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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白天,但府内的庭院边角,却点满了白色蜡烛,在地面上排列成一条整齐的道路,正是入殡之礼。
府院内传来悲恸的哭声,闻者伤心落泪。
廉府之外,站满了人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唉,好端端的一个女子,竟然就上吊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呀……”站在常羽身前的一名中年男子叹道。
中年男子旁边的一名背篓的汉子,转过头去,束手成形,轻声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昨天那个采花贼又出现啦,还闯进廉府中,将廉立唯一的一个女儿,廉萱,给玷污了。”
“啊!竟然还有这种事!”中年男子吃惊道。
“嘘,你小声点。”背篓汉子一扯那名中年男子,轻声道,“那廉萱虽生得花容月貌,却是个坚贞的女子,哪受得了这种屈辱,这才上吊自杀了。”
中年男子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廉立年近半百,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孤苦伶仃,再无后人,这让他下半辈子怎么活啊?”
“何止如此呢,廉立身任小卫国司寇之职,掌管刑罚,素来刚正不阿,为人刚烈,如今家里出了这么一件丑事,脸上肯定也挂不住了,据说已经要告老辞退了,看来已经心灰意冷了,哎!”背篓汉子也摇头叹息道。
“廉司寇是个好官,好人却没有好报啊……”中年男子低头哀怨道。
第九十一章 竹篮打水()
常羽在身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心中又吃惊又惭愧。
吃惊的是,昨夜意外经过此地,没想到却是廉府,更没想到的是,受害者竟然是廉萱,如今连廉立也打算辞官归老,可见此事对廉立打击之大。
惭愧的是,常羽虽然知道采花贼毒害少女无数,但心中却一直将此事作为一枚高赏金的刺令,从未去想过采花贼淫恶的行为,背后荼毒了多少活生生的少女,破坏了多少完满的家庭,自己也从未真正想要去帮助这些受害的女子。
我何时变得这么功利无情了?
在刺金门的这一年里,不知有多少人死在我的手上,我俨然成为了一个杀人拿钱的刽子手罢了,何时真正去辨识过每个人的善与恶?
刺金门让我修为增长,获得巨额的赏金,但也在磨灭我的人性,让我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杀人的工具。
这究竟是不是我想要的?
常羽突然回响马灞当日所说的话:
“刺客为利,剑客为道,善恶无论,只唯方心!”
如今的我,是一名刺客?还是一名剑客?我自己的方心,究竟又是什么?
这些恐怕自己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
常羽心绪翻飞,不由向廉府内望去,悲伤的气氛从内渲染出来,让他心中更加难受,暗暗发誓要让采花贼得应有的报应,这也算是为自己的一种赎罪吧。
离开廉府之后,常羽心事重重地朝立马桥而去。
……
楼宇林立的群芳院,昨夜还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如今却是冷清无比,只有几个站堂的伙计,显然姑娘们还在休息之中。
偌大的一楼大堂中,五颜六色的彩带装点满整个屋子,将楼梯走廊打扮得如花一般,透着粉黛之气。
大堂中摆着的数十个圆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靠门的圆桌前,坐着两人。
婉娘端坐在桌子对面,轻轻梳着有些蓬乱的发丝,哈欠连连。
她今天心情最是不好,大清早的便来了对面这个客人,把她从睡梦中拉醒。
你见过哪家的红楼大清早开张的呀,你当是卖茶点的吗,看老娘不好好宰你一顿,婉娘心中暗自骂道。
当婉娘听清这位客人指名道姓见一位姑娘时,心中打好的算盘立时落了空,差点想起身拂袖便走了,哪有什么好脸色,嘴中一吐,甩给对方一个简短的答案,“你要找的人已经不在这了!”
“什么?!柳如茵走了?!”坐在婉娘对面之人正是常羽,当常羽得知柳如茵离开的信息时,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没有睡醒。
婉娘轻轻打了个哈欠,倩然一笑道,“如茵赎了身子,昨夜便离开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如茵虽然姿色上佳,但也不算是我群芳院中的头牌,为何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金子,我还以为是哪个阔气的公子看上如茵呢,可是如茵却又是只身一人离开,走得又极是匆忙,连几位姐妹们也没见上几眼。”
走得匆忙?
常羽不禁皱眉,要是柳如茵就这么跑路了,那自己可是竹篮打水,人财两空啊。
看来又被柳如茵戏耍了,这么一个通讯都靠吼的时代,要找出柳如茵,真是如海底捞针一般。
常羽差点都想回门中发一枚刺令了,转念又放弃了,不由一阵苦笑。
看来自己与女子打交道,还是要多留些心眼才行。
婉娘见常羽一副愁苦的样子,掩面窃笑,调戏道,“这位公子,莫非我们如茵姑娘还欠你的风流债不成?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这群芳院里,娇嫩嫩的花儿,多的是呢,可要我为公子叫上几位姑娘?”
“不必了,常某就此告辞了。”常羽心中本就郁闷,哪有心思在此玩乐,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哎,哎,公子就这么走了呀?”婉娘抱怨道,心中又气又无奈,只能打发跑堂的前去送客,自己刚一歪一扭地回到楼上去,再继一个回笼觉。
宽阔的立水桥上,人来人往,穿梭的行人们,三五成群,无不在讨论白月瑶大家昨夜的表演。
天曲下凡,人间罕见。
有幸出席昨夜宴席者,高谈阔论,极力描绘着昨晚的盛况,听众则听得啧啧称奇,一脸神往之色,口中赞不绝口,仿佛自己也身临其境一样。
除了白月瑶的表演,每一个谈论之人,也都不由自主地提到“紫玉琼浆”四个大字。
众人哪见过这种名酒,还以为是中山国的碧曲与墨曲,却被谈论者一阵鄙夷。谈论者又对此酒说得天花乱坠,极尽赞誉之词,引来一阵惊叹和猜想。
更有好事之人,已经将城中有名酒铺都搜查了一遍,但还是没有找到这种酒,这种举动,也更加剧了众人对此酒的遐想。
部分趋利的商客,则瞅到了眼前的商机,在私下重金收集紫玉琼浆,以囤居奇货,实现暴利。
但令这些商客没想到的是,这紫玉琼浆竟然稀少至少,一般显贵都一瓶难求,何况是寻常商客了,费了许多功夫,也没获得一星半点。
听着众人的谈论,常羽相信,昨夜的表演,除了白月瑶,留在众的印象中的,只怕就只有紫玉琼浆。
借助白月瑶的表演,达到如此成功的营销效果,这对常羽来说,无疑是一个喜讯。
可惜这方子的主人,柳如茵,却不见了踪影。
到哪去再找这么一个智慧与魄力兼具的人呢,真是让常羽头疼。
“常公子,总算找到你啦!”
常羽前方突然出现一辆马车,车厢上探出一个人影,此人穿着深黑色的锦袍,腰间挂着饼状玉坠,发冠上也镶着翠玉宝石,一身珠光宝器,正是曹风。
马车两侧只有四个便衣的侍卫,倒是不见陕中双煞。
曹风身手灵活地从马车上下来,扶了扶发冠上的翠玉,抬起精亮的双眼看着常羽,两撇小细胡立即堆起一脸笑意,像个许久未见的故人,边迎向常羽边笑道,“常公子,可算找到你啦!”
“找我?”常羽不由一愣,心道,这曹风不是在刺金门吗,怎么找到此处来了。
曹风脸上讪讪一笑,向常羽鞠了一躬,脸上露出恭敬之色,说道,“小人有眼无珠,昨晚多有得罪,在此给常公子赔礼道歉了!”
说罢,曹风煞有介事地向常羽深深作了一礼,在常羽身前紧低着头,似乎常羽不发话,他就这样一直不起身一样。
常羽看得眉头大皱,也不知道此人葫芦里卖得是佬药,“曹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九十二章 满城皆知()
曹风抬起头来看了常羽一眼,脸上堆笑道,“常公子大人大量,莫要见怪,小人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家主公听闻常羽乃鬼谷先生门人,想与常公子结识,已在府上安排好宴席,特让小人来邀请公子前去一叙。”
曹风在城中定是安排了许多眼线,才能如此迅速地掌握自己的行踪,从刺金门追到此处来。
而且曹风与昨晚的态度大为不同,可见这曹风就是个老奸巨滑,擅于曲意逢迎之人。
常羽心中不喜欢曹风,更不愿去见二公子,嘴上便说道,“只怕要让曹管家失望了,常某今天约了一位朋友,无法到二公子府上拜见,就此别过。”
常羽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且慢!”曹风轻喝一声,急走两步,拦在常羽身前,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这一句话语气有些不妥,脸上嘿嘿一笑,又改为和善之色,向常羽说道,“常公子有什么要紧的朋友要相见?何不一起邀请到我家主公的府上,常公子的朋友,也是家主公的朋友。”
此人真是难缠,常羽约见朋友,本来就是推托之辞,如今被曹风这么一说,这个说辞反倒站不住了。
但常羽心意已决,根本不想在此跟曹风纠缠,眼中闪出凌厉之色,淡淡道,“常某的这位朋友喜欢独处,请曹管家让开,常某还有要事在身。”
曹风本就比常羽低了一个头,被常羽这一眼看得竟然有些心慌,不由向后退了一小步。
常羽正要就势离开,曹风又冲上前去,拦在常羽身前,向常羽作了一揖,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说道,“常公子,我家主公设宴相待,盛情难却,常公子这么不给面子,恐怕不太好吧?”
说罢,曹风向那四名侍卫使了个眼色,四名侍卫立即围到常羽身边,人人抱拳作礼,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却将常羽堵在中间,让其动弹不得。
“曹管家,你这是什么意思?”常羽向曹风质问道,他的神念向四周扫了一圈,发现这四名侍卫都是不习武艺的平常人。
曹风肯定也不会想靠这些人就把自己留下吧,但如果自己强行闯过,伤到了这些普通侍卫,一不小心,又会给曹风和二公子留下什么把柄,惹来一身麻烦。
这曹风软硬兼施,打的真是个好算盘,常羽心中暗骂。
曹风脸上堆笑,显然是心中暗喜,向常羽说道,“如果常公子不愿随小人到主公府上,小人就跟着常公子去面前你的朋友,邀请他一起到府上了。”
常羽正欲破口大骂,身后传来一阵儒雅又不失坚毅的声音:
“齐某人正是常羽的那位朋友,那曹风你就邀请齐某人,还有大公子的八百门客,到你家主公府上做客吧!”
常羽闻声望去,来人正是相国齐睿,心中不由大喜。
齐睿望向常羽,面色温和,嘴色露出淡淡的笑意,齐睿的身后,跟着数人,其中一人,是一名身高九尺,手持两把一百八十斤铁戟的赤身大汉,正是乌获。
乌获向常羽略为一点头,面色淡然,他走上前来,一身如石头般的厚实肌肉,顿时让他气势如山,压得曹风身旁的四名侍卫心惊胆战,纷纷后退,聚到曹风身旁。
曹风没料到会出现相国等人,脸上神色数变,眼珠一转,连忙说道,“参见相国大人,相国大人若要到我家主公府上做客,人小求之不得,哪有拒绝的道理。”
齐睿负手而行,脸上露出嗤笑之意,说道,“那齐某人就改日再拜访吧,今日与常兄弟另约了到大公子府上相见,可不想在此耽误时间。”
常羽心道相国等人来的真是时候,连忙向相国作揖参见,迎了过去。
曹风见势不妙,上前两步,想要拦住常羽与齐睿,“相国大人,小人……”
“难道你也想跟着我们去大公子府上吗?”齐睿反问道。
曹风还未答话,耳边已经传来如雷声一般的冷哼,震得他耳膜欲裂,心中震惊,连忙往后缩了回去。
乌获的身影随后而至,挡在曹风与齐睿中间,冷眼盯着曹风。
曹风对乌获极是忌惮,身形连退数步,这才缓过神来,脸色镇定了一些。
齐睿也不理会曹风等人,挽着常羽的手,边走边说道,“没想到常兄弟竟然是鬼谷先生的门人,常兄弟身怀绝学,却行事低调,真是令齐某人佩服,哈哈!”
子南阳等人果然从邹衍那边获得了一些信息,常羽嘴上连忙说道,“相国太客气了,我只是与鬼谷先生有一面之缘,算不上是真正的鬼谷门人,更别提有什么绝学了。”
这话倒是不假,要真给自己戴高帽,日后下不了台面,岂不是令人笑话,何况自己利用鬼谷门人身份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常羽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