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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虽是县守,但没有通报,又怎么可能进得去郡府,那管家更是态度强硬,没有办法,最后陈修只能是无奈的在后面排起了队,而这一排,就是整整一下午,直到天色擦黑,他才终于进了郡府。
郡府大厅,此时陇西郡首黄元文已经命下人端上了茶水,分宾主落座之后,黄元文端起茶杯轻吹了一口,道:“陈大人今日前来郡府,所为何事啊?”
他本以为,今日盂县县守求见,也是和那些人一样是来送礼的,可没想到陈修竟两手空空,黄元文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因此说话之时,对陈修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
后者闻言,也并没有马上禀明来意,而是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黄大人,今日下官在郡府门外,那些人都是……”
“哦,你说那些人啊。”黄元文放下了茶杯,道:“他们也不知是从哪得到的消息,这不听说本官马上就要五十大寿了吗,就偏要过来提前祝贺。”
说到这里,他又笑呵呵道:“陈大人也知道,人情嘛,本官也不好将人家拒之门外,哎!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有多麻烦。”
在当时,黄元文的这种行为,陈修根本就无法说什么,再者,对方是一郡之首,更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即便再有意见,也不敢得罪,只是对自己的这个上官,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看法。
暗暗叹了口气之后,陈修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他开门见山的说道:“黄大人,这次下官求见,是为我县劳役人员的吃饭问题。”
“哦?这有什么问题吗?朝廷拨银,该发的,本官不是已经下发到盂县了吗?”黄元文反问道。
陈修解释道:“可这些还不够,大人也知道,我县劳役人员,是目前陇西最多的一县,那些青壮们,每日挥汗如雨,极其劳苦,可三餐却仅有两个馒头……”
他话说到这里,黄元文已是忍不住打断了他,皱眉问道:“那陈大人是什么意思?”
“下官以为,青壮劳役,也是我国百姓,更是在为国出力,当保障其吃饭问题,最起码,也不能饿着肚子干活。”陈修说道。
“可本官已经按照大王的指令,各地官府,也保证了这些青壮劳役的一日三餐,难道这还不够吗?”黄元文微微不悦的问道。
而听他提起大王指令,陈修不由辩解道:“大王的意思,是给其高额工钱,并保障三餐,而非大人所说的这样!”
听到这话,黄元文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声说道:“陈大人是在质疑本官吗?”
“下官不敢。”陈修连忙说道。
“哼!”黄元文冷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此事陈大人就不必多言了,那些青壮劳役,一日三餐能有两个馒头吃已经很不错了!”
他的话,说的很干脆,陈修闻言,顿时就有些急了,他忍不住就要站起身子,同时急声说道:“黄大人……”
只是还没等他站起身,黄元文已是重重的一拍身侧桌案,怒声呵斥道:“陈大人!本官也想给那些劳役们提供好的吃食!可你也应该明白,朝廷的拨银就那么多!本官还要处理几县之事务!哪里还有多余的金银去顾及盂县!”
他这话说的,完全就是在扯淡!这次陆辰为修水利,几乎耗空国库,拨下去的金银,已不能用千万两来计算!
可对于陈修来说,他却无法反驳黄元文,只能是颤声说道:“如此说来,郡府是无法再拨给盂县金银了……可数以万计的青壮劳役,空腹劳作,必生民怨,恐有动乱啊……”
听到这话,黄元文不由冷笑道:“哼!一帮贱民而已!安敢犯上作乱!?再者,苏牧之将军不是早已抵达燕地,有他在,谁敢!?”
第683章 大贪官()
他说的没错,现在苏牧之已镇守燕地,而其在燕地百姓中,一直被人们暗地里称为‘屠夫’,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有他在,还真不可能发生动乱,只是那些青壮劳役,在当地官府这种压迫之下,必定民怨四起。
人们也只会背地里指责陆辰这个君王,可陆辰的政策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坏就坏在下面的官员身上。
而听完黄元文的话后,陈修也一下子就傻眼了,他没有想到,堂堂一郡之首,掌管一地民生,怎能如此不顾百姓死活,这还是个官吗?
他是傻眼了,可黄元文却是开始下起了逐客令,冲着他不冷不热的说道:“陈大人,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就请退下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本官也有些累了。”
眼下已经到了晚饭的点,按理说,陈修也是一县父母官,是黄元文的下属,后者怎么也该客套一下,留其在这里吃饭才是,可他却并没有如此,从中也不难看出,黄元文是非常讨厌陈修的。
这时候,陈修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上官已经下了逐客令,他没有办法,只能是无奈的拱手说道:“下官告退。”
“哼!”等其走后,黄元文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出了郡府之后,陈修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原本以为,自己求见郡首大人,禀明情况之后,后者多少也得考虑一下,可没想到却拒绝的如此干脆!
他现在已经有些怀疑郡里是不是存在贪污问题,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守,没有任何证据不说,而且此次只是上官不同意向县里增款,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数日后,黄元文五十大寿。
他的府邸门前,真可谓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当地的达官显贵不知道来了多少。
而作为下官,陈修也不得不前来祝贺。
由管家接待,他们一帮当地官员被请进了内厅,众人互相寒暄,拱手施礼,打着官腔,不多时,黄元文便来到了这里。
等他到了之后,人们更是纷纷凑上前称贺,那是什么好听的捡什么说,听了一大堆好话之后,黄元文也摆了摆手,满脸笑容的说道:“好了好了,诸位大人能来为本官祝寿,都有心了。”
这时候,一名官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递向黄元文道:“大人,此乃下官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大人务必收下。”
看到锦盒,黄元文眼中明显闪过了一道亮光,接着,他却装模作样的摆手推却道:“哎?王大人能来为本官祝寿,本官已经很高兴了,这礼,就算了吧。”
见他推辞,那王大人连忙说道:“今大人五十大寿,下官略备薄礼,以表敬意,大人若是推辞,就是瞧不起下官啊。”
他这话一说完,其他官员立即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黄大人,此乃王大人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
黄元文见状,故作为难的说道:“这……好吧……”
等其接过锦盒,交于一旁的管家之后,紧接着,其他官员也开始纷纷献礼,有人送上价格不菲的珍珠,有人送上上等玉石,也有人送上玛瑙翡翠,黄元文自然又是假意推辞一番,然后理所当然的收入囊中。
这其中,山阳县守送上的礼物最为珍贵,那是几十颗珍珠镶嵌在金盘上,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寿’字。
如此礼物,已不能用千金万金来形容,光是那几十颗珍珠,都不知要多少金银!而他一个县守,以他的俸禄,就是几十辈子,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可想而知,这得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可黄元文见到此礼物,非但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反而是满脸笑呵呵,与其互相客套寒暄,然后理所当然的收下。
见到这一幕,一直没有说话的陈修不由暗暗摇头,他与这帮官员相比,那实在是太穷了!穷的就像叫花子与富豪之间!
可这时候,人们都已经送上了自己的礼物,最后轮到了陈修,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他先是尴尬的一笑,接着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下官实在俸禄微薄,因此……因此……”
说到这里,他也没好意思再说下去,众人见状,纷纷讥笑出声,黄元文心里当然也很不满意,可他面上,却是故作平淡的说道:“哎?无妨,无妨,陈大人能来,心意就已经到了。”
他话虽是这么说,但任谁也能听出来,他语气中对陈修的疏远。
而黄元文乃封疆大吏,说白了,整个陇西,都是他说了算,他过五十大寿,地方官员巴结,那也是正常现象,可这礼送的,就有些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诸位大人都请入座吧。”这时候,黄元文也开始招呼众人入席。
人们纷纷落座,身前各置一张几案,而陈修,也被安排到了最末尾处,这一顿酒宴下来,期间其乐融融,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可唯独陈修,一人坐于角落,沉默不语,各地县守和其他官员,也都刻意的将他孤立,根本就没人和他说一句话,也没人朝他敬一杯酒……
这顿饭吃的,让陈修觉得极为难受,等酒宴进行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也连忙起身告辞,逃也似的离开了黄元文的府邸。
可此事过后,没有几天,郡府那边就传下了文书,黄元文以郡首的名义,将陈修调往了山阳县,而山阳县守则是被调往了盂县。
这看似是平调,实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盂县乃陇西第一大县,经济发达,人口众多,而山阳县乃最偏远之县,下辖乡村,多为穷乡僻壤,说白了,就是陈修被贬了。
而他如今又不招郡首待见,到了山阳之后,恐怕仕途也止于此地了。
而山阳如此贫穷,前任县守却能给黄元文送上那么几十颗珍珠,可想而知,这里的民生,是何等疾苦!
这种情况,原山阳县守通过输送利益,得到调任,其郡首黄元文,更形同卖官,可陈修却没有办法,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在当时的时代,是根本不可能扳倒郡首的!即便他入都告状,恐怕连王宫都进不去,更别提见到君王了。
第684章 难民()
又过一个多月,因陇西动工已有一段时间的原因,陆辰的王令也传到了陇西,令郡首黄元文,回都述职。
接到陆辰的王令之后,黄元文不敢怠慢,立刻开始赶往都城,不过对于此行,他倒是没什么太多的担忧,因为在他心里,早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陇西有一千多难民,此时正在往风州的方向流亡。
这些难民,正是因受不了当地官府压迫的青壮劳役,他们每天吃不饱饭,却被马鞭抽打,催促干活,可想而知,早晚都有人会忍受不了,也终于引发了大规模的流逃现象。
他们可不是造反生事,而是真正的逃难!
这一天,风国右相薛怀仁同往常一样,入宫上朝,就在他的马车行至一半的时候,他挑开车帘看了看,可这一看之下,却让他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往日热闹繁华的大街,此时街道两侧却有着不少衣衫褴褛、满脸污渍的难民,或躺或卧在各个地方,看着薛怀仁的马车从这里经过,他们的眼里都露着畏惧之色。
要知道,这里可是风州,乃风国都城,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叫花子!看到这里,薛怀仁眉头不由深深皱起,朝着赶车的车夫问道:“这些难民,都是从何处而来啊?”
听到他的问话,车夫边驱赶马车,边恭敬的回道:“回相爷,小的听说,这些难民都是从陇西那边流亡过来的。”
“陇西?”薛怀仁眉头又是一皱。
毫无疑问,在当天的早朝上,薛怀仁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先是朝着陆辰施礼,接着开门见山的说道:“大王,微臣今日上朝,路过风州街道之时,发现城中出现了许多的难民!”
“难民?”陆辰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国内并无任何郡县受灾,何来难民?”
“听人说,这些难民都是从陇西那边过来的。”薛怀仁说道。
“什么!?”陆辰闻言,有些惊讶的说道:“前番陇西郡首黄元文,才刚刚向本王通报,说是陇西一切安好,修筑河渠一事,也正在如期进行,怎么会出现难民呢!”
“这个……微臣也觉得很奇怪,不过既是难民,必然是无家可归,这才逃亡到风州避难,大王乃明君,如此民情,不可不察啊。”薛怀仁说道。
没等陆辰说话,这时候,工部尚书伍芳站了出来,他说道:“薛大人有些言重了,不过只是一些难民而已,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而大王又国事繁忙,日理万机,此等小事,实在不该在朝堂提起。”
薛怀仁看了他一眼,刚准备反驳,哪知陆辰已重重的一拍王案,怒声说道:“这还是小事吗!?”
君王发怒,伍芳吓了一跳,那是连忙一弯腰,紧紧缩着身子站在那里。
陆辰又道:“陇西郡首黄元文现在何处!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