不可,你给老夫回来!”
老头儿气急败坏。
吱呀一声,顾仁进了房间。
“小子,有种永远不出来,永远不让老夫看见你,不然见你一次揍你一次!还有没有社会公德心了,还知道不知道尊老爱幼了……”
老头儿气的直吹胡子喋喋不休。
“张老,其实……”
老僧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少给老夫解释,我儿跟你一年,你才授他易筋经,这傻子才半月,你便传了他。还有那《开元占经》连几位皇子都不肯授予,居然这么简单给了那傻子。”
老头儿不爽道。
“咳咳……张老……其实,贫僧想说,他作弊了……他趁你不备偷偷挪动了棋子的位置。”
老僧忍不住告诉了老头儿真相。
“什么!啊!该死的小贼,老夫和你没完!”
老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心中甚是愤怒,虽然他也先前偷偷移动了一颗棋子,赢了方丈。但一个傻子能和他一样吗?能一样吗?他颤悠悠的朝顾仁房子走去。
“张老,小心……”
老僧连忙扶住老头儿。
“方丈,一会你别拦着老夫,老夫一定打死这个熊孩子!”
“善哉善哉,贫僧一定不会拦着你的。”
这是十几天来,老僧和这老头儿第一次走进顾仁的房间。
不一会儿,顾仁的房间里面传来一阵惊讶声,接着便是大笑声,正是那老头子和老僧的笑声。
“哈哈……”
“哈哈哈……世间还有如此玄妙什物,小小的蚂蚁在这镜像里居然能变的如此之大,实不可思议乎。”
“小意思,本公子这放大镜还有另外一个功能,阳光下可以像打火机一样点燃香烟。”
顾仁得意道。
“打火机?”
“香烟?”
两人疑惑。
“咳咳……那是很高档次的消费品,你们这些僻远旮旯地儿的土冒是见不到的。本公子就说直白点吧,就是这放大镜还有打火石和火折子一样的功能。”
顾仁接着说道。
“你是说这宝物还能点火?断不可能!”
老僧连连摇头。
“确实不可能,小子,既然你这宝物有如此厉害的神通,何不试试?”
老头儿说道。
“今日恐怕不可,我这宝物得放在阳光之下方有那般神通。”
顾仁不屑的说道。
“嘿嘿,小贼妄语诳老夫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宝物若能点燃纸,猪都会上树!”
老头儿和那老僧明显不相信。
“诶,你俩怎就不相信科学呢。那我们打个赌如何。明日午时,若我的宝物能点燃纸张……呵呵……”
“好!呵呵……”
“么问题!阿弥陀佛!”
……
就这样,顾仁和穿大红色春衫的老头儿张十岁、天机寺方丈沈旭禅师,建立了最基础的友谊。
顾仁知道那老头儿告诉他的是假名儿,但感觉像真的一样,固执而又不失童真,和十岁幼儿无异。记忆中唐朝有个叫张九龄的宰相,写的诗歌挺不错,这老头儿给自个儿起名张十岁,比宰相都牛逼哦。
至于这方丈沈旭大师,他总感觉名字怪怪的,“沈旭”的发音不就是“肾虚”吗?一个大和尚怎么会肾虚?真是一个让人费解的问题。
顾仁:“师父,你为什么要出家呢?”
方丈:“为师历经沧桑,早已看破红尘。”
顾仁:“何事让您如此颓萎?”
方丈:“太多了说不完呀。”
顾仁:“举个例子说说。”
方丈:“不举……”
顾仁:“哦,原来如此……”
方丈:“我靠!”
第六章 龌蹉乎?()
太阳从东方的天空升起,从西方的天空落下,一天又是这么过去了,黑暗压在了光明身上,让世界失去色彩。光明不停的挣扎,终究在第二天早上华丽翻身,压在了黑暗的身上,变幻了体位,天空放亮。
顾仁做了一个噩梦醒来,梦里有很多小**挥舞着砍刀追赶着他,大声喊叫着:“小子,让你整天约妹放电,放学了!有种别跑!”
“呀,来电了?”
顾仁一个激灵翻身坐起,看见房子里面明亮明亮的,还以为来电了,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天亮了,太阳光照射进来的。
“老做这么幼稚的梦……唉……话说,他怎么样才能弄到电呢?”
顾仁坐在床上,看来眼床头的谷歌眼镜,有些无能为力。今天给蛋蛋念不成西游记了,大乘佛法也讲不成了。
感觉喉咙也有些疼痛,鼻子也有点堵,还有一滴晶莹的鼻涕,敢情染了风寒。
顺手在床边一摸,摸到了一块丝帕,擦掉鼻涕。
下了床,走到窗边书桌前,展开着一幅卷轴。
此卷轴正是他携带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