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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的将朕推开,为什么要装作一点也不在乎,难道在赵国的雪峰山上说的话都是假的吗?”
雨水大的令安笙睁不开眼睛,唯一能证明她哭过的就是那双泛着血丝的明眸,紧咬着牙关:“没错,都是假的。”
君修冥看着水中女子的双眸,眸光如火炬通明,又如暗夜幽深,冰凉的雨水可以浇灭一场大火。
然而他只觉得心头有一丛火焰在燃烧,越烧越烈:“我喜欢你,珍视你,将你当作珍宝。捧着怕摔了,抱着怕掉了,含着怕化了,朕将心几乎都掏给了你,可是你呢?”
雨声“哗啦啦”的冲刷下来。几乎要掩盖天地万物所有的声音,然而安笙却可以将他说的每一个字听的清清楚楚。
几乎与完整或许始终存在着差异吧,她不允许,一点也不允许,在他们之间还有别的女人,如此,不爱也罢!
安笙冰冷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温度:“皇上现在知道我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女子也不晚,不是吗?”
大雨滂泊,清冷的闪电照亮着迷蒙的天地山川。
君修冥静默的看着她在狂风骤雨中泪眼纵横,他的眼神平静了下来,轻抚着她的脸颊:“就算是这样。朕还是喜欢你,怎么办?”
低低的声音伴随着风雨,宛若轻叹一般飘入了耳中。
安笙怔了怔,不愿再去看他,只想趁着现在转身离去,因为这是最好的机会。
而君修冥也像是知道了她的意图,将她扣在了自己的胸膛,淡色的唇带着雨水的气息,混杂在他清新的气息里。
安笙的视线被泪水浸透,已然朦胧,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能更加清晰的感觉到他传递来的气息。
两人在雨里不知是僵持了多久,各自才平静下来。
他低头看着他,她也正微微扬起下巴看着他:“跟朕回去。”
安笙沉默了,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皇后的事,喃喃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犯下很大的错,你会原谅我吗?”
君修冥微微蹙眉,似乎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点了点头:“只要不是背叛,朕都会原谅你。”
安笙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这一次,君修冥只是轻轻地抱住她,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如果她想反抗,完全可以推开他。
在他的唇落下来的时候,她却没有这么做。
他的唇冰凉,像是一片轻雪落在唇上,轻飘飘的,又触感分明,然后那雪渐渐地沾染了温热的气息,在她的唇间慢慢的摩挲。
那种温柔又不失力道的气息让她全身酥麻,心几乎要撞破胸膛跳出。
他舌尖试探的在碰触了一下她,然后开始再不留情的深吻。重重的,霸道的,带着悸动的缠绵。
而后君修冥便抱着她直接回了驿馆温柔的将她平放在软榻上,英俊的脸庞依旧还残留着阴霾。
他拿了干净的帕子,替安笙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而又让常德去烧了热水。
君修冥转身去将衣裳给她备下,温和的说道:“水应该已经好了,我带你过去。”
安笙迟疑的跟在他身后,来到浴室后看着他将衣服放好,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君修冥刚迈出屋内,忍俊不禁的打了一个喷嚏:“哈欠……”
常德有些担忧的看向他苍白的脸色,身上的伤本就才好,如今却又淋了这么一场大雨:“皇上,您没事吧?”
君修冥摇了摇头,吩咐道:“去熬点姜汤!给她备下,驱驱寒气。”
常德应道:“是,老奴这就去,只是皇上也赶紧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才是。”
“嗯。”君修冥点头淡应了一声,走了两步,还是觉得不放心:“离金陵城越来越近了,安排两个隐卫跟着她。”
常德躬身回道:“明白了。”
君修冥这才觉得安心了一些,转身回了房间。
安笙沐浴完之后他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正坐在灯下看着奏折。
见她回来,君修冥抬起眉目,淡然的说了句:“洗完了就将桌上的姜汤喝了。”
安笙没想到一个帝王可以细心到如此地步,按照他的话将姜汤一饮而尽后,她便无趣的坐在了榻上。
君修冥拿起放在一旁的衣裳,叮嘱了句:“在屋内等我,别到处乱跑。”
随后走出了房间。
安笙刚刚看了看这里驿站,比起离金陵城稍远一点的城池里的驿站,这里稍微要繁华一点。
但似乎也没有多余洗澡的地方,不过依刚才她在浴室里的观察,那间屋子应该是供他专用的。
安笙的思绪在飘忽间渐渐地变得迷糊。因为经过一月的长途跋涉,的确是有些累。
半个时辰后,君修冥回到房间时,她已经睡着了过去。
他坐在床沿微叹了一声,手掌轻抚过安笙柔嫩的面颊,一张小脸苍白淡漠,散发着淡淡的寒意。
君修冥的墨眸逐渐暗淡下来,唇角挑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整整一夜,便是如此度过。
她躺着,而他坐着,注定是一夜无眠了。
天微微亮的时候。安笙才浑浑噩噩的醒来,见君修冥靠坐在榻边和衣而眠,手掌间还半握着一本书册,俊颜微微憔悴。
安笙心里浮起一丝心疼,披衣下床,取了件披风盖在君修冥身上。
看看天色,已经四更天了吧,再有两个时辰,就该向金陵城出发。
安笙的身体慵懒的靠在窗棂前,长睫低敛,脸色有些苍白,一双清冽墨眸,眸光涣散而没有丝毫焦距,空洞的几近苍凉。
迷茫涣散之时,腰间突然缠上一双健硕的手臂:“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他温热的唇贴在她面颊。
安笙微仰头,正撞上他幽暗深邃的眼底,那一弯深沉的海,轻易的让人沉溺。
安笙慌乱的别开眼帘,淡淡道:“天快亮了,我去找德公公为皇上更衣吧。”
君修冥温笑看着她,仿佛昨日的就像不曾发生过一般的询问:“丫头不为朕更衣吗?”
安笙敛眸,薄唇微抿:“数十年来不都是后宫的女人服侍的皇上吗。她们可比我做得更好。”
君修冥无奈失笑,伸臂揽她入怀,埋首在她柔软发间:“丫头真是个醋坛子,还学会与那群女人吃醋了。她们跟你不一样,你自己的夫君自己不服侍,还想偷懒指着别人?”
他玩味的笑,低头轻啄了下她唇片,而后又道:“丫头若不肯,朕等会便穿这身褶服回到皇宫好了。”
安笙抬眸白他一眼,闷声推开了他,这个男人变脸果然比变天快。而后取过一旁崭新的衣服套在君修冥身上,动作略带粗蛮。
君修冥甚为无奈的摇头失笑,等她为自己系好腰间束带后,温润的大掌包裹住她微凉的小手:“这么粗野,想谋杀亲夫吗?”
她不冷不热的回了句:“我可不敢弑君。”
君修冥也不恼,中指轻刮了下她鼻尖,含笑道:“朕出去有点事,晚些时候再回来,暂时不回金陵城,朕听说今晚这里有庙会,正好陪你散心。”
安笙眼底浮过一抹欣喜。因为她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在她的世界多停留一会:“恭送皇…”
她刚要俯身跪拜,却不料忽然被他打横抱起,放回了床榻上。
“你再睡一会儿。”他忘情的品尝着她唇上的滋味,之后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君修冥离去后,安笙自然了无睡意,而是想着她该何时离开。
第88章 朕会吃醋()
夜里,华灯初放,襄城繁华的街道上,人声笑语不断。
护城河上,万家灯火通明璀璨,河面之上酒肆画舫缓缓而动,船头的少女轻纱飞舞,歌声曼妙,只道此曲只因天上有。
无数文人墨客,风流才子,相约游湖,达官贵人在画舫之上,寻欢作乐,开怀畅饮。
傍晚时君修冥带着安笙出了驿馆,领着她去看城隍庙的灯会。
安笙透过车窗帘的缝隙,看着街边雀跃的百姓,而后又睨了眼假寐的君修冥。
她心里禁不住郁闷,难道坐在马车里就是所谓的散心?
此时,庙会之中,人山人海,马车在这里很难前行。
所以终于如安笙所愿,下了马车,不由得深呼了口气,看着四处众多的行人,心里盘算着如何逃走。
君修冥却就像知道她的心事一样,一路都牵着她的手,在人群之中穿梭,而常德则走在二人的身后。
街上时不时便引来众人的视线,惹得不少男男女女窃窃私语,向他们投去羡慕的眼光。
安笙为了消耗二人的体力,手中抓着各种各样的零食,大多吃了一半,就丢给君修冥。
只是最后这些吃食都到了常德的手上。眼看这拎着大包小包的,可前面的两人偏生乐此不疲。
“那个看上去似乎挺好吃。”她嘴里咬着山楂,手还指着不远处的酥麻花。
君修冥二话没说便掏了银子将酥麻花买给了她,开口道:“宫里的零嘴还比不上民间的吗?”
安笙没有答话,自顾自的吃着。
庙会上舞狮舞龙,火把成排点亮,黑夜恍若白昼。
一些小孩在舞龙的人群之中,跑来跑去,不时的传来清脆悦耳的笑声。
看着这样的场面,安笙转眼睇了眼站在一旁的君修冥,见他脸上也带着笑。这才开口道:
“你在宫里见过这样真挚的笑容吗?或许她们的生活的确没有皇宫里的好,但她们的快乐却是发自内心的。”
君修冥一笑,便是夏花繁艳,也抵不过那抹不经意的魅惑:“朕明白了。”
安笙静静的端凝着他,灯火幢幢之中,她的眸中却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
此情此景,太过熟悉的一幕,就好像曾经她也这般看过另一个人。
君修冥潋滟眉目微微一动,看着她,眉目中带着一抹墨染的思绪。少顷后,又收回了眸光:“前面有杂耍,要去看看吗?”
安笙神情淡漠的点了点头:“嗯。”
杂耍班在长街的尽头表演,演员们脸上涂着五色的颜料,身着小丑的服侍,踩着高跷,有的在表演旋转盘子,有的表演飞镖,有的表演喷火……
迎来围观群众一阵又一阵喝彩之声。
君修冥与安笙费了些力气才挤入人群之中,站在最前排观看表演。
倒是这样热闹的氛围惹得围观的群众兴致颇高,不少的百姓用力的鼓掌,不停的呼喊喝彩。
安笙站在他身旁,对面前这些人的表演却不足为奇。
其中一个小丑走上来,不停的围着她打转,手中的七彩球不停的转动。
而另外一个小丑也随之走上来,拉着君修冥一起跳火焰舞,不知不觉,两人就被带入了杂耍团中央,被几个小丑团团围住。
安笙看了眼在另一边的君修冥,正准备逃走时,有人塞了一张纸条在她手里。
趁着君修冥还没过来,安笙迅速打开了纸条,看了眼上面的内容,而后不动声色的扔在了火堆里。
正当她东张西望想要找到是谁给她的纸条,君修冥却朝她走了来:“怎么了?”
安笙回过神色,摇了摇头:“没事。”
常德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上前:“爷,姑娘,天色不早了,要回去了吗?”
安笙眸光微垂,清美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愿,抬眼望着他。
君修冥看着她皱起的眉目,嘴角微微一勾,缓声道:“没玩尽兴就去游湖吧,岸上的人太多。”
安笙连连点头,如寒星般的眼眸里闪烁着不定的光茫。
君修冥看在眼里,命身后的常德去岸边租了一艘普通的画舫,在众多的游船之中并不显眼。
安笙与他分坐在桌案两旁,欣赏着月楼上美丽的歌姬在台中央迎风而舞的舞技。
也的确是比岸上挤得不成人形好了许多,安笙唇角含笑,自顾饮酒,对面的君修冥完全的成了透明人。
君修冥定睛的凝望着她,薄凉的月光之下,她的侧脸莹白如玉,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眸底所有情绪,却掩藏不住那一汪清莹。
她唇角微微的上扬着,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世间一切,除了生与死,在她眼中都不过是一桩闲事而已。
君修冥自认阅人无数,但此刻,他突然发现他读不懂面前的这个人,一点也不懂。
她深沉的像照不进阳光的深海。
离金陵城的日子越近,他就感到越不安,他希望她会选择回去,哪怕是以公孙淑媛的身份。
在他沉思间,安笙突然转过脸,目光与他不期而遇。
君修冥极淡的笑,轻慢的语调,带着丝丝邪魅:“很喜欢看歌舞?”
安笙回以一笑,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