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云汉看到门口旁边蹲着一个汉子,定睛一看竟是任娇娇的侍从任三。
尽管灯光昏暗,但李云汉分明看的出任三愤怒的眼睛里充满着血丝。
“大人。。。我家小姐她。。。”任三一个堂堂汉子,话没说出口,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照顾好你们家小姐。”说完话,李云汉便离开了宅子,任三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宅子里,想进又不敢进,于是只好在门口呆坐着。
三五日过后,历城那边的消息就传来了,李九果然是个巧舌如簧的人,竟然真的把李云汉提出的条件说妥了,直鲁联军张宗昌帅府亲自下令,收编李云汉的捻军后裔,并提供一个军的番号和武器装备,不过,却需要他李云汉亲自到历城签订协议。
52、好男儿生当如此(下)()
李云汉在陈巽的建议下,参照长江上游巡防军的规制,将这个军的番号定为:鲁豫防卫联军。
陈巽长于军队建设,他早已经按照李云汉的意思,将这支以捻军后裔为主干的军队军制制定了出来,鲁豫防卫联军下辖两军四师又一个独立旅共计六万七千余人,军部暂定曹州老鸦岭,一切后勤供应由山东方面的直鲁联军和河南奉军方面供给等等。
该军拥有独立的指挥权,并要求历城方面划拨曹州为自治区,自治区内所有的军政必须由李云汉和其参谋部商议决定并报奉天和历城批准施行,奉天和历城只有建议权没有直接指挥权。
这样一篇宏大的军制报告书,陈巽竟然在三四天内就整出了个大概,李云汉看了也是欢喜的紧,于是,便立刻答应了历城方面的要求,定于第二日前往历城谈判。
就在李云汉即将出发前,任娇娇突然去找了陈巽,并提出以李云汉侍妾的身份跟随,这一下,让陈巽大伤了脑筋,可是,任娇的一番说辞,还是打动了陈巽。
“眼下鲁王早已不是当初独行侠一般的人物了,他的身边必须要有时刻伴随的护卫,甲武虽然不错,但他的保护范围毕竟有限,我就不一样了,白天黑夜都可以。”
陈巽对这个女人起初也是很有好感的,只是实在由于她眉眼之中的风骚着实撩人,怕影响了李云汉在将来军界的形象,所以才一直劝李云汉节制与她的接触,可是她所说的确实也是一番实情,等李云汉到了历城,其中的暗潮自不必说,甲武虽然可以时时不离,可是一到了晚上,这怎么办?
作为目前李云汉身边参谋长性质的幕僚,陈巽必须要为李云汉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安全保障计划。
于是,他便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了李云汉,谁知李云汉一听,立刻炸了窝,大摇其头道:“不行,我一个大男人,还要一个女人保护不成?!笑话,不行,子琳兄,你这样办,将来传出去都是笑话不是?”
见李云汉如此执拗,陈巽也不便再说些什么,可是转脸第二天,大队正准备出发之际,李云汉刚跳上马,就忽然看见任娇也骑着一匹白马款款而来了。
任娇是个什么人物?早在刘老黑时代就是整个山寨的名花,所以所有的士卒们都认识她,最近风言风语传的又多,说她早已经成了鲁王的侍妾,因此,当她出现时,并没有人对此表示过任何的异议,李云汉实在无奈,只好暂允了她的请求,大队人马这才开拔前进,一路朝着历城进发。
曹州离历城不过四五百里,陈巽早已在沿途做好了所有的安全准备,于是路上也是轻松惬意,并无遇到什么阻拦,可是有一件事,却着实让他感到奇怪,人马只要每过一县,总有很多老百姓出来相迎,这些老百姓中甚至还有人公然打出欢迎捻军的旗帜和口号来,一路也是好不热闹。
前锋很快就回来报信,说是历城的大帅府为迎接李云汉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并派出了一支欢迎队伍在历城城外十里迎接,这排场俨然是封疆大吏一般的待遇了。
陈巽听到这话,不无感慨的说道:“云汉兄,半个月前,我们离开青岛直奔曹州,途径历城时,你我还都是一介平民,可是这才几天,竟然让整个山东为之一震!好男儿生当如此,生当如此啊!”
被陈巽这充满感慨的话一激,李云汉扬鞭策马,口中大喊道:“这只是建功立业的第一步,子琳兄,前面的路还很长,正等着你我去闯呢!”
历城,山东督办府。
山东督办府在明朝的时候就是德王府,后历经明清二代,直至大清国灭亡前,依然是作为巡抚衙门在使用,因此,整个建筑恢弘壮观,自打张宗昌来了这里当起了山东督办兼直鲁联军总司令之后,又给这个大院加了两块牌子:“山东督办府”和“直鲁联军司令部”。
按照北洋军界的规矩,历城人常称此地为帅府,帅府大门刷着朱红色的漆面,错落的云头斗拱气派非常,而院里则是纵深五进面阔五间的大宅子,最中间的那一进便是大帅张宗昌的公署,公署前面则是两池碧绿的水塘,这两个水塘自然的将公署面前的大道分为三岔。
张大帅是个极为迷信权势的人,这三岔中间只准走他和比他位置还高的奉军将领,左右两边则按照文官走右,武官走左的次序铺开,任何人不得越雷池一步,一般人来到这,还没等进门,就已经是被张大帅的威严震慑住了。
青砖红瓦的大帅公署里,此时安静异常,里间摆着大案子的办公桌后,站着一位身着戎装,威风凛凛的将军,他便是张宗昌是也,张宗昌这会正一脑门子官司,两撇浓密的八字胡一抖一抖,吓的面前的众将领大气都不敢出。
“冯老二?!妈了个巴子的,你个混球,咋办的事?!当初你口口声声说能收编捻军残余,咋个现在让那个混蛋小子夺了先?这几万兵丁一股脑全成了他小子的兵,你不知道我现在正急着用人吗?!啊?!”张宗昌越说越急,抽起眼前的一把毛笔就甩了过去,正砸中面前垂头丧气的冯仁光。
冯仁光躲之不及,被毛笔刷的一身道道,想去擦又不敢动身,连忙说道:“大帅息怒,卑职办事不力,甘愿受罚。”
张宗昌一听这话,急吼吼的走到他的面前,指着他鼻子骂道:“受罚?!你倒是省了事了!谁替我到南边跟广州打过来的逆军作战?!对了,上次你丢弃泰兴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这倒好,又给我造了这么大个麻烦!”
冯仁光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来,在脑门上擦了擦汗,随即连声说道:“是是是,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张宗昌又骂了一阵,气才稍稍解了一些,而后这才又说道:“谈,好好的跟人家谈,务必要保证他们能替我上去顶一阵再说,少帅几次催我进军,我现在兵力不足,需要有人去抵挡一阵解我燃眉之急,懂吗?!”
冯仁光抬了抬眼眉,小心谨慎的说道:“大帅,恐怕这会让他们上去,不但对军事不利,而且说不定一触即溃,再扰了前线布置,这就不好了吧?”
“啥?!你个怂货!你说啥?!”张宗昌一听冯仁光这话,立刻蹦了起来。
“大帅息怒,卑职有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冯仁光缓缓说道,张宗昌不耐烦的一挥手,冯仁光忙不迭的继续说道:“少帅之令当是要执行的,但一时间让捻军残余去抵抗逆军,怕有些不妥,但我们如可以让他们去解少帅那边的另一件烦心事,不知道会不会让大帅您这边稍稍的缓解一下?”
“嗯?有话说,有屁放,别吞吞吐吐的跟个老娘们尿尿一样。”张宗昌大骂道。
“卑职知道少帅是个重情义的人,河南那边此时正好有件事让他烦心,我们可以让李云汉去解这个围,这样一来,不但为少帅解忧,而且还可以趁机改编李云汉的队伍,一举两得啊,大帅。”
张宗昌一听此话,这才恍然大悟,可是嘴里却喃喃说道:“那个人可是天下尽知的犟种,一个小小的李云汉,能说服的了他?”
53、先声夺人(上)()
十一月末的历城,冷风越发让人觉的刺骨,冬季悄然来临,街上行人匆匆,唯独南门外确实一阵的喧闹,各道、县市和驻历城的衙门长官们济济一堂,互相搓着手哈着气站在野外,军乐队成员们挡在他们的最前面,将西北风大都喝进了肚子里。
太阳从东边斜着爬到了半空,车马稀疏的大道上依然不见他们所要等待的人物出现。
忽然,远处驰奔而来一匹骏马,骏马上安坐一位手举令旗,穿戴十分怪异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绷直了腰杆,身子也有节奏的跟着马背的跳跃而一上一下。
等男子近了这迎接队伍后,将马缰绳一拉,马鼻中立时传来一阵“啾啾”声,马蹄子扬起一阵尘土,吓得军乐队赶紧往后退。
“鲁王请你们管事的前去十里亭说话!”男子的话音刚落,立刻便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众人纷纷表示不屑,什么鲁王不鲁王的,王侯将相早已是老故事了,还在这里摆个甚鸟谱?!
那男子听了这些人的议论,倒也不生气,有提高的了嗓门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随后,人群中才挤出一个校官模样的人出来说道:“喂,报信的,你们家那什么鲁王,咋地不来这里?可让诸位大人在这等着他好久了,快快回去禀报,就说山东督办府仪仗队都在城门等着呢,别让咱空等!”
那男子一听此人说话,竟二话不说,抽出马鞭在那校官面前一挥,“啪!”马鞭凭空击空,却脆生的响了一声,吓得校官慌忙退避,转脸就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道:“我说你这小子吃了豹子胆了?!这地方可是该你撒野的?!给我下来!”
校官一边说,一边去躲男子的马缰,男子踩住马镫,手中令旗一指,正好砸在校官的鼻尖上,这生冷的天气,鼻子本来就脆,这一碰偏偏把校官的鼻子捅了个花,血忽忽的往外冒,仪仗队和警卫队看见如此情况,纷纷上前,准备围住这男子,男子却在马肚子上一夹,马儿顺势调转方向,跳出了包围圈!
“嘿,这小子,玛德,给脸不要脸,是吧?!兄弟们,给我打!”校官怒喝一声,警卫队兄弟们立刻冲了上去,正在此时,南门里忽然传来一阵大喝:“住手!冯军长驾到!”
人群一听是冯仁光来了,赶紧闪出一条道来,侧身立着,静候大驾,冯仁光的黑色福特轿车缓缓而来,等到了地方,副官赶紧下车开了车门,冯仁光便探出了一个脑袋,他一眼便瞧见了城门外的这一幕,脸上怒色冲冲。
官员们热络的跟冯军长打招呼,冯仁光也回之以礼,等他走到了那传信的骑马男子身边时,男子却还是没有下面的意思,气的众人大为光火。
“你是这里管事的吗?”骑马男子问道。
冯仁光却不正眼看他,只是缓缓说道:“你们家鲁王何在?!”
“城外十里亭,请管事的过去谈谈。”
“谈什么?难道要张大帅亲自去迎他么?!”
“那倒不是,我们家鲁王说了,他是你们请来的贵客,如果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城了,也是有失体面的。”
这男子呛人的话,让冯仁光大大的受不了,李云汉这谱摆的可是够大的了,可是转念一想,张大帅刚刚斥责过自己,这会又转脸跟李云汉再有什么不对付的,怕再引来祸端,于是,强忍着怒气,和颜悦色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请诸位大人随我一起到十里亭迎接这位贵客吧!”
冯军长都发话了,属下的各级官吏焉有不从之理?可是每个人的肚子里都憋着一股怒火,这小子面还没见着呢,就敢来这么一套,将来真要是爬到了高位,我等还不是擎等着受气吗?!不就是一个刚招安的土匪嘛,有什么特么的了不起的!
冯仁光一路上禁闭双眼,耳朵里尽是这些人的牢骚,尽管他也十分赞同他们的话,心里憋着火,但是反过来看,他又觉的很是开心,心中暗道:李云汉啊李云汉,你这个生瓜蛋子,惹恼了这帮人,将来不怕没人给你穿小鞋了。
为官之道,首在一个圆滑,李云汉还未露面,就这般的骄横,从今往后,山东地界恐怕很难容身了。
城外十里亭,自古以来就是官员们迎来送往的终点,通常来说,为表尊敬,贵宾级的人物,山东督办府总会派人在十里亭迎接,或是递上一杯热茶,或者送上一壶热酒,可是李云汉初来乍到,又是以捻军残余的身份被招安,这跟土匪无异,于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们自然是看他不起了。
更何况负责全权招待的冯仁光原本就有意怠慢他,下面办事的更是揣测上意,认为城门迎接已然是莫大的光荣了,所以,十里亭根本就没人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