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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再次弯腰施礼,退了下去。
鼓声停,角声起。
刘邦的车驾先行,太后鸾驾紧随其后,如潮水一般的人群涌出朱雀大门,此时的朱雀大街早已被清道,百姓站立在道路两侧,无数侍卫披甲持刀维持秩序。
天子出行,外人回避。
卫青一马当先,他举起手中的应龙旗,百姓行跪礼“恭迎陛下,陛下圣体安康,寿与天齐。”
乌压压的声音一起压过来,刘邦只听见‘寿与天齐’这四个字。
他知道,这定是那些官员教的,满脸黑线的刘邦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大声喊道:“今我不乐,日月其除。”
这是皇帝对百姓的劝勉,大致是说,好好种田,大好的时光不要辜负,百姓闻言称诺。
嘈杂的声音连绵不绝,车队一路向前,从朝阳初生到骄阳悬顶,足足走了三个时辰,车队终于到了淮水边。
淮水滔滔,水流清澈。
这条河养育了金陵周围八百里的生灵,说是金陵的母亲河也不为过。
祭坛就设在河岸的一处高台上,呈塔状,黄土为底,以青砖垒砌,上面摆放着一只铜鼎,三牲五谷早就摆在了祭桌上。
刘邦下了马车,两个官员立刻迎了上来。
一个他认识,正是礼部尚书吴应哲,另外一个年龄比他稍大,面目和善,很有道家风骨。
吴应哲行过礼对刘邦道:“陛下,春祭诸事皆已准备完毕。”他旁边的那人道:“臣率司天监上下,日夜不停,终不辱使命,天时已清星象大吉,只待陛下焚纸祷告。”
刘邦点点头,他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官员,一个个都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这些人大多数都年过半百,身体素质不是很好,三个多时辰的路程足以让他们吃尽苦头。
“给他们送点水吧。”刘邦心中侧隐。
说罢却看见两人一脸的古怪,吴应哲道:“陛下心忧臣子,这是吾辈的荣幸,只是春祭大礼乃祖宗之法,不可不慎,自古以来,祭祀之时不沾水谷,以免亵渎神灵,还请陛下三思。”
“喝口水而已,就和亵渎神灵扯上关系了?”刘邦心中苦笑,见几人一脸色严肃也只好闭嘴。
不多时,太后走了过来,和平日不同,她今日穿着一身黑色的华贵冕服,其上用金丝绣着百鸟朝凤图,头上插满了金光灿灿的首饰,一颦一笑,风华绝代。
刘邦忙上去行礼请安,太后笑容和煦,犹如春风,她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站在刘邦跟前闭口不言,一脸的肃穆。
雍容华贵,端庄大气,果然有太后的风度,刘邦心中赞道,不过抬头看了看快到头顶的骄阳,他清楚,她的内心肯定不像表面那样淡定。
春祭河神,属水,应着玄黑服。
黑色吸热,再加上衣服本来的厚度,不热才是怪事。
在淮水边上肃立良久,当日晷上的影子重合,司天监的官员敲着小钟高声道:“吉日到,祭祀起。。。”
说罢就听鼓啰齐鸣,几个带着面具的家伙在河边上跳来跳去,吴应哲道:“陛下,娘娘,时候到了。”
太后点点头,抬步向祭坛走去,刘邦紧随其后。
祭坛之上,太后身站后位,刘邦走到祭桌跟前拿起上面写好的祭词,洋洋洒洒地念了一遍,祭词不知道是谁写的,语句晦涩,刘邦读完硬是没弄明白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若不是他这半个月的苦修,能不能完整地念完祭词都是问题。
念完祭词,焚香祷告,刘邦把烧着的祭词扔进鼎中,双眼紧闭,嘴里不住地默念‘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念了足足百十来遍才算完。
桌上还摆着三枚玉玦,颜色纯粹,质感温润,一看就不是凡品,这是献给河神的礼物。
一想到要把这么好的东西扔进河里,他就有些心疼。
皇帝祷告完了就是太后,实际上,这本来是皇后的职责,只是如今皇后之位尚缺,只能由太后代理。
可以看得出来,太后对这些事颇为熟练,一张祭文念的是抑扬顿挫,很有美感。
念罢,她将祭文烧掉,面对台下众臣双手展开,高声说道:“愿天佑我大渝。。。”
“太后万岁,万万岁”
顿时场下响起一阵恭维声,清一色的太后万岁,只有零星的陛下万岁,刘邦尴尬地站在一边,这一刻,刘邦感觉自己傻透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太后有些泛白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潮红,淡然的表情也泛起一丝波澜。
她清楚地记得,很多年前,这种场合,众臣只言皇帝,不闻皇后,当刘跃宣旨,皇后与他共享万岁称号时,还有许多人悍不畏死地出来反对,更有人提议削去皇后的议政权。
如今,那些反对她的大臣要么沦为庶民,要么被贬去蛮荒野地,更有甚者,已经变成了一堆烂骨头。皇帝与太后共享同等礼仪,不久之后。。。共同执政也无不可。
想到这里,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与喜悦,咧开朱唇笑了。
刘邦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讨厌典礼这四个字几乎写在了他的脸上,对于太后的威严也没有任何不悦之色,仿佛本该如此。
控制脸部肌肉,这是刘邦新发现的一项天赋,这种天赋似乎是皇室血脉与生具有的。
即便城府深如太后,此时也露出了得意神色,而反观台下的诸王,都是古井无波,没有一个人有异状。
那三块玉玦还是被扔进了河里,连一朵水花都没溅起,就沉了下去。
(本章完)
第18章 诛心()
祭典远没有完,但和刘邦已经没多大关系了。
按照礼制,皇帝只需焚香,颂祭词,献玉,这四步做完之后就算祭典完成,简单省事。
大渝高祖皇帝刘显就是这样干的。
他本为武将,戎马一生,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后来做了皇帝,礼仪不可或缺,尤其是像祭典这样的仪式不举行都不行。
无奈之下,他便将这些事情全部简化了,一来可以节省时间,多处理一些政务,二来,省的劳民伤财,爱惜一下百姓。
这本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可谁知道,他死后,他的儿子觉得这样简单的仪式不足以表现皇室的威严。
那些憋屈了大半辈子的文人书生,哪里会放过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于是在故纸堆里找了厚厚一摞典籍,作为依据,硬生生地加上了游行这个环节。
他儿子死后,他孙子继位觉得自己老爹加了一项,自己也不能甘于人后,于是不仅加长了游行的距离,还添加了许多新的环节。
就这样,皇帝更迭,祭典越来越多,规矩越来越多,仪式呢,也越来越繁琐,传到刘跃,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百官会。
刘邦不知道这个环节是哪个混蛋想出来的,不过他推测,应该是仁宗皇帝刘新德,也就是他的爷爷给加上去的。
因为据他了解,这位生性仁厚,不喜杀戮的皇帝最喜欢游山玩水,而且是带着群臣一起玩耍。
再看这所谓的百官会,分明就是一群出来踏青旅游的老家伙,连官服都不穿了,一个个只穿着内衣在河边戏水,平均年龄都在四十岁的家伙,像稚子一样泼来泼去实在是有伤风化。
如果放在前世,这些人估计都会被人当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病人。
百官戏水完了就拿出美酒,坐在河边对酒当歌,有放口大饮的,也有优雅品酌的,武将粗矿豪迈,文官优雅风趣。
赵王刘安身边围绕着许多人,听声音似乎是在喝酒作诗,远远能够听到众人的喝彩声。
“我这位皇帝爷爷,估计是见这些家伙走的路太长,所以才搞出这么一个环节,让人放松吧”。
太后也有自己的营帐,自从下了祭坛就没见到,估计是忙着召见群臣,商量今天晚上的酒宴。
看了一会儿,刘邦耷拉着脑袋走进帐篷,正胡思乱想着,营帐外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王忠走进来道:“陛下,赵王求见。”
赵王?
他不去作诗喝酒,跑到这里来干嘛?刘邦心生疑惑,对王忠点点头,示意让他进来。
“今日春意盎然,淮水清澈,两岸生机勃勃,正是散心游玩的好时候,陛下为何待在营房里闷闷不乐呢?”
刘邦叹息一声,不胜耐烦道:“不瞒九哥,弟这几日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一路走来,非常困倦。无奈马车里又闷又热,营帐内的床又硬又潮,所以很是苦恼。”
刘安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陛下回宫去睡就是了。”
“那这里。。。”刘邦不好意思地问道。
“无妨,只是待会要念一道致辞而已,为兄与母后就可代劳,陛下年幼,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可大意。”
刘邦大喜,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他“母后会不会不喜?”赵王摇摇头“陛下龙体才是最重要的,母后怎会怪罪于你呢?”
“多谢九哥指点。”刘邦拱拱手,他转身又对王忠说道:“去,准备车马,咱们回宫。”
刘安笑道:“为兄派人送陛下回去吧。”
“嗯。”刘邦点头走出帐外,他看了看河边,当目光转向武官群体的时候,眼睛忽然一亮。
他指了指那些嬉戏玩耍的人对刘安说道:“那些人仪容不整,连衣服都没穿好。”说罢,他又指着河边一位抱着酒坛子痛饮的武将道:“让他护送我回去吧,朕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姜义?
刘安瞳孔一缩,看着刘邦哈欠连天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陛下,那人最好不用。”
“为什么?朕只是让他护送朕回宫罢了,王忠,你去传话,叫他快点。”刘邦无所谓地说道。
还没等赵王说话,王忠就已经小跑过去宣旨了,刘邦正等待王忠过来,打算走人的时候,一人快步迎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看到那一把仿佛刷子一样的美髯,刘邦哪能不知道他是谁呢,林清徐跪拜道:“臣参见陛下。”
刘邦嗯了一声,也没让他平身淡然问道:“林卿,你有何事啊?”
林清徐抬起头看了一眼刘安道:“臣有重要事情需要向陛下陈明。”刘邦点点头道:“何事?”
“这。。。”林清徐看着他身边的刘安吞吞吐吐道,无视了他使得眼色,刘邦打了个哈欠,不满地说道:“赵王乃朕之兄,亲如一人,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
林清徐还是沉默。
刘邦怒道:“既然这样,那就今晚宴会上再说,朕乏了,你也赶紧回去打发你女儿吧。”
说完就掀开帐帘走了进去,林清徐面如土色,赵王微微一笑,戏谑地看着他“林大人忧心国事,陛下有你这等忠臣,实在是大渝之幸,百姓之福啊。”
林清徐拱拱手,长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赵王看着他,微笑的嘴角直以相同的弧度向上翘起,只是那双明亮的眸子越来越冷。
姜义带着一千禁军护送刘邦回宫,同行的还有卫青,果然,太后还是不太放心让姜义一个人护送皇帝回去。
来时人员众多,速度奇慢,回去的时候快马轻车,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金陵城下。
进城,上了御道,只一盏茶的功夫刘邦就看到了朱雀大门。
皇宫里很清静,除了一些值班站岗的侍卫,再就一些负责扫地的太监,宫仆,太后出去的时候带走了很多宫女。
不用说,这也是仪式的一项要求。
马车停在养心殿门口,姜义拱手道:“陛下,臣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说着就要离开。
刘邦道:“姜卿何必如此生分,随朕进殿喝口茶吧。”
姜义犹豫了一下恭敬道:“谢陛下恩典。”
领着卫青,姜义两人进了养心殿,刘邦吩咐仆役去端茶,刘邦端坐在御榻上看着眼前两名魁梧的武将道:“坐吧,二位将军不必客气。”
二人道谢跪坐在地上。
王忠端来茶水,刘邦接过抿了一口道:“这茶。。。二位将军感觉如何呀?”
姜义饮了一口道:“陛下,臣是个粗人不懂茶。”
刘邦点点头问道:“卫卿以为呢?”
卫青将茶杯凑到鼻前,嗅了嗅,然后轻轻抿了一口,良久他拱手道:“谢陛下馈赠,这茶醇厚鲜爽,应是今年的新茶,茶味苦涩,细品却觉香甜,如果臣猜的不错,应该是上等的普洱。”
“卫将军果然是个妙人,不懂精通军阵兵法,没想到在茶道一途也是知之甚多啊。”刘邦哈哈大笑,拍着手赞道。
卫青脸色淡然,没有一丝倨傲之色“家父痴迷此道,臣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一点皮毛,不值得一提。”
刘邦摇晃着手中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