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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他浑然不觉,翻找着每一个可能会躲着小猫的树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里。山有坡度,下了雪变得容易滑,没找多久就摔了好几跤,又冷又疼又心急。
“出来啊喵喵!”
何小珺的喊声被淹没在风声中。
“出来啊!给你肉吃!”
周围黑压压的一片,树林和风雪遮住了天空,炽点的火把早被刮灭了,风声里传来一些噼啪声,何小珺踉跄着扑过去,只看到被雪压断的树枝。
山里有很多未知的危险,特别是对于未成年的小猫绝对不是什么好的野外探险场所,何况现在还下着大雪。何小珺有很多猜测,但无论是哪一种带有危险系数的可能,他都不想发生在小猫身上,甚至默默地开始希望其实是小猫遇到自己的亲妈于是不告而别。
“小没良心的!让你爹这么操心!”
何小珺一边骂,一边无声地哭。
看何小珺冻得鼻头红红,哭的眼睛红红,炽心疼坏了,一边后悔自己怎么就答应把他带出来了,一边把他背在自己背上。何小珺全身冻得僵硬,趴在炽肩膀上好一会才感觉到脚趾头能动。看雪越下越大,炽背着自己更难走,最后他还是咬咬牙决定打道回府。
回了家,炕床上还是空荡荡的,没有那个绒绒软软让人想把冰冷脚丫踩上去的小身影。何小珺一难过又想哭,炽只得摸摸他头,把他裹好,说明天白天再上山好好找一找,拍着哄睡觉。
何小珺趴在炽怀里掉泪,除了以前炽惹他生气的那次,他还从没这么伤心过。本来他是有打算等冬天过去小猫也长大了就送回森林,但从没想过是这种离开的方式。
他想过很多场景:冬天没有食物的时候要怎么劝小猫一起和他们饿肚子,它会不会饿极了跑去吃家里的鸡甚至吃别人家的鸡,那时候肯定是又心疼又生气该怎么责罚它;他想过也许小猫意外地能干,用野兽的生存本能找到树洞里冬眠中的动物,会不会还吃饱了再叼些回来求表扬。他想过到了春天自己不舍得送小猫走的话,部落人会有啥反应,会不会到家里来表示抗议,或者直接伤害到小猫,那时候自己该做些什么回应;他也想过很多小猫离开时的情景:死咬着裤脚不肯离开,或者是放走又跟着回来了,想着那时候也许能再驯养一下,让它跟着炽打猎成为真正的部落一份子;也想过它是潇洒地甩甩尾巴走远,于是自己一边骂小没良心一边祝福它能在森林好好生活娶老婆生些娃;还想过送走后,也许某一天在森林里遇到长大的小猫,它像电视里放的那样扑过来亲热……无论是哪种,都曾让自己想得无比感慨,或者激动或者难过,但无论哪种,都没有让现在这样胸口发堵。
第二天,大雪停了,厚厚的雪完全盖住了昨日的痕迹,部落里狩猎活动已经停止。炽上山找猫回来时手和脚都冻烂了,何小珺把男人的手捂在自己怀里,默默心疼。责怪自己怎么忍心让炽去做这些,又担心在风雪中走丢的小猫,心情非常矛盾。
可是说了不要炽再继续找,第三天男人依然趁他还没醒的时候出门了。何小珺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情绪让炽的大男子主义爆发,只能赶紧调整好状态。
小猫找不回来,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自己还要和炽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再怎么难过,他也只能努力让自己忘了家里曾经有个调皮活泼偶尔招人嫌但可爱得要命的小家伙。毕竟自己是部落主母,还是炽的妻子。
第四天,第五天,一天天过去小猫一直没有回来。脚边再也没有那个暖暖捂着的温度,何小珺难过时就把小猫的窝翻整一下,希望小猫如果回来了看到自己的窝不会闹别扭。炽说等开春再捉只回来养,何小珺也没同意。在他心目中,小猫就是那个小猫,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孩子,和当初小神农的意义完全不一样。小神农可以养很多,小猫只有这么一只。
冬天就这样在失去小猫的难过中慢慢地度过,何小珺从来没有觉得,原来冬天居然这么漫长!
还好,所幸这次秋天时储存的东西够多,他们没有像去年那样饿得头晕眼花连出门找食物的力气都没有。炽和男人们挖的大地窖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还有部落里圈养的动物和各家养的鸡,都在冬天大雪封山的日子里当了食物,保护族人捱过了饥饿的考验。
不下雪的日子里,何小珺会每天都跟炽一起去看看部落各家的生活情况。饲养的动物没有分到各家,而是掐着日子组织人手过段时间杀一只,让没有劳动力在冬天找食物的家庭也能吃点大锅饭,不至于饿死。
当第一朵报春花开放,有人跑来向族长和主母报告时,何小珺呼了一口气——最艰难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
第 59 章()
春天里来百花开,似乎是一夜之间,山绿了,花开了。
何小珺闭着眼仰头闻闻山里清新的空气,睁开眼,满目令人沉醉的青绿。冬天里大多时间都在睡,每每醒来都觉得像是在继续做一场长长的梦。现在看着满山遍野的春意,反而恍惚间觉得有点不真实。
那个寒冷严酷和饥饿的冬天,总算是过去了。
春天是个很容易让人有幸福感的季节。吃饱喝足,眯着眼睛在院子里晒太阳,就容易打瞌睡。
迷迷糊糊坐着,感到身前有阴影,何小珺微微抬眼,炽正弯下腰,背光里只能看清楚晶亮的眼睛在看他,突然带上了笑意,炽亲亲他的额头。
春天是个很容易让人有幸福感的季节。周围有鸟儿迎接花朵的歌唱声,有山林间蜜蜂嗡嗡飞过的声音,有小河融汇了化冻的雪水淙淙流过的声音,暖暖的阳光,安静的微风,似乎有小手在若有若无地撩动着人的心弦,让人心里痒痒着,想放声歌唱,想开怀大笑,想和恋人依偎在一起,倾听彼此的心跳。
何小珺微笑着抬起头,吻了上去。
炽刚从外面回来,似乎是在山林间嚼了草根,嘴里有种清新的青草味,舌头轻轻刷过他的牙龈,嘴唇贴在一起厮磨,额头抵着额头。
冬天里的依偎,更多是互相取暖,用彼此的体温确认对方的存在,互相无声地鼓励和安慰——这一切都会过去,我还在你身边。
而现在的拥抱,更多是一种闲适,贴在一起什么都不干,就有种让人忍不住扬起嘴角的温暖幸福——看,我就在这里。
当然这些都只是何小珺一厢情愿的想法,刚学电影里拥抱着依偎,没抱个一会就被炽抗到屋里去了。
——大白天老婆想要了!做男人的不满足怎么行?!
于是关于春天的各种文学小清新情绪都被野蛮男的嘿咻嘿咻给破坏了,何小珺觉得如果没有这么多劳损体力的事,自己或许就能成为思想家哲学家或者诗人。
他才不承认吃饱的男人非常有体力,压得他叫的见牙不见眼。
他也才不会承认他最喜欢这种在床上凶狠霸道的男人了。
小文青才不会喜欢臭流氓呢!哼!
泥土开始化冻,很多家主妇都跟着何小珺学了在院里种菜,这让他很是得意——实践出真知!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等等等称赞劳动人民(?)的话排队挨个对他表示深切的慰问。
这主要是得益于他去年在自家院子里绿油油的一片小菜地。虽然种的东西几乎每样只有一两株,不过只要看院子里的情况就可以知道山里有啥成熟了可以去哪个方位采摘。看何小珺随时随地从家里院子拔菜煮,主妇们似乎总算想通了。更何
第 60 章()
采?!
对哦!!采!!!
他都已经和烈过夫妻生活了,就差在天缘节接结侣礼的这道手续了!
和同居了很久就少个结婚证差不多意思。
何小珺本来还想偷笑,但想到自己也是和炽一起生活了半年才知道还有扯证这回事,又一脸不爽地压下了话头,瞪了炽一眼。瞪得炽莫名其妙地挠挠头——又哪招你惹你了?
今年天缘节不在自己部落办,何小珺要轻松很多,不紧不慢地准备要带去的礼品:给温山族族长和妻子的,给温山族祭司的,给其他部落族长和主母的,除此之外还要带些食物去,毕竟那么大的盛会不能全靠温山族一个部落出力。
按这边的习俗,每次天缘节除了要去“相亲”的,还有一些嫁到本部落的人也会随着回去探探亲。带队的人是本部落的族长和主母。何小珺终于可以出趟远门了!
想想还可以泡温泉,他就兴奋地不得了。
炽说要提前出发,到温山族有三天的路程,而且可以早点到了后休整一下。而何小珺几乎盼着下一刻就能出发,像是小时候要出门远足一般的兴奋,。
不过准备工作还是要到位的。他安排好留守部落的人员,让玻林大婶在他们离开的时间里帮忙管理一下部落起居,狩猎队的有皋和光等人也就不需要太担心。
等忙的差不多了,就骨碌碌地在屋里转悠。他把筐子里铺好碎皮子,再把贵重的礼物包好放进去。都已经检查好几遍了,他还是忍不住拿出来看看再放进去。其实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主要是漂亮光滑的石头或骨头做成饰品,上面有念师傅刻的花。炽说他们部落里的刻工非常好,这几年送出去的礼物几乎都是类似这样刻了图案的饰品。
天缘节越来越近了,何小珺不再出门乱跑,和去年这个时候一样,白天会有姑娘到家里来找他,要用红色石头给他们施以祝福。
看着姑娘们笑容满满地离开,自己心情也能变好。
下午阳光不错,何小珺走到门口,伸了个懒腰,依着屋门,轻哼起当地的小调。
“啊啊,你是个坏东西。
在我的眼前
跑来又跑去
不想看到你
不想梦到你
你是个坏东西
兔子没抓到
都是因为你
小鹿也跑了
都是因为你
月亮特别亮
也是因为你
因为你
啊啊,你是个坏东西
没有人能取代你
你是个坏东西
悄悄走进我心里”
后面还有挺长的词,何小珺不太记得了,还有什么树上掉下来之类都赖那姑娘,如果炽对自己唱这个歌,绝对要一拳打过去的。不过调子倒是挺有趣。
哼着哼着,他突然看到采站在自家门口。
嗯哼哼,何小珺乐了,明天就要出发了,还以为采不会来了呢。
采一直对自己和烈的关系有点放不开,似乎因为没有“扯证”,就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平时在部落里也有点藏着掖着,于是大家即使
都知道他每月会有至少一周在烈的部落,也照样当做采还单身一般,就算何小珺是他和烈的红人月老也是一样。
于是这种祈求祝福的事触到了采的某个别扭点。平时他动不动一脸的别人欠自己五百万,今天变成了自己欠了别人五百万一样,扭捏得要死。
进门时,采还有点犹犹豫豫的,踱进来后干脆一声不吭。
何小珺顿时起了坏心,明知故问地说“哟,难得你过来,是来找炽么?”
“不……”
等了半天,采冒出一句“我来玩的。”
果然又嘴硬嗄,何小珺心情很好,故意想逗逗他,于是接话说,“那坐啊,我去泡茶给你喝。”
采无声地斜了他一眼,坐到何小珺家里的木凳子上不说话了。
装!看你装!
何小珺笑眯眯地啥也不问,耐心等采自己开口。
灶上烧着水正好开了,何小珺把水罐端下来,往一个杯子里倒了些开水,再撒一点树叶泡上。
这是他新想出来的,前不久发现春天芽树的嫩叶泡了水后的味道很好,就摘了一些晒干,当做茶叶来泡着喝。不过炽说这就是汤,何小珺才不跟他计较。
等杯里的颜色渐渐变绿后端了一杯给采,“来喝茶!味道不错哟。”
采喝了一口,动了动嘴唇,“那个…………”
“嗯嗯嗯?”
“味道是很好……”
又沉默了。
啧啧,都是准已婚人士了还矜持个什么劲啊。何小珺忍不住开口说,“明天就出发了,东西准备好没?”
采点点头,放下杯子,开始掰手指。
“宝珺主母……”
“嗯嗯?”
“我和烈……”
“嗯嗯恩?”
“真的能一直走下去么?”
说着,抬起头,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这算是婚前恐惧症么?
哎哎,想想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想跟情郎见个面还翻山越岭顺便当邮差。就不能对自己的感情坦率点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