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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货币需求与供应的矛盾日益尖锐是“私铸”问题产生的重要原因。随着唐代商品经济的发展和货币征税的扩大,对钱币提出了更大的需求,然而铸币供应有限,钱币的供需矛盾日益尖锐。
唐代铸币成本居高不下,也是造成私铸泛滥的主要原因,铸币成本是由铸币的原料和人工费用两部分构成。
首先,唐代曾有铜冶九十六处,但高宗麟德二年“废陕州铜冶四十八”,宣宗时又“废铜冶二十七”,铜冶大量废罢,而很少增加新铜冶,这就导致铜产量大幅下降,使得政府必须增加铜的购买量,势必导致铸币成本升高。
其次,《通典》记载,“诸丁匠岁役工二十日,有闰之年加二日。须留役者,满十五日免调,三十日租调俱免”。即超过应服役期十五日者免调,超过服役期三十天者免租和调,这无疑会增加官营手工业的生产成本。因为政府通常需要留役工匠,如天宝年间铸钱,“约每炉役丁匠三十人。每年除六月七月停作,余十月作十番。
十月作十番即一番为一个月,每个工匠必须服役一个月,这就超出了每个工匠应服役二十天的规定,那么超出应服役期的十天,官府必须支付工资,而且史料上也记载“丁匠在外”。这些都说明政府铸币所花费的人工费用不断上升。
总之,唐代铸币原料和人工费用的升高使整个铸币成本升高。所以当铸币成本超过所得,铸币越赔越多的时候,铸币量自然会受到影响,因此导致铸币供应有限。有限的货币流通量和不断增加的货币需求量之间矛盾日益尖锐,私铸钱币便开始盛行并进入流通领域。
“私铸”问题一直是困扰唐王朝最头疼的问题,对唐代商品经济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消极影响。
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影响货币的价值,使良币受恶币的驱逐。唐肃宗上元元年六月,“诏曰:因时立制,顷议新钱,且是从权,知非径久。如闻官炉之外,私铸颇多,吞并小钱,踰滥成弊。抵罪虽众,禁奸未绝”。
二是私铸钱币进入流通领域使货币数量过多,币值降低,物价上涨。据《旧唐书》记载,“仪凤四年四月,令东都出还年糙米及粟,就市给糶,斗别纳恶钱百文。其恶钱令少府司农相知,即令铸破。其厚重径合斤两者,任将行用。时米粟渐贵,议者以为铸铁渐多,所以钱贱而物贵。于是权停少府监铸钱,寻而复旧”。
私铸恶钱导致币制紊乱,严重的破坏了社会的政治和经济秩序。因此,唐王朝制定一系列政策应对私铸恶钱,但取得的效果一般。
一、收兑恶钱。这是较为符合经济原则的措施。在与私铸现象的斗争中,政府经常采取收与禁相结合的办法来减少流通中恶钱的数量。政府出绢布、米、官钱来收恶钱。
二、改铸钱币,改行当十、当五十钱。通过提高官钱的价值来遏制恶钱。
三、增加官铸钱币。高宗乾元以后,逐渐扩大官铸,至仪凤四年竟有人把“铸钱渐多”当成是“米粟渐贵”的原因,“时米粟渐贵,议者以为铸钱渐多,所以钱贱而物贵。于是权停少府监铸钱,寻而复旧。
四、允许恶钱流通。私铸钱币现象出现以后,唐王朝的统治者不断企图通过制定法令进行严厉打击。但这些法令却不能解决流通领域中对货币的需求,所以往往只能徒有其文。因此,唐王朝除收兑、增铸外,不得不对私铸给予一定的宽容政策。
五、制定严刑峻法以禁恶钱。“敢有盗铸者身死,家口配没。”肃宗时期,私铸犯禁者愈众,郑叔清为京兆尹,“数月榜死者八百余人”。
六、悬挂标准钱样于市场。
七、实行铜禁。铜禁是指禁止私自买卖铜料和铸造铜器,主要是为了保证铸币材料的来源和防止私铸。唐代一朝多次下令禁铜,但最后的效果都不明显。
甄乾虽然私铸钱庄飞钱,但金银币材质都是坚挺的足额货币,一没有缺斤少两,二没有以次充好,三制作精美防伪功能十足,市场上恶币驱逐良币,那是因为良币值钱,自然没有不喜欢甄乾钱庄的金银币。
彭乐研究过甄乾钱庄的金银币,发现金银币含量在九成上下,如果再计算上加工费用和人工成本,一枚银币的价值在一千零五十文以上,可以说物超所值了。
很多人都喜欢到甄乾钱庄将手中的金银兑换成钱庄金银币,既能起到保值的作用,携带方便的同时交换起来也便利,一时间钱庄的金银币供不应求,如果不是因为过量的金银币会引起官府的注意,甄乾早就把金银币推上市场了。
····以下闲聊几句····
很多历史小说中主角一出场出手就极为的阔绰,扔个几贯钱就好像打发要饭似的,先不说这有没有可能,一文钱和后世货币比较大致在一比三到一比四之间,这里没有考虑通货膨胀的问题,否则比价会更高。
这里先说一下金属货币的重量,古代钱币主要是金属制品,最常见的是五铢钱,“铢”是重量单位,一铢等于50克的二十四分之一。唐代的开元通宝是效仿西汉的五铢钱,之后的历代王朝也都如此,开元通宝每十文重一两,每一文的重量称为一钱,而一千文则重六斤四两。
2000年发行的一元硬币重量约6克多点,放在口袋里没多大的感觉,可是试想一下,当然有条件的人可以亲自做一个实验,找出一百枚硬币放在口袋里出门转上一圈,不用我说也知道是什么感受了吧。笔者喜欢收藏硬币,塑料桶里经常有几百枚硬币,加起来也就是一二百元,抱在手里沉甸甸的,特有成就感(是沉重感)!
一贯钱相当于五六百枚硬币,不用笔者多说了,出门带上这么多的硬币是什么感觉,要是带上几贯铜钱除了背着笔者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那些动不动就扔几贯钱砸人的穿越者,想来都是天生大力士,打赏起来好像钱是偷来的一样,实在让人无语的很。
(本章完)
第98章 鹿泉县()
彭乐喜欢甄乾钱庄的金银币,家中也藏有不少的金银币,对甄乾这种损己利人的做法非常感兴趣,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的道理。
手里惦着十三枚金币,彭乐脸上挂满了笑容:“甄大郎,这有点多了?”
唐代的金银比价一比八,十三枚金币可以兑换一百零四枚银币,就算按照钱庄的兑换率,也可以换到一百零四贯,显然比自己摊派的一百贯多。如果放到市场兑换的话,一枚金币可以多兑换五百文,一共多兑换六千五百文,加上多出来的四贯,就是十贯以上,“某怎么能让彭司户白跑一趟呢?多出来的自然是给彭司户的酬劳……,就不要推辞了。”
彭乐乐呵呵的将金币踹在怀里:“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对了,听说甄大郎准备经营药材和砖窑生意,彭家虽说不上在这两行有多少经验,不过甄大郎到时用到彭家千万不要客气,希望两家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开设药材店,是因为手上有金创药(云南白药)和化妆品的配方,况且硝石、硫磺在唐代只有药铺才出售。至于砖窑厂,除了能烧砖头外,还能生产水泥、琉璃、瓷器等,这些东西哪一件不是一本万利,前期不做准备怎么可以呢?
人怕出名猪怕壮,彭乐竟然盯上了自家的产业,天底下哪有免费帮人的好事,甄乾笑道:“既然彭司户如此热情,到时一定叨扰!”
“那就一言为定”,彭乐走出了客厅,好像想起了什么:“甄大郎是不是要上县城,不如你我同行如何?”
彭乐一定是看见了门口的马车,甄乾可不想和他一起同行,彭家恶名在外,对手下刻薄无义寡恩,不仅是家中的奴隶,就连帮他家种田的佃户也丝毫没有仁义可言,这种人躲还来不及呢?谁沾上谁倒霉!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光说不练永远不知道做事的艰难,炼铁炼钢说难不难,也知道特种钢需要添加合金原料,可是在没有科学体系支持的唐代,这一切无意识痴人说梦。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四轮减震弹簧就把甄乾难坏了,坐着没有减震的马车形同受罪,普通钢材打造的弹簧没颠几下就断裂了。要想制作出硬度、韧性都适合的钢材,没有长年累月的实验根本不可能。
汉唐失传的麻钢工艺,据说是汉代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大马士革炼钢技术,融合了炒钢和百炼钢工艺,其优良的性能至今都是制作狙击枪最佳的材料,可惜视若珍宝的麻钢技术被帝王将相深藏于宫闱之中,以至于后世再也不知道其完整的工艺流程。
见彭乐去了下一个村子筹集粮食,甄乾立马带上礼物赶往县城。
鹿泉县始建于隋代开皇十六年,因鹿泉水而得名,距离仙台村不过二三十里,做在马车里颠簸一个时辰便到了。
甄乾每一个月都要来县城一二趟,如今距离元日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次上县城没有带上小竹、小梅,两个小妮子竟然和自己耍起了小性子。现在这两个小妮子可威风了,家中没有主母,她们就是后院的女主人,就连自己现在都说不得、骂不得,谁家的婢女能混到这样,也算是极品了。
只要是女人就有嫉妒心,古往今来都是如此,甄乾没有把两个小妮子当成婢女对待,自然就对甄乾找什么女人格外的关心。
甄乾身边坐着书童王友,驾马车的是老仆王朋,兼私人保镖。
虽然现在还是盛世,但这年头外出一点都不安全,盛唐疆域面积大约在一千一百多万平方,人口最多的时候也就八·九千万,平均一平方公里摊不到十个人。想一下后世的米国,国土面积不过九百多万平方,人口有三亿多,出了城市马路上很难看见人潮涌动。
在唐代杀一个人算不得多大的事情,没有互联网通缉,信息传递速度慢,杀人越货潜逃的恶人经常出没于穷乡僻壤,要是外出不带上几个保镖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王朋靠坐在车厢上,腰间挂着横刀,车厢边还有一壶箭矢和一把弯弓,身体随着车厢晃来晃去,“大郎,上午听说临近村子有几户人家过不下去逃走了,这几天征发的徭役要送粮到北方,天寒地冻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有些事甄乾想管也管不了,冬季大规模的征发徭役可不是好事情,尤其是去冰冻三尺的北方,徭役一个个都是苦哈哈的小农民,本来就缺吃少穿,再一受冷挨冻,死在徭役上的人不在少数。
这让甄乾想起了杜甫的《忆昔·忆昔开元全盛日》“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盛唐是士人豪强的盛唐,而非小农黎民的盛唐,杜甫在《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真实的再现了安史之乱前后的世间百态。
正所谓“巢非不完也,所系者然也”。
大唐经过百年的经营,到了天宝年间早就是危机重重,盛世之下暗潮涌动,只不过那些尸位素餐权贵们视而不见罢了。
藩镇割据、朝纲混乱、重用奸佞小人、土地兼并、豪强官宦勾结……,小民身无寸缕、家徒四壁,上有苛捐杂税徭役盘剥、下有地主豪强欺凌压迫,“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有人说,盛衰不过是表象,官僚在利益中的取舍才是一个王朝兴衰的内在因素,开国之初“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可是当一个王朝没落之时,“君诞妄而臣佞谀”成为官场之常态,富者田连阡陌,穷者无立锥之地,一个王朝的厄运也就到了。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在一片挽歌声中,一个帝国的黄金时代从此一去不复返。
王朝上下离心,腐/败丛生,武备废弛,帝皇骄奢银逸、驰于政事,个人的野心膨胀是必然的选择,安史之乱的爆发也就不可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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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99章 改变的时代()
一场大雪覆盖在广袤的田地山林间,八月的冬小麦早已经种下,这一场大雪给小农丰收的希望。和车外凛冽的寒风相比,车内温暖如春,怀里的暖炉丝毫不能融化甄乾冰冷的心。
车轱辘碾压着残雪“吱呀呀”作响,王朋赶着马车,手里的马鞭在空中打了一个鞭哨,“大郎,县城马上就要到了,是先去县衙,还是回宅子?”
甄乾每次来县城都要住上二三天,不仅要到商铺里看看,还喜欢到奴隶市场邹游一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