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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例断不能开!”纪昌满脸的怒火:“不说其中满是妇孺与老弱,就说未登记造册就这样,绝对不能答应这样的胡作非为!”
“我们就算承认,那些士卒是会认为是王上的恩典,还是记冉的恩?”桑虞看着是怒极反笑的样子:“听闻主意是出自凉王,他这是要干什么?”
按照汉国的律法,不是士卒在战场斩获也是能够换取功劳,还能与军功同等视之。这样的规矩是继承于先秦,以前就是这样的规定。
刘彦知道不管是纪昌还是桑虞都是在说气话。他内心的烦恼多过于怒火,毕竟规矩就是规矩,再反感也不能因为怒火而无视掉规则。
“且先不管张骏想要干什么。”刘彦看向了蔡优,说:“做好准备,看拿出来奖赏的土地应该选在哪里合适,该分配的奴仆也几招划拨出来。”
纪昌和桑虞默默对视了一眼,他们可算是明白了一点,刘彦肯定感到无比厌恶,可身为君王就是那么无奈。
“开春之后有短暂的雨季,考虑到泥泞季节依然无法大规模交战,该趁这一段时间多做一些什么事情。”刘彦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安坐在一侧的谢艾,顿了顿才又说:“怎么去和晋,怎么来驭代,是当前最为急切的要事。”
攻赵、御燕、盟凉、驭代、和晋。这个是谢艾给出的国策,说来刘彦已经开始在执行,就是成效上真不是该怎么说。
目前汉国是在试图与东晋小~朝~廷缓和关系,桓温再一次前往建康,是以使节的名义前去,传回的消息只有一个,东晋小~朝~廷要求刘彦改国号为齐和废除泰山祭祀,甚至要求刘彦称臣。
那个算是狮子大开口吗?反正小~朝~廷又提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要不数十万晋军将会渡江北上。
刘彦知道小~朝~廷对于一本正经的搞笑态度是异常认真的,看了桓温传回的消息一度想要招人回来,谢艾却是认为可以缓一缓。
谢艾的意见非常简单,一方哪怕是在一本正经的搞笑,可那也是在协商,等于是可以拖一拖。他很清楚小~朝~廷的办事效率,只要桓温还在建康与之扯皮,扯上个两三年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拖着对汉国这边绝对有利。
驭代?吕议还在草原,时不时有消息传回,他还代管着拓跋秀的嫁妆,并且武装起了接近一万五千人,就是拓跋什翼健的作为比较令人看不懂。
第409章:寄予厚望()
拓跋什翼健绝对是抱着捡便宜的想法,他们所处的位置也有捡便宜的便利,无论是攻击石碣赵国,还是偷袭慕容燕国,乃至于是持续吞并匈奴诸部,怎么看都是有转圜的余地。
汉国与拓跋代国关系只能说良好,长久以来并没有建立盟友关系,是建立在互相之间没有威胁到对方,又能够互通有无。
驭代该怎么驾驭是一个需要步骤的计划,汉国需要至少掌握拓跋代国的一个命门,或者是有什么大利益来进行驱使,不然拓跋代国没有义务自己流血而去听从汉国的指挥。
谢艾认为目前最迫切的是拥有一条可以和拓跋代国互通有无的商路,草原上什么都缺,一旦商路开通的话,拥有最大的可能让拓跋代国对汉国产生依赖。
“依赖会成为习惯,一旦代国的粮食、盐、铁等物品完全需要由大汉来提供,王上就能够左右代国的国策。”谢艾看着不是一时脑袋发热,他之前已经向刘彦表露不少想法,细节上一直都在补充:“打通商路短时间内或许无法办到,却是能够口头进行承诺,至少让代国倾向于大汉。”
刘彦完全理解谢艾的意思,并且认为谢艾是一个有超前意识的人才。
其实谢艾针对代国的计划无非就是掌握其经济,近一步侵蚀代国的整体生产力,使代国连一根针都无法自己制造,完全依赖于汉国的提供。这样一来的话,拓跋代国没有恢复自己的生产力,或是没有找到新的以来对象,除了听从汉国还能怎么样?
类似的计策其实在先秦时期就已经出现,到了西汉也一再被运用于匈奴,例如西汉文帝和西汉景帝不留余力地向匈奴提供丝绸等奢侈品就是一个例子,虽然说西汉文帝和西汉景帝是要侵蚀匈奴人的意志,但意思总归是一样的。
想要摧毁对方的国家生产能力并不容易,需要己身在生产力和创造力上面的领先,并且是领先得不止一点半点。过程中还可能会出现亏损贩售,哪怕是自己亏本也要将对方市场完全攻占。这是一个耗时比较长的一个策略,对于短期内并不能起到太大的帮助。
“不管是怎么驾驭,如今的要务是取得兖州和冀州的胜利。”纪昌看着很是欣赏谢艾,可一些话应该讲清楚说明白:“所要思考的是,怎么让代国因为我们的需要而去做一些事情。”
汉军的主力已经以往兖州战场,冀州那边只能是采取守势。在这个前提下,牵制石碣赵国的幽州军可以办到,但是向北打到草原则属于妄想。
在汉军无法继续北上的困扰下,拓跋什翼键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去攻击石碣赵国。另外是慕容燕国的主力以移往辽东,分别去攻击高句丽和威逼汉国在辽东的疆域,似乎还在镇压宇文鲜卑以及扶余国的反叛。
石碣赵国的北方边军没有遭受重创,仅仅是与汉军对峙随时能够返身转回。慕容燕国看着也没有被牵制的可能性?拓跋什翼健最佳的选择是继续在朔方征战,蚕食或吞并匈奴诸部的地盘和人口。
“我们在草原仅仅是一万五千人,大战一场办不到。”桑虞看向了刘彦,谨慎地问:“夫人(拓跋秀)允许让那一万五千人进行袭扰吗?”
说到这个刘彦满满都是感慨,那些是拓跋秀的嫁妆,拓跋秀却表示刘彦可以随便用,哪怕是全部没了亦是没有关系。
不管是什么时候,女人愿意为自己的男人付出所有都是一种极为难得的品质。尤其是社会允许三妻四妾的前提下,女人还愿意拿出自己的所有来帮助丈夫的事业,事实上是更为难得。
桑虞见刘彦点头,不得不说:“夫人真是一位伟女子。”
要是刘彦让拓跋秀的那些人袭扰石碣赵国或是慕容燕国,不管是不是拓跋什翼健干的,两国肯定是要有所行动,那样就会将拓跋代国卷入汉国与石碣赵国、慕容燕国的战争。
相信拓跋秀肯定也能想到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可她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表态。刘彦能娶到拓跋秀这样的女人很是幸运,不过作为娘家的拓跋一族就显得极为倒霉了。
那就是谢艾的解决方案之一,强行将拓跋代国拖入战争泥潭。可能不会让拓跋什翼健投入多大的兵力,可只要石碣赵国和慕容燕国感受到来自拓跋代国方面的威胁,对于汉国来说就已经是达到目标。
个人与个人之间会产生愧疚感,国家与国家之间则没有那么一回事。甚至是刘彦利用拓跋代国让拓跋什翼健产生愤怒,只要造成事实拓跋什翼健也只能将怒火压下。至于以后会是怎么样子,刘彦会不会补偿拓跋什翼健,实际上还真的是要在某些方面进行补偿,两国才能再愉快地互相玩耍下去。
对于拓跋代国那边的策略已经定下,怎么去执行则是看实际需要,总的来讲偏差不会太大。
刘彦捂着额头,环视一圈之后,问道:“那么……冉闵已经率军抵达豫州,应该是怎么个处理法?”
“一个月之内扩军十万,冉是带着三十万部队抵达豫州。”桑虞满满都是嘲讽地说:“冉明知道会淘汰老弱依然这样干,寻求的无非就是大兵团的指挥权。”
已经有初步的信息从豫州那边送到奉高,冉闵带来的三十万部队按照汉军标准的话,淘汰下来能剩余十万就算是多了,余下的二十万都是要解甲归田的人员。
汉军对解甲归田的安置规格颇高,不但要给予田亩,社会福利上面亦是非常高,等于说冉闵一下子在汉国身上增加了至少二十万人的负担,而得到福利的这二十万人恐怕是感谢冉闵多过于刘彦。
按照桑虞的原话,那就是冉闵实在不当人臣。
发生了“田氏代国”的事件之后,不但是天下的商人彻底倒了血霉,向社会广泛施恩也成了意图不轨的解读。
冉闵先是带了十二万左右的脑袋来请功,又是二十万左右的人因为其作为而得利,什么东西都是国家来支付,得到名声和人望的却是个人。
“张的这个作为十分的阴毒。”纪昌说的是给冉闵出主意的张骏。他眯起了眼睛,说道:“冉没有想明白也就罢了,他的那些部下就没有一人劝阻?”
那是纪昌对冉闵的了解显然并不足够,那根本就不是一个能听劝的人。
像是条攸、王简、马愿、常炜等一些人,他们之前要说必须跟随冉闵才有活路的话,目前而言可不是这样了。
冉闵去除国号集体归附,从属和君臣名义确定之后,也就是蒋干、缪嵩、刘猗等少数几个人确定了冉闵家臣的身份,余下是归入了国家的整个体系,也就是说大部分人是成了国家官员,不是冉闵的私人家臣。
对于前来归附者该是什么样的安排,原先有官职在身的人肯定不是保留原有官职,但这一部分人相对于“一清二白”的人肯定是要占到更多的便宜。
桑虞对刘彦说:“部队在豫州整编,让冉闵与一众人等前来奉高。”
纪昌立刻附和:“理当如此。”
刘彦颔首:“那便书写命令,派人去传达。”
再有一个月左右就会进入到春季中旬,各地的气候都有差异。
例如冀州那边冰雪完全化开就是在春季中旬,可能是受到冰雪融化的影响增加水汽,还会有一阵子的雨季。考虑到冰雪融化和雨季会有一段时间的泥泞期,漳水战线重新开战应该是到春季下旬末尾。
地处相对南方的兖州,开春时冰雪已经开始在融化,未来的半个月左右会是雨季,接下来则是长久的晴朗。按照计算的话,濮阳郡不会超过一个半月就会进入到合适交战的气候。
接到传令的冉闵是在八天后出现在刘彦面前,与之一同前来的人数量颇为庞大,皆是冉氏秦国原本的文官和将校。
尽管是刘彦出城十里迎接,可冉闵看着依然略略有些憔悴和郁郁。两人见面之后,是由冉闵率先行礼,刘彦快步向前把住冉闵双臂,对视的时候都在欢笑。
“永曾可算是来了。”刘彦一手牵着冉闵的单臂,一手向车驾的方向比:“来,与寡人同车。”
“王上?”冉闵呼唤了一声,人被刘彦拉着往前走。他发现刘彦的力气还真是出奇的大,略略挣扎和犹豫一下也就被拉着走,复道:“王上对臣是如何安排?”
刘彦不答,来到车驾边踩着木墩上去,转身微笑看着冉闵。
跟随冉闵一同前来的那些人,他们看到刘彦邀请冉闵一同乘坐王辇,近乎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大多却是感到无比的欣慰。应该是觉得刘彦厚待冉闵,他们的待遇也不会太差。
马车平稳的起步,刘彦转头看着冉闵,说道:“永曾啊,先说说你是什么想法。”
“王上不怪罪已经让臣感激。”冉闵说的该是斩来首级请功和迅速扩军的事情?他看着没有什么惶恐的感觉,直白地说:“并不是臣在广邀人心,是臣觉得亏待了他们,趁还能做点什么的时候……”
“好了,好了。”刘彦直接揭过,说:“永曾是给寡人制造了不少难题,却是要在疆场给予寡人回报。”
“自当效命!”冉闵保持行礼的姿势,看着好像不那么郁郁了一些,语气也显得更为自然:“怎么治理国家臣不会,征战疆场却是臣所长。”
【也就是我了,换作任何一人,别说再让你领兵,不干掉就不错了。】刘彦保持着微笑,心里吐槽了一下下,对冉闵说:“濮阳郡的战事很快会重新开启,永曾可有什么想法?”
“濮阳郡之战已经成为国运之战,自然是该全力以赴,给予石碣最严重的痛击。”冉闵说到战争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像是一柄抽出剑鞘的利刃:“王上在濮阳周边布置十万兵力,冬季广建兵堡与众多防御工事,将臣从关中调到豫州,自然是该进行夹击。”
刘彦点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冉闵,万分慎重地问:“若是寡人想要让你全权指挥濮阳之战,你可能不负寡人,不负汉国?”
这一下冉闵不得不愣住,濮阳那边的战争不管结局怎么样肯定是会影响到汉国与石碣赵国的兴衰,甚至会决定天下的大势走向,说这一战再怎么重要都不会为过。
“王上……信得过臣?”冉闵是抽搐的脸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