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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男妃[穿越]-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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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是作何?”

    “主帅,此战大捷,以少胜多,创造了天倾历史神话,主帅和公子有望载入史册,流芳千古!”西门日天大老粗拍起马屁来一溜一溜的。

    赵毅风面色冷峻:“此时说这,为时太早。骄兵必败!”

    西门日天嘿嘿傻笑:“主帅也太过谨慎。”

    “恭喜主帅!”众将大呼。

    重要将领都难掩欣喜激动,只有东方不羽在角落里,神色落寞,怏怏不快,低头耷拉,看不清楚在想什么。

    众人意识到东方不羽的神色,自发噤声不语。兄弟少了一个……

    赵毅风走近他,力拍一肩,歉疚轻声道:“是本帅无用,不能护好张先锋。”

    东方不羽眼眸微红,竭力忍住滚滚而出的泪水,颤声道:“大坑没了……”

第06章 如此山·偏爱() 
【卷三:乱世颠——傲世双雄】

    第06章:如此江山·偏爱

    (承接上章)

    烽烟遮掩,况后四十六落败而逃,杀红了眼的百邑士兵铁蹄无情踏过堆叠的尸身,渐起肉/浪。

    大军乘胜追击,战场荒芜萧瑟。

    众将汇聚,唯独未有张大坑。

    一遍一遍翻找,直到三百四十七具尸身挖出,才找到奄奄一息的他。

    灰败的眸子,胸口一刀,腹部一枪,满脸的血蜿蜒到嘴角,满目堆叠的尸身中,那般破碎不堪。看到自己到来,他裂开嘴傻傻憨笑。

    直到现在那一幕还在脑中飘。

    抱着他渐渐冰冷的身体,手上的温度在一点一点流逝。他灰败的眸子中带着一点期冀的色彩,在自己耳边轻轻询问:“东方,主帅还好吗?”

    脆弱的眼眸逼回欲出的泪水,用力点头,告诉他:主帅安好。

    他憨厚的笑笑,道尽满足:“东方……百邑城有望了……守了二十多年……我累了……想睡一觉……”

    以后百邑城就没有张大坑了。

    东方,十八年后见……

    抱紧他的身体告诉他自己就在这里,会一直护着他。

    东方不羽一直都在你身边,在烽烟迭起中找寻你。这么多年的兄弟,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人离去?

    将胸膛贴近他耳边,证明自己的心跳起伏有力。

    怀中的温度散的自己快暖不了,那个和自己作战多年的人没了……

    耳边响起他憨厚愣愣的声音——

    “蠢货!他爹是皇上,是天,谁敢诛他九族,人家后台硬着呢……”

    “大坑出来杀贼!——哦!”

    “东方,你喜欢什么样的坑,我给你挖。”

    “大坑这辈子有你这样的兄弟,福气!”

    最后画面定格,他在自己怀中说着破碎的话,应着来世的诺:“东方……来世……还做兄弟。”手滑落,怎么握住都是无力坠下。

    “大坑……”泪终是逼迫脆弱的眼眸,夺眶而出,这一刻他不是杀敌的英豪。只是一个需要安慰的平凡人。

    赵毅风静静看着他,不知该讲何。只能用力拍着他的双肩。

    流芳千古,血流成河。

    永垂不朽,尸骨堆叠。

    这场战争停不了,一旦打响。注定是宿命纠葛!

    “东方……”赵毅风颤声唤他,此时这个傲气的汉子哭的肆意,可那人终究还是没了。

    帐内安静,胆寒衣提着一壶酒进来,递给东方不羽,“喏~~,借酒浇愁!”

    东方不羽满脸泪水的抬头,利落接过酒,抡起袖子猛灌。

    所有人面色凝重,手执酒碗,齐声道:“大坑在天有灵,魂灵安兮,庇佑百邑。”

    齐齐倾倒酒碗,兄弟义气!

    “东方,斯人已去,生者犹要建树。走,和老子喝酒去!”西门日天一把拽起伤怀的人。

    胆寒衣伸着兰花指,一股媚态劝解:“大坑会明白的!活人还要活呀~~,你这样子他也不安心啊~~”

    东方不羽揩了揩眼泪,搭上西门日天的肩,恢复泰然:“走!喝酒去,兄弟请客!”

    大坑,你在天有灵,是会保佑百邑的吧……

    消沉的气氛一扫而空,众将欢呼散去。

    空空如也的帅帐,没有那抹白色的影子。

    全城大庆中,唯独未有江玉树。

    赵毅风找到他时,江玉树正一人静静的在城楼吹着寒风,连披风都没搭,身影萧瑟单薄。一双奏遍世间乐音的手正拿着一副画像,白衣水袖上尽是黑色墨迹。

    赵毅风静静站在他身后,没有发声。战场上的江玉树看不到,可他指挥果敢冷静,沉稳睿智。

    就连现在,他也是静静地,温和从容,翩然儒雅。赵毅风看着这样的他,心里突然被一股浓浓的酸楚包围,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

    江玉树美丽的眼眸渐渐染上一层哀愁,眼眸空洞的看向远方,伸手感受风的温度,触碰战场上他不能看见的一幕,细细感受,用力织造画面。

    幽咽低沉的箫声在夜里飘荡,让人听后心中发酸。

    江玉树的痛与他的爱,就像他的箫声一样,绵延悠长,需要静静地品,静静的听,在激昂的箫声下潜藏的或许就是他如水一般沉寂的情与爱,在他低沉的箫声下或许就是他刻骨铭心的痛。

    没有人懂,世人只知他是‘玉箫圣手’‘清玉公子’,却不知他萧音中的细水长流,云起云灭。

    可,赵毅风懂。

    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墨画——

    梅花凌寒开,清丽的女子娇羞半掩,穿的是当初抚国公府那晚告白时的百花曵地裙。眼神中尽是温柔。

    “玉树的丹青依旧出神入化。”赵毅风看着他,轻轻说。

    江玉树淡淡道:“出神入化又如何?画皮画情难画骨,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江玉树没了家,现在连妹妹也没有了……”

    他轻轻合上眼,掩饰眸中伤痛:“我只能记得她曾经的样子,连她如何死的我都看不到。我……看不到……”

    “赵毅风,我看不到……,我连她最后……一眼都看不到……”玉箫散落在地上,他落寞的表情看得赵毅风想哭……

    赵毅风只能定定的看着他,眼神中都是心疼,却不知作何话讲。

    因为他深知也心知:

    江玉树不会接受自己的安慰——他的脆弱从来不愿展现,他也不会轻易让人帮他!

    像曾经凤和虚耗他身子时,他以命抵抗;家破人亡后,声名速起扬名天下;眼盲失明后,洞若观火,翻手为云,掌控千里。

    傲气如他,自尊如他,温和如他,坚毅如他,倔强如他,怎会接受他人的劝解?

    安慰的话在他眼中是施舍吧……

    赵毅风和他相处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

    从始至终,眼前的男人就是一朵幽柔迎风独立的兰,温润傲气!

    这一刻,赵毅风忽然有点羡慕江晓梅,至少江晓梅是他堂妹。纵使恨了他,可能试出江玉树的心思,让他愧疚,在他心中留下一道痕迹。就算死,大抵也是一种幸福吧……

    而自己或许只能一直以知音的身份一直默默的守护在他身边,甚至连‘爱’都不能轻易开口,更遑论他心中是否有自己的存在……

    见他神情中满是悲凉,赵毅风转换话题:“斯人已矣,生者犹要快然。何苦作茧自缚,困顿红尘,徒添伤悲!说好的本帅活着回来玉树与我高山流水,筝萧合奏。本帅在此相邀,清玉公子可否答应?”

    躬身拾起玉箫递过,静候他接过。

    “愿为君故,诚尔所愿。”江玉树转身,静静看着赵毅风,慢慢摸索接过玉箫,依旧是温润谦和,泠然风华的清玉公子。“今夜你我对坐天明!”

    手握玉箫一端,赵毅风忽然觉得自己握住的玉箫像用尽了一生一世的力气。也好似走过了沧海桑田岁月更替,一步一虔诚,才能触到他的羽翼。

    赵毅风从没有听过江玉树把《剑魂》一词吹的如此激荡人心,昂扬肆意。

    手下的动作不停,配合着他。

    见惯他的翩然浅笑,对待周边人的温和有礼,笑意悠然。今次便是痛痛快快的放任自己,都道曲由心生,声乐传人心。

    他是心里压抑苦极了吧……

    人生百事,像这样高山流水,逍遥红尘的日子又有多少。

    “红尘中,纷扰道,情丝携剑迎风。”

    “江山谋与谁同,都散作虚空一梦。”

    叮叮叮叮叮!——呜~~~~~

    “寂寥凡眼飞花,只剑搁渌水一泓”

    “流光不黯伤痛,无声轻触谁眉峰。”

    咚咚咚咚咚——吁——

    “白衣雪,江湖事,纵情和你相拥,青冥剑破三尺,长剑拭苍穹!”

    叮咚叮咚叮咚——嗡!——崩!

    弦断!——“呛!”

    “赵毅风——”江玉树一惊,断弦实非吉兆。

    赵毅风脸色惨白的看着江玉树,竭力压低声音,维持一丝平稳:“无事,只是……筝弦……断了。本帅再……按一弦……即可。”

    “赵毅风,发生何事?你——”

    “玉树无须担忧,本帅这就去换弦,如此良辰美景怎能辜负?”说罢,撩衣起身,迅速下了城楼。

    江玉树在城楼上站了下半夜也没有等到赵毅风回来。

    他看不到——

    赵毅风在转身绕过城楼时直直一栽,一口血吐,染血的战袍早已被呼呼寒风冻结。

    江玉树后来才从谢易牙口中得知,昨晚赵毅风刚下战场,左手臂膀上的伤口未来的及处理就来与自己和筝,吹了大晚上的寒风,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熬,高热风寒袭身……

    去给他送药时,他听见迷糊中的赵毅风对自己说了一句——“玉树,别怕,有赵毅风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这句话直到多年后,江玉树想起来依旧会觉得温暖心安。

    他对自己说:玉树,别怕,有赵毅风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寒风肆意,腊梅含香。

    天帝上了年纪,又在莫贵妃出过多消耗,寒风一场,卧病在榻。

    帝王一病,朝臣慌了。

    想天帝以文治国,最忌惮手握重兵之人,不然当初也不会稍稍眷顾落败的抚国公府。更不会将皇后顾艳梅大哥安排在西境,莫贵妃二哥安排在东境,莫枫为丞相,顾文成为兵部尚书。

    三大世家制掣,一旦双方动乱,剩余一方坐收渔人之利。

    天帝下的一手好棋。

    看似散乱的官员安排,实则暗含心机,旗鼓相当。

    如今,赵毅风手握重兵,在东境光芒大现。一旦和西境顾征手握的二十万大军联合,共计六十万大军。兵部尚书又是赵毅风二舅,举国兵力赵毅风已经尽数在握。

    天帝虽然卧病在榻,但是心里清楚。

    赵毅风手握重兵,一旦自己处理不慎,未等自己百年,皇室怕是要腥风血雨。自己宠爱的贵妃还有信任的二皇子怕是会成为刀下亡魂。

    竭力闭了闭眼,悠悠一声叹,恍然忆起当年——

    他在乾元殿求自己时的傲气不甘,一直跪了三日,双腿膝盖上的血染红了乾元殿的大门,纵使如此,他为了那个男人放弃尊严求自己。

    自己因为信道荒唐,闹出一个举国笑话,也让他孤苦了十几年,因为自己的风流成性让自己的孩子担了代价。他心里有没有恨?

    自己杀了他二弟,又毁了江玉树,他大抵是有怨的吧。

    不然为什么自他开府后总是以诸事繁忙为由不愿见自己,甚至连作为一个后辈该有的关心都没有。

    他应该是恨了吧……

    “父皇,你看这是儿臣寻到的紫珊瑚,还请父皇笑纳。——”赵清风的笑脸晃过。

    不!这个孩子才是自己最爱的,他多善良,他多恭顺。

    偌大的寝殿中,此时在床榻边的只有几个公主,妃嫔。小辈中也只有赵清风会每日送来关怀。

    天帝缓缓撑着起身,虚靠在榻沿上,有气无力的看着跪了一地哭的凄惨无比的莺莺燕燕。

    一股烦躁充斥心头,语气也颇为不耐:“都下去!”

    跪了一地的妃袅袅离去,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天帝嘴角一抹苦涩的弧度。

    优渥一生,是时候了。

    “来人,传丞相进宫。”

    天帝和丞相说的事没人知道,自丞相进宫后,两人密谋了七日,一连七日天帝都未上朝。

    朝臣预料不好,纷纷站队结党。赵清风趁机大肆拉弄,在朝中形势一片大好。

    第八日,天帝还未上朝,众臣不安。纷纷跪在乾元殿门口,让天帝下旨立太子,代政监国。

    户部、刑部、工部三部尚书联合上书,南方灾民大感赵清风赈灾救水功劳上书万民表,数道折子递到龙案前。

    天帝看着堆了一摞的折子,越来越认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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