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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正在进攻我们的国家,南京早已失守、武汉早已失守、厦门早已失守,福州危在旦夕、重庆危在旦夕。此前,我们一直想着潜艇下水,然后驾驶它回国作战。现在,我们实行了这个目标,这艘潜艇不但新而且大,性能更比我们还在船坞里的潜艇好。这艘潜艇得来不易,我们不但要爱惜它,更要把它带回国去,为海军牺牲的弟兄、为苦难的同胞报仇。
兄弟们,我们已经改写了中国海军没有潜艇的历史,我们还要续写中国海军抗战的历史。咬紧牙关、排除万难,我与诸位共勉!完毕。”
李孔荣训话极为简短,他一训完话则命令道:“航向二八五,把定;双伡慢速前进,”
“航行二八五,把定。把定。”舵机立即回应,此后则是轮机舱的回钟:叮铃一声,两面伡钟重合,电动机以四节航速前进,舱内是一片电机的嗡嗡声。
“孩子取名字了?”李孔荣下完命令就回到了艇长室,他斜靠在舱壁上,细看的是妻子和女儿的照片,目光柔软。林准此时起来,他见李孔荣在看照片,不由虚指一问。
“取了个小名,又不要上户口,大名还没有。”李孔荣收起了照片,他在训话之后忽然很想念妻子和女儿,所以掏照片出来细看。面对林准,他正要把这种思念压下去,不想无线电室却放响了唱片,是徐佩佩唱的龙的传人。
“呵呵,你不在宿舍那半年,我们每天都听嫂子的歌。”林准解释说。他说罢又笑:“汉盛真是好眼光,嫂子天姿国色,一曲下来更是声动梁尘。我还听人说,当时陈总长的副官淑春也想讨好她,还是汉盛兄快刀斩乱麻,一晚上就把事情办成了”
林准毕竟是海军太。子党,知道的消息不少。自己的老婆被别人谈论李孔荣不是很喜欢,可听他说自己‘一晚上就把事情办了’,他又觉得有些自豪。他的原则就是:喜欢一个女人没屁用,上了她生了娃才是真功夫。这就好比打仗,攻不上去自然是下等、攻上去了守不住则是劣等,攻上去了还守住了那才是上等。
想到此,李孔荣忍不住吃吃的笑,他不想自己显得太白痴,于是压住笑意道:“周淑春那小子,家里有一个了却还在外面偷腥,很不厚道。”
李孔荣这自相矛盾的话让林准咂舌,就好像他当初追徐佩佩的时候没有老婆似的,不过林准没有深究,他继续问道:“汉盛兄,你说,我们这事情你说犯了那些军规啊?”
“军规?”李孔荣倒没有军规的概念,不过刚起来的林惠平把问题补上了,他伸手道:“按照中华民国海军刑法,我们首先就犯了叛国罪,其次是擅权罪、还有掠夺罪、逃亡罪,违令罪。对了,我们三个督造官还有汉盛还有一个辱职罪,反正是把上面定的那些罪都犯了一遍,该枪毙好几次了。”
“我们没叛国啊?!我们开潜艇回去不是为了打日本人吗?”犯罪早就在预料之中,但林准不认为自己叛国。
“海军刑法第一章第二十八条规定,‘于前两条所列外,或以其他方法予敌国以利益,而使本**事上蒙其损害者,处死刑或无期徒刑’。我们破坏邦交,使日本受益我国受害,就是叛国。”林惠平居然能背出海军刑法,真让人吃惊。
“可我们是打日本人的啊?”林准的声音小了些,他不得不承认林惠平说的有些道理。
“但我们还没有打不是吗?”林惠平笑,“只要当我们给敌国带来的损失超过此举对我国带来的损失,那才不是叛国。”
“给敌国带来的损失超过此举对我国带来的损失?”林准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了一遍,他醒悟道:“这不就是以功抵罪吗?”
“不光是抵罪,还要看我们常委员长的心情。”李孔荣笑着道,“不过以他对闽系海军的恶感,我看这叛国罪是难免的。”
李孔荣的判断再次让林准神色凝重,不过接下来大家就没兴致讨论了,苏镜湖把李孔荣叫了过去。
“长官,好几艘军舰在上面”戴着水听器耳机的卢如平张着嘴吐着凉气,他手指了指上面,然后把耳机交给李孔荣。其实他不交李孔荣也能听到,最少有两艘军舰在头顶,它们的轮机转速极快,声音直刺艇内诸人的耳膜。
“它们会扔炸弹吗?”苏镜湖一手按在主水柜阀门上,他是打算继续往下潜,好躲过德国人的深水炸弹。
“位置?”李孔荣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问向导航官刘永仁。
“刚出勒嘞岛,距离主航道还有二十三海里”刘永仁在海图上比划了一下。
“要加速吗?”苏镜湖小声问。
“不,坐底。让它们过去。”李孔荣命令道,他担心德国人的声呐。(。)
第一百零五章 海峡5()
海峡靠西一侧水不是很深,深度表显示为五十米的时候,潜艇震了几震,然后静止下来。但海底并不平坦,潜艇姿态头低尾高,好在吃水差在潜艇可承受的范围之内,蓄电池内的电池液安安稳稳的待在盒子里。
一切机器的运作都已经停止,虽然没有命令,但每个人都噤声憋气。艇内没有声音使得艇外的螺旋桨声更加明显,应该是德国人的驱逐舰或者防护艇,它们在这片岛屿来回巡逻,似乎认定潜艇就藏在群岛之中,可最终它们还是失望了,半个小时之后,螺旋桨声远去,潜艇微微上浮之后以原来的航向航速航行。
“怎么和训练时候的感觉不一样。”摘下帽子的林准抱怨了一声,他以前也在水底下听过螺旋桨声,可那时候的感觉和现在全然不同。
“那时候不是性命攸关。”李孔荣没说话,一边的林惠平答了一句。
“德国人都有些什么手段找我们?”林准被林惠平说得一愣,然后又问了一个问题,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于是他们都看向李孔荣。
“斯卡格拉克海峡可不窄。”李孔荣看出了大家的担忧,他心里很清楚德国人都有哪些手段,可为了士气,他不能如实相告。“德国要找到我们比登天还难。真正的问题在我们自己,”他看向盯着自己的每一个人,强调道:“不要犯错!只要犯错敌人就会找到我们,比如,冲马桶没冲好我们就得上浮。”
李孔荣说的都是小问题,可事情就是如此。潜艇上新兵多,还有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厨子,好在这位笃信佛主,认为佛主要自己生则生,要自己死则死,不必担忧不必紧张——看来是被吓坏了,真要信佛主怎么会会省钱搭免费船呢?
“不要犯错的前提是不要慌张,要相信我们能够出去。其实慌也出不去,不慌的话出去的机会还大一些。”李孔荣接着道,但感觉这样理智的分析虽是很有道理,可危险中极少人会冷静的思考,大部分人都按照本能行事,他于是道:“我们犯着叛国的罪名做这件事,可不是为了自己升官发财,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家乡父老和无数同胞,这是善事,妈祖会保佑的。”
李孔荣给了大家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说罢便双掌合十,其他人见他如此也双掌合十默默祈祷,轮机舱内一片安静,只有电动机的嗡嗡声。
潜艇水下速度只有四节,航至主航道就花了五个多小时,好在这段行程不需额外迂回,潜艇的航向是直线切入主航道的。这五个多小时中潜艇上吃过早餐吃午餐,再下去就是下午茶时间,潜艇上本有的饼干拿了出来,加上林准从荷兰带来的各种糕点水果,除了没有阳光这下午茶也甚为丰盛。
但枯燥的航行中还是无聊,侦听员也不再报告异常——他已经习惯头顶来回的商船螺旋桨,不值班的人要么在睡觉,要么就在打牌。李孔荣无事则带着林准几个巡视各处,他先是往前,经过军官室之后便是厨房,一个矮矮胖胖面面团团的厨师见他来,尴尬的站在那里,然后鞠躬。李孔荣对他只是点头示意,过去的时候递给他一支烟。
厨师登艇之后就觉得不对,可上都上来了,根本没下去的可能,他能做的就是做好饭然后等着到港。他接过李孔荣递来的烟小心别在了耳朵上,赔笑看着他过去。
“梁师傅不错。”李孔荣走到士官室的时候说了一句,看得出来,厨师识大体,估计是在欧洲逆来顺受的日子过的不少。
“我也觉得不错才让他上船的,没人做饭光吃面包生肉肠可不行。”林准笑了笑,他是大家出身,对吃自然讲究,而海军本就注重伙食。
“这就是鱼雷舱了。”李孔荣没继续吃的话题,而是指着前面的鱼雷舱。因为人不够,只有新学员中的常香圻和魏行健在这里。两个人是没办法发射鱼雷的,他们只是分配在这里。
“敬礼。”常香圻见李孔荣出现立即敬礼,李孔荣回礼之后道:“以后艇内取消行礼。”
“是,长官。”常香圻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都是训练雷吗?”林准没在乎行李不行礼,他看到鱼雷就伏地身子细看鱼雷架上的鱼雷,让他失望的是雷头都是绿色的,这是训练雷的标志。
“是。十条鱼雷都是训练雷。”李孔荣道。“不过,只要在雷头上装上碰撞引信和炸药,这些鱼雷也是可以用的,无非是航程短一点,可我们不需要那么远的航程,两千米足以。”
“装上引信和炸药?”林惠平当即明白李孔荣的意思,训练雷由高压气泵驱动,航程、航速是有的,就是没装引信和炸药。他道:“可引信和炸药我们没有啊。”
“补给品里有炸药,但是没有碰撞引信。”林准说了一句,荷兰那边是他负责安排的,里面有什么他很清楚。
“是,只有炸药。”李孔荣也清楚这一点。“引信不是碰撞的。如果改一改呢?”他的话让人色变,潜艇玩炸药那是老寿星上吊。“我不是说在这里改,而是靠了岸拿到岸上去改,不需要很多,一两条就行了,潜艇里没有鱼雷,总是不自在。”
“不能买么?英国人那边”林惠平清楚鱼雷的危险性,感觉李孔荣有些异想天开。
“你们先出去吧。”常香圻两人一直在旁听,林惠平说到英国人觉得不妥,当即让他们出去。
“英国人那边不能买几条鱼雷?”林惠平知道出北海进入大西洋后与谁接头,所以才这么说。
“要是英国人黑了我们呢?”李孔荣反问,问题让林惠平和林准吃惊。
“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林准从英国人手上接手海图等资料的,加上中英两国海军的历史渊源,他对英国人极为信任。
“从好的方面说,英国人肯定想把这艘潜艇开回国去秘密测试,然后给我们另外一艘潜艇;坏的方面说,为了保密,尤其是英国人一直在对德国妥协,为了不触怒德国,他们杀了我们或者把我们关起来也不可尽知。就算他们愿意和我们换一艘潜艇,我也不愿意。英国潜艇根本不能和德国潜艇比,我不想把这艘潜艇交给他们。”
鱼雷舱里就只有他、林准和林惠平三人,李孔荣说出自己的计划后,林准极为吃惊,他方想起补给品里面的御寒物。林惠平却道:“这就是你要把潜艇开到斯瓦尔巴群岛的原因?”
“是。我们不和英国人在大西洋上会和,我们要向北前往北极圈,等风声过来了再南下。”李孔荣点头。他行动前和林惠平说过斯瓦尔巴群岛的事,那里属于挪威,人烟稀少。但更重要的是因为斯匹次卑尔根条约,中国是签约国之一,中国公民可自由进入这个群岛。
“油料和给养怎么办?”林准问道。斯瓦尔巴群岛属于北冰洋了,淡水根本不成问题,但油料和给养是大问题。“我们不会被人发现吗?”
“我们到大西洋后,可以用另外一个电台呼叫补给商船,这艘潜艇能装多少柴油?装不了多少柴油,也就一百吨左右,给养直接调用商船给养即可。至于离开斯瓦尔巴群岛之后”李孔荣沉吟了一下,“这得看情报了,如果日本邮船好动手,那就再干他一艘,不行就先去美国休整,把通气管装上九月份之前再回国。”
“九月份之前?”现在是4月21日,到九月还有四个月。
“是,九月之前赶往印度洋或者南洋。”李孔荣转了个身,手拍在鱼雷架上,“德国人很快就要开战了,既然要开战,那商船就会从世界各地召回,所以”
“你、你要俘获德国商船?!”林准林惠平大吃一惊。
“为何不能打劫德国佬,德国海军难道能出海追杀我们?”李孔荣看着他笑,“德国邮轮比日本邮轮好多了,改装成航母肯定要比小日本的破邮轮好。当然,我们也不能太太太张扬了,到时候总要找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