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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响动声越来越大,车上的人也做好了誓死一搏的准备。
一声响动,眼尖的军爷心思注意力被分散。
环看一周,远处一只精锐的铁骑像潮水起落的线一样向前推进,慢慢将所有士兵包围。
接着,黎明前的第一道红霞出现在天边,将黑夜渲染。
贺千丈,终于还是来了!
“赵毅风。”江玉树眼有不解和担忧:“你刚才怕不怕?”
“不怕!”
“缘何?”
“因为。”赵毅风凝定他,眼眸中是看透人心的绝望和淡淡的苍凉。“赵毅风已经无家可归,什么都没有了。”
赵毅风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没有了。
还好——你还在。
“本王应该感谢赵清风和赵升天,一个是本王的父皇,明明白白教会了本王什么是皇家无亲。
当然!本王也应该感谢赵清风,他杀了本王母后,灭了顾家满门。让本王知道什么叫做兄弟无义。
本王更应该感谢那些追杀本王的天倾士兵,清楚的让本王知道什么叫亡命天涯,什么叫有家不能归!
从今以后,不管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能成为赵毅风的阻碍,皇家道义,忠孝仁义将不会是束缚赵毅风的枷锁!
这世间,将不会有任何事能束缚赵毅风颠覆天下的决心!”
江玉树注视着他——
赵毅风眼眸流转间流溢出睥睨天下的霸气,紧绷的侧脸轮廓显得那么冰冷疏离,透着一股天下尽在我手,不死不休,不疯魔不成仁的义无反顾。
伸手握住赵毅风的手,他感觉到他在颤抖。他听到他在耳边低声悠悠说:“玉树,支撑我所有的力量只有一个你。”
停歇片刻,他启唇预言又止。
“玉树,刚才本王还是有些怕——”
江玉树手下用力握住他的手,朝他温和一笑。
良久,
赵毅风眼有凄苦的看着他,轻声道:“本王怕连累你。”
二十五岁的赵毅风,此生只想求一个解脱,求一份属于自己的静谧安然,岁月静好,和最爱的人相守到老。
为了挣脱皇家束缚和那些从出生本就不该属于他的家国大义,他任性放纵了一把,为此失去了很多——亲情,宗亲,兄弟之情……
当然,他也得到了很多,比如说——野心、人心、天下、权势!
'二、小试牛刀'
“恭迎定王,恭迎公子!——”
众人齐喊,声震苍穹,撼天拭地!
推开车门,赵毅风扶着江玉树下来。
看见赵毅风,士气大振,呼啸声在荒漠中震飞冬眠飞鸟。
“定王万岁!定王万岁!”
赵毅风似寒冰三尺,眸光沉寂如寒潭的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东境西境联合的百万大军。
刀光雪亮,战马嘶鸣雄浑。
兵士的脸上是虔诚的信赖和忠义,骨子里散发着炙热和疯狂的忠诚!
这才应该是他赵毅风的江山,是他赵毅风应该拥有的命运。
无论皇权多么倾轧,阴谋算计多么凶残。
可东境西境大军对他的热爱和信赖将永远不会被抹杀!更遑论收归兵权掌控东境!
一股权势在身,睥睨天下,掌控所有人命运的雄心在赵毅风心中滋长!
曾经所有的边境岁月,在此刻都将变得值得!
这是他傲世天下,颠覆苍生的资本!
赵毅风玄衣如墨霸气,微皱的剑眉带着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
仰望苍穹,品味塞北风沙清寒刺痛人心,他默默告诫自己:
赵毅风今年二十进五,已然是东境一方霸主,睥睨这盛世天下,统领东西两境百万兵力,身边能人志士潜心追随,手下有着六国汇聚而来的精英,这些大军让他国既羡慕也嫉妒,但是这些兵力是他的。
有了这些兵,自己可以傲视群雄,颠覆天下,让所有人臣服在自己脚下,建立属于自己的王朝!
有朝一日天下乱世更迭,他将会是六国霸主,一统千秋!
这般傲然不屈,纵横捭阖,如此乱世枭雄,风动云涌,岂是当年效忠皇家的定王所能料想?
“各位豪杰在上!”
赵毅风抽出腰间青冥,急速青光直指遥远天边彩霞!
“赵毅风在此拔剑立誓:皇家无亲,宗室无义。我赵毅风就此与皇家恩断义绝,再无纠葛!有朝一日君临天倾,必当血洗皇室,杀尽皇室中人,为顾家报仇雪恨!”
下方百万将士山呼海啸,震声回应:
“血洗皇城,改朝换代!”
“血洗皇城,改朝换代!”
男儿骨子里发出最有力的回应,撼天拭地,激荡人心。如潮水般的怒吼声在奔腾翻卷。
这声音——响彻在广袤无垠的大荒漠上,一声声传入天倾皇城,传到北璃、东桑、玄真、南燕、天倭。最终响彻六国,波动人心!
江玉树静静地站在赵毅风身后,遥遥看着金戈成林中睥睨天下的赵毅风,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如释重负的笑,眼中却带着一丝如水的悲凉落寞。
丝丝红霞将赵毅风玄黑阴沉的气息渲染,耀眼的残红似乎是血在苍凉的天上随意刻画,在荒漠中肆意雕琢!
赵毅风生生如恨,一字一顿,斩钉截铁:
“颠覆天下——唯我独尊!”
轻垂眼眸,江玉树手握玉箫,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摸索。
上好的紫玉萧,曾被震碎过,如今完好的没有一丝裂痕。
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渌水剑,仿佛青冥已然和渌水合璧——
若江玉树得以重见光明,定当陪赵毅风策马战场扬鞭厮杀!
一抹洒脱释然的笑,是在笑这一刻终于来临,承诺他的话终于实现!
一丝悲伤镌刻眼中,是在痛这一刻到来之时,天下无数生灵将涂炭!
胸中一道腥甜喷薄流溢而出,苍白俊秀的脸上,半分英气也无。
血,滴滴答答落到渌水剑上,斑斑点点,触目惊心!
“公子!”斩离云一声惊呼,哀痛如杜鹃呕血。
江玉树眼眸微动,制止他。
手紧紧握住渌水剑,随后他眼有无奈和悲戚的看着万丈瞩目中的赵毅风。
含血的微笑……
贺千丈收手羽毛扇,迅速走到赵毅风面前跪拜在地:
“属下拜见定王。属下来迟,还请定王恕罪。”
赵毅风面沉如水,眸光灼灼,负手傲然冷声:“原因?”
“回禀殿下,东境这几日风沙盘旋,流沙深陷,我军将士前来路上遇到流沙吞没,无数兄弟丧生。
流沙过后,沙尘暴袭来,将士们只能找寻隐蔽点避开沙尘,绕道结伴而行,以至于行程耽搁。千丈带兵不利,险些让殿下深陷危机,实在罪该万死,还请殿下责罚!”
闻言,赵毅风沉默半晌,定定的看着他,伸手扶起他:“先生请起,既是荒漠中常有的沙暴,又岂能怪先生,先生能来,本王感激不尽,先生何罪之有?”
他说这话沉稳有力,一种海纳百川,包容苍生的气度,虽然人冷傲无波,疏离冰冷,可话里的相托之情无以复加。
“殿下。”贺千丈和他平视,眸中是看透人心的聪慧:
“殿下真的不怀疑千丈?殿下和公子九死一生,险些被赶尽杀绝,殿下就没怀疑过贺千丈有可能是假意归于殿下,借此殿下落难时拥兵自重,亦或者是……投井下石,更或者是联合南燕……”后面的话贺千丈没有说下去。
“本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当初选择先生,便不会怀疑。”赵毅风锐利的眸光直直看着他,旋即轻拍他一记,一字一句:“本王相信贺先生,你是玉树举荐的。本王信他,当然也信你!”
贺千丈忽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和莫云带领几百万大军,彻夜难眠,昼夜煎熬,对主上的担忧,承受下属的风言风语和私自猜度,恐惧主上性命担忧危机。
还有那百万东境士兵的命运,这一切将他压的喘不气来。
可赵毅风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了一句:“本王相信你。”
让在异乡漂泊的他几乎感激涕零。
不枉江玉树当年真心举荐,天下真主将出!
耀眼的白光迎来一天中最辉煌的时候,绚烂夺目,这个时代终将迎来新的色彩!
赵毅风看着黄沙中屹立的汉守关和朱落关,心里忽然涌上一层淡淡的悲凉。
这条血腥的争霸之路终究还是走上了,多少人将会死在他手里,又有多少人会恨他?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必须要站在权利的最高峰,看着众生在他脚下诚服,创造属于他的盛世河山!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退路!
那么,就战吧……
要么,成者为王,君临高位;要么,败者为寇,千古骂名。
他知道自己一定会笑到最后,因为——
转身回看黄沙中身着红衣妖娆艳丽驾马英气的江玉树。
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心,被填满,动力无穷。
前路坎坷,命途多舛,迷茫无助,此刻幻化成虚无。
此生并不孤单,毕竟——他还在!
一勒缰绳,马蹄渐起尘土飞扬!
赵毅风驾马来到江玉树所在的马匹身边,眼眸深邃复杂:“玉树,准备好了吗?”
这一仗,势在必行,你我都没有退路!
江玉树眼中浸染了心痛与悲哀,竭力朝他笑笑:“当然!”
传令官下马跪地报告:
“回禀主帅,东境四城大军已经联合集结完毕,请主帅下令我军行动!”
面容冷肃的赵毅风发出决绝的口令:“杀!”
一个字,王者气势,撼天拭地!
汉守关,朱落关注定要成为赵毅风和天倾决裂的牺牲品!
当后来回想起当时的情境,所有人惊恐的发现——
真正的皇家中人,真正的天下霸主不需要太多言语,只一道命令,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骨子里潜在的杀意就会被激荡起,只知道杀!
厮杀、搏斗、杀意像潮水一样将那屹立在黄沙中的皇城席卷。
城下是绵延不断攀爬的人,城上是一道又一道阻碍。
可防守的士兵没有发现他们的对手是战场上的神话,是傲世六国的人。
微弱的反抗在百万动静大军面前显的那么渺小。
东境百万大军疯狂的攻城,不眠不休,疯狂的让人心生畏惧!
防守的势头一旦败落下来,无疑是给了他人最有力的机会,黑压压的大军踩踏着同伴尸身,将最后一道血肉碾碎!
赵毅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冷眼旁观!
贺千丈注视着赵毅风,发现了一些曾经没有的东西:
少年时的赵毅风是冷傲疏离,可他也是效忠皇室,爱戴百姓,心系民情的人,那种年少时的青涩和不谙世事此刻被杀伐决绝,沉稳端肃所取代。
眸光深邃若寒潭幽深,剑眉依旧如剑之凛冽,但更多的是天威难测和波澜不惊,一股铁血威严在他身上轻显。
他就那样静静坐在马上,风吹起他猎猎衣摆,朝阳将他的面容照亮,破世的玄黑衣衫,飞扬的红色发带——勾勒出一幅即将用血交织的凤飞九天的墨画……
赵毅风遥望战局,嘴角勾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玉树,这才是一个开始,本王一定会君临天倾!”
贺千丈立刻抬眼看向赵毅风身边的江玉树。
一身红衣妖娆绚烂的江玉树静静坐在马上,宁静温和,平静淡然。
可贺千丈还是发现了一些东西:
时光仿若偏爱了江玉树,那双美丽的眼睛得以复明,清俊的容颜岁月似乎都不忍心镌刻下什么。
似乎感觉到贺千丈的目光,江玉树寻眼看向他。
四目相对。
贺千丈却发现了江玉树的变化。
那眸中满是悲哀和无奈。
外在被岁月雕琢的越发坚毅,文秀;可是内在已然满目疮痍,倦怠不堪。
他的眼神有一种看透人事的苍凉和淡漠红尘的超脱。
让人从心底里感觉到他是一个凄苦少年,为他心疼、怜惜。
看着战场上厮杀的人,看着本是这片土地共同润泽的子民相互拼杀。
江玉树不忍的垂下眼睑,他仿佛已经看到有朝一日赵毅风颠覆六国时的残忍血腥,那时将会比现在更残酷吧……
胸中,隐隐有一丝痛在叫嚣。
深吸一口气,江玉树竭力朝他浅笑:“会的,殿下会君临天下的。”
鲜艳的旗帜被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
赵毅风踢了踢脚下已经染血的旗帜,面沉若冰。
这是他一直效忠的皇室,这是他那位自私的父皇护守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