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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的。”
吴明看着这家伙胖嘟嘟的脸,大为疑惑,也是小声道:“打架的?”
以他身手,若真要走,三皇子定拦不住。可他也不想和这个胖子闹翻,毕竟身份暴露,也是个麻烦事。
三皇子苦着个脸,点了点头道:“是啊,二哥也喜欢美纱娜姐姐,他有武公撑腰,一大群手下,打架一个比一个狠,我怕他今天又来欺负我。如果在舞会上输给了他,那可丢人了,美纱娜姐姐会更加不理我。她不理我,我就没机会了。他要嫁给二哥了,那可怎么办啊?”
还有这等事?吴明心头一动,正在考虑要不要应承下来。这时一个身着锦绣蓝纹狍的老者走到场中站定,高声道:“各位,且听老夫一言。”
这人不但身材奇高,更是声若洪钟。四周本是一片嗡然,却马上静了下来。这老者继续道:“今乃小女生日,承蒙大家抬爱,才有如此胜景。现由小女献舞一首,以佐酒兴。”
这些波斯人生具异相,风俗也与东汉迥异,但谈吐之间,却又与东汉雷同。饶是吴明早已习惯,此时仍有种错乱时空的荒谬感。
那老者话音一落,四周顿时响起一阵冲天价的叫好声,三皇子更是高声道:“龙侯快快下去,让美沙娜姐姐上台……”
吴明深深地望了那老者一眼,原来他就是龙候。
这话已算十分无礼,可龙侯却也不恼,朝这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退了下去。人刚退下,就听得“咚”的一声,却是一个大鼓的鼓点。
鼓声本以短促激越见长,但这个鼓点敲下去,却拉得极长。那鼓面上的颤音,似乎用耳朵都可以听出来。随着鼓点,又是一阵白雾升起,五个身着绿衣的波斯少女似乎凭空而起,在白雾中现出身来。她们都赤着一双雪白的玉足,罩着长长的面纱,赤足上套着银钏儿,在踩着节拍婆娑起舞。雾是白的,衬着白玉也似的肌肤,显得那一身绿衫清脆欲滴。让人若临濛濛细雨,恍若春回大地。
吴明本在纠结要不要离开,也被这高超的舞技吸引,驻足不前。早闻波斯舞蹈乃天下一绝,以前他却多有些不以为然。他这几年南征北讨,波斯舞蹈也不是没看过,但那多是商队为博看客一笑的艳舞,看起来虽有些味道,却终究有些俗气。艾丝特能舞,但吴明从未见过。祝玉清体弱,就算想舞,怕有是心有余力不足。吴明南征归来时,她倒是为吴明编排过一首曲舞。听惯了琵琶古琴奏出来的配乐,这个以鼓点踩出来的舞蹈,却另有一番滋味。
那些女子穿插交错,此时已站在了四个角上,这时突然冒起一团白烟,将一切都遮去了。待烟散去,却见中间身穿绯色舞衣,头插雀翎的女子,这女的腰细若柳,露着浑圆的肚脐,前面几个女子舞技本也不弱,跟她一比,便觉得平平无奇。
此时鼓声稍缓,在低沉的鼓点中,她全身也似软若无骨。她的舞姿如梦,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仿佛出水的白莲。
众人如痴如醉,吴明虽没那么不堪,此时也被吸引住了。大鼓,小鼓,铃鼓,以及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鼓声,同声相和,合成一首丰富却不杂乱的乐章。吴明实没想到,就单单一个鼓声,也能奏出这么多千姿百态来。
“咚”的又是一声鼓响,这又是个大鼓的鼓点,鼓点一下,音乐更趋低而密,那细密的鼓声,连成一线,低得如一根纤细的丝,让人担心它随时会难以为继,可就是那么颤巍巍的不断。鼓声一下,边上五个女子又开始动了。她们玉臂舒展,淡黄的长裙舒展开来,如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吸着丝丝春雨,正徐徐绽放。突地鼓点一高,那盛开的荷花伴着阵阵缥缈的云烟又慢慢飞入九天,中间那身着粉红纱衣的少女,开始旋转起来,翩翩起舞,如仙女,似蝴蝶,犹碧玉。蒙蒙细雨中,十几个撑着伞的绿衣姑娘,如绿叶一般,娇翠欲滴。风吹叶动,那位红衣姑娘犹如一朵带露的荷花,在一片片绿叶的掩映下,婷婷玉立,娇艳动人。
真是美妙。吴明也不禁暗自赞叹,却听得一边喘声如牛,扭头一看,却是三皇子张大了嘴,盯着那身着红衣的女子。涎水横流,那猪哥像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看来那领舞的红衣女子,多半就是美纱娜了。
这个舞也并不是太长,鼓声渐歇,声音越来越小,那五个女子转动得也越来越慢。当曲终之时,当中又是一阵白烟升腾而起,待烟散尽,正中已是空无一人。
这个舞结束后,四下里静了片刻,然后爆出一阵轰然叫好声。三皇子最为兴奋,跳到椅子上拍掌叫道:“好好好,实在太好了。跳得太好了,人也好,好好!”激动之下,他已有些语无伦次了。
三皇子的行踪,龙侯刚才都已发觉,只是现在才得空过来。他走过来,向三皇子施了一礼:“三殿下,臣米特拉有礼。”虽行着礼,龙侯却向吴明这边瞟来。
“侯爷免礼。”三皇子似摸似样回了一句,但马上又恢复原貌,急不可奈的道:“米特拉伯伯,快把美沙娜姐姐叫出来。”
蚌鹤之争6()
第六节
龙侯道:“小女正在卸妆,一会就出来,还请殿下少安毋躁。”
他转过头,盯着吴明道:“敢问殿下,这位是?”
三皇子得意洋洋的道:“他呀,他就是吴明。”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威严,反而有些小辈向长辈的炫耀成分在内。
龙侯道:“吴明?就是东汉中西总督吴明么?他到格汗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三皇子更为得意:“当然是他啦,不是他还能有谁?刚到格汗,他就被我拉来参加美沙娜姐姐舞会啦。”
龙候笑了笑道:“小殿下面子真大……”
两人侃侃而谈,俨然叔侄,那有半分君臣之态。看来三皇子以前没少往这边跑,否则不会如此熟稔。见他们话声稍歇,吴明才站起来道:“吴明见过龙侯。”
&nb………sp;龙侯跟着站起,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吴总督这是折杀老夫么。”
吴明年纪虽轻,但已官至东汉总督,若真按官职来说,他现在只比文武二公矮了半截。波斯五侯在他面前还真不够看。可三皇子并不摆谱,他一个外臣在人家家里做客,那好再拿三捏四,这不是找不自在么?两人又客气了一番,三皇子大大咧咧的一挥手:“好啦,吴总督是我朋友,就把这里当家一样。”
这话说得,就有些鲁莽了,可龙侯脸上并无丝毫异色。吴明心头一动,龙侯显然已默许三皇子话中之意,看来对三皇子与美纱娜感情,龙侯是乐见其成的。他不由看了肥痴的三皇子一眼。这家伙胖成这样,人也有些不靠谱,也不知道龙侯看上了他那样。
正想着,三皇子拍手叫道:“哎呀,美纱娜姐姐来了,这里,这里,美纱娜姐姐。”
顺着他眼光望去,就见一波斯少女长裙曳地,朝这边款款而来。大概刚卸完妆,人走过时,还能闻到她一股醇浓的脂粉味。那少女走到几人面前,先向三皇子行了一礼:“殿下。”她的声音淡淡的,甚至还有些冰冷。但三皇子却不以为意,眉开言笑的道:“美纱娜姐姐请起,不用多礼。”
龙侯指着吴明道:“娜儿,这位就是东汉吴总督,还不快快见礼。”
美纱娜转过身,只是一礼:“小女子拜见吴总督。”
此时两人已是当面,美莎娜虽头戴面纱,但薄纱一层,那能把面貌全部遮住。吴明虽只惊鸿一瞥,却也把她瞧了个大概。鸭蛋脸,琼胆鼻,白皙的皮肤在薄薄的面纱下,更有一种异样的魅惑。只是她口说拜见,语气却仍冷得像冰,那有半分拜见的意思。吴明自不会去计较这些,正要说两句客气的话,这时候,外面有个人高声道:“二殿下到。”
随着喊声,一大群人风风火火,从外面闯了进来。当先一人脸部的轮廓鲜明如刀刻,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和其他波斯男子有所区别的是,他的肌肤却透着健康的古铜色。这个古铜色的大汉进了屋,只愣了愣,就大步朝吴明这边行了过来。美纱娜一反常态,主动迎上去道:“见过二殿下。”
她的声音大见柔媚,那里还有半分冷漠。吴明呆了一呆,还没反应过来,二皇子已伸手把艾纱娜扶起,也是柔声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艾莎娜起身,却只是站在二皇子身侧,柔顺得如同一只小猫。
吴明又是一呆,看两人的样子,分明就是郎情妾意,那三皇子怎么办?三皇子还没怎么办,龙侯已是怒不可遏,连礼都懒得行了,冷声道:“娜儿,还不快过来。”
美纱娜并没有动,只是道:“父亲大人,今天是女儿十八岁生日,你就不能答应女儿一次么?”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甚是凄婉,听着更让人心生怜惜。二皇子把她拉到身后,看着龙侯低声道:“小王与令爱情投意合,还望候爷成全。”他的语气中满是哀求,那里还有刚才龙行虎步的气势。
二皇子进来后,闹的响动有些大,虽然迫于身份不能上前,但许多人都放下手中餐具,呆呆朝这边望来。大概是怕家丑外扬,龙侯没理低声下气的二皇子,反而向四周宾客抱拳笑道:“老夫与两位殿下商量点事,各位还请自便。”
见他如此说,这才松了口气。四周“嗡”的一声,又开始热闹起来。龙候满面春风,转过头来时,全变成了料峭寒意:“二殿下本就人中龙凤,更有武公鼎力支持,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臣福薄,那可能高攀得上,殿下折杀老臣了。”
他说得虽然客气,但话中之意,却是强硬之极,几乎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吴明看着斗嘴的两人,心头已是雪亮。武公支持二皇子,而龙侯则是文公一派的中间力量。文武二公斗得如此厉害,一旦二皇子真和美莎娜成了亲,那龙候的立场,那就尴尬了。
二皇子脸上青筋暴起,他指着据案大嚼的三皇子道:“侯爷,你一世英明。难道就仅仅因为立场之争,你就无视你女儿幸福,要把她嫁给这头蠢猪么?”
龙候被他训得面皮发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龙侯碍于君臣礼仪,不好说得太过分。但三皇子却没那么多顾忌。他正吃得满嘴是油,从一堆碗碟中抬起头来,指着二皇子大声道:“二皇兄,你放lang形骸,言语不恭,有辱皇家体面,我要去父皇那里参你。”
这是那些大臣经常参他的原话,如今信手拈来,竟也是似模似样。二皇子一怔;“告我什么?”
心头却在想:“难道有什么事被这家伙抓住把柄了么……”。念头未落,三皇子接着道:“你骂我是猪,那就是骂父皇是猪,然后父皇生了你这头猪,我们全家都是猪,你诽谤皇家,是死罪。”他说完,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上的油渍,得意洋洋的向美莎娜招了招手:“姐姐快过来,别和那头猪站一起,他死定了,哼哼,竟然和我抢姐姐。”
本来剑拔弩张的场面,被他乱七八糟的一搞,氛围全没了。吴明却觉得一点不好笑,但也总算明白了情况。
所谓的朝争,其实就是派别之争,各个利益集团因为各自的政治述求而产生的矛盾,这种矛盾就体现在他们选派出来的利益代表。这种利益代表就是朝廷中的高官勋贵。所以,龙侯立场,并不会因为二皇子娶了其女就得到改变,因为除了一个女儿,他身后还代表着千千万万人的利益。婚姻在政治交易中,永远只能是锦秀添花的工具,而不能起到左右立场的作用。
就算吴明,虽与两个妻子情投意合,但若中西总督另有其人,也对何艺稍露倾慕之意。何总督就算再疼其女,肯定也会一力撮合两人,因为他是何啸天,不但要对何家负责,还要对西北三省军民的生存环境负责。
四年前吴明得娶祝玉清,也是因为丞相看中了赤宵剑的凝聚力,以及贤庄娘娘陶雨的号召力。如今时过境迁,他已是中西总督,陶雨也在朝廷上有了一席之地,如今南汉朝堂明争暗斗,都有三人影子在内。他若早知吴明软硬不吃,不受他控制。如果易时而处,丞相定会一口否决两人婚事,那管你爱得死去活来。
那种因为一桩婚姻就改变政治立场的故事太过童话,童话得遇见现实就会支离破碎。二皇子的悲剧,就在于站在错误的立场上,爱上了错误的人。
念头只是几转,吴明已是了然。可明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