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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外,月光晦涩不明,借助隐约的光芒,但见一只只幽灵般的身影几乎放眼皆是。
惨叫声、马嘶声、咀嚼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声不绝入耳,使得身处其中,竟恍如处身九幽地狱一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狼群,果然是狼群窜进了营地了。可为什么竟连一点警示都得到?这些混蛋,难道连多放出几个暗哨的事儿都忘了吗?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让狼群这么长驱直入,让这么多的儿郎几乎是在睡梦中,就成了野狼的腹中之食。
不断的有人惊醒起来,但是还不等完全回过神来,就被仍在蜂拥而来的狼群淹没。即便有那零星的抵抗,也很快惨叫着被扑倒,随即声音戛然而止。
漠南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狼了?这哪里还是狼群?分明是……是狼灾!
狼灾!是指远远超出一般意义上的庞大狼群的意思。蒙古人整天喊着自己是草原上的主人,其实在这个人口还并不繁盛的时代,草原上真正的主人并不是人类,而正是这些草原狼。
只不过,这些狼虽都是群居动物,但每个族群大抵都在百余头左右。再多了,狼王便很难控制的住,捕猎到的食物,也不足以支撑太大的族群数量。
所以,草原狼几乎遍布整个草原,但只要人类聚集的数量足够大,狼群也不敢轻易来犯。
但唯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狼灾!狼灾的原因不明,但每隔上一段时间,总会出现那么一两回。
狼灾爆发的时候,无数的狼群将会汇聚起来,形成庞大到令人绝望的数量,铺天盖地而来。一般的中小型部落,甚至连半个时辰都支撑不住,就会被碾为齑粉。
而眼下,胡刀儿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真的是中了大奖了。狼灾啊,特么的自己这满营满打满算也不过八百余人而已,在这庞大的狼灾中,根本连个水花都打不起来。
完了,全完了!
他满脸的绝望,甚至连反抗的心气儿都没了半分。力量对比到了一定的程度,无论任何的挣扎都是苍白的。
呜嗷——
在数头发现了他的大青狼扑过来的最后一刻,忽然一声悠长的狼嚎响起。那声音隐隐透着金石之意,苍凉而悠远。
循声看去,便在那不远的一处山岗上,一头巨大的银白色巨狼蹲踞而立,仰头啸月。似乎对于胡刀儿临死前的目光有所感应,随着他的注目,银狼的狼眸瞬间转了过来。
胡刀儿忽然就觉得,自己似是在对上了一尊帝王,那目光中满是睥睨冷漠,似乎在看一只蝼蚁一般。
咔擦,一声清脆的骨折声从肩头传来,胡刀儿知道,那是自己的一条手臂被咬断了。但是出奇的是,他竟完全没有感觉似的,只是眼眸却猛地紧缩成针尖也似,骇然的望向那处高岗。
那里,就在那巨大的银白色巨狼身旁,忽然冒出一个个骑着马的身影……
驭狼……
这一刻,胡刀儿灵光电闪,瞬间明悟了一切。但也在这同时,眼前猛地彻底黑了下来。那一刻的明悟,便成了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念头。
高岗上,徐鹏举用布头缠着鼻子,冷冷的注视着下方的杀戮,眼中透出不屑的神色来。
这帮子蠢货还当自己多聪明吗?却不知既然自家老大选了这地儿划为自己的地盘,又岂能不将隐患消除?那些个山间的小道什么的,早在开始谋划此地时,就已经让初五带着人彻底摸了个遍。
初五出身洪县,原本就擅长钻山摸林,这点活儿对其而言,简直如同玩耍一般。
此番漠南草原数路马匪来袭,苏默将他和张悦二人分别派了出来,一人负责大青山以北,另一人就负责大青山以南。
在当元帅还是当将军的选择中,早已被元帅两个字腻歪透了的徐鹏举,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将军。于是,他便出现在了这里。
狼王太阳明显成长了许多,一路穿山越岭之际,不停的召集四下里的狼群,硬是生生的聚集起来让徐鹏举等人都颤抖的数量。
魏大等人早已不在他身边跟随了,这次随他出来的侍卫,全都是当日跟着张悦潜出大同时的那些所谓精英。两人一人领了百人,剩下的则留在苏默身边听用。
而此番因着要真正的与狼群共同而战,也因着来的狼群并不是之前太阳的老部下,故而徐鹏举他们必须要让狼群们明白,谁是敌谁是友。
而这种法子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自己连同战马,浑身上下头涂满了狼尿。唯有这样,才会让狼群接纳他们当成自己的同伴,免于被攻击的下场。
可问题是,这狼尿实在太特么的臭了!徐鹏举在第一次抹上这玩意儿的时候,生生给顶翻了了俩跟头。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深深的怀念起“元帅”的名头了。
狼群扩大了,扩大到形成狼灾的程度,这使得狼将军的麾下达到了骇人听闻的数万之量。也由此让他有了充足的兵力,将所有探访清楚的小道监视起来。
先一步过来的一窝蜂他没有动,马匪们的动向,鄂尔多斯城那边早已探清。这次,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整个漠南捋一遍,彻底将马匪这个毒瘤清除掉。至少,也得将几个大头全部剿灭了,至于剩下的零星小猫小狗三两只,除非是活腻了,不然自然会慢慢消散于大势之下,渐渐成为过眼云烟。
所以,放过一窝蜂,先把随后而来的这只狐狸弄死,然后便可关门打狗,一下子将那一窝蜂按死在这片草原上,永绝后患。
草原上的人提起一窝蜂就忌惮万分,就是因为一窝蜂聚散无常不说,还有着隐藏很深的势力外力量。这一点对于那些王公大族们或许会忌惮,但是对于苏默而言就完全是个笑话了。
他身边的人全都在京城之中,唯一的老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跑哪儿去了,一窝蜂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休想用这种招数用在他身上。
而他只要一下子将这个一窝蜂全都碾死在这边,没了领头的,那剩下再多的潜伏力量,又能起到什么作用?甚至,因此还会让很多潜伏的人彻底脱离出这个桎梏,反倒回过头来感谢他呢。
要知道,一窝蜂毕竟是用胁迫等手段,才将这些人控制住的。只有极少一部分,才是真正心甘情愿跟着玉罗刹干这马匪的勾当。
至于说,一窝蜂已经过去一天多了,会不会因此对商队造成损失,徐鹏举表示一点也不担心。
一来是从得到马匪来袭的消息后,京都往关外往来的商队,就已经悄悄更改了商路,转而从大同关绕一圈行进,从根子上断绝了这种危险;
二来呢,眼下整个河套以南的平原上,狼群的数量急剧增长了十倍不止。一窝蜂再想那么轻易的找到目标袭击,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她们更多的精力,都要放在如何躲避突增的狼群身上去。
而最后,但凡有商队行进其上,也都是特意安排好的饵料罢了。等着的就是一窝蜂上钩,哪里还会怕被袭击?
说起来,单以战力而言,一窝蜂虽名列漠南三大寇之列,但却是排在最末的。毕竟,三支力量从根子上成员的组成模式,就注定了她们的局限。
以前往来客商很多的情形下,或许还很难分辨开来。但是现在几乎整个河套以南再没了别人,但凡再出现的,那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来人是谁。这种情形下,试问一窝蜂还如何行使伎俩?
所以徐鹏举一点也不急,只要那边下的饵料能提高警惕,略微拖延一下,这边完了事儿赶过去,等待一窝蜂的结局就不会有第二个可能。
“打扫干净,留下两个小队驻守。其他人,立即出发。”徐鹏举冷眼看着下面的杀戮结束,果断的下令说道。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历练,他不知不觉中早已脱胎换骨,再不是昔日那个只知胡闹厮混等死的草包纨绔了。举手投足之际,或许离着真正的统兵大将还很远,但却完全算的上一个合格的沙场老兵了。
众侍卫轰然应诺,分头而去。
天边月牙子渐渐透明起来,一日露出微曦,将天地边缘渲染的霞蔚云腾。
狼王太阳一声长嚎,漫山遍野的狼群齐齐发出应和,在徐鹏举等人的带领下,如同从红日中奔出的远古妖神一般,渐渐消散于广袤的大地上。
第971章:常氏崛起之机()
蹄声嘚嘚,车轮粼粼。东套平原上,一队逶迤足有一里多长的队伍缓缓向着北方而行。
队伍中大多都是一辆辆的马车,车轮行驶中,车辙在地上留下极深的痕迹,显然上面承载的货物之重。
几个健硕的骑士往来奔驰于车队前后,不时发出训斥之声,催促着车队的行进。
中间一辆看上去颇为华丽的轻车上,帘栊微微一挑,探出一张少年人的脸庞。在看到刚好驰过的骑士时,连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招呼道:“三哥,要不要喝点蜜水,这可是我托人从京城那边买来的呢。”
马上骑士唏律律勒停战马,挥了下手,示意跟随的几个同伴放缓马速,让战马缓步随着车驾并肩而行。这边转头笑骂道:“呸,哪个稀罕你那软踏踏的玩意儿,你自个儿留着吧,咱爷们好的是这口儿。”说着,伸手拍了怕腰间皮囊。
少年便露出尴尬之色,抬手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车中似乎有人在低声说了句什么,少年面上露出惊喜之色,返身回去,再探出身形时,手中却举着一个皮囊,冲三哥叫道:“有,有,三哥,我也有爷们喜欢的。你看,这可不是吗?”说着,将手中的皮囊抛向马上骑士。
三哥哦了一声,粗眉一扬,探手接住皮囊。就马上拔开塞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
“哈,是杏花村吗?你竟有这般好东西,不错不错。”一边夸着,一边深深吸了下鼻子,脸上露出陶醉之色。却并不马上就饮,反倒又扣上塞子,将皮囊向旁边一个同伴抛去。
同伴笑着接了,将皮囊小心的挂到腰间。别看这只是一支私兵,但可是向来以正规军中规矩为准,非令不得饮酒,这要是违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想喝酒不是不行,但必须等驻扎下来,向上官报过得到批准后方可。这也因为三哥是家中少主之一,才有这个待遇。若换个平常的小卒试试,分分钟军法教你做人。
那边,三哥得了好酒,粗犷的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欢喜之意,连带着对那少年的态度也更亲近起来。
“小孟,你说你这刚刚大婚,不好好的在家陪你那娇妻,偏偏非得跟着跑这一趟图啥?就你这小身子板儿,这一趟下来,怕不要颠散了?到时候没了劲儿侍弄你娇妻,就不怕让猫儿偷了腥去?哈哈哈哈。”
三哥调笑着,说到最后放肆的大声笑了起来。旁边几个同伴也都跟着嘿嘿坏笑,脸上纷纷露出男人都懂的神色。
车厢中隐隐传来一声轻啐声,显然几个汉子的浑话,让里面的人有些吃不住劲儿了。
小孟就露出悻悻之色,偏又不好发作,只得无奈道:“三哥休来瞧不起人,我……我可是很厉害的。嗯,很厉害的!”
“很厉害?哈哈哈哈,那你究竟有多厉害啊?”三哥看着少年梗着脖子强辩的模样大感有趣,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旁边众汉子也都跟着起哄起来,让少年小孟脸孔涨的通红起来。
正待还要说些什么,似乎车厢中那人又有了动作,小孟便悻悻憋了回去,僵硬的岔开话题道:“君……君子慎于言,不……不跟你们说了……唔,三哥,离着那新城还要多远?这可都走了半个多月了吧。”
三哥停了笑,转头往远方眺望了一眼,点点头道:“不远了,前面转过红盐池,再过了屈野川便是了。哈,是不是受不了了?早让你别来不听,非要来,这下知道苦头了不?”
小孟就又梗了梗脖子,脸上露出不服之色,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远处一骑飞至,到的近前就马上一抱拳,大声道:“三爷,大爷二爷唤你过去,有事相商。”
三哥啊了一声,点点头道知道了。随后冲着小孟挥挥手,拨转马头,叱喝一声,带着几个同伴便往后驰去,很快不见了身影。
车驾上,小孟目送着几人远去,脸上露出羡慕之色。半响,才闷闷不乐的缩回身子去。随后,车厢帘栊放下,从里面传出几声断断续续的语声。
“……非要……那有什么新奇的……笑我……”
“………”
“好好好,依你,都依你……不是,我……嗯嗯,唔唔……”
女子的声音微不可闻,只有男子的声音时不时响起,但很快便变成了几声嬉笑和不可言喻的怪声中消逝。
另一边,接令往后面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