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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老儿,更为可恨!他明知我与他女儿已私定终身,可却因贪恋张家钱财,而教唆女儿行此之事!而张家,亦是知情之人!那个什么张公子,只因贪恋贱人美色,而辱我之妻,俺岂能容他!?”王大壮瞪着眼睛说道。
“可那些被你残忍杀害的无辜者呢!?”李公辅又厉声喝问道。
“那些人,都该死!”
“大胆!”
“你待如何!?”王大壮梗着脖子说道:“俺军功在身,你杀俺不得!”
“放肆!”李公辅闻言大怒,一拍桌案站了起来,震声说道:
“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者偿命!我大风律法更是如此!此地,乃本官所治之处,岂能由你仗着军功,而乱本县法度!?来人!将此人拖下去严加看管!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诺!”县府内的侍卫纷纷应了一声,接着上前将王大壮押了下去。
审问过后,县府外围观的百姓们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就连陆辰,在退出去的时候,也好奇的问身旁的叶小蝶:“此事,你怎么看?”
“那人,其实挺可悲的。”叶小蝶轻声道,说完,她又忍不住小声问道:“大王不打算管管吗?”
陆辰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什么事,都是本王可以管的,有些事情,本王不能插手,走吧,本王相信,这个梅县县守,可以处理好此事的。”
他是不想管,可有人却偏偏要管,那就是孙胜。
当天下午,孙胜就独自一人去了一趟县守府。
听闻手下来报,说是一位将军来访,李公辅大感意外,他虽然官场上和一些同僚有些来往,但在军中,却并没有什么朋友,不过来者是客,而且听手下汇报的意思,来人还是一名高级军官,若按官阶来算,比他这个县守,可是要大上好几级的。
李公辅亲自迎出府外,见到孙胜之后,他微微拱手,弯腰施了一礼,道:“不知将军到访,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他的礼仪,还是比较到位的,孙胜穿着一身将官盔甲,也跟着微微抱了抱拳,说道:“李大人太客气了,今日冒昧来此,实为有事想求。”
“将军里边请,屋内说话。”李公辅伸手道。
待两人来到客厅之后,李公辅又命下人沏了两杯茶上来,这才开口问道:“不知将军所说何事啊?”
孙胜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听说,今日梅县血案已经定案,李大人准备在明日午时,处斩凶犯。”
“没错。”李公辅点了点头,有种不妙的预感,问道:“怎么,此事难道和将军有什么关系吗?”
“哎!”孙胜先是叹了口气,接着道:“不瞒李大人,王大壮,乃是我的老部下,当初,在安泽战场,曾救过我的性命,他的左臂,也是因此而被章军一刀砍掉的!”
听到这里,李公辅暗暗叹了口气,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孙胜起身抱拳说道:“此人虽犯下滔天罪行,但其毕竟于我有过救命之恩,且又有同袍之情,在下实在不忍看其就这样被斩首啊!还望李大人能卖在下一个薄面,从轻发落……”
其实,在孙胜说完前面的话,李公辅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此时闻言,李公辅也跟着站起身道:“这个……恐怕要让将军失望了,下官乃一县之父母官,受大王之命,治理此地,断然不敢乱本县法度啊……”
“李大人,难道就一点不能通融吗?”孙胜说道。
李公辅摇了摇头。
孙胜又道:“若你通融此事,本将军必当记此恩情!”
李公辅说道:“将军,此事请不必多言,无论如何,下官都不可能答应的!”
“一点余地都没有?”
“是。”
听到这里,孙胜不禁有些窝火了,他原本以为,凭自己的官阶,这个梅县县守,怎么也得卖他三分面子,可没想到,此人却如此顽固!
他不由有些发怒道:“若本将军偏要让你放人呢!?”
他这明显是在拿官阶压李公辅,可后者闻言,却斩钉截铁的说道:“下官还是断难从命!将军乃军中将领,若非要干预此事,恐怕有失妥当!”
“你!”
孙胜气极,拂袖而去,他出了县府之后,却是又直接去找陆辰,准备向大王求情。
等见到陆辰之后,孙胜先是施了一礼,说道:“大王……”
见他吞吞吐吐的,陆辰不由眉头微皱,问道:“何事啊?”
“哦……是这样的……”孙胜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今天梅县发生的血案,相信大王也已经听说了吧,杀人者,名叫王大壮,是……是微臣的老部下,曾在战场上,救过微臣的性命,微臣想……”
“你想救他?”陆辰打断他道。
孙胜低了低头没敢说话。
陆辰深吸了口气,道:“可你知道吗,他杀了五十七个人。”
“可王大壮他在战场上,杀的敌人也很多……”
“战场是战场!这是国内!如无法度,人人一怒便提刀杀人!那我风国,岂不是早就乱了!?”陆辰不悦道。
陆辰说的并没有错,战争是战争,不可与法制混为一谈,一个国家,如果没有法度,那人人乱来,恐怕到处都是杀人越货、奸淫抢掠者,那还能称之为国家吗?
他也知道,王大壮并非是故意要做此血案,可他杀的,毕竟是五十七条人命,无论是什么原因,此罪,都不可饶恕。
见孙胜仍旧低着脑袋站在那里,陆辰暗叹一声,说道:“本王知道,他是你的老部下,你不忍看他被斩首,且其酿成血案,也是由于那种原因,你肯定也替他不值!”
说到这里,陆辰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不禁问道:“咦,不对啊孙胜,你的官阶,比此地县守大的多了,你怎么没自己去找人家求情,反而跑到本王这里来了呢?”
孙胜先是偷偷瞧了瞧陆辰的脸色,接着吞吞吐吐的说道:“微臣……微臣找过了,可……可那个李大人,却并不买账……”
“哦!所以你就跑到本王这里来,想让本王出面?”
陆辰闻言,差点被气笑了,同时,也对这个梅县县守,感到惊奇不已,因为按理说,以孙胜的官阶,由他出面,一个县守,怎么可能不买账。
第236章 李公辅()
陆辰是一国之君,他不可能了解到每一县之官,听完孙胜的话后,他当即就决定,亲自去一趟县守府看看。
而孙胜见状,还以为大王这是要为此事亲自出面呢,他不由激动不已,引着陆辰,一路向县府行去。
陆辰也不点破,到了县府之后,府内众人跪拜。
“微臣梅县县守李公辅,叩见大王——”
“都起来吧。”陆辰微微摆了摆手,等众人平身之后,由李公辅引着去了客厅,陆辰自然而然的坐于最上方,而李公辅,陆辰没有发话,他则是没敢轻易落座,而是站在下面,微微低着身子。
李公辅知道大王的王驾此时正在梅县境内,准备回都,可没想到,大王却这时候突然来了县府。
这时候,他看到了陆辰身边候着的孙胜,也就明白了过来,不由暗叫一声苦也。
陆辰开门见山的说道:“李大人,本王听说,有一凶犯,名叫王大壮,乃我军中老兵,可有此事?”
“回大王,确有此事。”李公辅回到。
“可作通融?”陆辰故意问道。
“大王,此人罪大恶极,提刀杀害两家五十七口性命!万万不可饶恕!”李公辅紧张的说道。
“本王已知晓内情,难道不是情有可原吗?”
“大王!林小兰死了,可其他那五十多条人命呢?难道他们都该死吗?”李公辅反问道。
紧接着,他又道:“王大壮是立有战功!可战争是战争,法,就是法!若国家无法度,国将不国!岂能由其过往之功,而免其滔天之罪!若是如此,国家必乱!且我国律法,乃大王即位之后,亲自修订,而大王,又一向严刑峻法,现在,怎能自乱我国法度!?”
“大胆!竟敢质疑大王!?”孙胜怒喝道。
“哎?”陆辰摆了摆手,指着李公辅道:“李大人,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法,是本王所制!本王若非要你放了王大壮呢!?”
“恕微臣断难从命!”李公辅微低着身子,拱着手,正色说道。
“什么!?”孙胜闻言,鼻子都差点气歪了,他怒声说道:“李公辅!你竟敢违抗王令!?”
他的话刚说完,李公辅已是伸手摘下自己的官帽,并脱去自己的官服,将其折叠的板板正正的,然后将官帽放在官服之上,接着跪伏于地,双手高举,说道:
“若如此,臣愿辞去官职,望我王恩准。”
“这……这……”孙胜傻眼了。
而陆辰,则是眼前一亮,不过他却并没有表露出来什么,而是继续凝声问道:“李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本王只是让你放一凶犯而已,何至于此?”
“王令不可违,但臣,作为一地之父母官,更不敢乱我国法度,因此,只有辞去官职,方能不违王令,亦不乱法度。”李公辅认真的说道。
哟!陆辰心头大喜,因为这正是他需要的官员!风国地方官员,有很多才能出众的,也有很多能治理好一地的,但唯独缺少李公辅这种不畏强权的法制官员!
眼下,李公辅跪在下面,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而陆辰,则是坐在上方,目露幽光的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辰忽然仰面而笑,接着站起身形,走到李公辅身前,将其搀扶了起来:“来,李大人,快起来,快起来,何至辞官呐,本王不干预此事便是了……”
“大王此话当真?”李公辅闻言大喜。
“当真,当真。”
陆辰说着话,也笑吟吟的接过李公辅手中的官服,并将其抖开,亲自为他穿上,而且还亲自为他整理了一下。
“大王,这……这……”这次,轮到李公辅傻眼了。
他呆愣了片刻之后,忽然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大王,微臣……微臣惶恐……”
“哎?快起来。”陆辰再次拉起了他,说道:“李大人是个好官啊,我风国,也需要你这样的官员,希望你以后,能继续做个好官,坚定自己的立场和信念!不要让本王失望!”
“微臣……微臣谨遵大王教诲!”李公辅还处于震惊之中,君王替臣子穿衣,这在他看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也太让他受宠若惊了!
又与李公辅说了几句之后,陆辰便离开了县守府,在路上,陆辰向孙胜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这个李大人,宁愿辞官,也不愿乱我国法度,你现在还要替王大壮求情吗?”
孙胜闻言,羞愧不已,连忙说道:“大王,微臣知错了。”
“好了,此事就不要管了。”陆辰摆了摆手,又道:“另外,你去一趟龙山郡府,把李公辅的宗卷调过来,本王要看看他以往的政绩。”
这一场插曲,却让陆辰意外的发现了李公辅这个官员。
根据宗卷所记录,李公辅任职期间,共查察凶案十多起,无一喊冤者,其任职县守,公正廉明,铁面无私!将梅县一地,治理得极为妥善。
在回都之后,陆辰先是以国书联络土斯,将伐章所得一切战利品,全部运往土斯,换取了大额的金银,然后拨款河东,兴建郡城。
在朝廷拨款到达之后,河东,也开始了大兴土木。
与此同时,陆辰也开始按此战军功,再次封赏军中诸将。
他第一个封赏的,就是苏牧之,后者之前,因河东战场屠杀几万俘虏的事情,表面上是被陆辰把爵位一撸到底,可到了封赏的时候,陆辰却直接恢复了他的爵位,并将其军阶又升了一级,变为了风国第一上将军,且仍由其担任虎威军统帅。
而至于萧望,灭章之战,功劳太大,陆辰则是封其为公爵,这也是风国第一个真正的公爵。
现在的萧望,官拜左丞相,爵位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按理说,他应该是很高兴才对,可下朝之后,他却是郁郁寡欢。
当天晚上,他就去了一趟司马文的府邸。
司马文作为风国监察令,有查察百官的权利,萧望到了他这里之后,两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萧望突然说道:
“司马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第237章 萧望的政治头脑()
司马文和萧望两人之间,共事很久,彼此之间也很熟悉,都属于那种大王的心腹之臣。
听到萧望这话,司马文借着酒意说道:“萧丞相现在已贵为公爵,我风国之内,即便是国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