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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现在在打仗,大家都在后撤,怎么去五原?”苏开元看着他的若有若无的笑意极为厌恶,他感觉这种笑意饱含讽刺。“你说吧,重庆派你来干什么?”
“重庆?就算我是重庆派来的,也不是你能问的。”钟前功更是笑,他觉得这个苏开元有问题。“我说了,我只是一个教书匠,刘笃仁先生写信给我的同乡请我来这边当老师,我就来了;刘笃仁先生还要我帮他找一些理化老师,我就找了。你现在把我扣在这里,不让我见刘先生,你是什么意思?我看你才是奸细。”
“你!”苏开元没想到钟前功思维如此犀利,心里突的一跳。“口齿伶俐也救不了你的命。”
“那就把我枪毙了。”钟前功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看以后谁还敢来你们绥远教书。”钟前功说完就躺在床上了,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苏开元见此哼的一声退了出去,叮呤咣啷声中,士兵再次把门给锁上了。
“其他几个怎么样?”出去之后苏开元见杨璇也过来了,他刚刚到其他人的房间。
“都说自己不是奸细。那几个确实是学生,说是学校教授让他们跟这个钟先生来做教书的。哦,对了,他们见到这个钟先生的时候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还有那个福建人。”这是杨璇问来的情况,非常奇怪的是这些学生问什么就说什么,毫无隐瞒。
“福建人?”他这么一说苏开元才想起这些人里头那个沉默不语的小个子。这人根本不起眼,没想到和这个钟先生是一起的。
“长官,我看这些学生是没问题的,就是姓钟的很有问题。这事情我们还是上报吧,他们有对付奸细的经验。”杨璇身上的伤就是王益琴治的,所以帮着这些学生说好话。
“不行。”苏开元摇头,“他们带来的可不是一般的电台,这是大功率电台。这样的电台报几千公里外都能收到,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苏开元说出自己的猜测,杨璇也糊涂——既然带的是大功率电台,那还是奸细吗?日本人可就在包头。杨璇没有察觉,但苏开元话一出口就知道觉自己说错了,他赶紧道:“现在上头十二分精神都用在打仗上,这事情既然伪满遇上了,那就该查个水落石出。”
苏开元这话把杨璇说的频频点头,只是两人还没有商量好怎么撬开钟前功的口,干校主任李英夫就过来了。
“你先回去吧。”苏开元见李英夫有事,就让杨璇先回去了。
“傅司令电报来了。”李英夫开口就道,“说是要找从银川北上的六个人和一个洋记者。”
“嗯。”苏开元并不意外,他道:“看来这些人的底细更值得我们摸清了。”
“不是重庆方面的人?”李英夫当然知道苏开元软禁这些人的目的。
“我看不像。”苏开元摇头,“司令部有大功率电台,现在再送大功率电台来,肯定不是联络重庆。我认为这是重庆之外的势力,可到底会是谁呢?”
第四章 右眼()
“航向三六零,把定。”肩扛双锚银星的李孔荣少将又一次站在了u…38潜艇的指挥舱甲板。每次下达舵令伡令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苏镜湖;每次想起苏镜湖,他都要对常凯申和戴笠恨上几分,然而每当愤怒达到打算干掉他们时,他又泄下气来。
这两人不能杀。李孔荣提醒自己,于是这种矛盾的心里让他从登艇开始就没有好脸色。海校里新抽调上艇的学兵不少,他们非常害怕李孔荣阴沉的脸,更害怕他闪烁不已的目光。好在u…38艇长的新任命很早就下达,林祥光外调,刘永仁将接任李孔荣成为u…38艇艇长。
“是。航向三六零,把定。”舵手高声回应艇长的命令,舵机转向,潜艇逐渐转向正北。
“双伡全速。”李孔荣又拉动伡钟,下令潜艇全速行驶。
“双伡全速。”轮机舱伡钟当的一声回应,两台柴油机引擎吼叫更加响亮,它们驱动着潜艇在茫茫黑夜中不断向北。
“你来一下。”潜艇一直保持这个航向航速,林祥光接班时李孔荣把刘永仁喊到了艇长室。
“从上海往北到青岛有那一段比较好伏击?吴淞口如何?”李孔荣一坐下便问。
“伏击?”刘永仁一愣,随即想到李孔荣登艇很可能就是为了这次伏击,他想了想才道:“吴淞口确实是不错的伏击地,敌舰此时刚刚出港,我们上次巡航又没有暴露行踪,这里防备是最松的。可这里水太浅了,即便击沉,船也沉不到多深,日本人会捞起来的。”
“这次不是打船,是打人。”李孔荣眸子发亮。照说他成为海军司令官后就应该呆在纽约,可来自国内的情报却让他急急赶赴香港,而后汇合u…38艇径直北上。
“打人?”刘永仁不解,他实在不清楚有谁值得李孔荣这个海军司令官亲自解决。
“是。打一个大汉奸。”李孔荣笑了笑。“不求成功,只求打出海军的名气。这对现在的志愿海军是极为必要的,省得大家指责连连。”
“大汉奸?难道是汪精卫?”刘永仁顿时想到了这个人,他随即又摇头。“如果是汪精卫,肯定会有日本海军护航的,即便击沉我们也不好打。”
“我知道。”李孔荣这次北上的目的确实是汪精卫。来自林顶立的情报称:沦陷区三个伪政府将在青岛举行一次会议,以商讨成立一个受日本控制的中央政权。考虑到铁路受游击队威胁、飞机又担心中国空军誓死突击,唯有海路是最安全的。
脸上笑了笑,李孔荣道:“你先看看吧,看看吴淞口到长江口这一段有没有水深的地方。”
“长官,吴淞口到长江口就没有水深的地方。如果汪精卫乘坐的是军舰,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被日本人送上救生艇,如果是商船,那他也应该住头等舱。这一段水太浅了,如果是大船,我想水甚至淹不到舰桥。”刘永仁使劲的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一段水不够深。他说完又补充道:“从上海到青岛,海上航行时间大概在二十四到三十个小时左右。如果是军舰,航速超过二十节,我们恐怕没有太多机会;如果是商船,那还有很大可能的。能知道他乘的是什么船,什么时候从上海出发吗?”
“我不知道。”李孔荣只能确定汪精卫等人会在青岛总督府开会,他去过这个地方参观过。为此他已经做了一些安排。“但有人知道。”
‘铃——!’无线电室接收机电铃的声音,沉默良久的接收机忽然开始工作,窄窄的纸片带着短横点从接收机的窄口快速吐出来。已经接替卢如平位置的林濂藩上尉先把这些纸片裁断贴在电报单上,而后摇醒熟睡的三副薛奎光把电报交给他,薛奎光译电后把电文送了过来。
“鸟飞于晨!”电报内容刘永仁也看到了,就只有四个字。
“古有精卫填海之说,我看汪精卫是填不满中日之间的这片海。”李孔荣包含深意的点明鸟代表汪精卫。他再看了看时间,道:“汪精卫明天早上的船,十二点了,我们还有六个小时左右。马上到舟山,看来我们的时间还来得及。”
“假设今天上午开船,那就是明天下午到青岛了。”刘永仁道。“我们能不能埋伏在青岛”
“最好不好埋伏在青岛港。”李孔荣道,“他们开会的地点是青岛总督府,我打算炮击那里。”
“炮击?!”刘永仁吃惊,睡眼蒙眬被叫起来译电的水手长薛奎光也吃惊,他现在才知道之前电报里李孔荣命令进行炮击训练是干什么了,原来是为了对付汪精卫。
“是。”李孔荣笑了笑。“青岛总督府修建的时候,总督说他要看到大海,所以那房子修在信号山,离海不过一公里。我们当然不可能直接在青岛港外上浮炮击,但可以在太平湾或者浮山湾炮击。这两个地方上浮更难被日军发现,炮击的时间会长一些。”
“奎光,如果有三分钟时间,你能打出多少发炮弹?”李孔荣说完又问。
“三分钟?如果是停稳之后静对静炮击,我想最少能打三十发。”薛奎光擦干眼屎,他是真来了兴趣。“可海上看不到岸上啊,万一打偏怎么办?”
“岸上我安排人了。”李孔荣高深莫测的笑。“你可以直接听到他报告着弹点。”
“那就好!”薛奎光拍了一下大腿,恨不得现在就展开甲板炮开打。
“长官,我们可以击沉那艘商船。”炮击是一种不得以打击,未必就能打死汪精卫,刘永仁还是觉得击沉汪精卫乘坐的舰船为好。
“但不能影响炮击。”李孔荣道,“只能在长江口一带伏击,这样日本人就不会怀疑我们将北上青岛。不过也不能把日本人当傻子,在钦州湾他们吃了大亏,现在这艘潜艇的性能他们肯定非常清楚了,说不定他们现在正等着我们上钩。”
*
上海北四川路虹口永乐坊梅花堂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梅机关,虽然土肥原贤二早已在兰封被国。军击毙,但日本对华特别委员会照旧成立。按照日本以负责人姓氏命名的惯例,最初,这里是叫做大迫机关,现在,这里被称为影佐机关。
“阁下,一切准备好了,奉天丸将在今天早上起航。”梅机关内,刚刚晋升为陆军少将的影佐祯昭半点没有也倦意,他正密切注意着汪精卫的动向。在保证他绝对安全的同时,又希望通过这次活动揪出潜伏的重庆特工人员。要费的功夫和心机,让他颇感吃力。
“很好,要密切注意各方面的异动。”看着晴气庆胤大佐,影佐祯昭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重庆的谍报人员最近活动非常频繁,他们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阁下,我们已经抓获了军统在青岛的全部谍报人员,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部署。”晴气庆胤最近一段时间颇有收获。首先,中统情报组织破获收网,除了那个郑苹如逃掉之外,其他人全被抓捕,而军统,王天木的叛变使得华北各处军统人员一扫而空。
“不。”擦完眼镜的影佐祯昭又带上眼镜,他眼睛眯成一条缝。“晴气君,重庆方面是不可能如此简单的。很多我们以为真实的东西,实际非常虚假。永远也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东西。”
“阁下,那我们应该相信什么?”晴气庆胤有些不解。显然,影佐少将说的那群中国人,这群中国人确实不可以完全相信,但他们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同僚和兄弟,已经向大日本帝国表明了自己的忠诚,单就立场来说,他们是可以相信的。
“相信这里。”影佐祯昭指着自己的心脏。“我们看到的,很可能是敌人故意给我们看的;我们听到的,很可能是敌人故意让我们听的,所以只能相信这里。”
影佐祯昭说完晴气庆胤便陷入沉思,他在检讨平时是否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光。可这时办公室外的座钟‘当、当、当、当’连敲四下,这又把他给惊醒了。
“晴气君,请回去吧。”影佐祯昭道。“我明天将与汪氏共赴青岛,上海这几天就拜托你了。”
“嗨!”晴气庆胤鞠躬告辞。时间已经是四点,再过一两个小时,汪氏以及其他赴青岛开会的人员就要登船。他回去不可能休息,他必须妥善安排保卫事务,等汪精卫以及其他投靠大日本帝国的友好人士安全登船之后才能睡上一觉。
愚园路一千一百三十六弄是汪精卫公馆,凌晨四点。上午要赴青岛的汪精卫睡的死沉,陈璧君却起了床——本月初,高宗武和陶希圣忽然出逃,据说已经到了香港。这两人都参与了日支新关系调整纲要的谈判,特别是陶希圣,他不但参与还拿了不少主意。
这可不是近卫声明所说的日华亲善友好,这份纲实则把中国当成日本的保护国。不但承认伪满,还要同意日军在蒙疆、华北、长江等地常驻;政府自中央至地方都由日本顾问或职员指导;军队、警察由日本供给武器并加以训练;财政经济政策和工农交通事业亦由日本策划,一切资源由日本任意开发;并且还要禁止一切抗日活动以及**活动。
这样的纲要如果被陶希圣公布于众,不说外界,就是新政府内部也会土崩瓦解。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陈璧君手上的电报正来自香港:日支新关系调整纲要明日将见报。
“你下去吧。”陈璧君看过电报睡意全无,她不由开始恨气走陶希圣的罗君强,要不是他,或许陶希圣就不会走。
“你看看吧。”早上,汪精卫起床来到餐厅用餐,她就把这份电报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香港那边是从电报局发的电报,所以上面用的全是暗语,汪精卫看不懂。
“那份纲要今天会在香港见报。”陈璧君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