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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流速在三到四节左右。检查站那一段因为河道狭窄,流速更快。”刘永仁解释道。
“从现在起就按海图航行吧。”李孔荣最终决定第一段也以海图航行为准,“我就在上面,发现不对会立即纠正。到了拐弯处我们再下潜。”
“是,长官。”刘永仁答应了一声,人立即钻了下去。
“各舱注意,保持半潜状态,此段根据海图航行。”李孔荣对着传声筒下达了命令。很快,潜艇就在刘永仁的命令下开动。
八百二十米的距离并不远,十分钟左右,潜艇便行至弯道处,李孔荣这个时候关上舱门走到了指挥台:“现在由我指挥。轮机:下潜至潜望镜深度;右舵十五,右转七十六度。”
“下潜至潜望镜深度。右舵十五,转舵七十六度。”苏镜湖和掌舵的徐振祺都重复着他的命令,潜艇下潜的同时,艇身也开始右转。
导航官刘永仁自转舵开始就在读秒,十五秒后,他立即向李孔荣打回舵的手势,李孔荣当即命令道:“舵机正舵,把定。”然后用潜望镜观察两侧河堤,但潜望镜内视野极为糟糕,他什么都看不见。
“舵机正舵,把定。”徐振祺重复着命令,舵机马上回舵。
“双伡慢速前进。各舱注意搁浅碰撞。”既然看不见,那就只能完全按照海图航行了,李孔荣希望早点穿过河口,收回潜望镜的同时下达了慢速命令。
“双伡慢速前进。”轮机舱快速回钟。电动机的嗡嗡声变的更大,舱内每一个都感觉到潜艇正在加速往前。
吕贝克检查站灯火通明,此刻时钟刚刚过了十点,接班的时间未到。与往常一样,特拉维河的浩荡河水平静流过检查站匆匆注入波罗的海。没有人知道平静的河水之下有一艘七十多米长的潜艇,哪怕边防警察所所长亚历山大约翰上尉正在河堤上散步。
河堤上的约翰上尉无比悠闲,河面之下的潜艇里,满头大汗的李孔荣不断命令着轮机长苏镜湖保持深度和水平——河水实在是太浅,潜艇不断的触碰到水底的凸起,好在出海口河床上全是沙土。潜艇一米一米的前进,每一秒钟都是煎熬,但越往出海口水就越深,五分钟之后,潜艇终于不再磕磕绊绊,航行变的顺畅起来。
“五百米、四百五十米、四百米”刘永仁拿着秒表正在读数,随着报出的数字越来越小,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报告长官,我们驶出了河口。”十分钟之后刘永仁兴奋的报告。
“右舵五。”李孔荣抹了一把汗,重新下达命令。“双伡全速前进。”
驶出特拉维河让苏镜湖最终松了口气,电量虽然不多,但总算能驶离海岸开始充电。当电力即将耗尽时,潜艇终于在距离海岸十公里上浮。
“妈祖保佑!”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最虔诚的当属王。荣瑸和苏镜湖。李孔荣也在心里暗呼了一声,但他没有双掌合什。
“启动柴油机吧。”他等苏镜湖等人默念完才下令。
“启动柴油机。”命令传到动力舱,一直等着的陈尔恭在手上吐了口吐沫才拉动柴油机的启动把手,随着活塞的几声轻响,右侧柴油机轰隆隆轰鸣起来。
“成功了!”当两个柴油机一起轰鸣,苏镜湖用尽全力拍了一下大腿,然后在李孔荣身上使劲捶了两拳。“汉盛,我们成功了!”
“成功了就好。”出海前的那一段李孔荣心提到了嗓子眼,现在听到柴油机的轰鸣,他忽然感觉全身种虚脱无力。“左舵五,双伡全速前进。”他命令道。待轮机舱回钟,他看向林惠平:“不行了,我要休息一觉,你接管一下。”
“好,你先去吧,天亮后替我。”李孔荣脸色有些发白,这次计划至始至终都是他在全力策划,所受压力非小。林惠平虽然没有指挥过潜艇,但只要不下潜,这就是一条船,更何况航海专业的蒋菁将随他一起上指挥塔瞭望。
“林惠平接管指挥。”李孔荣下达最后一条命令便有些踉跄走到艇长室,他先是在航行日志上详细记录出坞入海的经过,然后才靠在艇长独有的大船上翻看前任艇长记述的航行日志。
这艘潜艇是ixa型潜艇的第二艘:u…38号。它由不莱梅造船厂建造,去年8月9日下水,10月24日入役。今年4月13日在波罗的海参加水下攻击演习时于风暴中和u…29号相撞,撞击的位置是艇尾,当时u…29的艇艏将u…38整个艇尾撬起,尾部的螺旋桨、船舵、齿轮箱当即损坏,艇尾也大量进水。幸运的是水兵们堵住了破口,挽救了潜艇。之后潜艇便由拖船拖至最近的吕贝克造船厂维修。
航行日志上不光详细记录4月13日的撞船事故,之前还记录有潜艇的训练记录,李孔荣还在其中一页日志上看到‘通气管真是一个噩梦’这样直白的描述,显然,邓尼茨早于历史给潜艇配备通气管。
u…38的训练记录非常有价值,这是李孔荣想学而未学的。但草草翻过日志的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有得到潜艇的武备报告。自己有没有鱼雷都不知道,李孔荣放下航行日志站了起来,他走到指挥台问苏镜湖:“检查过鱼雷舱了吗?”
“没有。”苏镜湖正在和王。荣瑸、徐振祺、刘永仁几个抽烟,听李孔荣问鱼雷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根本就没有去鱼雷舱,他想的只是怎么把潜艇开出特拉维河河口。
“我去看看。”李孔荣接过苏镜湖递来的烟说道。现在人员的分工是林惠平、蒋菁负责瞭望,徐振祺把舵,刘永仁负责导航和水听器,王。荣瑸在苏镜湖的协助下负责闸门和高压气,陈尔恭、夏新负责动力舱。每个人都在忙,只有他是空闲的。
ixa型潜艇有六个鱼雷发射管,比7a型多了一个,这六个鱼雷发射管的分布是前四后二。因为所有人都在后舱,他径直走过艇长室再过军官室、厨房、士官、水兵室才来到最前端的艇艏鱼雷舱。还未入舱他就看到四个鱼雷发射管以及半空中吊着的两条装卸鱼雷所用导轨。导轨两侧便是鱼雷架,让他遗憾的是,鱼雷架上只有八条鱼雷,看雷头还都是训练用雷。
一般情况下艇艏的鱼雷发射管不装鱼雷,而艇尾的鱼雷舱不设鱼雷架,只在发射管内装载鱼雷。这就是说整艘潜艇有十条鱼雷,而且全是训练雷。
“真是倒霉。”虽然预料到了结果,可李孔荣还是懊恼了一句。他重新回到艇长室翻开航行日志,上面的记录确如他所见。因为只是演习,所以潜艇配备的都是训练雷,一共十条,前八后二,不过105mm前甲板炮、37mm后甲板炮,还有指挥塔双联装20mm高射炮倒装有实弹,只是数量并不多。
“真是一条没有利爪的狼。”李孔荣失望的合上航行日志,之后看着对面的无线电室又想到了密码本和密码机,搜寻的结果和他想的一样,潜艇驶入船坞维修时,密码本和密码机便被无线电员带走,甚至连电报稿都不见,只留下无线电收发报机。对此李孔荣又是失望又是高兴,失望是他没有再次敲诈德国人的本钱,高兴则是即便遇到英国皇家海军,德国人的密码也不会因为自己而泄密。
柴油主机不断轰鸣,u…38号向西全速航行,凌晨两点,潜艇按计划向游曳于丹麦外海的接应商船发出电文。
“尊之,他们出来了!”最先看到电文的高光佑激动的手打抖,他把短短的电文读了三遍才向林准等人通报。
“真出来了?”一直在等消息的林准等人抢过电文。从德国造船厂船坞偷窃出一艘德国海军的现役潜艇,这在他们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事情居然真的成功了,这简直难以置信。
“是出来了。”林准看完电文转手交给林祥光等人,他定了定神,道:“大家先去休息,四个小时后我们与他们会合。”(。)
第一百零一章 海峡()
天刚刚亮,吕贝克警察局的电话就响个不停,电话是造船厂打来的,他们声称有一艘潜艇失踪。接电话的警察最开始以为是有人在开玩笑,潜艇怎么会失窃,但对方再三声称自己是吕贝克造船厂,并希望警察局派人现场勘察,如此值班的警察才勉强做了报案记录。然而电话挂断之后,电话并未立即打到犯罪部盖得沃尔特上校家里,因为时间太早,值班的警察认为最少要等到七点半之后才能打电话。
而在此之前,与造船厂常有联络的诺伊斯塔特潜艇基地的电话也急促响起,造船厂最开始是询问基地是否派人将潜艇开走,得到否定答案后才开始结结巴巴的说在船厂维修船坞维修的潜艇今天早上忽然失踪。然而,诺伊斯塔特潜艇基地并不知晓这件事情,u…38号也不隶属于诺伊斯塔特潜艇基地,基地值班人员回复此事必须先找u…38号的艇长确认,也许是他们接到命令开走。
德国人是严肃的,德国的官僚机构也极为严肃,但他们遇到列外事项只能按既定的原则处理,这就使得拦截u…38号最宝贵的几个小时在恪守原则中浪费。
德国人摸不着头脑,距离特拉维河出海口两百五十多公里西兰半岛的一处海湾,u…38号正与林准所在的商船会合。看到姗姗而来的潜艇,海军学员全都站在甲板上雀跃挥帽。草草睡了一觉的李孔荣看起来精神十足,他戴着一顶白色艇长帽正站在指挥塔。和身边兴高采烈的人不同,他越来越担心德国海军军舰正驶往斯卡格拉克海峡,而自己距离那里有十一个小时航程,加上补给用的时间,这很可能需要十五个小时。
“汉盛!”林准第一个过来,他过来就抓着李孔荣的手激烈摇晃,兴奋之情难以言表。他如此,其他学员则对李孔荣敬礼,上了艇的他们还神经错乱的请求‘准许登船’。
“不要吵了。”李孔荣对诸人高举着双手,“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德国人随时会封堵海峡,而我们到那里还有两百多海里。”李孔荣一句‘两百多海里’像冷水一样瓢泼而下,浇灭了所有的笑容。他接着道:“马上把蓄电池装上来,还有食物补给也装上。淡水和柴油不需要。马上!快!”
“是,长官。”林准最先敬礼领命,然后招呼着人装运。
潜艇和商船已经靠帮,补给物品当中最多最重的就是蓄电池,总重为八十五吨,共计一千一百二十块,每块重七十五公斤。如此重的电池好在是用吊杆搬运,同时电池密度大体积小,吊的时候这些电池并成两列、一个垒着一个,经指挥台舱口每次能吊入十二块。
李孔荣从一开始就在测算吊运电池的速度,最开始的时候吊运一次需要五分钟,但几次之后开始熟练,吊运时间减至两分二十秒左右,并且两个吊杆开始轮流使用。这种情况下就不是吊运制约速度了,关键是船员的疲倦度,艇内虽然有小车,但电池实在太重。
“军爷,要是信得过,就让我们来试试。”一直在好奇围观的商船华人水手听闻兵舰上面的水兵搬不动了,再见李孔荣在不断喊话鼓劲,终于壮着胆子吆喝了一声,但他们这声‘军爷’听得李孔荣起鸡皮疙瘩。
“我不是什么军爷。”李孔荣打量着对面甲板上站着的水手,他们有不少人还穿着江浙常见的短褂,肩头搭着一条白毛巾,好在没有辫子,不然他都要以为这些是‘大清子民’。
“是水手馆介绍的商船。”一边的林准解释道。在荷兰租赁商船补给的计划由李孔荣提议,他具体实施,船是水手馆的陈顺庆介绍的,水手大部分是浙江人。
“行!你们过来吧。”海军学员都是年轻人,少干力气活。这些华人水手个子不高,一看身姿就是苦力。李孔荣把这些人打量之后最终点头。“可我没现钱付给你们,只能欠着。”
“我们”听说没钱给,为首的水手头目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接着道,“您是陈爷介绍的,我们信得过。”说罢就带着人顺着两船之间搭着的木桥走了过来。
“镜湖,你安排一下,注意首尾平衡了。”潜艇只有一千吨出头,每一个电池的搬运都要双向进行,而配平也是轮机长的日常事务,每天使用多少油料、消耗多少淡水、吃掉多少食物、扔掉多少垃圾他都要精确的计算。
看着二十多个水手一个一个爬上指挥塔,再钻到潜艇内部,林准笑了笑道:“我什么都考虑到了,吊杆都让人改装了两个,就是没想到大家会搬不动,早知道就把码头上那些力夫带过来了,他们当时装船只花了三个半小时。”
“这事情大家都没干过,疏漏在所难免。”李孔荣看着吊杆又在来回的吊运电池,大大松了口气。他希望这些电池能在两个小时内搬完,看来还是太理想化了。“你带了钱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