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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说这个”
赵显摇了摇头,笑道:“放心吧,就算我对琴大家真有想法,现在也不会去打扰她的,以我现在的处境,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何苦连累旁人。”
他心里,还是对京城的态度很是忌惮,肃王府后宅那一排阴森森的牌位,就像一团阴影一样,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那好,你去吧。”
“不急,又有人作出诗了。”
萧铃儿抬头一看,九位才子之中,其中一个年轻公子越众而出,先是对着众人报了抱拳,然后对琴姑娘拱手道:“琴大家,小生偶得一诗,希望大家不弃。”
琴姑娘颔首微笑:“公子请。”
那年轻公子彬彬有礼的说道:“献丑了。”
“南山有乔木,春来发新枝。”
“岁岁结红豆,报与琴娘知。”
这诗一出,四下哗然,就连赵显也朝着这个年轻公子多看了几眼,红豆主相思,这可以说是一首告白诗了。
他回头看了看萧铃儿,问道:“这年轻公子哥是谁?”
萧铃儿瞥了一眼,开口答道:“城北的宋公子,成康十三年考中了举人,跟张若谦还是同科。”
说到这里,萧铃儿顿了顿,补充道:“这人今年才十九岁,是怀恩书肆的少东家。”
赵显哦了一声,笑道:“这诗略显直白了些,但是也还不错。”
然后他将目光望向了琴姑娘,想看这位揽月楼的招牌如何应付。
琴姑娘低头沉思了一番,然后抬头对着宋公子笑道:“公子大才。”
宋公子微微一笑,淡淡问道:“偶得一首相思子,不知道琴姑娘是否喜欢?”
琴姑娘微微一笑:“相思子是我南国特产,妾身自然是喜欢,可是妾身想问一问宋公子,您的南山相思子何在?”
“我等生在江南,琴姑娘要相思子,哪里不能寻得?”
琴姑娘低头浅笑:“妾身要的是宋公子诗中南山所结的相思子。”
红豆俗称相思子,一般是四五月开花,九十月结果,眼下才是二月天,别说南山,就是南天门,也不可能给琴姑娘结出红豆来。
赵显心中腹诽了一句,除非有温室大棚。
宋公子被这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但是他少年得意,心中傲气的很,也不愿意受这闲气,当即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去。
“琴姑娘不喜直接说不喜就是,何苦用这种话来消遣在下?”
少年人负气离去,场上只余八人,琴姑娘毫不在意,一双美目盯在了赵显身上,继续问道:“可还有哪位高才,愿意满足妾身的心愿?”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琴姑娘要的不仅是在诗中写出来,还要把诗中之物亲手交给她!
这可让众人犯了难,有一位老兄正准备把蟠桃仙丹敬献给琴姑娘,当即也就断了念头。
赵显被琴姑娘看的浑身不自在,当即从座位上起身,对着琴姑娘抱拳道:“在下有一拙作,还请琴姑娘品评。”
琴姑娘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隔着白纱都依稀可见。
“赵公子的诗乃是肃州一绝,琴儿洗耳恭听。”
不仅是琴姑娘打起了精神,等待着赵显吟诗,整个摘花园里近二百才子,个个竖起了耳朵,等待着赵显的发挥。
毕竟方才的两首咏柳,以及琴姑娘传唱出来的那首菩萨蛮无一不是精品,三首诗词无一不能称得上是代表作,成名作,让在座的才子不得不对赵显刮目相看。
赵显沉吟了片刻,又看了一眼琴姑娘,抬步走向了摘花园里的一株盛开的梅花,轻轻的折下了一枝。
他怕琴姑娘像刚才难为那位宋公子一样,难为自己,于是先把道具准备好。
准备好道具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自己的装逼时间。
全场两百多双眼睛,都静静的看着这位天家世子能否赢得琴姑娘芳心。
一时间,原本热闹非凡的摘花园,竟然寂静了下来。
紧接着,大家就听到了世子殿下的读书声,不同于常人的吟诗,这位世子殿下好像是在读诗。
除了抑扬顿挫之外,并没有古诗的调子。
“折花揽月边,赠予眼前人。”
这前两句可以说是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烂,因为这是赵显自己改编的。
众人一片哗然。
“这不是先前张图公子那首诗的后两句吗,怎么这人改都不改一个字,就敢拿出来?”
一旁一个书生不屑的哼道:“一个藩王世子,酒臭人家,原本就不可能出什么诗才,说不定这位世子殿下的前几首诗词,都是跟别人买过来的。”
“噤声,这里可是肃州城,是人家的封国!”
“这位仁兄,你是外地人吧?肃王府早已经没落的不成样子,怕些什么?”
院子里轰然而起的吵闹声让赵显皱了皱眉头,念诗也停顿了下来。
琴姑娘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眼角还是带着笑意,走上前笑道:“赵公子怎么不出声了,您要送妾身这花,然后呢?”
赵显其实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抄的这诗原本前两句也还不错,但是不能用到这里,于是他只能魔改了一下,其中还真的是借鉴了那位张图张公子。
但是念都念出来了,自然不能退缩,赵显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手中的梅花朝着琴姑娘递了过去,长长的叹了口气。
“江南无所有”
“聊赠一枝春。”
这后两句一出,琴姑娘身子一颤,居然愣在了原地。
过了片刻,她才反应了过来,伸出素手接过赵显手里的这枝梅花,颤声道:“妾身多谢赵公子”
她知道,已经可能会因为这两句诗,留名千古了。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多好。
对于琴姑娘的反应,赵显不以为意,点头笑了笑,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刚刚坐下,就看到了一脸不高兴的萧铃儿。
或者说已经不仅仅是不高兴了,甚至还有些
愤怒?
第34章 寒风料峭()
当今天下三分的格局已有百年之久,因此三家虽是同属汉家,但是各地的国风民俗都已经不尽相同,比如北齐好棋,好剑,西楚好酒,好枪,而地处江南的南启,就只剩下了诗酒二字。
诗酒趁年华。
正因为如此,在启国,各种承办诗会的诗社层出不穷,比如当年由赵显这个藩王世子出面牵头,萧安民之子萧风联络士人,以及张若谦出钱办起的这个春秋诗社,就是肃州府乃至于附近三府的第一诗社。
但是这几年却没落了。
这几年来,萧风取中进士出仕京城,赵显成了个痴傻之人,整个诗社只剩一个商人之子张若谦担着,不少读书人打心眼里瞧不起商人,退出了诗社。
也就是近年来,萧家小妹萧铃儿重新打理诗社,才把这诗社重新办了起来,今年才在能二月十五在揽月湖边办起了这揽月诗会。
一句话说,春秋诗社已经没落了,已经好几年没有像样的诗作传世了。
今日终于有一首可以传世的诗作,在春秋诗社诞生!
但是身为诗社实际上社长的萧铃儿不知为何,却一点儿也不高兴。
她撅着嘴巴,一把抢过早就放在赵显身前的梦阳集,迈着小碎步,转身跑了。
“这丫头”
赵显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一眨眼,他已经在这摘花园里耽误了一下午时间。
他刚想起身,一身青白衣衫的琴姑娘款款走到他身前,手里捧着一方素白织花的丝帛,铺在了赵显的桌子上。
“赵公子,能否请你把方才的那首诗,写在上面。”
向来落落大方的琴姑娘,面带红晕。
整个园子的目光,都被聚焦在赵显身上。
世子殿下耸了耸肩,指了指桌子上的丝帛巾,苦笑道:“写下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用不着这个吧,给张白纸就成。”
这一方很是精巧的丝帕,哪怕是在处处养桑的启国,至少也要一两银子。
琴姑娘低头道:“公子当得的,”
“我写字丑”
这话倒不是谦虚,赵显的毛笔字在现代人里,或许还能称得上一句不错,但是放在古代,一句尚可都是夸奖了。
“不碍事的,琴儿想让赵公子写。”
琴姑娘低着头,轻轻的捡起桌子上的墨锭,缓缓的磨墨。
“公子请。”
赵显无奈了捡起毛笔,轻轻蘸了蘸墨,把这二十个字写在了丝帕上。
“公子何不题个诗名?”
赵显再度叹气,在丝帕上写下“赠琴大家”四个字。
琴姑娘如获至宝,把丝帕捏在手里,轻轻吹干墨迹,然后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收在了怀里。
“公子赠诗之德,妾身铭感五内。”
她深深一福,然后跟赵显告辞:“公子,今日天色已晚,妾身这就先回揽月楼了。”
“不是,琴姑娘你这就走了?”
赵显一指旁边尴尬站立的其余七人,诧异道:“这还有七位兄台,未曾写诗呢。”
琴姑娘意味深长的扫视了七人一眼,轻声问道:“七位公子,可有人能再送一枝春给妾身?”
七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这种级别的诗句,如果不是像赵显这样作弊,大概也只能妙手偶得,哪能说写就写?
琴姑娘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摘花园,临走之前,她回头对着赵显嫣然一笑:“赵公子,妾身先前所说,绝不食言,妾身在揽月楼随时恭候赵公子,届时必定扫榻相迎。”
赵显脸色一变,四下看了看,果然看到了近两百双通红的眼睛。
你这是要害我啊。
赵显苦无奈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穿越过来短短十天自己就一再树敌,今日居然一口气招惹了两百个读书人,难道是天要亡我?
古往今来太多教训告诉我们,千万不要招惹读书人,他们不管干啥事都狠
收拾了一下心情,赵显索性不再搭理这些腐儒,而是一溜烟跑进了摘花园的内园,他妹妹赵灵儿正带着小丫在这里歇息。
走进了屋子,就看到小丫正斜斜的靠在床榻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这个可怜的丫头缩着身子,一个小脑袋就差缩进棉衣里了。
赵灵儿大咧咧的坐在桌子边上捏着吃着零食。
怪丫头萧铃儿也在。
赵显刚刚进门,萧铃儿就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肃州府文魁来啦。”
“别闹。”
赵显懒得搭理她,走到小丫身边,看了看她嘴角已经敷了药的伤口,轻声问道:“丫头,没事了吧?”
小丫从厚重的棉衣里伸出脑袋,看了一眼赵显,突然眼睛涌出眼泪。
“爷,小丫没事,小丫以前经常挨打,没这么金贵,小丫不要敷药,我们回家吧。”
赵显叹了口气,拍了拍小丫的脑袋,这丫头吃了太多苦,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今天本来想带她出来多见见人,也开阔一下心思,不成又惊了她一次。
“成,咱们回家了。”
他拉着小丫的手,把她从床上扶了下来,又跟萧铃儿讨了点那什么生肌粉,告辞之后准备打道回府。
赵灵儿毫无察觉,依旧在大快朵颐。
赵显没好气的拍了拍赵灵儿的脑袋:“走了,回家了,就知道吃,早晚变成猪!”
赵灵儿不满的看了一眼赵显,气哼哼的起身,又瞥了一眼跟在赵显身后的小丫,气道:“哼,你一点也不疼我。”
此次揽月诗会,结束的很是仓促,一是因为越王世子赵长镜的捣乱,二是在赵显之后,就没人再敢写诗了。
虽然说文无第一,但是如果两首诗的水平差距太大,即使是厚颜的读书人,大部分也是不愿意拿出来的。
等到众多才子悉数离场,已经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初春的寒风吹拂在摘花园里,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
但是此时在摘花园的门口,却出现了一个原本早就该离场的人,萧安民。
摘花园的主人张若谦,依旧穿着一身素白的锦衣,恭恭敬敬的把萧安民送出了摘花园。
“萧师,您老慢走。”
萧安民嗯了一声,回头嘱咐道:“今日你我商议之事,万不可传扬出去。”
张若谦点头道:“萧师放心,学生晓事的。”
“如果没有必要,跟你爹张仲也不要说。”
“知道了。”
萧安民这才放心了下来,慢慢走向了自己的官轿,正准备上轿,就看到在轿子旁边,一位身穿青衫的年轻人,被寒风冻的瑟瑟发抖,显然已经等了自己许久了。
年轻人被寒风吹得嘴巴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