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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锦心点点头,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模样儿乖巧极了:“那老爷爷,你要多少诊金?多少我都有。”小家伙盘算了一下自个的小金库,银两确实很多呢。
“银子啊?”白须老爷爷的两道白眉皱了一下,撇撇嘴,嫌弃道,“银子我没处花,不如你给我当一阵小苦力吧。”
小锦心怀疑自个耳朵听错了。
小苦力?
“干,还是不干?”老爷爷可是一脸认真呢,两道白眉一跳一跳地盯着小锦心粉嫩嫩的小脸蛋。
“你要我干什么?”小锦心一脸迷糊,仰着可爱的小肉脸,两只交缠着的爪子都愣住不动弹了。
“嗯……具体让你干什么,还没想好……”老爷爷撒着谎,脸蛋儿却是一点也不红,仿佛他真的还未考虑好似的。
一张老顽童的脸却是笑得两缕白胡须都在乐呵,“干的话,每逢薛陌休沐那日,你早上来,傍晚归。不干的话,现在就可以走啦。”老爷爷说罢,对着小锦心的小肉脸摇摇头,拍了拍腿就要起身。
“干……”眼见老爷爷又要躲起来不见了,小锦心一急,两只小肥手抓住老爷爷的衣袍,就急急应了下来。为了娘亲,小苦力算什么。小锦心怕老爷爷反悔似的,连忙凑近了老爷爷的脸,一脸认真道,“老爷爷,我干。”
神情里满是坚毅,一副视死如归的小模样。
大不了就是天天被老爷爷欺负嘛。
莫老先生看着小女娃那一副舍己救人的小模样,心里乐得直哈哈。
“期限是,干到你娘生娃娃为止哦。”老爷爷也怕小女娃跑了呢,连忙伸出手指要拉勾勾。这个薛陌的童养媳,他老早就想圈养在自个竹院里,逗她玩啦。
薛陌那臭小子,永远冰着一张脸,要不是几年前栽在薛陌手里了,他才不要搭理薛陌呢。
还是这个童养媳有趣。
老爷爷乐呵呵地笑弯了眉。
候在竹院里的甄氏和陆明嵘,见女儿左等不出来,右等也不出来,正有些个着急呢。老神医突然捋着白胡须步态悠闲地踱了出来,后面跟着他们圆乎乎的小闺女。
“娘,谈好啦。”小锦心一看见娘亲,立马“咚咚咚”地跑起来,小家伙觉得自个是个小功臣,哪怕将来会受点小委屈也是个小功臣。圆乎乎的小身体跑得像风一样,三两下就跳进了娘亲怀抱里,笑嘻嘻的。
见女儿是笑着出来的,陆明嵘两口子都放心了。
“莫老先生。”首次见到老神医的陆明嵘,完全收起摄政王府世子的傲气,浑身上下一股敬仰老神仙似的小辈模样,弯腰对白衣老神医恭敬地鞠了一躬。
甄氏也赶忙放下女儿,恭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的礼:“莫老先生。”
“嗯,你过来。”白须老头随意瞟了一眼甄氏,背靠着双手踱步到一旁的凉亭里,什么话也没说,抬起了几根手指。
甄氏佯装镇定地坐在白衣神仙的对面,提起衣袖,露出了洁白如皓雪的手腕,垂眸放在老先生的手指下。
她知道老先生是要给她把脉了。
陆明嵘有些紧张,陪在妻子身边。见莫老先生眉头不经意地跳了两下,搭脉的手指头也换了几根,陆明嵘的手就紧张地有些出汗。
死死盯着莫老先生的嘴,害怕那张嘴也吐露“脉象虚浮,无能为力”的字句。
“脉象虚浮,”没想到莫老先生也瘪着嘴这般说了,陆明嵘一颗心猛地下沉。
下一刻,莫老先生却是白了陆明嵘一眼,语气里带着丝不善:“你是有多不关心你妻子啊,让她……身体虚弱成这样!”
莫老先生本想说,居然让她身体内汇集了这么多种□□?若不是顾虑到小郡主娘亲可能还不知道实情,莫老先生当场就要训斥陆明嵘一阵狠的。
年纪轻轻,就被下了这么多种□□,不好好调理,老了岂不是病死痛死。
高门大户里,那些勾心斗角的龌鹾事,莫老先生还是知道一些的。小郡主娘亲身为世子妃都被人害成这样,可不就是陆明嵘这个当丈夫的错么。
老顽童认真起来,可是很认真的。
两缕白须都气得跳了起来。
“是,都是我的错。”陆明嵘心虚极了,低下脑袋甘愿被从未谋面的老神医训斥。
甄氏听了,有些觉得莫名奇妙,她难产伤了身子,怎么怪她丈夫没照顾好她呢。
不过,听见老神医训斥丈夫,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还有救?
这还是看了那么多名医以来,第一个说了“脉象虚浮,无能为力”以外话的人呢。
一时甄氏激动极了,嫩白的双手都忘了避嫌,紧紧抓着莫老先生的手:“莫老先生,我身子是不是还能调理好?”甄氏水盈盈的双眸里涌起剧烈的渴望,“我是不是还能生?”
“生”字刚落,眼角的泪滴也一块滚落下来。
她渴望太久了。
第37章 防盗章 (一更,补全)()
莫老先生说干就干。
当日让甄氏先抱小郡主回府,却是留下了陆明嵘。
甄氏她们娘俩前脚刚走,陆明嵘后脚就被莫老先生训斥了一顿狠的。犹如甄氏是莫老先生亲闺女似的,吹着胡子跳着脚将陆明嵘这个“女婿”教训得只敢哼哼,不敢抬头。
一个时辰后,小老头多年积攒的训人的话都骂过一轮了,才进入主题。
“拿来。”白须小老头伸着手要。
陆明嵘愣了一会,旋即明白,从内衣兜里掏出了毒。药清单,恭敬地双手递给莫老先生。
见他还算聪明,白须小老头扯过单子,坐在一开始小女娃坐过的矮凳上,埋着头研究起来。
见莫老先生看得认真,原本还有话补充的陆明嵘,嘴唇嗫嚅了几下,又将话给吞进了肚里。
却不曾想,白须老头是个眼明心亮,耳力过人的。陆明嵘那喉结滚动的声音都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头也不抬地道:“有话快说。”
见莫老先生果然厉害,陆明嵘向前走了一步,恭敬地低头道:“那下药的郎中已被我抓了起来,若是莫老先生需要,随时可以押来。”
听到这,白须老头倒是没那么讨厌陆明嵘了,是个头脑清楚的,还知道保留第一下毒人。要知道,解毒时,弄清楚毒。药的份量自然是重要,还有个重要的事情便是下毒的顺序。
“让他今晚就过来。”白须老头儿向来是认真的,一旦着手研究病情,通宵达旦是常有的事儿。
~
一连几日,白须老头儿不是待在密室里捣腾古籍医书,就是独自攀爬在深山老林里去采摘品尝药材。
甄氏每每来到竹院,也只是按照莫老先生的要求,静静地躺在竹林青草地上,呼吸新鲜空气,舒展疲乏了多年的身体而已。小锦心呢,也会时常陪着娘亲在竹林里玩。
小锦心活泼开朗,带着娘亲都仿佛回到了孩童时代无忧无虑的生活。
“娘,这几日您笑容都灿烂多了呢,比山上的野花还烂漫。”小锦心张开两条小肥腿,跨。坐在在娘亲肚子上,眼睛看上了身旁的一朵小野花,红彤彤的,小肥手一折就给拽到了娘亲跟前。
“是吗?”甄氏心底有了希望,心情确实舒畅,看见美美的女儿扎了俩个双丫髻,坐在蓝天白云下捏着朵野花笑,忍不住弯腰起身,另摘了朵桃红色的小野花,轻轻给女儿插在双丫髻上,“咱家女儿白白嫩嫩的,最适合桃红色。”
“是吗,我瞧瞧。”臭美的小锦心,倏地一下从内衣袖里掏出个小圆镜,在穿过竹林略显斑驳的阳光下臭美个不停,“粉嫩嫩的,真好看。”
小家伙笑得洁白的小贝齿都露了出来。
这般臭美的女儿,却是看得甄氏直乐。女儿才六岁大,就天天镜子不离手了。长大了,岂不是要足不出户地日日坐在镜子前臭美了。
忍不住伸过手去,捏了一把女儿粉嫩嫩的小脸蛋。
“对了,锦心,那日白须老爷爷与你谈什么了呀?”甄氏一直对于女儿与莫老先生之间的谈判很是好奇,莫老先生放着大人不谈,偏偏要与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娃谈,真真是奇怪极了。
更奇怪的是,每每甄氏要问女儿,女儿总能想到一个新奇的玩意儿,立马回避她的问话。
今日竹林里,就娘儿俩,可得问清楚了才行。
小锦心正照着镜子臭美呢,见娘亲一双美眸看着她,知道这个问题是想逃避都逃避不了的了。想起老爷爷说的“小苦力”,小锦心其实自个也处在迷糊状态,谁知道老爷爷要让她干啥活呢。
“娘,白须老爷爷做起事来一本正经的,可是平日里是个老顽童呢。”小锦心放下镜子,趴在娘亲怀里撒娇,“娘,您都不知道,老爷爷疯起来比小孩子还闹腾……他最爱跟小娃娃玩了……所以,老爷爷问我要的诊金是,每隔五天便来竹院陪他玩闹一天。”
玩闹?
这么新奇的理由?
不过,这几日来,甄氏发现竹院里除了一批磨药的白衣小厮外,莫老先生好似没有别的家人了。自家女儿淘气又可爱,粉雕玉琢跟个瓷娃娃一样,孤独的莫老先生喜欢跟女儿闹着玩,也在情理之中。
没有儿孙的老人,总是更喜欢小娃娃一些的。
“那你日后多来陪陪白须老爷爷。”甄氏摸着女儿白嫩嫩的小脸蛋,笑着嘱咐道。
呃,小锦心一张小脸立马埋进了娘亲怀里。
才不要捏。
她哪里是来陪老爷爷玩,是来当“小苦力”被欺负的好不。
还不知道爱欺负她的老爷爷,这个休沐日子要怎么欺负她呢。
~
时光一晃而过。
转眼间,又到了薛陌和陆明笠的休沐日。
这日一大早,还迷糊在梦中的小锦心,就被甄氏给催促着起床了:“锦心,今儿个你要上竹院去陪白须老爷爷玩呢,快起来,早早去吧。”
甄氏是个善良的,自从知道莫老先生真的无儿无女孤零零一个人守着一座庄子后,就每日都在她前去竹院看病时带上小锦心,让活泼好动的小锦心也给老神医送去一份快乐。
“今儿个可是咱们小锦心交一笔诊金的日子呢。”甄氏坐在床沿上,晃着还赖床不起的小家伙,“答应了老爷爷的事,可是不能食言哦。”
“知道啦,知道啦……娘,再让我睡一会……”睡眼惺忪的小锦心,翻了翻肥肥的小身子,小肥腿搭在娘亲身上,又溜着口水睡过去啦。
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小锦心猛地一把惊醒:“交第一笔诊金的日子?”
小家伙惊得一把坐起,两只大眼睛睁得大大的。
完了,完了。
她今儿个就要当“小苦力”啦。
期待老爷爷看在她是王府郡主的份上,给她少派点活儿。
没想到……
娘亲才刚笑着离开竹院,小锦心就被老顽童给拎进了后院等着。没等多久,就见老顽童从净房里捂着鼻子拎出个恭桶来。
小锦心眼睛都看傻了。
洗恭桶?
小嘴儿立马嘟起来,才不要呢。
嘿嘿嘿,老顽童一见着小锦心嘟嘴的小模样,就乐呵啦。
就爱欺负薛陌家的童养媳。
“来来来,快拎去河边洗干净了……”老顽童胡须都乐得一抖一抖的,自个的一张老脸满是嫌弃地远离恭桶,夸张地伸长了脖子撇到一旁去,还捏着鼻子呼吸,连双眼都熏得难受似的闭上啦。
手还将恭桶提得离自个的身子老远老远的。
一副臭不可闻的怪模样。
因为捏着鼻子的缘故,老顽童发出来的声音就有些尖细,像个老太监:“你上回不是说我家净房臭吗?我思来想去,应该就是这恭桶最臭……快拎去洗干净喽……”
“哇……”小锦心瘪着嘴就哭出来啦。
小家伙堂堂一个小郡主,千娇百宠的,让她干这最下等仆妇们干的活?双眼立马涌起白雾,哭得抽抽的。一双小肥手不停地揩着两双哭得迷离的大眼睛。
哦,这就哭啦?
老顽童睁开一只眼睛来,看见小女娃一脸委屈的小模样,心底偷偷乐得一笑一笑的,表面却还装着一副极力不想闻恭桶臭味的夸张样。身子朝小女娃挪过去两步:
“小苦力,快点拎去……”拎起恭桶的手抖了抖。
老顽童手一抖,小锦心就仿佛被熏臭的气味熏着似的,婴儿肥的小身躯立马后退几步。
“我不要……”小锦心哭得两双大眼睛水雾雾的,可怜兮兮地瞅着白须老爷爷,“白须老爷爷,你换个活给我干……好不好?”
小家伙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都打颤了。
“不行……”得到的却依然是老顽童拒绝的声音,“你不听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