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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孔祥熙应了一声,他忽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李孔荣背上开始冒汗,他道:“卑职研究过国联仲裁书,再结合当时日本报纸和政府公报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推断出来的。”
“好!”又看了李孔荣一眼,孔祥熙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日本的政局现在就是统制派掌权,举国一致。陆军很多人希望日本与德国联合,夹击苏联。可这仅仅只有纯粹的武夫才感兴趣,上层对此的意图仅仅是保护东北,可如果苏联好打,那就夹击,如果苏联不好打,无利可图下他们肯定会瞄准南洋。”
“南洋就好打吗?”孔祥熙又问道。“南洋是英法利益,日本真敢打?”
“德国为了进攻苏联,除了占领所需的资源地外,还要彻底打垮法国,法国一旦投降,那么日本就会进占安南,窥视马来亚、新加坡,以及印尼油田。英国的策略一向是要大陆保持均势,所以他绝不认同德国占领整个欧洲,两国开战是必定的。英国如果被德国牵制,同时法国被德国打败,那日本自然敢侵占南洋。”
“可上一次战争德国打了四年也没有占领巴黎”孔祥熙思考着李孔荣所说的局面,感觉这并不可能。
“庸之先生,上一次大战是堑壕战,这种战法是静态战争,只要对方人力、物资能供应得上,那永远也分不出胜负。可下一次大战不再是静态战争,而是运动战,确切的说是装甲运动战,欧洲交通便利,法国国土又狭特别是他战术思想与之前毫无二致,士气也不足,一旦开战,德国很快就能占领法国。”
“那日本将如何对我?”孔祥熙并不信服李孔荣的推测,但他还是想知道李孔荣的其他判断。
“承认伪满、臣服于他们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然后和他们一起驱逐白人,建设亚洲人的亚洲。”李孔荣道。他说完心中一紧,再加了一句,道:“期间下层军官一时狂热,肯定会擦枪走火他们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只觉得他们是征服者。”
李孔荣说完孔祥熙便沉默,雪茄烟弥漫在整个机舱。李孔荣最后一句的意思他懂,但国内的情况他更清楚。委员长是块硬骨头,仇视一切外来殖民者,对日作战之事很早就在筹划,去年的西安事变更是定下了抗日方针。苏联对此是完全支持的,这也正是苏联阻止红党、救援委员长之初衷,而此次自己赴欧,则是为以后的大战做物资、资金准备。
“你回去写一份详细些的报告给我,就写中日问题。”孔祥熙沉默良久,下达了一个任务。
“卑职自当尽力。”李孔荣道,“只是这,只做事实分析吗?”
“事实分析要,你的想法也要写上。”孔祥熙道,“但两份报告要分开。”
“明白了。”李孔荣点头。看来孔祥熙是要把策略部分私藏了。
“汉盛家里还有什么人?”说完正事,孔祥熙开始嘘寒问暖。
“卑职”李孔荣想到复杂的家室,痛苦道:“家中还有父母、祖母,上海有妻子儿子,另外还有一个已订婚未过门的”
“呵呵”孔祥熙当即笑了,“此事千万不要让戈林将军知道,他以为你和他一样专情呢。”
。。。
第三十四章 作死()
孔祥熙感觉事情都说完了,并且也教训了李孔荣,但李孔荣却感觉胸中塞着千言万语,虽然明知道告之孔祥熙也可能没有结果,可他还是想说下去。然而此时同机的德国人开始说话,在齐焌的翻译下,孔祥熙将他放在一边。而等德国人事了,李孔荣想再次挑起话题时,飞机已开始降低高度着陆了。
孔祥熙直接回旅馆休息,晚上九点至火车站,一行人从柏林出发,前往阿尔卑斯山附近的贝希特斯加登。火车是卧车,上车之后就找不到孔祥熙,憋着一肚子话的他最后碰上了周应聪,周应聪作为陈绍宽的副官自然也有资格去鹰巢见希特勒。
深夜里火车叮当,见李孔荣居然站在车门边抽烟,周应聪凑了过来。“有件好事要与你说。”他道。“部长已经点头让你留下了,不过你可要让庸之先生多帮海军买几艘潜艇。部长说最少要买七艘,这样才给你个艇长干。”
李孔荣忧心的事情是常凯申执意要在上海和日本大干一场,这种被后世果粉吹上天的战略转移、仰攻西进的脑残说辞早就在南北朝论坛轰成渣。他此前之所以和孔祥熙有那么多废话,就是想让孔祥熙转告常凯申一句话:哪里都可以打,唯独上海不能打。
但以他所知的历史,常凯申很早就定下了在上海大打的战略,他甚至还恬不知耻的说:‘我之所以要打,是因为我在日本读书时的老师,如今都身担大任,日本人对中国的战略战史的研究,有时比中国人还深刻。现在我们与日本人打仗,不怕从南方打也不怕从北方打,最担心的是日本人由卢沟桥入山西再经汉中入四川,这是当年忽必烈灭亡南宋的战略,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在上海作战,引导他沿江西上,届时他就败了。'注9:蒋纬国中日战争之战略评析,载于中华民国建国史讨论集。引至抗日战争研究,1994年第2期:开辟淞沪战场有无‘引敌南下’战略意图?'’
这个被后世某些人赞誉千古的人,对现代化站战争的理解是如此粗浅不堪。他根本就不不顾现代战争限于后勤、军队只能沿铁路线运动的事实,日本如果从北方打,只能沿津浦路和平汉路南下,根本就不可能‘经汉中入四川’。
而历史则明确的告诉世人:中**事地理所造就的,一向是南北对持的王朝。为何只有南北朝而从无东西朝,就是因为南北有山川河道之险。其一为长城燕山,这里守不住可以退往黄河,冬天黄河冻结,那还能守江淮秦岭。如果这里再失,那就只能守长江,但守江必守淮,淮河一失,长江难保。
假设日本人真能不顾后勤,靠骡马和11路进占汉中四川,同时占领徐州,那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己方能扼守襄樊、控制光州寿春、即淮河上游,那也可能苟延残喘。蒙古在金人的基础上灭南宋花费数十年,就是因为四川难占、襄樊难攻,数十年后当蒙古人用回回炮轰塌襄阳城墙,南宋大势才去。
可以常千古的策略,居然是放弃险要之地,直接把日军引到上海,让他们‘沿江西上’,还说什么‘届时他就败了’,这种行径被后世plc军事学院斥之为‘自伐肺腑,自损资源’;更脑残是为了所谓的国联调停在死敌上海硬拼,一个接一个的师丢到炮火里,两个月时间被轰掉二十多个师,完美上演了‘人有大炮弹,我有天灵盖’的闹剧,最后撤退更因为命令反复而全军混乱,一溃就直接溃到了南京城下。
对于现代军队而言,一条长江的运输价值超过二十条铁路,所谓的‘沿江西上’、‘溯江仰攻’,无非是拿古代木船说事,在蒸汽轮机都出现时代,哪里还有‘西上’和‘仰攻’。沿江西上,凭借长江的运输能力,日军可以轻易回避中国交通不便之现实,顺利将兵力和作战物资通过长江投放到水域连通的任何所在。
事后诸葛亮评价前人未必好,但国府那些猪就不知道长江航运与铁路运输的差别吗?就不知道日海军完全占优的上海战场,两面都可能被日军登陆包抄,重演一二八时七丫口之史实吗?真是连猪都不如!!
思维越转越快、呼吸越来越急、情绪越来越愤,最后李孔荣的头重重砸到了车厢铁门上,闭着眼睛的他叹道:“淑春,很多时候想哭就是哭不出来啊!”
应该高兴的李孔荣居然一脸颓废还说想哭,周应聪搞不清楚他为何如此,只道:“你的愿望不是实现了吗?你只要让庸之先生多订两艘潜艇就能做艇长了。”
“做艇长又有何用?”李孔荣此时百念俱灰,握着拳头只想敲碎常凯申的脑袋。
“做艇长你就是一船之主了!”周应聪见他还是闭着眼睛靠在铁门上,当即笑了一下。“海军那么多人,能做船主的有几个。这次不骗你,你要真表现好,潜艇舰队副司令肯定有你的份。”他说罢又小了些声音,“关键是要交好庸之先生。”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周应聪说完李孔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拳头打在车门上,摇头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说罢就回铺位了。
次日早上八点,火车抵达明兴车站,诸人在奢华的皇家候车室用早餐,之后乘汽车出发,赶往贝希特斯加登镇。此地山明水净,仿若世外桃源,而小镇也整齐干净,屋檐深褐、墙壁雪白,让李孔荣想到了后世的婺源乡村。午餐吃的是从国王湖里捞起的鲑鱼,鲜美绝伦,这不得不让感叹德国人也不是那么轴,最少安排还是挺妥当的。
身处秀美的湖光山水之间,吃的又是美味佳肴,李孔荣心情虽然好些,可他还是想找机会与孔祥熙叙话,午餐之后又是休息——会见希特勒的出发时间定在三点,也陶醉于美景的孔祥熙就坐在湖边的树荫吹着微风抽雪茄,见此机会李孔荣当即过去。
“庸之先生”他看了张平群一眼,而后又看向孔祥熙。
“哦,汉盛。坐吧。”孔祥熙心情不错,看是李孔荣来了就让他坐。
“庸之先生,卑职昨天的话还有一些没有说完”李孔荣说的时候瞄了张平群一眼,张平群当即会意起身,跟孔祥熙道了一声便走开了。
“嗯。你说吧。”孔祥熙不知道李孔荣要说什么,只以为他真有什么没说完。
“是。”李孔荣坐下。虽然想说的东西很多,可一坐下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没想好?”孔祥熙笑,雪茄被他的胖手指夹着。李孔荣忽然感觉他某个神情很像丘吉尔,只是不可能有丘吉尔那么好斗。
“不是,”李孔荣摇头。“因为太过重要,所以不知道如何启口,更担心说了也没用!”
“你说吧。”孔祥熙虽然感觉他今日和前两次不同,但还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中日一旦开战,切切不能在上海打。”想好的一切理由、铺垫都被李孔荣忘光了,他一开口说的就是结论。
“哦。”孔祥熙不以为意,他道:“军政上的事情,委员长会运筹的,你就。”
“庸之先生,以京沪间修筑的国防工事看,中央确有在上海开战之决心。一旦开战,被长江和杭州湾夹着的上海是一块死地,那里河道密布,交通便捷,这只会让日本海军、陆军充分扬其所长,而我则尽显所短。”
李孔荣浑身激动,哪怕孔祥熙不在意他也还是坚持道:“一旦上海战败,三个月后南京必失,南京失守,一年之内武汉不保。那时大半国土沦陷,国将不国,而我们失去江浙膏腴之地、沿海各港又被日军占领,外贸断绝,战争将难以为继。”
最后两句终于让孔祥熙有些动色,他放下雪茄道:“你昨天不是说日本统制派西伯利亚拿不了来的话就只会窥视南洋吗?怎么现在又”
“庸之先生,卑职也曾说过日军中下层军官常常以下克上,数次暗杀内阁政要,上层官员已经被杀怕了,他们只会顺水推舟、收拾残局。一旦两国兵力集结于上海,我军又一败涂地,那拿下上海必攻南京,占领南京国府还不妥协,那日军就会溯江直上、再下武汉。他们要的是中华成为日本的从属国,如果不达到这个目的,战争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对日不是不该战,而是不应将日本引入肺腑之地,更不能让她以长江为进攻轴线。如果只是从北平往南打,即便战争不能局限于华北,日军沿铁路南下也要付出极大代价才能拿到南京。”
“可万一日军主动进攻上海呢?九一八的时候他们可就在上海打啊。”孔祥熙军事不通,可李孔荣说的还是能听懂,这是战略方向上的选择。
“九一八打是日本为了转移国际视线挑起事端,不是日军真要占领上海。江浙一带涉及各国即得利益,他们是想以此要挟各国。”李孔荣说着他对一二八的理解,“中日如果再开战,即便日本在华北久攻不下时会在上海开战,我们也要想办法将其视线和兵力吸引到平汉、津浦线上,尽量拖延南京失守时间。对上海这狭小且左右都可能被日本侧后登陆之地万万不能决战,而是要逐步撤退,依次抵抗。庸之先生即便不考虑军事,也应当考虑财政,一旦江浙有失,那财税将无以为继。”
“好了,我知道了。”或许是财政让孔祥熙动容,他终于点头。“我回国后会给委员长详谈你这个方略的,不过你要把这些写在报告里,并且要详尽。”
“是,卑职一定详尽!”李孔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