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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南剑-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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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的话。有这么两个不听话的人呆在天青河之南。处处掣肘。那还有余力北伐。恢复河山。

    想到这里。吴明面色转缓。摇了摇头道:“那有。小慧说得很对。用笑里藏刀形容邓格。最是恰当。”

    他拉了拉柳慧:“來。不多说了。咱们接着写。”

    他在宣纸上继续写道:“……故凡敌人之巧言令色者。皆杀机之外放也……”

    柳慧上前一步。看着上面的字。劝道:“大人。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不用这么拼命的。”

    吴明摇了摇头道:“小慧。我以前的字实在太烂。而且思想也不成熟。所以不敢妄言出书。但这几年來。为夫笔耕不缀。自认在军学。文学上也有了些底子。我准备写一本书。如《行军策二十四要》一般。将我毕生所学。结合上古知识。一起展现出來。也不枉在世上走这一遭。”

    是这样么。小慧一向柔顺。一听吴明如此说。只是点了点头道:“好的。大人。我继续替你研墨。”

    夜还长。一轮明月挂在天际。淡柔如水。

    ※※※

    “凝神静气。不动如山。对面的不是你兄弟。而是敌人。务必全力以赴。现在比试开始。退出圈外者败。兵器脱手者败。”

    夜风呼啸。带來了天阴山的阴寒。一轮明月挂在天际。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冰冷的水银一般倾泻下來。穿过松柏的枝桠。静静地映照在慕灵阁的地板上。将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

    那颜司汉和那颜念祖两兄弟手持木制武器。半低着腰。如两头凶狠的小豹子。恶狠狠的打量着对方。随着那颜达的一声呼喝;两个人半低着身子。缓缓在地板上移动起來。寻找着对方破绽。侍机攻敌。

    北地酷寒。许多人在十三。十四岁就成婚了。所以两人虽只有**岁。但身量颇高。看起來就像是十三十四岁的大孩子。司汉手中。捏着是把木制长枪。枪尾无穗。顶端用厚厚麻布裹了起來。枪身为黑色。周身有螺旋状的暗纹。这暗纹是天阴山下黑铁木特有树纹。这种树生长极慢。一般要好几十年才能到齐人高。但树质紧密。是上好的制作枪杆的原料。此枪一看就是不凡。虽经过处理。但持在司汉手中。仍有杀气涌动。

    兄弟二人。哥哥长于枪术。而弟弟甚擅刀法。念祖自然知道哥哥的厉害。他极度谨慎。只是猫着腰。一对黑色眸子静静的盯着兄长的肩。因为父亲说过。敌若动。则肩先动。在高手比试中。你只要掌握对方肩膀动向。就掌握了对方兵器出手的角度。以及移动的方位。

    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两人凝心静气。都不愿抢先动手。过了一小会。念祖心头渐生不耐。考虑到剑走轻灵。攻距与枪较之。大有不如。所以在移动中。他不着痕迹的朝司汉逼去。

    “呱。呱。呱……”

    空气中。冷咧的杀气四溢。一只在柏树上栖息的乌鸦顶不住这等冷意。一路高叫着。扑棱着翅膀从树冠中飞起。念祖终究年幼。在修身养气上不如大哥。他抬起头。极快的看了远去鸟儿一眼。心头猛的一凛。

    也就在这短短的一瞬。司汉低吼了一声。枪随身动。手中长枪一往无前。朝念祖肩头一枪扎落。

    。。。

两分明月6() 


    第六节

    这一枪蓄势已久。还未及身。枪尖上已传來尖锐的啸响。空气中更传來裂帛一般的声音。

    枪尖虽经过处理。但这一枪前冲之力甚大。若真是击实了。念祖怕也得躺上好几天。他吓得面色发白。不由闭上了眼。心下懊悔不已:“糟糕。就这么分了分心。就被哥哥一枪定负。等下阿爹又要骂了。”

    “呼”的一声响。意料中的一枪并未击到实处。枪尖在关键时刻。不知缘何竟然走空。擦着念祖的肩膀刺在了空处。念祖仅怔了怔。而后大喜过望。一声轻喝。连人带刀急冲而出。一刀向司汉肩头劈落。

    司汉的功夫虽比念祖要好。但也好得有限。这一式反击顺势而为。直如行云流水。丝毫不现滞涩。且司汉一枪落空。被弟弟成功近身。已出了长枪的最佳攻击范围。急切间想要反击。如何能成。

    无奈之下。司汉右脚一点地面。整个身子朝左一倒。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击。可念祖得势不饶人。手中木刀斜斜一挥。改劈为撩。仍是直直的奔司汉的肩头而去。

    “砰。”

    一声轻响。不是司汉被木刀劈中了。而是念祖倒地的声音。在千钧一发之际。司汉一个铁板桥朝后一仰。避开了念祖志在必得的一击。右脚顺势一勾。正中念祖脚踝。后者立足不定。跌了个马大哈。

    “住手。”

    眼见念祖爬起來还欲再战。那颜达厉声喝止了两人。司汉不着痕迹了退后两步:“阿爹。我已退出圈外。此战是我负了。”

    一听哥哥如此说。念祖甚是高兴。爬起來道:“阿爹。这次我赢了。你答应送我的战马。总该兑现了吧。”

    “什么你赢了。”

    那颜达声色俱厉:“我早给你说过。比试之中。不得分心他顾。可你倒好。竟还有闲心去管那些雀鸟。要不是你哥哥手下留情。单就开始那一枪。就能让你倒地不起。这且不算。在占据先手的时候。竟也沉不住气。大意之下。竟还中了兄长一脚。如此愚劣的表现。你还好意思说你胜了。”

    “阿爹……”被父亲一通喝骂。念祖大不服气。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

    见到念祖满是委屈的脸。那颜达心下一软。放缓语气道:“你一身武艺。也不见得就比兄长差了。只是性格不定。所以才招致失败。在心性方面。你得多向你哥哥学学。”

    “是。”

    得到父亲安慰。念祖虽仍有些心气不顺。但也不敢再说什么。低低的应了声。退到一边沉默不语。

    “司汉。”那颜达转头面对大儿。面色仍如先前一般严厉。

    “阿爹。”

    司汉怀抱长枪。小小年纪。却是沉稳有度。那颜达见到。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但语气仍是冷如寒冷:“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仁慈。你最初一枪手下留情。最后更是主动退出圈外。这样看起來是让着弟弟。主动求负。其实却变相在害你弟弟。让他永远意识不到战场的残酷。意识不到自己的短处在那里。”

    顿了顿。他喝道:“难道我平时对你的教诲。你都当成的耳边风了。”

    司汉抬头看着父亲。轻声道:“阿爹教诲。孩儿时不敢忘。但和我比试的。终究是我弟弟。不是敌人。要我毫不留手。孩儿办不到。”

    那颜达怔了怔。这个大儿什么都好。就是太有主见了。说难听点。那就是脾气有些臭。一旦认定的道理。你就是说再多他也不听。一见到大儿那桀骜不驯的脸。那颜达心下不悦。不由提高了声音:“怎么。你还敢顶嘴了……”

    正欲说点狠话教训下儿子。这时轩辕灵从屋内走了出來。埋怨道:“达哥。兄谦弟恭。这是好事啊。你对他们凶巴巴的。当心孩子长大了。对你这父亲不亲。”

    西蒙国主那颜达。对下属一向严厉。对外也以刚强果敢著称。唯独面临轩辕氏时。才有难得的柔情。一见是轩辕灵。那颜达面色一缓。走上前抓住妻子的手道:“夜晚风大。你怎么出來了。当心着凉。”

    时间褪去了这个前汉公主的顽皮。为她披上了忧虑与雍容混合的外纱。轩辕灵皱了皱眉。仍在唠叨:“你就这么两个儿子。可得对他们好些……”

    她还待继续再说下去。那颜达已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小灵。既如此。咱们就再生他七个八个儿子。免得司汉和念祖寂寞。”

    轩辕灵睁着一对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过了半晌。才叹口气道:“达哥。这几年。珍珠妹妹一无所出。我们要再有了孩子。那让她情何以堪。”

    轩辕灵口中的珍珠妹妹。是指楼居国主之女野风珍珠。汉复兴四年。那颜达率狼骑兵伏击黑甲军李源。两方大战。结果两败俱伤。那颜达伤重不起。洠Я怂飧龉髯颉N髅删拇舐摇6伤呈拼缶咕场1嬷敝肝髅晒祭寄9诵4缶S氲笔钡恼铱啥匦橐缓霞啤K煜蚵ゾ忧笤Bゾ庸饕胺缈翊鹩χ髅梢槐壑Α5笥肽茄沾锝嵛绦龉叵怠F渑薷茄沾铩R哉铱啥卮

    轩辕灵答应了野风狂要求。主动让贤。其女野风珍珠顺利成为西蒙可敦。不过这么多年。那颜达几乎洠ス胺缯渲榇ΑA饺俗晕拮铀谩Bゾ佣源似挠性寡浴:迷谀茄沾镎饧改甓嘉匏觥:蠊渌硕嘉匏觥Bゾ又坏米靼铡

    一说到野风珍珠。那颜达顿时怒容满面:“什么情何以堪。这女人粗俗泼辣。那像个正室可敦了。惹毛了我。直接将她废了。又待如何。”

    这几年。西蒙对东蒙的战事节节胜利。国力大为提升。那颜达腰杆也硬了许多。再也不用像以前战战兢兢。看楼居脸色行事。

    一听那颜达如此说。轩辕灵面色大变。急急道:“达哥不可。这几年战事稍有起色。若开罪了楼居。以野风国主的性格。定会竟起大军。为其女讨个公道。真若那样。我们就腹背受敌。这几年建立的优势也荡然无存。那就悔之晚亦。”

    那颜达叹了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皇帝当起來可真洠ぁ!

    他转过头。看着下方的兰宁城怔怔出神:“很小的时候。我就羡慕父皇。认为皇帝万万人之上。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天下最自由的人。到了如今。我才发觉。其实天下最不自由的就是皇帝。一言一行。莫不关系家国生死。和心爱的人生儿育女。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如今也要看别人脸色行事。唉。”

    兰宁城依山而建。整座城市为一座半军事化堡垒。建筑呈梯形逐次递升。慕灵阁就建在城市的最高处。现在大约为戌时。天虽黑尽。但其下万家灯火。仍是热闹非凡。高高的城墙外面。则是黯淡灰色的草原。草原一望无垠。无限延伸。最后与远方的夜空合为一处。

    感受到那颜达的无奈。轩辕灵连忙拉住他手安慰道:“达哥。做皇帝的。本就是一身安危系于天下。人生就是如此。你得到的越多。往往失去就越多。这种交换是等价的。就如其下万千百姓。他们虽未你这么多烦恼。却要为一日三餐奔波。为柴米油盐烦躁。他们羡慕皇帝的高高在上。何曾知道帝王的辛酸。人都是这样。只看到别人的好。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酸甜苦辣。‘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自己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只是人人身在局中而不自知而已。”

    夜风呼啸。吹动着轩辕灵额头几缕青丝。在空中飞舞。她一双晶莹的眸子仍盯着远方。眼中。依稀闪着睿智的光芒。捏在手中的。是一只纤细合度的柔荑。可那颜达心头却是一疼。眼前这个女子。也曾活泼灵动。可岁月悠悠。那还能在其上找出半分痕迹。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人的一生。往往得到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自己是得到了她。可失去的。也太多了。这几乎是个无法弥补的痛。

    可这也是无可奈何。当年她如果留在南汉。别看现在的定国公如日中天。却不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也并见得能做得比自己好。

    正想着。亲卫羊君从黑暗中转了出來:“陛下。西地有紧急军情传來。国舅请你去御书房商议。”

    那颜达苦笑一声。在轩辕灵身旁嘀咕道:“现在这个时间。正是陪伴妻儿的时候。又有劳什子的军情要处理。真是烦人。”

    唠叨归唠叨。当他面向羊君时。又恢复了一国之君应有的冷厉:“知道了。随我马上去御书房。”他转过头。对着轩辕灵柔声道:“小灵。你也早点休息。今天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來。你就别等我了。”

    又搂了搂妻子。他才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和羊君大步流星的下山而去。待两人走得远了。轩辕灵仍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丈夫背影出神。司汉走上前。拉了拉她衣袖道:“娘亲。夜晚风大。你身体不好。我们回屋了吧。”

    他年纪不大。却如小大人一般成熟。轩辕灵笑了起來。拉着他手道:“司汉。今天你做得很对。”

    这时念祖见父亲走远。也跑过來。躲在母亲身后。鬼头鬼脑的朝下面张望。轩辕灵一把抓住他。将兄弟二人的手放在一起。正色道:“你们要谨记。父兄之情。是这个世上最珍贵的情谊。你们要好好珍惜。”

    司汉沉默以对。念祖则撇了撇嘴。委屈的道:“可阿爹老是打我骂我。我才不要他。我要阿妈。”

    “傻孩子。”轩辕灵另一只手放上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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