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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中寒风刺骨。
“上将军,荣国公府世子今夜遇刺,凶手逮着了。”清风躬身低头道。
“好。这件事你办得很好,今夜就将荣国公府世子爷暴病而亡的消息散播出去。”薛陌冷了声音吩咐道。
第二日,荣国公府世子爷好端端的人,陡然一夜暴毙的消息传得京城各个府邸都热议起来,猜测纷纷。
上一世时,世子爷陡然暴毙,荣国公府秘不发丧,荣国公夫人还在各府窜门时假惺惺地哭诉原配遗腹子染上了传染病,不得已挪到了偏远的庄子上休养,一个月后与世长辞。
竟是将杀人谋命的罪行,掩饰了个干净,让荣铭稳稳当当地坐上了世子之位。
这一世,薛陌自然不会放过上一世的始作俑者。虽说,薛陌与荣国公府世子爷一向没有交情,犯不着为他报仇雪恨。可越来越爱锦心的薛陌,想起上一世锦心的凄惨遭遇,心底就恨不得再报仇一次。
上一世,锦心死后,薛陌立即派人彻查。可刑部似乎早已被什么人打过招呼,竟压着案子迟迟不审。锦心娘家人已经没有什么权势,除了悲恸嚎哭,追查凶手已是无能为力。
薛陌自然知道是首辅罗大人暗中给刑部打了招呼,要压下女婿做的这件令他女儿罗茜茜大快人心的事。因着首辅大人的干预,薛陌替锦心报起仇来也是障碍重重,一件谋杀案硬是拖了五年,直到薛陌拉下刑部尚书,换了个自己人掌管刑部后,锦心的大仇才总算报了。
五年。
太过久远。
锦心残忍被杀,荣铭却还能快快乐乐地搂着娇妻憨儿又过了五年欢欢喜喜的日子,这一世的薛陌每每想起都心中不爽快。何况,锦心六岁那年,荣铭还因为心中嫉妒射伤了薛陌的大黑马,那可是薛陌上一世的第一宝贝呢。
两件事加在一起,这一世的薛陌可没打算放过荣铭。
~
荣国公府门前。
“你们做什么?”荣国公府夫人冷冷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厉声呵斥想闯入府邸的一班衙役,眼神十分不客气地扫过府尹良大人,“这里好歹也是国公府,良大人这是要私闯民宅么?”
府尹良大人抖了一把手中的状纸,不卑不亢道:“荣国公夫人,下官清晨收到匿名状纸,说是府上的世子爷被人谋了性命……”
“胡说八道!”荣国公夫人横眉一挑,双手藏在袖笼中,气呼呼道,“匿名状纸?连名字都不敢留的状纸,良大人也上纲上线地来查?良大人未免太闲得无聊。”
“如此说来,贵府世子爷便是安然无恙,纯属心术不正之人造谣了?”良大人已是将近四十的人,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当下盯着荣国公夫人的眉眼道,“既然如此,还请贵府世子爷出来一趟,或是下官进去拜访一下世子爷。”
听到良大人的话,荣国公夫人躲在袖笼中的手紧紧攥了一把。虽说昨夜失手了,世子爷没死,可行凶之人竟被世子的贴身小厮抓了个正着,还供出了荣铭和廖氏是主谋。廖氏费了一夜的唇舌,也是没能让世子心软,当做没事发生过。
此刻,若是放良大人进去,那世子还不趁机咬她和荣铭一口?
廖氏又不傻,自然是宁愿与良大人厮杀在大门口,也是不可能放衙门的人进去半个的。
且说,此刻世子爷床榻前,荣铭正哭着跪在地上。
“大哥,弟弟从小敬重您,事无巨细都遵从您的意思。”荣铭哭得满脸是泪,一手还拽着床上大哥的寝袍,“这次真是有人打着我和娘亲的幌子,要谋害您的,目的只是为了嫁祸我和娘亲啊。大哥……”
荣铭那张嘴,真是死的能说成活的,明明是他和娘亲想谋夺世子之位,眼见失败了,却来了这么一番说辞,“定然是那几个备选驸马,眼见胭荣公主钟情于我,便暗地里使了这么一招阴毒的计谋,要陷害弟弟于不义……”
世子爷荣梓疲惫地躺在床上,昨夜若不是有小厮在房外陡然嘶吼了一嗓子,吓得那凶手一个手抖,容他躲过了致命的一剑,否则被刺穿的一定是心脏,他哪里还有命活到现在。
世子卧躺在床榻上,淡淡扫了眼荣铭。他不知道那个刺客到底是弟弟所指使,还是真如弟弟所说只是别家备选驸马派遣过来陷害弟弟的。
荣铭和胭荣公主的事,世子荣梓自然是知晓的,心底一时很乱。
“大哥,您瞅瞅,昨夜才发生刺客的事,眼下府尹良大人就找上了门,明摆着就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见不得我与公主好,要给我背上谋杀兄长的黑锅啊……都这般了,大哥还要冤枉弟弟吗?”荣铭神情悲切,使劲儿拽着世子的衣袍急扯。
府尹确实来得太快了,荣国公府没有报案,官差就主动找上门来。荣梓身为荣国公府世子,首先得为荣国公府声誉着想,知道此事闹大了对荣国公府不利,自身的安危只得暂时放在次要的位置上。
虚弱地瞅了一眼荣铭,点点头道:“大哥知道了,此事为了你,大哥暂时不追究了,你且随我去府邸门前走一遭。”
待缠着绷带的世子出现在府邸门前时,荣国公夫人脸上的惊骇一闪而过,生怕世子在府尹良大人面前乱说话,毁了荣铭一世的前途。但毕竟活了一把年纪,见到荣铭偷偷使的眼色后,她的脸色瞬间镇定下来,知道儿子已经搞定了世子。
“我的儿,外头风雪大,你怎么出来了?”荣国公夫人在外人面前永远一副极其疼爱原配之子的模样,脸上堆满了关怀,话才刚说出口,身子已是大步走过去做出一副要搀扶世子的模样。
世子虽然不确定那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可历经昨夜和今晨的事,他的心底不可能对荣铭母子毫无芥蒂,若不是顾虑到荣国公府的声誉,他此刻就想淡然拒绝继母的示好。
却不得不唤了声“母亲,我没事。”
荣国公夫人见世子这般给面子,当即神气十足地横扫了一眼府尹良大人,还强势地要求良大人道歉。
最后双方极不愉快地散了场。
良大人临走前,还狠狠瞪了荣铭一眼,那匿名状纸上可是点名道姓谴责荣铭谋夺世子之位呢。这种继室之子谋夺世子之位的事件,每隔个几年便要上演一番,良大人被荣国公夫人羞辱一顿后,心中更是认定,纵使世子还活着,那绷带下的伤也是谋害未遂的证据。
就算眼下世子拒不承认,坚称是自己不小心弄伤了身子,可总有世子醒悟的那一天,到时看他如何在荣国公夫人面前耀武扬威。
良大人“哼”地一声,负手大步离开。
第11章 23周三(一更,全)()
虽然荣国公府世子否认荣铭弑兄夺位,可依然没能阻挡住流言蜚语的火速传播。不过一两日的光景,别说京城各大府邸里的贵夫人和姑娘们知晓了昔日探花郎的“壮举”,就连宫中的陆胭也是听到了风声。
皇后身边的嬷嬷有意无意地对陆胭说出那番话时,陆胭整个人都懵了。她不信,她不信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少年郎会是如此不堪,为了世子之位,连自己的大哥都可以谋害。
神情有些激动地为自己情郎辩解:“郑嬷嬷,人云亦云的东西,未必能当真的。”
“嬷嬷久居宫中,宫外的事情也都是听那些个诰命夫人向皇后娘娘提起,才知道了一星半点,”郑嬷嬷瞅着胭荣公主过于激动的神情,连忙哄道,“兴许是不准呢。”
郑嬷嬷此番只是替皇后来赏赐衣物传个话,意思带到即可,别的什么她可是不想多插手,留给胭荣公主自个思忖就好。想来皇后娘娘也是这个意思,郑嬷嬷陪着笑躬身告退了。
她一走,陆胭的手指都有些发颤,浑身酸软无力,仿佛站都站不稳了。
“公主。”惊得大宫女羽茸赶忙上前一把抱住陆胭。
“骗人的,她们都是骗人的,”陆胭半倚在羽茸身上,神情里满是哀伤,“羽茸,郑嬷嬷是故意骗我的,对不对?”陆胭紧紧抓住羽茸的肩胛,想得到一句安慰的话。
“公主,奴婢只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羽茸眼见荣铭将公主逼到了长时间忧虑的状态,她不喜欢,本能地觉得荣铭无法给她主子带来福运,选择实话实说。
见身边的奴婢都这般说,陆胭脑子轰的一下再次被雷击。
自从上回锦心来探望过后,陆胭就一直处于淡淡的焦虑状态,那次经过锦心的提醒,陆胭心中已是对荣铭的品行有些小小的怀疑。在那些等待荣铭为了她能有些作为的日子里,陆胭心中是既期盼又担忧的。
眼下却是担忧的事成了真,满城风言风语。
弑兄夺位。
“不,我不相信,”陆胭仿佛抓住最后一根能支撑她的稻草般,囔囔道,“我要亲口问他。别人说的,我不信。”
~
就在荣国公府世子对荣铭半信半疑,最终决定不予追究的时候,薛陌约谈世子荣梓,千百味茶楼里将整理好的荣铭和廖氏合谋欲图谋不轨的证据,一股脑儿抛给了世子荣梓。
待荣梓迅速浏览一遍详细的文字版犯罪过程时,他瞬间信了荣铭的犯罪事实。但他与薛陌算不上熟,捏着那状纸,坐在薛陌正对面道:“我府中事,薛将军怎的知道这般清楚?我有合理理由怀疑你故意诽谤我荣国公府。”
薛陌随意瞅了一眼荣梓眼角眉梢的紧张劲,就知道他对荣铭的犯罪事实信是信了,却在质疑薛陌如何知晓得这般清楚,以及担忧荣国公府的声誉。当即盯着荣梓眉眼道:“九年前摄政王府二爷过生辰,小郡主锦心因为黏我而冷落了荣铭,当时荣铭的反应想必世子还能记得一二吧?”
见荣梓努力在回忆的样子,薛陌突然冷了脸追忆往昔:“那日,我在摄政王府大门口遭到弓箭手袭击,我的脸差点毁容,我的大黑马却是残了条腿,永远都无法在战场上奔腾了。”
荣梓不傻,瞬间明白薛陌的意思,凶手是弟弟荣铭。九年前弟弟不正常的反应,荣梓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数的,心下了然,薛陌所言非虚,很可能就是真的。
“实不相瞒,自那以后,荣铭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防范范围内。”薛陌算是给了荣梓一个合理监视荣铭的理由,又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白纸来,递给荣梓,“这是九年来,荣铭犯过的大大小小的错。”
荣梓随意瞅了一眼,眸光逐渐沉下来。这样一份犯事录曝光,荣国公府的脸都要丢尽了。
“上将军给我这样一份……”荣梓试探薛陌的口气,所为家丑不宜外扬,荣梓还是极力维护荣国公府的名声的。
“如何处置荣铭,全在于世子。交给官府,还是世子私下里处置,薛某不便过问。”薛陌话是这般说,可他都亲自找上荣梓了,岂是一句“不便过问”就会彻底收手的?
荣梓静默片刻,起身恭敬道:“上将军放心,荣铭曾经伤害了上将军的事,在下一定会给一个满意的交代。”言罢,荣梓深深鞠了一躬,退下。
且说,荣梓回到荣国公府后,就火速命人包围了荣铭的院子,对外宣称荣铭感染罕见病,谁也不许靠近。因为荣国公出京游玩在外,两三个月是回不来的,是以府中这等大事一律都由世子操持。
祖母太夫人看到跪着的世子呈上那封犯事录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抱着眼泪纵横的嫡孙荣梓,祖孙两人哭作一团。当年荣梓娘亲还在世时,太夫人是很中意这个儿媳妇的,是以儿媳妇去了,太夫人格外心疼荣梓这个没了娘亲的孙儿。
自然,荣铭也是太夫人的嫡孙,也是从小疼到大的,太夫人再怒也是不愿荣铭真的进牢房,带着哭腔与荣梓商量道:“这一世,你弟弟算是废了,看在他喊了你近二十年的大哥份上,饶他一条生路吧。”
有了祖母这番话,荣梓捂着胸前伤口,脸色苍白道:“虽然弟弟意欲谋害我,可他依旧是我疼爱了二十来年的弟弟,做大哥的岂能那般绝情。”荣梓握着祖母的手道,“只是弟弟还曾谋害过上将军,纵使我愿意既往不咎,上将军那却还得给个交代的。”
“可有法子从轻发落?”太夫人刚想这般说,又不忍心伤了荣梓的心,荣铭可是要杀了荣梓谋夺世子之位呢。一双浑浊的老眼,泪迹斑斑地看着荣梓,到底是将话给咽回到了肚子里。
“弟弟为人太过偏激,兴许送上百年古刹修炼个几年,能化解一身戾气。”荣梓低头轻声说出自己的决定。
竟是要送去佛寺当和尚么?
太夫人一个心惊:“祖母还盼着咱们荣国公府开枝散叶呢。”声音里是满满的拒绝。
荣梓早就料到祖母会不舍,跪伏在地道:“孙儿也是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