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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吴明却分明听到,何艺声音中的那份绝望。听着他的声音,他隐约猜到了什么,他努力想站起来,想大吼,但一切都是徒劳。何艺在他耳边继续低沉的喃喃:“我好幸福,我终于是你的人了。”
同样,何艺也是吴明的第一个女人,他很惶恐,更感到绝望,努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喉咙中只发出轻微的“咕隆”声。
“夫君,别徒劳了,‘三日醉’的效力,只会越来越重,直到你全身失去知觉,但第一个时辰,你是能够听见,也有感觉的。只是全身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胡大人说得清清楚楚。”
何艺轻声道。吴明曾多少次,梦想对方称自己为“夫君”,但从没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他只觉得整个心都在滴血。何艺轻轻地抱住了他,只是道:“安心吧,夫君,离天亮还早着呢,现在,属于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很长。”
吴明只觉得两片樱唇贴上了自己额头,香,而柔软。对方的双手,则在自己的背上轻轻划着,带起一阵阵刺痛。他知道,痛的不是背,而是自己的心。
“要是,天能不亮,那该多好!”何艺在他耳边低沉的喃喃,更像是在梦呓。从南征一路而来,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见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也许她的心,早就死了吧,只是自己又把对方重新拉了回来,但是,他现在后悔了,他从内心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去挽救这个柔美的生命,而在这肮脏的世界中度过更多不堪的岁月。
自己,真的错了么?
仿佛听懂了吴明的心中所想,何艺在他耳边轻轻道:“夫君,感谢你这段时间来的照顾,这段时间,是小艺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说到这里,吴明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几乎快伤失了知觉,他只觉得对方的双唇从额头移到了自己嘴里。然后一条灵动的小舌卷了进来,带着如兰似麝的清香,良久不分。
过了好久,对方才离开自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吴明觉得自己近入了一片云中,那是最美丽的天堂,蓝天白云,小鸟在欢唱。他随着这片云在那个世界里飘荡。他呆呆地看着那窗棂,何艺从没如此时一般,离他如此之近,只听得对方带着呻吟,似乎又是在哭:“答应我,夫君,你一定要好好的,勇敢地活下去,为了自己,更为了小艺。”
突然有一滴温热掉在了自己脸上,顺颊而下,咸而苦,还带着体温,那是她的眼泪吧。
那根红烛已经熄了。
月光照射进来,在地面只留下一片淡淡的亮色。
像一片流动的水。
更像一片凝固的冰。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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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吴明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耳边,传来了马车碾在路面上的“咯吱”声,车轮“辘辘”的向前滚着,似乎永远也走不完。他闭上双眼,良久,那熟悉的幽香却不曾飘进自己鼻端,那凉凉的,而又温温的双手也不曾摸上自己额头。
他坐了起来,感到一阵茫然,手中,摸到的却是一支玉佩,那是何艺曾经送给他的,还有一封信。他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几行娟秀的小字映入了自己眼帘:
今日何日兮,不知其期。
云何惨惨兮,日何晻晻。
登彼崇垣以遥望兮,梦青庭之寥寥。
冢千里以萧萧兮,幽咽声之啾啾。
罹吾室之颠覆兮,赫斯以北征。
雁邕邕以群归兮,君子之期以渺渺。
感! ww。 君子之彷徨兮,乱余心之摇摇。
※※※雷阵阵兮,风厉厉。
走飞车之辚辚,涉积雪之皑皑。
得君子之无踪兮,吾心隳尵。
※※※今夕何夕兮,忘川汨汨。
执手而慨叹兮,泣涟落而沾衣。
这是《冬寂》词,只是何艺做了小小的修改。他抓住信,双手俱都颤抖起来,胸口似乎传来了玻璃碎裂般的声音。
他小心把信叠好,然后和玉佩一起放进自己胸口。一拉车帘,已经从马车里钻了出去。
一阵寒风呼啸而来,刮得面部都是生疼。外面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飘落下来,掩盖了一切,在灰沉沉的天空下,整个天地都银白起来。驾车的是个近卫营战士,看见吴明醒了,喜道:“大人,你醒了。”吴明看着他,只是道:“现在在那里?”
那近卫营战士怔了怔,似乎在躲闪吴明的目光,转过身子专心控马,嘴上却轻声道:“已经是三天后了,大人,目前我们在回南宁的路上。”吴明没有管他,一个纵身已经上了车顶,从车上朝后面望去。
整个队伍在大雪中缓缓东行,在雪地里,拖出一道淡淡的痕迹,鹅毛般的大雪从天空不停的飘落下来,不一会儿,这点痕迹也被湮没得无影无踪。
“小艺!”极目四顾,他声竭力嘶的大喊了起来,然而,回答他的,只是天地间那片单调的白。
前面不见路。
后面也没有路。
……
第一大卷,江山北望,完。
※※※写完了,四十多万字,换来的却是悲剧的不到七万点击,感觉特失落。记得刚开书的时候,夏天大大回了我一句话,很经典:“先写着。”
刚开始,特不解,现在回味起来,总算有那么点味道了。
是的,先写着,不管怎么说,就算这是个垃圾故事,仍然拼命写下去,虽然只堪覆瓿,就当自己练笔吧。
我自己时间也不多,要上班,还有自己家庭要照顾。所以,自然不能总来爆发什么的。
扪心自问,自己和其他人比起来,真的没什么优势,有的,估计就是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还算稳定吧,虽然时间不多,但只要不断更,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决定,暂时一直免费下去,也不要什么分成,签约了,上架了也没几分钱,何必去自欺欺人呢,这也许,也叫做“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吧。
最后,收藏,鲜花有木有?再不支持,真快没动力写下去了。
好了,废话不多,先写着吧。
西北烈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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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汉复兴四年,还未开春,西北战局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个消息迅速传遍的大江南北。西蒙国主亲率一万狼骑突袭三万黑甲军,两败俱伤。双方主将均受重伤,目前生死不知。吴明联合百灵教,趁隙攻下丰台粮仓,在丰台大肆分发粮食,招揽民心,百灵教声势一时无两。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有些始料不及。
李铁接到这个消息后,暴跳如雷,把桌子都拍得几乎倒立起来,连骂“饭桶”不已。不过骂归骂,西北一团乱局,总得想办法解决。于是他调兵遣将,准备尽快打通西北补给线,以期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正在他紧锣密鼓的准备时,又一个消息彻底断绝了他占领西北的梦想。
二月十三日,在休整了几个月后,南汉终于缓过气来。在讨得南宁的同意后,孙云龙亲率两万南汉精锐穿过科第尔沙漠,出现在西北战场,开始攻城拔寨。北汉对西北控制本就不稳,加之丰台被破,补给无望,军心惶惶,那里还有战心,这两万军队几乎没遇什么抵抗,就收复了大半个西北。兜了一大个圈后,他们又绕到驼关以西,整装待发,做出了和守军里应外合,夹击赵无能的态势。
&n[ bsp;南汉大军纵横捭阖,横扫西北的时候,赵无能就接到了李铁手令,让他不顾一切,收拢残兵立即撤退。但赵无能自持兵多,仍不甘心就此失败,对驼关连续无休无止地强攻了五天,仍然未能下城。这时候,南汉两万大军终于晃到了赵无能侧面。
三月初三,两万南汉援军抵达驼关,初战告捷,与何啸天携手发起了反击,赵无能吃了个败仗,仓皇撤退。这一战例马上传到南宁学院,做为经典战例向学生们传授。和吴明先前的对马连环,智下南版、奇袭庭牙、巧夺丰台相提并论,被称为西征以来,近卫营创造的第五个经典战例。不过,这一战虽然以少胜多,但孙云龙却颇有取巧,因为何啸天已顶住了北汉排山倒海的攻击,而赵无能补给不便,粮草已然不多,士气大跌,三军疲敝不堪。加之黑甲军已被打残,李源更是伤重不起,骑兵很不得力。这战取得胜利,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赵无能近十万之众,南汉援军和驼关守军加起来顶多也就五万,能够以一敌二,并且大败敌人,却也难能可贵。
此次战役,孙云龙采纳了杨易建议,先与何啸天取得联系。定下了诱敌深入,两面夹击之策。两万援军趁夜摸至敌军背面,发动夜袭,不过赵无能早已有备,双方一场激战,南汉佯做不敌,边打边撤。性情暴躁的赵无能果然上当,认为识破了南汉的夜袭之策,不虞有诈,亲率一万多骑兵部队衔尾猛追,黑夜中,一追一逃,队伍越拉越远,已有些不辨东西。而此时,驼关一声锣响,城门大开,何啸天亲率一万余骆驼精骑趁夜杀出,北汉措手不及,加之赵无能率军出击,不相统属,顿时大乱。骆驼精骑在敌营里纵横驰骋,几进几出,杀得酣畅淋漓。留守的北汉军队俱是步兵,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那里抵挡得住。眼见抵抗无果,只得丢盔弃甲,仓皇逃窜。何啸天跟着杀出,一路猛追,和返身救援的赵无能一头撞上,双方都是火暴脾气,现在仇人相见,更是眼红,又是一场大战。激战正酣,正在“狼狈逃窜”的南汉军队返身杀来,两下里一个夹击,赵无能前后受敌,顿时大败。
这场战争从头天晚上戌时,战至第二天辰时。赵无能眼见不敌,只得率几千残兵败将向东突围而去。那知何啸天这几个月被他揍得狠了,那里肯依,亲自带领五千精锐,不依不饶的撵着他屁股猛追,双方一追一逃,从南平到沙洲,再从沙洲撵到连特,直到连特省督屠鹏亲率援军来助,何啸天这才悻悻收兵。
这一路行来,赵无能慌不择路,加之又怕丰台的吴明率兵截他后路,所以尽往沙洲南部的荒原沙漠乱钻。何啸天的骆驼本就长于耐力,比之骏马更适合这等气候,这下赵无能反而吃了大亏,等他摆脱追杀时,身旁仅余两百亲兵了,而且人人瘦骨嶙峋,蓬头垢面。赵无能仰天长叹:“对付何啸天这种人,只能一击必杀,否则打蛇不死,必遭其噬。”
其实赵无能有些草木皆兵了,此时的吴明,正在丰台开仓放粮,忙得焦头烂额。近卫营人手本就不足,就算加上沙里飞部,也就一千来人。对于三十几万难民来说,这点人实在不够看,好在百灵教在难民中很有群众基础,许多百姓自动跳出来维持秩序。否则的话,这些难民早就一拥而上,把丰台存粮瓜分个精光,那还轮到他在这里指手画脚。所以吴明虽也关心西北战事,但要拦截赵无能,已是有心无力。相反,他还真怕赵无能的残军顺势冲向丰台,扰乱了他的赈济大业呢。
驼关之战结束后,吴明舒了口气。此战一胜,西北战局砥定,南北两汉之间,形势逆转,攻守易势。北汉对朝廷,再也不敢轻启战端。
丰台的粮食,被百灵教分发一空。战事结束,何啸天也回到了沙洲,西北三省虽仍是满目创痍,但各地部落,城镇已开始出现官员,显然政事已开始恢复。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一个宗教的好处了。难民们得了救济,带着粮种,在百灵教引导下,纷纷返乡。虽然春耕已然迟了,但种点快熟的作物,今年还是有望收获的。运气好的话,糊口没什么问题。至于草原部落,只要回到家乡,自有部落照顾。
眼见丰台事了,何啸天来信,要吴明去沙城见他。抛去对方西北总督身份不谈,单指他与何艺的婚事,吴明就不敢对这个便宜岳父有所怠慢。于是收拾行装,一路朝沙洲而去。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金光耀眼的太阳。
已到了五月。远方的山绿了,近处的河水清了,小河旁边,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各类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其间,为这副动人的山水画凭添了几分生趣。
绿油油的草原上,一长串的帐篷像一朵朵洁白的蘑菇生长其上。而此时,吴明夫妇和简飞扬,三人正盯着帐篷内一个美人儿发呆。
这美人似乎刚刚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迷糊。她生得极有个性,瓜子脸,丹凤眼,薄薄的嘴唇老爱抿着,也正因为这样,为她在妩媚中增添了勃勃英气。配上她颊上的一道刀痕,更形成一道奇异的魅力。见沙里飞醒了,简飞扬有些结巴地道:“沙,沙姑娘。你身子大好了?”
沙里飞伤得不轻,她背部那一箭,不但是武者加持真气所致,而且箭头上还淬了毒,所以简飞扬虽然早已活蹦乱跳,她还没好利索,这几天虽然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