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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毅风激动:“本王在这山巅发现了一个地方。”
江玉树侧过头,与他面对面,话里好奇:“不知殿下发现了什么?”
赵毅风淡淡一笑,脸上有些小得意:“本王带玉树去感受一下如何?”
江玉树犹豫:“我眼睛看不到,怕是败兴。”
俊朗王侯淡淡一笑:“莫怕,还有我,我可以替你感受。”
山间小道、树叶沙沙、鸟声啾啾、小野花从路边探出头来轻撩白衣少年衣摆,花草香带着泥土的气息在鼻翼边飘荡,淡淡的花香在空中,叫人闻后,昏昏欲睡。
江玉树忽觉身体有些倦怠,眼皮有些不受控制的向下垂,带着一丝困意。
赵毅风牵着他的手向前走去,感受到身后人的安静,转身凝看着向他:“玉树,你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昨夜未睡好?”
他本就身体虚,当年在战场上受伤,中箭,天蚕银丝线伤心肺,后来沙漠又伤了一次眼睛。精气过度虚耗,身上大小疤痕遗留。
那时险些丢了性命,这些日子虽在静心调理,不再劳心劳力,可总是感觉他很疲倦,很多时候喜欢坐在一边发呆,有时候晒太阳晒着也会慢慢睡着。
“你要是太累,我们去后速速回来。”赵毅风紧了紧手掌,眼含温暖的看着他。
清雅少年浅浅一笑——眉眼含笑迷人,清俊优雅俊逸。
微微点头:“好。”
两人双手相握,赵毅风小心的护着他向前走去。
山间夏日,清凉照拂。空中清凉袭来,丝丝寒气缠绕,竟有些渗入骨头的冷。
让江玉树感到奇怪的是——空气中青草的芳香越来越少,隐隐有什么温柔的东西落在额头。伸手拿下感受,竟然是花瓣。
这山明明越往上走越冷,衣衫渐湿,湿冷的山巅怎么会有花瓣?
虽看不到,也不知赵毅风要去何处。但江玉树还是能够明显感觉到前方的路越来越陡。
回握赵毅风的手。
赵毅风回头就看到江玉树脸上的疑惑:究竟要去何处?
带有剑茧的手掌紧握修长的手指——静默不答,兀自向前。
江玉树莞尔:无论他要带自己去何方,都是选择好的……
花瓣散落越来越密集,风声渐渐变大,依稀带着一丝清冽。
蓦然豁然开朗!
“到了!”——
随着赵毅风一声浑厚发声,他感受到了高山之巅无边的空旷,呼呼风声淹没怒涛翻卷。
细细静听风声,敞开双臂拥抱,持萧探索向前触摸。
这是一处空旷的山巅顶端。
一株巨大的樱花树生在高山之巅,在整个苍翠的山间格外耀眼。
正好应了——“万绿丛中一点红。”
樱树静静长在悬崖之边,丝丝白雾袅绕梦幻氤氲,扑向人面。
云起涛卷山崖下,风声飒飒山崖上,樱红肆意轻纵坠落身旁。
远处的红霞将这遗世独立的山巅之景镀上一层流光梦幻的色彩,让人神思放松,飘飘飞升,直达琼楼玉宇,瑶池仙阁。
如果说北璃洛水河畔的樱花是雨露润泽,簇簇开遍。那么这颗樱花树则是吸收了无数的天地精华,高大的出类拔萃……
清雅少年心底一颤——这颗樱树粗大的寂寞。
赵毅风牵着他疾步向樱树赶去——
就连,飞花落满了身也不曾察觉……
这颗樱树不知在此伫立了多久,孤独了多久,寂寞了多久。
十年……
百年……
或者千年!
万年。
无人知晓。
但它,生命不歇,绯红铺面天……
像是在诉说什么,也好似在证明什么,更像是在等待什么
是前生情缘、宿命纠缠、轮回转世。是亲情温暖、爱情永恒……还是此生此世,你是唯一……
风,肆意吹动樱花的枝头,扬起它的花瓣,飘飘洒洒漫天旖旎,竟是在山巅随风起舞,下了一场樱花雨。
不知是来人看见懂它的喜极而泣,还是孤独万年寂寞的悲伤泪溢。
在此孤独的太久,从前世到今生——或许连它最初的初衷,它自己也忘却了。
就像在樱花树下的两位少年——
此生最怕寂寞。
以至于,不愿相信神佛之说。
“玉树,你说这颗樱花树在此是不是在等待什么?或是在证明什么?”
他眉眼含笑:“你我去过‘飘渺山’,住过‘阴阳山’(郴山),如今这里这么美,给这座山取个名字吧。”
留下名字,或许就是两人走过爱情的印记。
这颗树,等来了他们。
或许,从此不会寂寞。
亦或,会见证什么。
江玉树静默不答。只是细细感受风从指间走过的温度,双眼空空凝望眼前的山崖。静听薄雾在耳边成烟。
樱树、山巅、薄雾、碧草。
蓦地——“逍遥崖”
江玉树轻眨眼眸,清俊姣好的容颜上绽放一抹温和的笑。
暖阳破冰,幽兰清雅的笑在漫天绯红飘落中织就迷离梦幻,让赵毅风一时之间神色顿滞,只痴痴看他。
以至于江玉树说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江玉树悠悠一笑,手下紧捏他手掌示意:“把这个地方叫做‘逍遥崖’吧。”
飘渺山——人事浮沉,飘渺虚幻。
郴………山——林中有耳,朱颜已觅。
逍遥崖——挣脱束缚,笑傲江湖。
江玉树一语道尽人生不如意和追求美好的心愿。
人活一世,束缚良多,挣起不破。只能心想笑傲江湖,忘却尘世烦忧,求片刻内心安然。
他执萧探索走向悬崖边。
赵毅风在他身后静静看着一切。
山崖下云起怒涛自由成行、幻化成烟、轻变似梦、氤氲成雾。给人一种浮生纵情肆意的洒脱自在。
山巅上有风,风很大,风声呼呼,风吹动江玉树白衣,风扬起他的黑发,风将他衬的轻盈飘逸……
江玉树静静站立在崖边,飘洒的樱花花瓣轻柔的吻一样,落在他身,在他白衣水袖上盘旋,打转,随后跌落深渊……
赵毅风看着被花瓣围绕的雪衣公子,梦里那一刻涌上脑海——在那里他也是被樱花环绕,薄雾梦幻中,他挣脱束缚,足尖一点飘然离去;在那里,他像枯叶般从城楼纵下,在樱红环绕中浮浮沉沉,幽柔风易摧残。
一股他又将足尖一点飘然离去的错觉攀升,似乎在不经意回眸瞬间,他便会水袖一挥,从山巅驾雾飘然而走,再也不会归来。
恐惧占据理智。
赵毅风忽的一把搂住清雅公子腰身。
“别走!”——
江玉树只觉后背温暖传来,有力的臂膀在要腰间紧紧环住,赵毅风将头轻轻搁在他肩头。耳边是他浑厚不稳的气息。他话里充满了不安与恐惧、害怕。
“不要再走,我怕”——
腰间是他的臂膀在一点一点用力,他手心里有薄薄细汗。江玉树微微有些诧异不解。
赵毅风的手上有茧,他的手经过岁月磨砺,他的手臂经过时光洗礼,他环住腰身的手和手臂让人心安。
“玉树……”他将脸紧贴在他耳边,雄浑气息喷洒。温柔的、害怕的、不安的、低声幽幽在他耳边说:“当年你离开……我心痛……,以后不要离开我……可好?”
你要是再走一次,我该如何办?
赵毅风害怕没有你的岁月,你若是再走,赵毅风会万念俱灰……
他紧紧抱着他腰身,
死死的……
牢牢的……
不想留一丝空隙的!
就那样在他身后不放手,话里是从未有过的担忧与对未来的迷离害怕:“真的不要走了……我怕……”
——你若弃我百年孤独,那定是我此生罪无可恕。
天倾—皇城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传来一阵一阵轻声呢喃,呓语不断。
天帝躺在床榻之上,整个人憔悴不堪,面容枯槁,双鬓斑白。
忽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声响起。
“皇上,皇上……”莫贵妃在一边急唤,声声催泪。
天帝晕晕乎乎的睁开双眼,看见出现在眼前娇媚的人。忽的咳出一口血,一瞬间仿若登入天堂。
莫贵妃急忙给他顺气,“陛下你可还好?”
天帝脸色灰白,倦怠的睁眼看着床榻边的女子,又看了看帘影外面的皇子公主,唯独没有赵毅风。
心下一阵失望和疏离游走。
轻微的抽泣声在耳边响起,天帝微抬了下眼皮,“爱妃别哭了,朕这不是好好的吗?”
莫贵妃心疼的看着他,“陛下,臣妾怕。”
天帝伸手拍了拍莫贵妃的手,“怕什么,这江山是朕的江山,朕会护全你和清风。”
莫贵妃双眼一亮:“可是真的?陛下~~”
天帝轻阖眼眸:“嗯。朕是天子一言九鼎。”
“可是臣妾不敢僭越皇后娘娘之上。”莫贵妃剪碎秋眸,泫然泪泪。看上去楚楚可怜,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莫贵妃心里所想天帝知道的太清楚了。
天帝一声苦笑:“爱妃,朕累了,你和清风先下去吧。”
莫贵妃欲言又止,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天帝疲倦的挥挥手,淡淡道:“下去吧。”
无力的躺回龙榻上,轻阖双眸。
他心里明白,当年信道荒唐,仙丹没少吃,又太过风流,流连女子之间,以至于身体亏空虚发,一年不如一年,反反复复,病来病去,也没个消停,指不定哪天就撒手西去。
赵清风虽是太子,可是手里没有兵权,名声也不如赵毅风傲世六国。有些治国才能也不如江玉树和赵毅风联合。
和赵毅风相比,基本处于劣势,太子之位惶惶不可安。天帝忽然发现自己有些错了,本想把赵毅风发配边境,让他收敛羽翼,没想到给他一片驰骋的草原。让他锋芒大绽。
顾家势力雄厚,皇后又掌管后宫,赵毅风傲世六国,现在又娶了惜月公主,后方又多了一个强大的后盾——北璃,一旦自己撒手西去,赵清风将被赵毅风所有的势力包围,赵毅风身为皇家人为了那个男人竟敢抛弃一切,一旦他有异心,是不是这江山也要给他江玉树姓?
江玉树是北璃丞相,赵毅风那么深爱他,那他会不会撺掇赵毅风起兵,甚至将天倾收入北璃囊中。到那时,这赵氏也不知道保不保的住……
一旦惜月公主生下赵毅风的孩子,北璃就会完全成为赵毅风坚实的支援,赵清风能不能震住北璃,制掣六国真的难说;
更有甚者,顾家势力雄厚,赵毅风不要皇位,那顾家取代赵清风,扶持顾氏子弟当朝,那这盛世江山岂不是要姓顾?
虽说赵毅风已经抛弃皇家一切,隐逸避世,可要在自己驾崩后,他若是重回朝野,威慑新帝,那这江山岂不是又一场恶战要打。
还有他身边的江玉树,那个男人就是祸国妖星,一旦在赵毅风耳边出谋献策,这江山不稳,国本动荡,在这时他国再次联合来犯,这百年基业要毁于一旦。
不,他不能让这江山毁在自己手里。
既然你羽翼太丰满,那就——天帝浑浊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一丝杀伐之气。
丞相莫枫的话忽然飘忽在耳边——嫡长皇子可能并非皇室血脉。
天帝心下一暗。
不管是或不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那就在自己弥留之际,为太子铺好路,铲除势力雄厚的顾家。
对太子有威胁的人都不能存在!
莫贵妃眉眼含笑的看着赵清风:“风儿,你父皇现在病的厉害,只怕不好。”
赵清风眸光一紧:“母妃是说……”
莫贵妃点点头:“这几年如履薄冰,赵毅风势力越来越大,现在又出现一个江玉树,难保在圣上驾崩后,赵毅风取而代之,毕竟东境可是他的天下。”
“那母妃的意思是?”
莫贵妃笑了笑,扶了扶头上的步摇:“母妃屈居皇后之下这些年,你屈居赵毅风之下这么些年,还要忍受他锋芒大绽。风儿这觉睡的踏实吗?”
赵清风一口气叹:“儿臣何尝安稳过?卧榻下有一只狮子,风儿日日难以安眠。”
莫贵妃一声冷笑:“过够了屈居人下的日子,就要一站高峰,立于高峰,扬眉吐气。赵毅风现在什么都不要,正是下手的好时机。给你舅舅吹吹风……”
赵清风会心一笑:“儿臣知道如何做了。”
这一次,他要提前下手,不能让那头狮子再威胁他。
三天后,丞相莫枫急慌慌进宫。
天帝病中特意接见,至于说的什么,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