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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不愿意站队的,两面三刀,见风使舵的,跟随宰相的,真正与刘邦站在一边的人又有几个呢?刘邦心中暗叹“这就是老爹给我选的臣子啊。”
大渝的朝堂腐朽与否,他现在还不敢妄下论断,畸形,这是肯定的,你看看这些大臣就知道。
公开反驳皇帝亲发的旨意,这是何等的胆大包天?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顺从大势这是人之常情,刘邦很明白这些道理,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到不爽。
说到底,他还是太小了。至少在别人眼中,他还是一个不能当家做主的小皇帝。
愤怒,屈辱,忐忑,无奈,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他突然有些厌倦——厌倦尔虞我诈,厌倦如履薄冰,厌倦了权力。
做一个闲云野鹤的人多好,就像前世那样,虽然穷困潦倒,被人轻视,但怎么说也能活的自在不是?
这些情绪转瞬即逝,他的心恢复清明,身体虽是十二岁,但灵魂即将奔三,他自然很清楚很多事情没有如果,怨天尤人,打退堂鼓那是懦夫所为。
既来之,则安之,雷锋同志是他从小的偶像——要做一颗风吹不走,雨刮不跑,雷大不动的螺丝钉。牢牢钉在封建主义的基石上,做一辈子的皇帝!
站队完毕,太后看了一眼殿中大臣,不依不饶问道:“剩下的诸位臣工可是有其他看法吗?”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太后的做事风格,刘邦还是有所了解的,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谋定而后动。
谋则周全,动则迅疾,她既然打定主意要在今晚解决此事,就绝不会再等到酒至半酣之际。
这事,你们必须给老娘个说法,不给?哼,这饭咱们就别吃了!
“回禀娘娘,陛下言出法随,既已在众民面前发下圣旨,如此贸然废止,有损陛下,朝廷威信,事关国体,还请娘娘三思。”一直沉默的宰相大人不得不发言了。
太后哦了一声“那宰相是认为孤此举不妥了?”
霍政撩起衣袍跪倒在地,不急不缓道:“老臣不敢妄议娘娘决断,只是此旨意是陛下亲发的,废与不废最好还是问一下陛下的意思。”
刘邦一愣,终于有人在意他的存在了,虽然这份在意他很不想要“这是把老子推到风口浪尖上啊。”
他看了宰相一眼,随后又与太后对视,太后的眼睛里闪烁着摄人的精光,就像是一头母霸王龙进食时的样子,充满了警告意味。虽然被她瞅的毛骨悚然,但此时必须得直面她了。
刘邦眼睛一眨不眨,脸上带着平时看不到的和煦笑容道:“母后与在座列臣明鉴,朕往日多嬉戏,不识圣贤之书。今天去屈子庙祭拜方知圣贤虽逝,然精神仍在。其德如煌煌明阳,照耀华夏四方,其魂如皎洁皓月,洗涤世人心灵,此乃我华夏族群,文明邦国之脊梁!
朕顿感汗颜矣,礼罢,见万民同恸之场面更是心受震动,三闾大夫如此大贤却只屈尊于三丈小庙,我辈待之何其薄也?遂下旨为三闾大夫正名。
谁料想旨意拟成却因朕一时失误,未送太后品鉴盖玺,这是朕的过错,在此,儿臣向您请罪,还希望母后莫怪。
然,朕敢对上天发誓,此举实乃顺从民意,出自肺腑,绝无半点私念。还希望母后看在儿臣决意痛改前非,以及天下万民的份上,破一次例。”
刘邦还是选择了站在太后的对立面,不是他被人怂恿,热血上头,一下子不知道天南地北,而是他根本别无选择。
霍政说的很对,他是皇帝,皇帝说过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射出去的箭,不可能收回,刘邦再昏庸,也知道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
从这一点来看,太后失算了,或者她以为,刘邦还只是那个唯唯诺诺,唯她是从的小屁孩?以为可以吓住刘邦?
“请娘娘破例——”
在霍政的带领下,无数‘请娘娘破例’的声音响彻大殿,其间虽有几句不合群的斥责之言,如“尔等无礼,竟敢公然胁迫太后娘娘”,“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他们的声音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太后胸口一起一伏,目光冷的吓人,过了许久,她咬牙说道:“皇帝英明神武,求上好学,这是我大渝江山社稷之福,孤怎能不成全?准了!”
蔡商上前一步急道:“娘娘,这个口子不能开啊。”
“是啊,娘娘。”
礼部尚书吴应哲正色道:“先哲有云,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陛下年幼,生性跳脱,全赖神灵之庇佑,终开窍顿悟,你不仅不为之所喜,反而阻拦再三,蔡大人,你这是目无君上,当以大不敬治罪!”
蔡商怒骂“老匹夫,满口胡言,我只是就事论事,何曾不敬陛下?”
“公堂之上,不得聒噪。”太后摆手让蔡商下去,随即看着霍政道:“孤既应允,宰相就不要跪着了。”
霍政抬起头又俯首“娘娘,老臣还有一事,想请娘娘成全。”太后眸中闪过一缕杀机“哦?何事啊?”
“老臣请娘娘主持陛下亲政!”
“嘶——”刘邦无比清晰地看见太后的瞳孔猛然一缩,随即,自己整个人也呆住了。
这就是霍政的后手啊!
在太后咄咄逼人时,他以退为进,成功从刘邦身上找到了突破点,使太后败退,紧接着再趁胜势提出让刘邦亲政的请求。
趁他病,要他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釜底抽薪,这一整套组合拳,计中计用的可谓是出神入化。
沉默的宰相终于反击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杀招,这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真是高明啊!
(本章完)
第80章 乌龙()
看着台下众臣各异的神情,刘邦是瞠目结舌,一个字,服啊!和霍政的老谋深算比起来,太后还是棋差一招,攻守易形,主动权瞬间就到了宰相的手中。
这可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礼部尚书吴应哲眼中闪过一缕了然的神色,率先响应,他侧行一步,跪在殿堂中央高声道:“请太后主持陛下亲政!”
其余站在宰相一边的官员也纷纷出言应和,太后的脑残粉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刑部尚书蔡商,大理寺卿顾让,吏部尚书李可喜,这三位最有分量的官员齐齐出列,厉声喝道:“不妥!”
场面一时之间是噪声大作,喧嚣莫名,形势一下子就脱离了所有人的预料,底下的诸位亲王,公主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也是,谁能想到,普普普通通的一场宫宴竟变成了朝中各方的角逐场,大有决一死战的意思呢?
太后从椅子上坐起来,走到案阶下冷声问霍政“宰相这般却是为何?皇帝的态度孤已知晓,且甚是欣慰,这件事孤不做计较,不错,皇帝虽有上进好学之心,然仍是年幼,亲政之事,宰相是不是有些盲目了?”
霍政表情如初,似他这般重臣早就见惯了风浪,即使面对太后那如刀似剑的寒冷目光,也丝毫不怯“娘娘容禀,此事老臣绝不是一时冲动,亦非信口开河,陛下自登基以来,虽年幼却不失英明神武。
亲至刑场救下林尚书之女,当今皇后,解开误会,对臣子的拳拳爱护之心令我等臣子感激涕零,又许下‘永不加赋’的惊天之诺,四野百姓无不叹我大渝之君仁慈。
今亦顺应民心,追封芈原大夫,在东门观来京难民潸然泪下,民间多有传颂,说陛下言谈举止甚有仁宗遗风,是一位不世出的英主,老臣喜极啊,此乃上天庇佑我大渝,是吾等臣子之幸,更是万民百姓之幸。
遍观如今天下,梁国,北秦,南楚此三国君主皆在壮年,励精图治,秣兵厉马,对我大渝虎视眈眈,反观我朝,虽有国君,却无实权,便连年号也沿袭先帝,旧制仍存,旧俗未除,大渝又多发灾祸,百姓穷困,兵马疲惫。
想我大渝当年如日中天,为诸国之首,落得今日景象,为何?实在是国君未曾亲政之故啊,这就好比一池水,没了源头,水自然就变成了死水。
朝中虽有太后雄才大略,主持诸事,然终不是长久之计,陛下既已堪当大任,何不如早日亲政?一来使天下归心,二来也能多做历练,这是吾等臣子之愿,更是黎民百姓之愿!”
静,死一般的静,刚才的喧嚣一下子归于虚无。
刘邦听着霍政这一番论奏,饶是心思成熟也不免有些热血激荡“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太他娘的会说话了!”要不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刘邦差点就以为自己真的是神灵眷顾的天命之子了。
“自董卓以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前世所学的隆中对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当中,这与霍政刚才所言何其像也!
他如若不是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额,而是手拿蒲扇,仙风道骨,这简直就是诸葛亮再世啊。
太后脸色铁青,刘邦几乎都能看到她的腮帮子在一抽一抽,好像得了羊角风一样,听罢霍政的陈述,她用干哑且尖锐的声音问道:“宰相也是先帝临终托付的几位辅政大臣之一,难道不清楚先帝留下的遗诏吗?”
刘邦没有退路了,当他站在太后的对立面那一刻起,就已经被绑在霍政的战车上,半点由不得他做主。
太后也被逼到了绝境,既然已经准许了那道圣旨,也就意味着她承认了霍政此时所言的合理性。她也不得不承认,的确,刘邦的成长速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皇帝的确懂事了,可让她交出拼了半辈子,耗费无数心血才争来的权力,她又怎会甘心?无奈之下,她只得掀开最后一张底牌——先帝遗诏!
诏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皇帝未加冠成年前,一切决议都由太后做主,霍政即便再巧言令色,也不可能忤逆先帝的旨意吧?
果然,这句话一出,那些刚才还兴高采烈,打算欢庆胜利的大臣们一个个又缩回了脖子。
蔡商得势,他冷哼一声“宰相大人,先帝可是有遗诏在先,你这请求可以作罢了。”
刘邦不去管他们,而是盯着霍政看,这老东西既然敢把马蜂窝捅下来,就肯定有办法解决,他是先不可能不知道有‘先帝遗诏’这件东西的存在。
沉默了半晌,霍政抬头朝太后拱手道:“回禀太后,先帝临终前还留下了另外一份诏书!”
“什么?”
群臣尽皆惊骇失色,太后仿佛受到了雷击一般,摇摇欲坠,她颤巍巍道:“什么诏书?”
霍政不言,朝上座皇族坐的地方深施一礼“请先帝遗诏!”
刘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长公主昭阳起身,对着大臣鞠躬,又对太后施礼,随后,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长约七寸的锦盒,高高捧过头顶“先帝遗诏再次,众臣听旨!”
“臣,接旨。”群臣下拜,没办法,先帝的意志高于一切,就连当今的皇帝,太后都得服从。
“孤不信!他死的时候,我一直在身边,他不可能再留诏书!”太后一改之前的威严,不等昭阳宣读圣旨,劈手夺过锦盒。
她仿佛被恶鬼附体一样,三下两下就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卷金灿灿的丝帛卷轴,上面殷红的漆印保存完好,她目光冷冽,又有些失神。
“娘娘,宣读先帝遗诏乃是大事,还请娘娘当着群臣的面,解开封印。”礼部尚书吴应哲急道。
太后没有理会她,用尖长的指甲挑开火漆,然后展开卷轴,上面黄帛黑字,写的是清晰可见。
“朕自知命不久矣,思忖过往之事,时而愧疚,时而快活。自即位以来,所为狂悖,误听小人谗言,重用奸臣,致使国土沦丧,天下愁苦,不可追悔,此朕之过一。
后宫纷杂不休,朕甚恼之,然念及私情未曾整治,所牵连冤屈死者众多,此朕之过二。
闻言官奏,朕大兴土木,修葺皇宫,穷天下之力娱朕一人,民众深以为苦,朕不做辩驳,后史亦可记之。
说朕昏庸也好,无能也罢,朕自坦然受之,骂就骂吧,反正朕在朝时,那些呆鸡就说个没完,朕死后,你们骂,朕也听不到,呜呼,快哉。
朕就要死了,实在不想咬文嚼字,朕现在牵挂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朕那苦命的刘季孩儿。
岸悬和尚说他是千年一出的好皇帝,也好,朕是昏君,就让他做一个好皇帝,好好守护祖宗的基业。
他现在还小,朕还看不出他的过人之处,不过你们要尽心尽力帮助他,如果有天你们发现他有做好皇帝的品性,就让他提前亲政,不要让恶人欺负,他可以将这份圣旨公之于众,百姓拿朕出气,就不会为难他。”
圣旨读完了,刘邦跪在地上已经是泣不成声,他并不想哭的,便宜老爹的面他都没见过,更别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