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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我的多虑了。”李孔荣顺水推舟的买着关子,他笑道:“既然没有多大价值,那就没必要提了。呵呵,今天的牛排不错,很久没有吃这么好吃的牛排了。”
李孔荣拿起刀叉开始进餐,处处跟随着他的林准也礼貌的对德国人致意,也开始用餐,刚才说话的戈特少校倒有些诧异中国人的反应,此时见李孔荣不想再讨论那个问题,顿时和邓尼茨面面相觑——出入直布罗陀虽然不是太重要,可如果潜艇部队能掌握这个秘密,特别是离开地中海,那也是一件意义非常的事情。
“咳”邓尼茨轻咳了一记,他此时刚刚塞好新的餐巾。“李,我确实对潜艇如何自由出入那个海峡有些兴趣,为何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畅快的谈一谈呢?”
“当然。”李孔荣也放下了刀叉,他脸上笑意更甚,“上校先生,我非常乐意与您谈论潜艇,潜艇几乎是我生活的全部,虽然我是一个外交武官,可我讨厌政治,我只想驾驶一艘潜艇毫无拘束的翱翔在大洋之上,但这却是难以实现的,最少现在非常希望渺茫。我在医院的这几个月,外面的情况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是让人非常遗憾。”
李孔荣说了一堆策略性的废话,听得邓尼茨只拧眉头,他再次咳嗽了一声,答道:“政治并不是军官应该关注的,真希望我们的谈话里永远没有政治。”
“是的,我也希望。”李孔荣对此表示赞同,他再道:“但我不得不希望上校先生能够遵照之前我们与海军部签订的合同,调拨一艘潜艇交付我的同僚们实习使用。这样我就不会被国内一个电报接一个电报催促,也不会被在德国的海军学员围着,他们可能认为我是上帝,能解决他们面对的一切麻烦,可我根本就不是。”
交流那么久,李孔荣第二次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第一次是购买那两艘1型潜艇,但没有成功,邓尼茨不愿意出售他们。他的直言不讳并没有让邓尼茨意外,他不提这个邓尼茨才觉得意外。
“李,我并没有接到海军部将调拨潜艇给你们训练的命令!”邓尼茨实话实说,“而且潜艇学校也只有六艘训练艇,现在的使用非常紧张”
“但我记得合同上海军部已经明文答应了这件事情,我想,这肯定是有办法调整的。”李孔荣道:“只是我们现在要被安排在佛兰斯堡商船学校,这非常的不方便!上校,本来我们可以在你们的休息日使用训练艇,可现在不得不要求调拨一艘专门的潜艇供我们训练之用。”
把中国人安排在北部佛兰斯堡商船学校是邓尼茨的主意,目的是不让他们了解潜艇部队,同时减少日本人的关注,此时听到李孔荣的抱怨邓尼茨目光避开了少许。李孔荣说完他并没有回话,还是刚才说话的戈特少校开了口,他道:“中校先生,这些都是海军部的命令,上校和潜艇司令部对此并不知情。”
“可海军部的巴斯蒂安中将对我的解释是潜艇司令部不同意。”李孔荣开始变得严肃。他对戈特少校说完又看向邓尼茨,道:“上校,我认为贵国海军部应该信守之前的承诺,调拨一艘训练艇供我的同僚和下属使用,我们曾为此付出过专门的训练费,并且中德之间并没有发生战争,我不认为这些承认有不遵守的理由,这是不名誉的。”
李孔荣严肃的看着邓尼茨,邓尼茨也看着他。如果从程序上来说,这事情和他没有关系,可实际上正是他在反对调拨训练艇给中国海军留德学员使用。海军部仅仅是不准备交付那两艘正在建造的简化版7型潜艇,基于中日两国正处于战争中。
两人在餐桌之上对视好了一会儿,良久,邓尼茨点了一下头,他道:“李,我会安排这件事情的,但不是现在。你们并没有完成最基本的训练,现在调拨训练艇并不合适。”
邓尼茨退了一步,李孔荣也退了一步,他道:“是的,我也很明白这一点,但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时间。佛兰斯堡那边什么时候可以完成基础训练?艇上训练什么时候能够开始?我们能使用那艘训练艇多久时间?”
一连串的问题从李孔荣的嘴里冒出来,他已经不把这里当餐厅了,似乎回到几个月前的潜艇订购谈判,开始明确的提出一些问题。
“大概在”邓尼茨当然不清楚佛兰斯堡那边的课程安排,他问了自己的参谋长之后才道:“应该是在明年二月份,基础训练需要六周时间,之后就是上艇。合同上规定你们可以使用到船厂交付新潜艇。可我想这并不现实,以潜艇学校的安排,你们最多能使用一个学期,也就是五个月时间,八月前必须归还,这对你们来说已经足够的。”
一个单词一个单词从邓尼茨嘴里冒出来,李孔荣和林准两人大大松了口气。虽然潜艇还没有到手,可这是最直接的承诺了。
“李,你们和日本正在交战,你认为两艘没有基地的潜艇能干什么?”邓尼茨并不是因为进出直布罗陀海峡而承诺上述条件,虽然他很感兴趣潜艇如何从地中海出来。他只是认为不履行承诺是一种不光彩的行为,有损自己和海军的荣誉。现在,既然大家面对面毫无顾虑的谈开了,他顺便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它们能干什么,但一群有一群的打法,两艘也有两艘的打法。”李孔荣道,“日本海军如果有半点武士风范,那就应该容许我们走上战场,然后各尽所能的交战,胜负由命,生死在天。但我显然高估了他们,他们只会在背地里施展一些见不得人的诡计,在这一点上,他们和他们的老师皇家海军一模一样。
——他们认为那种叫做声纳的东西可以吓坏我们,可实际上那东西毫无作用。声电交换系统的灵敏度还不够,它最多能探查到几百米以外的目标,而且只能对准一个方向,也就是驱逐舰的正前方,只要我们避开这如同探照灯光柱一样的东西,那就可以自由狩猎了。”
和以前一样,一旦激动,李孔荣嘴里就会冒出一些让邓尼茨异常关心的东西,这次他说的是英国人的声呐。第一次听闻这种消息的戈特少校立即问的:“中校,您说的是真的吗?英国人认为潜艇已经过时了,那种新型探测器他们说可以搜索到几公里外的潜艇。”
“谁相信谁是傻瓜!”李孔荣回答的斩钉截铁,“握有世界海权、全靠商船维持贸易和生产的英国如果真的不担心潜艇,那他们为何要在去年的海军协定中把潜艇战作为一个独立的条约单独列出呢?他们在害怕!害怕潜艇像上次大战那样大规模击沉商船,让英国失去海外物资。”
去年的海军协定就是1936年海军条约,签字国只有英美法三国。见李孔荣以此作为反驳英国大肆宣扬的潜艇无用论,邓尼茨和戈特会心微笑,他们太喜欢这种反驳了!
“李,说说海峡的事情。”邓尼茨不失时机的插言道,他想知道李孔荣究竟知道些什么。
“对,海峡,我知道。”李孔荣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没说,现在气氛融洽,给不给潜艇完全在邓尼茨一念之间,在这种次要问题上刁难他效果不会太好。于是他略作思考后说道:“消息就不要问哪里来的了,你们可以去验证消息的真实性。”
他随即拿出笔问服务生要了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个直布罗陀海峡草图后举起道:“大家都知道大西洋的海水源源不断的流入地中海,潜艇要进入地中海非常简单,只要下潜至七十米左右的深度,然后顺着洋流,那些洋流每小时大概四节,它会把潜艇带入地中海。
看起来很简单,可也有不少风险,海峡底下的水文资料只有英国人才清楚,所以我认为潜艇应该大力发展声呐。那东西探查潜艇很难,但是探测海底山脉很简单。我认为对一些重要的港口,特别是军港,都有必要用装有声呐的潜艇去探查,找出破绽。”
李孔荣不知觉的岔开了话题,但他马上就纠正了过来。他道:“所有人都知道直布罗陀海峡的洋流,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洋流。而有人调查发现,这种洋流叫做密度流。”
“密度流?”戈特少校对这个词似乎很有兴趣。
“是的。地中海海域封闭,蒸发旺盛,所以海水盐分大、海面低,大西洋海面较高,海水自然从大西洋流入地中海。但密度流的特点是有补偿流,密度更大、更重的地中海海水也会同时流入大西洋。在一般人看来,潜艇进入地中海不难,可要出来却非常难,地中海就像是个捕鼠笼”李孔荣微笑,说着邓尼茨在回忆录里记述的这个词——捕鼠笼,他当时非常反对将潜艇派入地中海,因为进去容易,但是出来却是不可能的,潜艇逆着洋流出海峡太危险。
“李,你的意思在流向地中海的洋流下方还有一个方向相反的洋流?它从地中海流向大西洋?”邓尼茨脑袋要放光了,虽然地中海是由意大利海军负责,但意大利海军的潜艇也可以潜出直布罗陀,到大西洋进行破交——他认为要封锁英国,最少需要三百艘潜艇,可他现在只有三十艘。
“完全正确,上校先生。”李孔荣微笑点头。“这其实并不是特例。土耳其海峡也存在这样的情况,上层是黑海的海水流入地中海,而下层则是地中海又咸又重的海水流入黑海。还有沟通红海和印度洋的曼德海峡、连接阿拉伯海和波斯湾的霍尔木兹海峡,它们或者因为温度、密度等原因,都存在上下流向相反的洋流。”
“那么”邓尼茨和戈特少校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还是邓尼茨开了口,他道:“李,那么直布罗陀海面下方多少米是地中海流入大西洋的洋流?”
话题终于到了关键点了。既然洋流分为上下两层,那它们在多深的地方分界呢?
“一百二十五米!”李孔荣笑了一下,然后才在邓尼茨的期盼中开口。
“你确定?”邓尼茨明显的松了一口气——2型潜艇的潜深只有八十米,但7型潜艇的潜深却有两百米。而意大利海军的潜艇,他了解到的潜深是一百米,可如果意大利知道增加四十到五十米深度就能让潜艇自由出入地中海,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增加这几十米潜深,即便他们做不到,德国也能帮助他们做到。
“完全确定!”李孔荣余光扫了林准一眼,毫不停顿的道:“我们的人曾经在格林威”
事先李孔荣已经和林准商议好了套路,刚才桌子底下李孔荣还踢了他一脚,现在见李孔荣说到关键处,林准当即重重的‘咳咳’一记,似乎是猛然醒悟李孔荣立刻住口,他道:“情况就是这样,我对此完全保证,以军官的荣誉。”
第八十二章 初会()
晚餐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双方似乎都有极大的收获。对邓尼茨来说,李孔荣口中吐露的哪些情报至关重要,到最后,他甚至还说他自己私下里设计了一艘真正的潜艇。有过以前的数次交谈,邓尼茨当然知道‘真正的潜艇’是指什么,虽然李孔荣只是一名海军军官而不是舰船设计师,可谁也不能保证他最终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来,就比如让人意想不到的直布罗陀洋流。
德国人高兴,李孔荣和林准也是笑意盈盈回去的。待上了汽车吹了吹冷风,李孔荣本来发热的脑子也快速的冷静下来。邓尼茨会信守承诺吗?如果从军人的角度,这是毋庸置疑的,可他似乎是纳粹党,以希特勒的作风,他的承诺毫无意义。
“汉盛兄为什么什么都知道?这真的是英国那边的消息?”汽车上,林准口气里满是钦佩,他不但递了一支烟过来,还擦着了火柴,准备给李孔荣点烟。
李孔荣并不客气,他点着烟,重重的吸了一口才说道:“多看地理文献即可。这不是英国人的消息,这是美国的消息,地理杂志上有篇文章对直布罗陀洋流有这样的猜测。”
“猜测?!”林准吓了一跳。“要是这底层的洋流不存在呢?”
“肯定在,这已经是定论。”这种来自后世高中地理的知识李孔荣自然毫不担心其真实性,况且他以前确实见过直布罗陀的洋流图,还大约记得海底山脉的走向。他说猜测只是不想被人怀疑自己无所不知而已。“两道洋流在一百二十五米分界是一种推测,可哪怕不对,也不会差太远。德国人潜艇可以潜到两百米,他们可以慢慢试,总能找出洋流分界点的。”
李孔荣在饭桌上把事情说的言之凿凿,可哪知底层洋流仅仅是个猜测,林准顿时若有所思起来,他是担心万一洋流之事不实,训练艇可就要就泡汤了。李孔荣自然明白他的所想,可这事情他真不好说,且他一直在想着国内的战事,只得任他去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