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蓝绿黄红黑,加上坠机人员半空拉开的白色降落伞,五彩纷呈。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眼见着这幅场景,很多人大叫起来,开始宣布胜利。
“海军赢了!”看在空中被追的四处逃散的日本轰炸机,山顶一直仰视的陈纳德有些发酸的认同了这个结果。五十二架破坏者攻击机对付一百五十多架日本轰炸机,虽然数量比是一比三,但海军使用的办法非常正确,先行轰炸不说,列阵对冲虽然损失很大——他刚才和比利等人细数了一下,这次冲击海军最少损失了十五架飞机,但这种悍不畏死的亡命冲击却能最大程度击垮日本飞行员的心理,让他们感觉阵列不再安全,自己已是一个挨打的活靶。
轰炸机速度慢,也不灵活,唯一能对抗战斗机的办法就是结阵自保,一旦飞行员产生阵列不再安全的错觉时,他们就完蛋了,之后的战斗不再是战斗,而是猎火鸡大赛。现在天空上所展现的就是一场猎火鸡大赛,一架接一架的日军轰炸机被击落,无数的降落伞闪现。
“日本人可能再也不敢来。”比利麦克唐纳点上一支香烟,对此很是遗憾——眼见日本人都被海军打光了,他觉得自己再无用武之地。
“不,不。”陈纳德摇头,“它们最少还会去重庆,但要在五月之后,那时候雾气散了。”
“可我们赶不及在那时候对付日本人,哪怕海军交给我们一百架破坏者。”麦克唐纳作为陈纳德的副手很清楚自己这些人要担负的使命:常凯申不信任海军,海军航空队因此不可能布置到重庆,这也是陈纳德被获准组建一支航空队的原因。可海军飞行员能在十六分钟内起飞集结编队,这是很多飞行老鸟都难以完成的事情,空军军官学校那些只有一百个飞行小时的菜鸟就更不可能完成。倒是海军的战术可以简单复制,这并不需要太高的飞行技巧。
“克莱尔,他们没弹药了。他们没弹药了。谢特!谢特!!”其他人都松懈下来在抽烟,焦尼普瑞斯顿却依旧全神贯注于这场猎火鸡大赛,他很快发现,追逐日本轰炸机的海军飞机大多只是追逐,少有开火或者根本不开火。这真是让人遗憾的事情,他恨不得自己也能有一架飞机飞上天去和海军一起揍日本人,可没想到海军居然打光了弹药。
“看,日本人又来了!”普瑞斯顿只注意猎火鸡大赛,没注意东方又飞来一个机群,那不再是暗绿色的双发轰炸机,而是银色的单发飞机。
“那是什么?战斗机吗?”普瑞斯顿问道,他不太确定这是不是日本战斗机,所以有此一问。
“不、不是。这是日本海军的”陈纳德想了想,“对,这是日本海军三座舰载轰炸机。”
“舰载轰炸机?它们来这里干什么?”很多人不懂了,舰载轰炸机载弹量小,性能火力并不比陆基轰炸机出色,日本人为何要派这种轰炸机来呢?
“也许、也许”陈纳德连说两个‘也许’,可他不清楚这些银白色的三座舰载轰炸机要干什么。它们机腹之下挂载着一些小炸弹,可这些飞机不主动进攻也不投弹,它们只在一定高度远远的绕着昆明城盘旋,谁也搞不懂它们要干什么。
暗绿色的轰炸机被击落无数,剩余的轰炸机胡乱扔掉炸弹然后落荒而逃,银白色飞机开始高飞盘旋时,天空已不见绿色,只有蓝色和银色。
“它们、它们”比利麦克唐纳看着不急于投弹也不急于进攻的日本飞机,结巴之后忽然道:“它们是要等待海军飞机降落吗?克莱尔,日本人的舰载轰炸机航程有多远?”
麦克唐纳一说,其他人顿时醒悟过来,海军已经没有弹药了,不降落就不可能补充弹药,而降落日本人就会一拥而上,在它着落的时候击落它;如果耗着一直不降落,那就看双方谁的滞空时间更久了,航程成为事关生死的大事。
“大概,我不确定,但它们的航程肯定不会少于陆基飞机,我在武汉的时候见过它们。”陈纳德也不清楚这种银色的三座舰载轰炸机航程到底有多远,但他在武汉和重庆轰炸时常见这种飞机,它们的航程肯定不会比双发轰炸机短。关键是海军已进行过一场战斗,战斗时的油料消耗和巡航飞行时的油料消耗是不一样的,他开始为海军担心了。
空中只剩下一篮一银盘旋对峙,蓝色没有弹药,银色则是要等对方油料用光,然后打落水狗。只是日本人并不清楚破坏者攻击机的航程超过自己,高达两千两百公里,即便油料有限,它们也还有加油机加油;它们更不清楚一千四百公里外中卫机场起飞的十五架破坏者正在昭通上空加油,一旦加油完毕,它们就要大难临头了。
天上对峙的双方各怀心事,地上的民众却欢欣鼓舞。他们认为日本飞机已经被海军打跑了,剩下这些小飞机根本就不是海军飞机的对手。天上的事情似乎已毕,地上又开始热闹起来,卖‘丁丁糖’的小贩吆喝起来,再就是炒松子的,昆明松子极多,个大皮薄仁满,价钱便宜吃起来也很香。不过最热闹的还是山坡下壕沟旁的一家面摊——这是城内牛肉面馆的摊子,前年9。28被日本飞机炸过一次,之后面馆修茸一新,店面改叫‘不怕炸’牛肉面馆。招牌一出,前来吃面喝汤的人增加不少。这次警报在午饭前响起,城内的食摊老板知道是个商机,招呼着伙计带着家什就出来了,此时危险不再,饮食摊全摆了出来,‘不怕炸’人气最旺,一时间食客盈门,生意好不兴隆。
“娘个熊,打死这帮龟孙子!”食客们端着碗看着天,不时骂上一两句解气。一解气身心舒畅,肚子更饿,一挥手就对伙计吆喝:“快,再来一碗。”
山坡下炊烟阵阵,半山腰的人们闻着了味道也跑下山去。王守武肚子一点也不饿,怎奈庄礼庭和吴几康肚子饿的咕咕叫,几个女生也饿了,吴几康一说请大家吃不怕炸牛肉面,**个人便欣然往山下走。
洁白的木香花丛过去是一片碧绿的马尾松林,树下一层厚厚干了的松毛,踩上去很无比软和,空气也很好,马尾松有一种很重的松脂气,闻过神清气爽。午间的阳光从松枝间漏下来,点点光影落在王守武心仪的长发女生身上。他咳嗽了一声,终于问道:“同学是哪个系的?”
“我们是医学院的。”长发女生穿着一件灰褐色外套,领口露出一小截白色衬衫,身材很瘦,但很高挑,下山时她头发已绑成了马尾,她说完又笑笑,“刚才谢谢你的花生。”
女生一说谢谢王守武就脸红,好在他没忘问名字:“不用谢。我是机电系的,叫王守武,请问同学你的芳名?”
“呵呵”王守武说话的声音好像大了一些,前面的女生听他这样问立刻就笑了,要问的女生还没有答话,前面就有女生学着他的口吻道:“我叫贾宝玉,请问妹妹你的芳名。”
此话一出,女生们笑的更厉害,马尾辫害羞一下就跑到前面去了。好在短发女生桑蓝华做了好人,她学着戏里的口吻道:“宝玉哥哥,妹妹姓乔,芳名是两个字,叫做蕴华”
“哈哈——”,她这么一学,女生们闹的更厉害了,害羞的乔蕴华要去追打她,她却故意跑到王守武这边,让她过来也不是,不过来也不是。
“那姐姐的芳名呢?”王守武喜欢乔蕴华,吴几康则对开朗的桑蓝华不时瞩目,现在她人就躲在自己身后,借机就问上了。
“她叫桑蓝华,芳龄二十,无锡人士”乔蕴华被大家笑的又急又羞,吴几康一问就大声相告,又激女生们的笑声。
不过这些笑声很快就被‘啪勾儿’的枪声打断,枪声从不远处传来,众人惊魂未定时,‘站住龟儿子’的喊声越来越近。女生们躲到了男生后面,男生又躲到了松树后面。大家还没有完全躲好,便见有个人一瘸一拐的朝自己这边跑,他满头是汗,手上还抓着一支手枪。
“是日本人!”树后的吴几康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他此言一出,女生的脸色变得煞白。
‘啪、啪——’日本人一边跑一边朝身后放枪,他正被两名滇军士兵追着,只能往树林里跑,松树林茂密,他便钻了过来。
‘啪——!’枪声更近了,可不知是谁啊了一声,这个面目狰狞的日本人当即看了过来。
第五十九章 跑警报4()
“我鹅格拉!我鹅格拉!我鹅格拉”抓着枪的日本人一边喊一边踉跄奔来,女生们惊叫一声救命,转身就往来的方向跑。王守武见此浑身毛孔一热,就像上前拦人,可吴几康在后面一拽他,霎那间他的胆气消散的无影无踪,也跟着大家往回跑。
日本人只想控制住这群孩子掩护自己,没想到这些人根本不怕威胁,只一个劲的飞跑。他见山上树林更密,便跟着追了起来。于是学生在前,日本人中间,两个滇军士兵差点跟丢,可听到山上的救命声,知道日本鬼子朝山上去了,也往山上跑。
松树林过去就是木香花丛,一千多米的距离简直是跑断肠。学生们在学校虽然不用自己掏钱吃饭,可政府下发的‘八宝饭’(谷、糠、秕、稗、石、沙、鼠屎、霉,称为八宝)只有两顿,早餐是饿着的,烧菜用的油也少的可怜,二十桌只用十两油(16两老秤)。这一千米跑下来已经精疲力竭,一个的女生当场就昏了过去。桑蓝华抱着她喊了几句,狠掐人中也没用,不得不道:“跑不动了,你们跑吧,”
“跑不动也得跑。”王守武上前想横抱女生,可他的力气太小,抱到一半就抱不起来。‘啪啪’的枪声又响,慌乱间他只好和桑蓝华两人一起架着她,众人跌跌撞撞的躲进了花丛。
“站住!”那是士兵的喊声,他们追的很近了,可惜木香树树丛太密,花又开的盛,到了这里根本找不到人影了,两个人卡上刺刀,各选一面小心的钻入了花丛开始搜敌。
花香扑鼻,树丛中只有蜜蜂在飞舞,它们全然不解花下这群学生的惊恐,欢快的在花丛中采蜜。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中,日本人似乎走远了,又似乎走近了,众人六神无主时,山下再次爆发出一阵喝彩,天空对持的蓝银两色终于有了动作,一小群蓝色开始从正上方冲击银色阵列,俯冲、拉起;俯冲、拉起,每一次俯冲总有几架银色飞机被击落。自知不敌的银色飞机开始往东逃窜,但它们的速度比不过蓝色,一路上不断被击中、着火、断裂,坠落。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武装的兄弟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前面有东北的义勇军,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咱们军民团结勇敢前进,看准那敌人,把他消灭,把他消灭!冲啊”
山下传来的歌声无比嘹亮,可抓着一根树枝以图自卫的王守武听着歌声不但没有激动,反而觉得很羞愧。三个男生、五个女生,一个鬼子伤兵就追的大家满山跑,后面还有国。军士兵跟着。刚才要是往山下跑,说不定自己已经绕到国。军士兵后面了。
他羞愧间,‘哗’的一声,不远处树丛猛然摇晃,一个声音先是喊‘快来’,而后就闷声闷气了。能听到的,只有用力的吐气声、物体的着地声,以及风箱一般的喘息。一个女生吓的又要尖叫,好在被桑蓝华及时捂住了嘴,当一切静下来大家以为危险过去时,花丛一闪,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就是刚才追着大家的日本人。
“啊!”尖叫声再起,与尖叫声响起的还有两记清脆的枪声。众人掩耳闭目时,眼前的日本人摇晃了两下,‘砰’的一下栽倒在地上。“啊!!”又是尖叫,这不是一个人的尖叫,是全部人的,连下意识横枝拒敌的王守武都‘啊’了起来。
“喊什么喊,佢不是死了吗?”一个声音在众人的头顶响起,王守武抬头望去,那是一个人,白色的降落伞挂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上,伞下长长的带子正吊着他,还是倒吊着。
“你”头顶上居然还有一个人,王守武惊的说不出话来。倒吊者在空中挣扎了几下,手枪收了起来,口中咬着的匕首抓在手里又开始小心的割绳子,大概是之前已经割了一些,这次没割两下绳子便断了,他抓着绳头杂耍似的转了个身,三米多的高度,轻轻一跃就落了地。然而他蹲在地上一直没起来,王守武想过去扶他时,才看见他的大腿外侧有一道尺余长的破口,里面血肉模糊。一个明晃晃的扁壶麻利的从夹克里取了出来,扭开之后是一股呛人的酒味,这人喝了一口举着壶看了看王守武,王守武连忙摇头,他不喝酒。
‘噗——!’酒被喷到了伤口上,血肉模糊间王守武根本不敢看。
“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