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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重。穷人嘛,嘿嘿,尊严是什么?能填饱肚子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坐在阁楼上的青年倚着栏杆笑的是前仰后合,笑了许久,他才抹掉眼泪道:“微安兄,你今日可是孟浪了,白白损了五两黄金,可惜啊,可惜。。。”
那位名为微安的公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角似乎有些抽搐,就像是踩到了****一样。
范睢站起来,压根没有理会周围鄙夷的目光,他伸出手,脸上还带着笑,当接过那一袋沉甸甸的金子时,他咧开了嘴,露出一口白牙。
同时暗道可惜的还有另外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从风满楼出来的梁国三皇子李孝,还有两位驻渝使臣,李孝手持折扇喃喃自语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连念了三遍,最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在一旁的中年人笑道:“乞丐就是乞丐,他们哪里知道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殿下何必为一个贱人大发感慨呢?”
李孝点点头“是啊,说到底,这芸芸众生,大多都是这般苟延残喘之徒,我们走吧。。。”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聚众闹事,一个个都不想活了是不是?”远处传来巡逻士卒的喝骂声,几个捕快手配腰刀,拨开人群,不怀好意地上下左右打量场中的两人。
待问清事情原委后,捕快头子瞧了一眼蓬头垢面的范睢和那位公子,警告了几句“没有闹事最好!”随后呵斥四周“看什么呢,还不赶紧散了?”
人群逐渐散去,马车上的女子轻叹了口气“能伸能曲,虽然落魄,却也不失为大丈夫。。。”
大汉听到自家小姐的评价,差点没背过气去,都这样了,还大丈夫?谁家的大丈夫是这幅德行?
正欲反驳,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从对面的当铺走了出来,女子笑着对他说:“爹爹,刚才的事您也看见了吧?”
中年男人极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远处正洋洋得意的范睢,然后露出一抹厌恶的神色来“一个臭要饭的,我看他作甚?”
“可是爹爹。。。”
女子话还没出口,中年男人就打断她道:“韩家遭此大难,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有工夫管他人闲事?老庄,我们走吧。”
见父亲心情不好,女子只好将要说的话吞进了肚子,这次自家因为和蔡府联姻受到了牵连,那天夜里,倘若不是自己极力坚持,没有和蔡,顾两家跑出去,韩家满门上下恐怕早就成了刀下鬼。
虽然侥幸逃得一难,不用被砍头,但韩家的家产尽数充公,万贯家财,顷刻间烟消云散,父亲为了补贴家用,只能变卖仅剩下的一点财物,就连母亲出嫁时,娘家所赠的首饰也当了。
韩家的没落无可避免。
穷尽一生,甚至不惜拿自己当做筹码都想光宗耀祖的父亲,而今梦想破裂,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他心情不好是应该的,厌恶自己也是应该的。
韩玥烨看了一眼正和捕快说话的范睢,心中长叹了一口气,父亲看不起乞丐,可是如今,韩家与那些乞丐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放下车帘,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身影来,他的长相无可挑剔,谈吐诙谐,一举一动都显示出不凡的教养,和表面高尚,内在粗鄙的蔡昭星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百里晨宇。。。听蔡昭星说,他是天机阁的少阁主,地位尊崇,没想到一个江湖世家出来的人,竟然生的那么风雅,哎。。。”
韩玥烨不由心生伤感,人生无常,有些人注定只有匆匆一面的缘分,惊鸿一瞥之后,只给人留下了一段似有似无的印象,从此便杳无音讯。
再见时,恐怕已是物是人非。
。。。
如果刘邦知道她此时的心境,说不定会赋词一首,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只可惜,刘邦不是李煜,痴男怨女之间那些个莫名其妙的心思还没资格摆在他的案头上。
英雄与美人的故事,他更喜欢前者。
皇城司将今天大街上,范睢惨遭胯下之辱的事情,包括一些细节,都原原本本的写在了折子上,呈交给刘邦观阅,当他看到范睢从人家胯下钻过去后,还嬉皮笑脸地跟人讨要金子时,不由哑然一笑。
“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哈哈,好啊,好啊。”刘邦大笑着,将折子扔给王忠看。
王忠看罢笑道:“想必季大人家的小公子杀了他的心都有啊。”
刘邦点头“是啊,能把恶心人的事情做到这份上,就连朕也没有想到,五两金子,嘿,得亏他只带了五两金子,如果带了五百两,这家伙恐怕都敢拿啊。”
“陛下,您真准备用这样的人去当北府军的教习?”王忠笑罢,有些担忧道。刘邦瞥了他一眼“怎么,不行吗?”
“陛下慧眼,用人自然是英明无比,奴婢不敢胡说,只是,此人没有一点将领的骨气可言,放到军中,怕是难以服众。”
刘邦将奏折合上,放到木盒子里归档“有道是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能忍天下之不能忍,这样的人才能为天下不能为之事啊。
这些时间,皇城司,廷尉司,大理寺,县衙对他百般照顾,日子过的很是凄惨,前些日子,听说他和霍府家的看门狗抢食,被人羞辱却不以为耻,只因为,霍府给狗吃的是五花肉。
嘿,能和狗抢肉吃,从人裤裆底下钻过去,拿金子,有什么大不了的?王忠,你看着吧,这个人日后定会教所有人都惊掉眼球的。”
王忠笑着应是,眼中闪过一缕莫名的神采。
“行了,你下去吧,吩咐段固,将此人给朕盯紧了,朕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惊世骇俗之举。”
王忠应诺,随后躬身退下,待出了大殿,他嘴角微微一翘轻声道:“平阳王府就是富贵,连狗都吃肉,还是五花肉。。。”
喝了一口茶,刘邦又将奏折从木盒里取了出来,他将上面的内容重新看了一遍,叹了口气道:“前世,也有一个人曾经历过这样的事,他的名字叫韩信,范睢啊,范睢,但愿你不会叫朕失望。。。”
(本章完)
第178章 阴谋()
骄阳高照,万里无云,金陵城仿佛一个大蒸锅。即便是躲到阴凉地,也还是能感觉到一股子闷热气,不一会,后背就被汗给湿透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别提有多难受。
庚辰年六月的最后一天就在这样一个酷暑的夏日里,缓缓走过了。
看门的土狗趴在窝里,一动不动,即便有生人经过,也只是探出头瞧瞧,发出几声有气无力地吠叫,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只把舌头伸的老长。
跛脚的主人手里拿着一把破蒲扇,不停挥动着,见几个小屁孩抱着一大堆荔枝,视若无人地从自家园子里跑出来,顿时是七窍生烟。
今年园子里那棵老荔枝树,久违地结满了硕果,本想着等过几天,摘了去西市上售卖,自己都没舍得吃几个,却不料,今日被这些个猢狲给祸害了。
想追吧,无奈腿脚不方便,不追吧,他又心有不甘,只给他气的是他跳着脚喝骂。最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顽童消失在了街角。
嘿!跛脚汉子狠狠地在土狗身上踢了几脚,嘴里咒骂它是条没用的狗,还不如一棍子敲死,吃肉,土狗呢,委屈地低吟,舌头伸的更长了。
看到干涸的破瓷碗,跛脚汉子不由叹了口气,仰起头骂了句该死的天气,就抄起葫芦瓢,往瓷碗里倒水。
院门口,五个卷起裤管,敞开胸襟的汉子坐在树荫下乘凉,他们笑呵呵地看着跛脚汉子给土狗添水,有人调侃道:“我说老刘,你家园子里的那棵荔枝树,长的那么繁,你看树枝子都快被压断了,给那些小子们吃几个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铁公鸡的名头,可真不是吹的啊?”
说罢,联同旁边的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老刘没好气地看着那些人哼道:“我一个残废人,跟你们这些走了****运的家伙自然是没法比,陛下免了官赋,粮食税也减了三成,今年光景好啊,等过个把月,粮食一收,嘿,家家户户那都能把粮垛填满了。
家里有粮,心中不慌啊,我没那福气,家里没田,就指望着园子里的几棵果树活命,那些猢狲把我的果树祸害了,我拿啥去换粮食?”
几个汉子脸上带着笑,老刘的日子不好过,他们是清楚的,刚才说那些话也只是熟人打趣。
顽童再胡闹,也不至于把整棵树上的荔枝都偷光,况且,这四方邻居,都是老实人家,自家的孩子偷了人家的荔枝,都会原价赔偿,不会让他一个可怜的残疾人白白遭受损失的。
“行了,不就几个荔枝嘛,能值几个钱?来,喝碗醪糟,解解暑气,这天气呀,真他娘的要人老命哟。”
老刘脸色稍稍缓和,仔细想想,平日里,街坊邻居也没少接济他,如今果子成熟了,给他们也送过去一些尝尝鲜,那才是该有的人情,和几个稚子怄气,确实没必要。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大树底下,接过汉子递来的瓷碗,酸甜的醪糟被他一饮而尽,这胸腹中的火焰好像瞬间就熄灭了,倦懒之意一扫而空,浑身舒畅。
几个汉子摇着蒲扇,看着不远处,街坊间不断来往的行人,其中一人感慨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听到他的话,其他人皆是深有体会地叹了口气,想想前几年,老天爷不给面子,不是大旱就是大涝,饿死人的事情屡见不鲜。百姓们没粮食,朝廷却不管,赋税比往年还多了一成,简直是不让人活。
今年虽然也有旱情,豫州也发生了涝灾,但多数地方还算是风调雨顺,更重要的是,朝廷征的税少了。
官员们也收敛了许多,没听说过哪里有横征暴敛的事情出现,原本绝望的生活突然就出现了一缕曙光,让人是又悲又喜。
“这都是仰赖陛下之功啊!”刚才大发感慨的那汉子道。
其他几人纷纷应和。
“是啊,大家都说当今陛下是真龙天子下凡,是上苍派来人家,拯救咱们这些苦命人的,有陛下在,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老刘也觉得当今皇帝是个好皇帝,因为别人都这么说,只可惜的是,像他这种既不是农,又不是商,非官非贼的人却没有享受到半点好处。
见老刘一脸的失落,几个人安慰他道:“老刘你也不要丧气,陛下英明神武,最见不得百姓受苦,不会忘记你们的。”
“就是,老刘,你的好日子会来的。”
“我听说,陛下前几天准备再修籍册,度量土地,把城里那些没有铺面作坊,又不是奴籍的人重新划到农籍里,分配土地,结果遭到了大臣们的反对,哎,多好的政策,多好的陛下啊,可惜啊,可惜。。。”
老刘闻听此言,不由浑身气血上涌,浑身颤栗。
祖辈原是将作监的匠人,本事没有传承下去,父辈只得变卖全部家产开了家小酒馆,传到他手里的时候恰逢兵荒马乱,朝廷征丁,他被捉去充了军。
在给大军押运粮草的途中,遇到敌袭,左腿被箭射穿,由于没有得到很好的救治,就落下残疾。
打完仗后,朝廷就给了一贯钱作为补偿,没有表彰,没有军功,没有优待,他没有享受到任何伤残军人应该享受到的待遇,因为他只是个押运粮草的民夫,连辅军都算不上。
瘸着腿回到家,妻子病故,扎着长生辩的儿子已经长大,四肢修长,只可惜,是个败家子,整日里和一群游侠,盗匪厮混,祖辈留下来的酒馆早就被他给卖了。
老刘悲愤交加,相比较祖业的丢失,发妻的病逝,他更为儿子的堕落感到悲哀,可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儿子跪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吼“你除了给我血肉,什么都没给我留下,种地没田,经商无门,连在城里走动,都会被官府给抓去问话,因为我没有户籍,是个野种!”
儿子没有一个正经的身份,自然就无法从事正经的工作,只得四处逃窜,干着见不得人的买卖,他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见,儿子的头颅挂在城门口,两眼无神地看着他。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线机会,能让自己的儿子重新获得合法身份,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老刘双拳紧握,最后又无奈地松开黯然神伤,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废人,谁又肯听他的话呢?
“这群狗官!”几个知道老刘过往的汉子,怒火难以抑制,一拳砸在树上,树叶簌簌往下掉。
气氛突然沉默了。
。。。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类似的人往往都有类似的命运,虽然不能说穷人都得不到幸福,但穷人的生活,大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