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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男妃[穿越]-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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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山遍野的樱花,纷纷扬扬,绯红十里,绵延起伏。

    男子远远的看着樱红中的那抹雪白。

    樱花树下的少年白衣胜雪,玉箫一支,乐声悲戚。樱花飘飘飘洒洒的落在他的青丝上,衣襟间,落寞,红艳。

    ——醉了人心,迷了流年,乱了绯红。

    赵毅风在远处的榕树后,静静的看,痴痴的看。他像一个闯入瑶池的凡人,生怕一个不查就亵渎了那抹白影。

    更或者说,他没见到过这样的江玉树。

    ——泠泠芳自华,白衣不沾尘。

    “咔。”的一声,枯树枝断裂的声音。

    赵毅风屏气,踢了踢枯枝。

    “谁?”一声质问。

    赵毅风不说话。

    那时他既然敢走,定是不想见他的。

    此时,再见,怕是无话。

    “谁?窃听之举,可不是君子所为!”

    温声冷语,清寒袭来。

    赵毅风依旧屏气,远远看着,不想走近一步。

    那些曾经存在的,悸动的,刻骨的一幕幕都在他脑中晃。如果出去,他再见到,会不会恨?

    “出来!给我出来。”清雅男子似是受到袭击般,不安起来。

    只见一道碧色的长影晃过,气势凌厉,直指眼前。男子伶俐退身榕树后侧,侧头偏看一瞬。玉箫直入榕树三寸。好深的力道,如若是在眼眸,怕是瞎了。

    不待他反应过来,少年凌厉招式又迅速袭来。

    “阁下何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如若再不告知,可别怪江某玉箫无情。”

    赵毅风看他招招狠辣,不带情感,怕是真的恼了。当即准备开口,可嗓子像堵了什么。木木的发不出一个字。

    少年不欲放过,听声辨位,式式直达要害。赵毅风竭力堪堪避过,却还是不敌他狠辣萧法。

    持萧男子白衣翻卷,玉箫划过处,振起一片绯红细碎。绯红在空中盘旋,两人痴打许久。江玉树还是不予放过,“小人行径,江某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话完,持萧,竭力,手翻转,衣轻飘。玉箫倾出,凶狠袭来。

    赵毅风哪会料到他狠心如斯,招招无情,旋即伸出右手要格挡避开。

    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

    胸口,一痛。

    剧痛!

    一支翠玉萧直抵胸口,入心三寸。

    赵毅风不可置信,他竟伤了自己。

    不带情感,不留余地。

    “阁下还不说吗?你到底是谁?在下江玉树,山野乡人,不欲与阁下结怨。还请阁下告知。”

    玉箫直入男子心脉。血“滴答”“滴答”落在残碎的樱花上,助长了血的妖娆。

    男子竭力,轻唇一语,“清玉……”

    少年身子一顿,利落的拔了玉箫。冷笑一声,“原是赵大皇子,江某竟不知大皇子喜欢背后窃听之举?江某多有得罪。”

    “清玉……”他颤抖着唤他。

    “在下姓江名玉树,大皇子还是只呼江某名讳。”

    他说的温声,却满是疏离。

    赵毅风左手捂着胸口,血一点一点在手掌间蔓延。

    江玉树看不到赵毅风右手无力,所有招式皆是左手应对。

    他不知道那个男子为了他废了右手。

    如今,还吃了他一玉箫。

    赵毅风惨笑一声,“清玉,你恨我吗?”

    持萧男子静立,收敛戾气,“江某不管恨与不恨,这一玉箫就当还了。你我从此前缘尽消。江某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他说完,静立樱红下。泰然自若的擦着玉箫上的血迹。

    轻轻的擦拭,仔细的擦拭。

    直至玉箫剔透,散去血腥。

    赵毅风吃痛,还是不愿离去。

    纵使两个人相对无话。

    他白衣的影让他想到了那日他雨中离去的落寞,还有碎在地上的白玉琉璃簪。

    樱红褪,琉璃碎,玉簪毁,前情往事。

    ——一念飞灰。

    白衣男子衣袂翩然,玉箫在手。

    长长的睫毛时而低垂,时而轻动。更让赵毅风吃惊的是他的眼。

    ——暗淡无神,没有焦距。

    他,瞎了!

    诧异,不信。

    “清玉……你的眼……”

    男子冷声,“大皇子是在看江某笑话吗?”

    “不是,本殿不是这个意思。”他开口解释。

    “那殿下是何意思?”他冷声反问。

    “本殿只是好奇你这眼睛……”

    男子轻触玉箫,低头一瞬。

    红,

    樱红,

    他眉间樱红!

    “清玉,你的额头……”

    “嗯?”他转身,玉箫又欲倾出。

    赵毅风忍着疼,又再次看了看他眉间。

    三瓣樱花红点缀,在白皙的肤色上。

    ——妖冶,凄艳。

    “江某的事还轮不到殿下询问。”他温声,可话语寒凉。

    赵毅风看他变化诸多。

    曾以为他是惊才艳艳,却不想是眼盲之人。

    五味杂陈,心如乱麻。

    赵毅风说不出感受,这一年发生的太多。

    怎么也没有料到他瞎了。

    纵有才华如何?怎去看繁华美景,看盛世乾坤?

    “公子……”谢易牙的声音传来。

    “公子,起风了,我们回去吧。我摘了好些樱花,回去酿酒。”

    谢易牙看到赵毅风没好气的瞪了两眼。又看他胸口的伤,白了一眼。

    “公子,我们走吧。”

    “易牙,你失礼了。这是大皇子,你来见过。”他温声和气的道。

    谢易牙对赵毅风没好感,吐了吐舌头,作了一礼。

    赵毅风阴沉着脸没有搭理。

    “清玉,你的眼睛……”

    男子淡淡,“都是过去的事,殿下不要再问。易牙。我们回去。”

    “是。”

    玉箫出,幼童握。

    一白,一黑;一静立,一远去。

    在漫天的绯红中定格成一道春花美景图……

    那时,如果两人没有彼经年的相逢

    如果没有那白衣胜雪的惊艳,

    或许。最后的最后他们也不会至死纠缠,颠沛流离。

    ——更不会在樱花树下埋下一个尘封千年的传奇。

第零四章 紫玉萧·问情() 
【卷二:琉璃劫——与君相逢】

    第零四章:紫玉萧·问情

    皇城之外,深山一处。

    山中有一竹楼坐落,樱花环绕,翠竹荫蔽。绯红携绿,世外人间,桃源地府。

    阳光暖暖,天朗气清。

    此时,江玉树静坐在一棵樱花树下。手摸玉箫。

    自他眼盲后,更多的喜欢坐在有太阳的地方,似乎这样就会多看见一丝尘世美丽。

    谢易牙此刻在给盆栽樱花浇水,还不忘叨叨:“公子你看樱花开的漂亮,红红的好看。”

    孩子欣喜的表情停留一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撇了撇嘴。跳转话题,“公子,樱花酿的酒你给取个名字吧。”

    江玉树端坐,伸手抖了抖玉箫,淡然道来:“樱红纵。”

    谢易牙呆立一瞬,他是想像樱花一样,绽放后,快意一次吗?

    “公子,上次在哲蚌寺遇到的人,易牙不喜欢。”

    江玉树浅笑,“都过去了。我与他也不会再有交集。你就忘了。”

    谢易牙点头应了,走至江玉树身边拂了他身上带的樱花花瓣。

    “公子,十五快到了。”

    江玉树脸上的笑容挂不住,慢慢消失,接着便是一声长叹。

    “这么快……”

    谢易牙小脸皱成一团。“公子你可受的住?你眉间的樱红越来越艳,只怕是……”

    男子淡然,摸索手里玉箫,仿佛在寻找一个支撑,“都一年多了,这眉间樱红怕是难退。由它吧。”

    “可公子身子……”

    “无妨,我自己清楚。你早些把药草准备。试着下针。”

    谢易牙满脸心疼,“公子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男子无奈一叹,“我研习医理,妙手回春,救了无数人,却唯独救不了自己。只能尽力试试。你按着我的方子准备就是。”

    “公子身子会好吗?那蛊毒能有解吗?易牙担心。”

    单纯的孩子问出了内心深处的问题,殊不知这个问题江玉树自己都不知怎么回答。

    只听得鸟啾啾叫,风轻轻飘,绯红慢慢落。

    男子静默。痴痴的看着远处,没有焦距。

    有没有解,他自己或许也不知道。

    谢易牙得不到答案,不欲再问,竭力办好江玉树吩咐的事。

    ***

    是夜,月半弦。

    一道黑色的人影,慢慢在山道行走。

    待赵毅风找到竹楼,就看到月光晕染下的小楼安静的没有一丝人声。

    模糊中看到牌匾处的字——落英阁。

    落英阁!

    那是抚国公府的一抹绯红圣地。他忘不了过去吗?

    赵毅风推门进入,“吱呀”一声,待他还没反应过来,眼边急速飞过碧玉的色彩,疾风擦过,面颊留红。

    男子出来,白衣墨发,把玩玉箫,笑道:“来人都不知敲门吗?”

    谢易牙适时而来,点了蜡烛。

    一灯如豆,满室清辉。

    清雅男子静坐,“殿下这品行,实非君子所为。”

    赵毅风阴沉着脸,掀衣就坐,“本殿难得来一次,就要被清玉这样对待吗?上次是胸口,此次是脸颊,本殿不知下次是哪?”

    江玉树此刻没有抬头,只是静静的听他说。

    他来回摩挲玉箫。眉见樱红妖冶欲滴。白皙的脸被打上暖暖的色彩,说出的话却似秋日寒风,“殿下不用君子之道,也休怪江某不用寻常方法对待。”

    赵毅风哑然,转头间看着谢易牙一脸不欢迎的表情,还有满脸的嫌弃。

    “清玉,这孩子……”

    “江某收留的孤儿。”

    赵毅风松了口气。

    “清玉,不知上次在哲蚌寺说的可算数?”

    ——玉箫入心,前缘尽消,过往不究。

    江玉树眨了眨眼,睫毛盖住眼眸,淡然道:“当然!”

    “过往,江某早就忘了。殿下呢?人生苦短,何苦执着过去?”

    赵毅风看不清他眸中变化,不知他心里真实想法。浅笑道:“本殿政事繁忙,何曾记得?本殿也忘了。”

    静默一刹,安静须臾。

    忽的,

    两人默契一笑。

    谢易牙看他们越聊越欢畅,终于抑制不住,“公子,天色已晚,您早些安歇。”

    赵毅风一记眸光扫过,这孩子是在下逐客令。

    “刁孩儿,本殿与清玉说话,也是你可以插话的?”

    谢易牙感到那一抹阴狠,被吓着了,当即大哭,“公子,你看,他欺负人。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易牙!不可胡闹。”男子劝喝。

    “公子……”

    江玉树面若寒霜,冷声道:“这是大皇子,你快来见过。”

    谢易牙心里不愿,却还是走近赵毅风身边作了一礼。

    “易牙年纪小,不懂事,殿下莫与他一般见识。江某感激不尽。”

    “公子,你别求他,要不是他,你也不会孤身一人,都是他的错。”

    谢易牙厉声反驳的话让两人尴尬。气氛一时凝滞。

    “谢易牙,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回屋!”他冷声。

    谢易牙看见赵毅风就不开心,而今又被江玉树喝斥,心里委屈。

    “公子……”

    “回屋!”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谢易牙没好气的登了赵毅风一眼,心不甘的转身离开。

    屋中只剩下两人,一灯豆光,模糊容颜。

    江玉树先开口,“殿下,易牙失礼,是江某没有教导好。为此赔罪,特来罚酒一杯。”

    赵毅风吃惊。

    江玉树从不喝酒,可以说滴酒不沾。

    今次饮酒,实为破例。

    “好!本殿有口福,且来尝尝。”

    江玉树颔首,拾起玉箫,在屋中探寻一阵。就出了院门,朝着院中樱花树的地方去。

    玉箫向前探三探,江玉树掐指算着步数。步步向前。

    赵毅风本想牵了玉箫,也想告诉他自己去取,甚至还想开口给他指路。可话到口中又咽下,倔强如他是不会接受的吧?就像曾经凤和虚耗他身子时的坚持,江家颓败后他离去,不愿屈从的坚定,甚至在眼盲后依旧扬名天下的不甘。

    清玉,你是不会接受的吧?

    这一刻,赵毅风忽然有点看不清楚他,这个男人,他骨子里藏的究竟是什么?

    “清玉……”

    男子痴痴看着他,月色清寒下,白色的影子,孤寂而悠长。

    “找到了!殿下有口福了。”他浅笑转身,怀中抱着酒瓮。却未曾察觉到脚下的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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