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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岛安成只觉得嗓子有些干涩,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派人请示了竹中重治,得到了继续进军的命令,可是他却半天没能把这命令说出口。最终,他还是有些艰难地向水原子经的常磐备第二连——那支在三日町立下汗马功劳的英雄连队,下达了率先进入铃木家营地的命令。
希望没有变故。就算有变故,靠着水原子经和第二连,也一定能应付的吧。
卯时三刻,常磐备第二连的部队进入了铃木家的砦门,福岛安成几乎是屏气凝神地注视着情况的发展。
半刻钟过去了,没有喊杀声,
一刻钟过去了,没有喊杀声。
难道成了吗?
就在这时,铃木家的营地里忽然零零星星地有了高呼和拼杀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传令兵从砦门直冲而出,朝着常磐备所在的地方奔来。
还没等福岛安成上前询问,那个传令兵自己就着急地高呼道:“大人,成了!杂贺众的中军主帐已经被铃木重兼的人提前控制了,铃木重意和铃木重秀都被绑在了那里,我们的人已经接管了中军大帐,杂贺众基本所有的高层都被我们抓住了!现在营地里其他的人发现了动向,有些零星的抵抗爆发了!我们人手不够镇压,还请大人立刻增援!”
“我的天呐。”福岛安成有些难以想象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确定扣住的人是铃木重意和铃木重秀吗?”
“不会错的,在下当时见过他们俩。”传令兵拍着胸脯保证道,“还请大人立刻增援!”
“好,向竹中大人请示,立刻进军。”
不久前,杂贺众的主帐内。
“这是怎么回事?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铃木重秀双手被反绑在中军营帐内的一个柱子上,愤怒地朝着铃木重兼咆哮道。他还算好的了,铃木重意和的场昌长、冈吉正等人都被堵住了嘴巴,连大吼的机会都没有。
“我或许该连你的嘴巴也一起堵上的,二弟。”铃木重兼冷漠地扫了一眼铃木重秀,淡淡地道。
铃木重秀听着营帐外那些用汉语发布的指令声,又听到了铁炮响起和长枪顿地的声音,渐渐地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二十几个穿着红叶军具足的士兵冲进了帐内,领头的是一个独臂的少年。他和铃木重兼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就安排人手来把被捆住的杂贺众高级军官全部带走。
“好啊大哥,你这是要假戏真做吗?上次说你软禁了我们,和雨秋家谈判,这次你就真的照做了?”铃木重秀怒极反笑,扭动着身躯不让两个红叶军的士兵把他摁住,同时大喊大叫道。
“是你把我们都叫来,说要召开紧急会议的。”铃木重秀被两个红叶军士兵推搡着走向门外时,使劲扭过头来朝安立于营帐出的铃木重兼大吼道,“结果呢?这就是你说的紧急会议?”
“当初要打的也是你,我说了好几次不要打了,你非要打!现在在大好局面下,卖了我们杂贺众的也是你!莫非你当初主战的时候,就在等着今天把我们都卖个好价钱吗?他娘的真是瞎了眼了才会认你当那么多年的大哥!”
“你可以闭上嘴了,重秀。”铃木重兼冷笑了一声,随手抄起桌上的绳子上前一步,就狠狠地绑进了铃木重秀的嘴巴里。铃木重秀剧烈地挣扎着,把口水朝着铃木重兼的脸上乱喷,最终却也只能发出含糊的咆哮声。
当铃木家的一行人被押出营帐的时候,面对面冲入砦门的,就是常磐备其余的两个连队,他们立刻对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那些群龙无首的杂贺众发动攻击。杂贺众的人怎么也想不通,红叶兵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的营帐里的,一个个都吓得手足无措,几乎没有形成抵抗就或死或降。
杂贺众营地内的大乱,引起了周围其他纪伊叛军的警觉。但是一片混乱中,他们仓促间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杂贺众爆发了营啸。等他们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常磐备已经压制了整个杂贺众。而杂贺城内的御前崎仲秀也立刻打开城门,率领着细柳备和臣服于雨秋家的纪伊国人众从城内杀出,里应外合席卷整个纪伊叛军的防线。和杂贺众一样,这些纪伊叛军完全不能理解常磐备是如何神兵天降到纪伊腹地——也就是他们的背后的,士气顿时低迷到难以收拾的境地。一盘散沙的一揆众首先溃散,其他纪伊国人众和僧兵也先后被击溃,领头的豪族首领和坊主几乎尽数被俘,纪伊叛乱被镇压。
在城外发生大战的时候,天野景德已经押着杂贺众的高级武士们进入了杂贺城的地牢里,铃木重意和铃木重秀被锁入了禁闭森严的最深层地牢。在天野景德亲自把两人分别绑在两处凳子上后,他终于把捆住两人嘴巴的绳子给松开了。
和对着天野景德破口大骂的铃木重意不同,之前恼羞成怒的铃木重秀,此刻却心如死灰般得安静。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的哥哥为何会背叛亲人和家族,为何会在大好局面下把整个纪伊都卖给雨秋家。
“我想不通。”
“想不通的话,让他自己和你们说吧。”天野景德冷笑了一声,打开了牢房的偏门。站在门外的,正是铃木重兼。
在铃木重意的唾骂声和铃木重秀不解的眼神里,天野景德转身离去。在经过铃木重兼的身侧时,他用有些古怪的语气低声道:
“这是你要求的最后条件了。”
“谢谢。”铃木重兼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轻声应道,同时缓缓地走入屋内,把牢房的门在背后重重关上。
第六百零五章 阴影()
铃木重兼走入牢房后,立刻迎来了铃木重意狂风骤雨般的咒骂,不过他却依旧不为所动。他一直默默无言地望着牢房的天花板,直到父亲骂累了,骂不动了,才缓缓地开口道:“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我们不是形势大好吗?又不是山穷水尽了,不投降已经不行了!”铃木重秀抢在铃木重意之前开口问道,“我宁愿大哥你上次在杂贺城被围的时候假戏真做,真的把我们软禁了!也不能接受你在这样大好的局面下把我们整个杂贺众,整个纪伊全给卖了!”
“哦?这不是很简单吗?”铃木重兼闻言冷笑了一声,“跟着杂贺众打,打赢了又能有什么东西?给我加封个几千石的领地?”他边说边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在铃木重秀身前晃了晃手指头,“你们知道红叶殿下给我开出的条件是什么吗?只要我倒戈向他们那边,他就把所有纪伊反叛者的土地都没收,然后把里面三分之一的地方都分给我!”
“这”铃木重秀闻言一惊,但还是扯着脖子辩驳道,“可若是我们赢了,别说整个纪伊都会被我们平定,就连河内和泉都是大有可为!到那时候,大哥你继承了铃木家,可不止北纪伊这点地方啊!”
“你在想什么呢?重秀?”铃木重兼闻言居然哈哈大笑起来,在弟弟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继承铃木家,继承杂贺众的,怎么看都会是你而不会是我啊。铃木家能做大多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到最后不也只有那一亩三分地吗?”
“啊?”铃木重秀被铃木重兼的笑给镇住了,一时语塞,愣了半晌后才怔怔地转过头,看了一眼他铁青着脸的父亲,喃喃地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铃木家的长子,继承的肯定是你啊!”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这老头一直最喜欢的就是你!”铃木重兼冷哼了一声,耀武扬威般在铃木重意的头上抡了个圈,“嫌我文弱,嫌我打不了仗,一直都是看好你!杂贺众最精锐的部署,永远都是交给你来指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存着什么心思吗?随便找个由头把我的继承人之位给废了恐怕是迟早的事!”
“你这逆子!畜生!没心没肺的混蛋!”刚才骂到嗓子哑掉的铃木重意被彻底激怒了,再次扯着干哑的嗓子高声咆哮道,“就你这叛逆还好意思要继承铃木家?我瞎了眼才会让你继承铃木家!你这畜孽,和重秀有的比吗?谁会把家督之位传给叛徒的?”
“孰为因孰为果,您心里还是清楚的吧。”铃木重兼没有对铃木重意的咆哮而感到丝毫不慢,只是淡淡地道。
“那”铃木重秀似乎忽然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梦中惊醒般高声道,“之前我不想打,是你一个劲地劝说父亲主战,劝说父亲谋反!莫非你从那个时候就和雨秋家搭上了线!怪不得一向冷静保守的大哥你居然”
“哈哈哈哈猜对了一半。”铃木重兼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我那个时候没有和雨秋家搭上线,而是故意劝你们谋反,然后才有了机会出卖你们向雨秋家邀功啊!你们若是不反,依雨秋红叶那一诺千金的性子,又怎么会来找你们麻烦,我又哪有机会飞黄腾达!”
“你这厮!”铃木重意和铃木重秀闻言都是怒发冲冠,在椅子上剧烈挣扎起来,连锁链都是“咔咔”作响。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战国乱世,不是每个人都是雨秋红叶那样一言九鼎的君子的。”铃木重兼伸出手指头来,在两人面来回晃动着,“知道吗?即使你们降而复叛,雨秋红叶仍然没有处死你们的意思。他打算把你们的领地全部没收,然后释放,仅此而已。”
“唔”铃木重秀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羞愧难当。他之前在反叛时,就觉得降而复叛有违武士的道义,特别是背叛了雨秋平这样一个光明磊落的人的信任让他心里很不好受。一看雨秋平非但没有大怒,反倒是以德报怨,他心里更加自责了。他们这一反,不仅辜负了雨秋平的信任,赔上了杂贺众的领地和这么多兄弟的前途,还让铃木家名声扫地。
“不过,我可不打算留你们活口。”铃木重兼话锋一转,忽然冷笑着从腰间掏出一把肋差,“有你们两个能顶替我的继承人在,我这位置始终坐不安稳。咱们亲人一场,我就亲自送你们上路吧。嘿嘿,斩草除根的道理,我可是明白的。”
“大哥?你!”铃木重秀看着那雪亮的匕首在昏暗的室内反射着油灯的光亮,彻底怔在了原地。他根本想不到,一向孝顺仁爱的大哥,人心居然会险恶到如斯程度。
铃木重兼嘴角撇过一抹狠笑,就握着肋差,向着铃木重意走来。铃木重秀拼命挣扎,想要甩开身上的锁链,却是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铃木重兼——
啊?
在下一刻,铃木重秀呆呆地看着铃木重意忽然挣脱了本该把他捆得严严实实的绳索,一下子窜了起来,将大惊失色的铃木重兼手中的肋差夺过,反手一刀就刺穿了铃木重兼的心脏。铃木重意一刀还不解气,反复把肋差从铃木重兼的身体里抽出来,再一刀刀捅回去,嘴上则高声骂道:“畜生!看老子不亲手了解了你!”
牢房内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后,周围的几个鸦都忍不住冲入牢房,却被天野景德挥手挡住了。一个天野景德的副手见状一愣,有些不解地低声道,“大人,牢内肯定有变故!若是出了意外,这可”
“没什么意外,都是计划好的。”天野景德波澜不惊地道,“铃木重意背后的锁链没捆结识,努力挣扎一下就可以挣脱的。”
“啊?”鸦的忍者闻言豁然开朗,“是大人算计了铃木重兼,故意让他被铃木重意打死吗?”
“不是我算计,是我们二人共同制定的计划。”天野景德轻叹了一口气,用难得一见的欣赏的神色望向了牢房的大门,仿佛在望着屋里那具躺在血泊里的死尸。
“他是个了不起的人,和我一样,是个干脏事的人。”
在天野景德定下了引诱纪伊叛乱、从而一举平定纪伊、收回豪族手里的兵权这个计划后,他就秘密约见了铃木重兼,将他自己的计划毫不遮掩地盘托而出。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计划,劝说杂贺众谋反,然后再配合常磐备潜入纪伊,最后从背后突袭,全面纪伊叛军。”
“为什么?”铃木重兼听完这对他这个铃木家长子近乎荒谬和侮辱的调略后,居然没有破口大骂,而只是冷静地道。
“你是聪明人,也是干脏事的人,不会不明白。”天野景德摇了摇头,古井无波的脸上依旧不带一丝表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雨秋家绝不会容忍在背后存在着一支这么强大的有敌意的军队,我们不会允许纪伊国人众和寺社保有兵权。这次没有剥夺兵权,只是因为时机不当,而不是真的允许你们保有兵权了。即使你们没有谋反,我们也必定要把兵权收回来。我也知道,想让你们乖乖交出兵权似乎不可能的。所以等有了机会,雨秋家能腾出手来,哪怕没有名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