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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不见了,只有那个苏默和何家女娃儿两人。而且,那个苏默得了怪病,偏偏却具备了一些诡异的能力,不但速度超快,还能不动声色的让一只老虎失去力量…。。
听着这些描述,阿修罗几乎是当场就确定了,肯定是阿修罗的石头落到了苏默手中。但同样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苏默竟能使用那块石头?要知道,他也曾离着那块石头是如此之近,也曾尝试着想法使用,但却毫无结果。只能靠着点余波影响,得到有限的好处。
他曾一度认为,这种石头只能被兽类使用,所以才会如此。可此时从苏默的表现来看,显然自己的推测是错的。
那么,既然苏默能使用,自己就必然也可以。只要抓到那个苏默,逼迫其吐露出使用石头的方法,那自己……
他想到这里,顿时心头火热起来。对于苏默,他之所以不惜抛弃沈松,甚至不理会教中的指令,本就是因为心中一种莫名的直觉。
若说一开始他还不知道这种直觉究竟是什么,那么此刻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那种直觉中的机遇,便是对于掌控石头的方法了。
所以,在问明了苏默二人乘马车而去,要往附近最大的洪洞县后,他立刻上路追赶,全程都以轻身功夫急赶,片刻都不曾耽误。
但是一直追到这洪洞县城外,也没能看到两人的踪影,这让他大感奇怪。而当他看到城门的卫兵后,便想着城门卫兵整日守着这里,进出的人多少总会有些印象。只要问到他们是多久前进的城,大约往什么方向去了,再找过去比自己全靠着感应找就容易的多了。
就这么着,才有了他此刻的行为。只是没想到事情竟这么凑巧,竟而发现城门卫正搜捕嫌犯,这样一来,那进出之人的印象必然就更深了。
“阿弥陀佛,两位军爷,贫僧有礼了。”迎着两个军卒疑惑的眼神,嘉曼上前打个稽首,一脸祥和的开口。
两个城门军卒相互对视一眼,拿着画卷的那个上下打量他几眼,点点头道:“你这和尚,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贫僧……”嘉曼听问,又再宣声佛号,靠前两步,袖中手里捏着几个大钱就要递过去。
他虽是出家人,但是久在外面行走,自是通晓一些龌龊。想要这些下九流的家伙问点消息,再没什么比金钱更好使的了。
只是那手还不等伸出来,偶然间的目光瞥到那军卒手中的画像上,顿时就是眸子一缩,那手便又缩了回去。
画卷上画的是一副人像,虽然有些失真,但是大体上的轮廓赫然就是苏默。
这城中的画影图形,竟是为了苏默!这个发现,让他差点没叫出来,也幸亏他久历江湖,经验丰富到了极点,这才强忍着没露出马脚来。
“……。嗯,是这样的,贫僧是想请问下军爷,这城中哪家庙宇的香火最盛。贫僧年纪大了,走不动了,想要找个长住的落脚之处。呵呵,还请军爷费心指点一二。”
口中胡乱应付着,一边将手中的大钱又再递了过去。同时脑中急急的转动着,如果图中之人真的是苏默,而这两人却仍在这儿挨个对照,那显然就是还没找到苏默。或者说,苏默根本就没来过这洪洞。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老和尚的心就是一沉。自己连续不停的直直追了两天两夜,竟然全成了白费功夫,这种打击差点没让他当场抓狂。
难道是那个村里的人骗了自己?他想到这里,不由的一股杀机从心头升起。气机牵引之下,顿时让身旁收了他银钱,正准备回答他问题的两个军卒一阵的毛骨悚然。
脸色同时大变之际,霍然向后退开几步,同时手按着腰间佩刀,警惕的看向他。
嘉曼惊了一跳,连忙收敛起气势,装作一脸茫然状看向二人。心中却暗暗运气,将那股暴戾彻底压下。
不得不说,这老家伙的表象还是很容易蒙骗人的,这么一装之下,又收敛了气机,两个军卒察觉不到刚才的那种心悸了,还当是自己的错觉,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是懊恼的晃晃头。
收了钱的那个便没好气的胡乱一指城中,不耐的道:“进城往东走,下马坊那边的香积寺便是了。快走快走,莫误了爷们办差。”
旁边另一个军卒也上前来推搡他,一边嘟囔道:“妈的,都说你们这些秃驴牛鼻子的整日介神神叨叨的,不定沾惹了些不干净的东西,赶紧离咱爷们远点。去去,快滚!”
这尼玛毫不掩饰的当着和尚骂秃驴啊,嘉曼好悬没气歪了鼻子。想他是何等身份,今日竟被两个下贱的城门卫辱骂,换做往日,就算不取了这两个混蛋的狗命,也要狠狠教训一番出气。只是此刻他心有图谋,却是不得不咬牙忍着。
装作跌跌撞撞的模样,心中电转之下,假意目光在画卷上停留了一下,忽然发出“咦”的一声,指着那画卷做出惊奇状。
这一下顿时让两个军卒脸色大变,也不推搡了,几乎是同时伸手抓住他,急声问道:“怎的,你可是见过这画中之人?”
嘉曼啊了一声,脸上露出惊慌之色,点点头又摇摇头,身子拼命向后躲去。
两个军卒见此情景,哪会不明白其中蹊跷。当即再无迟疑,蹡蹡两声,同时腰刀出鞘,一人在前一人往后截住退路,登时将他夹在了中间。
手拿画卷的那个一手抖开画卷,另一手一挥,刀便架到了他脖子上,狞笑道:“贼秃,还不从实招来!说!是不是见过这画中人,在什么地方见过,何时见过的,快说!若是有半句虚言,定将你打入囚牢,三木之下,到时你便是想死都难了。”
嘉曼脸色苍白,双手连连摇晃,惊呼道:“两位军爷误会,误会了。贫僧不是贼人,这画中人也不认得,只是看上去觉得眼熟而已,还请军爷慈悲,请军爷慈悲。”
两军卒哪里肯信,后面那人哼声道:“你这贼秃,一看就不老实,休要瞒哄咱们。说,你既说眼熟,却是哪里眼熟了?”
他们这里一闹,旁边早围拢过来路人,远远的指指点点,有兴奋的,有怜悯的,自也有那不忿的,一时间嗡嗡的议论声不绝。
两个军卒也察觉到了不妥,互相看看,将刀子收了,却是人往前靠,将嘉曼死死夹住,押着他往一边僻静处站了。
待到离开众人视线,其中一个这才低声斥道:“和尚,你若识相的便好生回答,休要隐瞒。若能说个三二五的,自少不得你的好处。否则,哼哼!”他说道最后哼了两声,威胁之意显然。
嘉曼眼底一抹森然闪过,面上却哆嗦着猛点头,颤声道:“是是是,贫僧不敢,不敢隐瞒。贫僧前些日子曾路过河北武清县,这画中所画,与那武清县的一个叫苏默的人有些相像,故而这才惊讶。贫僧句句实言,还请两位军爷明察。”
他这话一出,两个军卒同时一愣,随即便露出懊恼颓然之色。其中一个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伸手将他推开,转头便走。
嘉曼心中疑云大起,忍不住道:“两位军爷,为何如此?”
正转身而走的两人中,一人回头呸了一口,怒道:“还不快滚,白费爷的时间。画中人是苏大人还用你来废话?”
“苏……苏大人?”嘉曼这下是真晕了。
“当然是苏大人。”军卒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蒙皇上钦点,拜武清苏公子为出使蒙元副使……”
“出使蒙元副使!”嘉曼喃喃的念叨着,彻底懵圈了。后面军卒还说了什么却是半点没听进去,脑中唯有这六个字,不断回荡着。
第277章:一石数鸟VS一石数鸟()
紫禁城。
皇宫之中,弘治皇帝负手站在窗前,身后老太监杜甫弓着身子,安静的立于黑影之中。
“都有什么动静?”良久,弘治皇帝轻声问道。只是这个问题问的没头没尾的。
但是对于这种没头没尾的问题,显然和他早有默契的杜甫并不会造成任何迷惑。
于是老太监身子便在弓的深了一些,轻声答道:“回爷爷,还是老生常谈,都是在喊着抵制传奉官再现的那些言论。”
弘治皇帝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几分不屑之色,轻轻点点头。
老太监却略微迟疑了下,又道:“不过……”他说了个话头便又顿住,显然是有些犹豫。
弘治皇帝眉头不可察觉的轻轻蹙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无形中多了一分威压。
杜甫心中一凛,不敢再多想,连忙道:“不过此事已经传扬出京师了,据说连大同那边都传的纷纷扬扬了。”
他话说到这儿便停住了,垂着头又缩回黑影之中。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他知道,以这位帝王的智慧,足够从中听出隐藏的意思。而他作为一个中官,只阐述事实而不加以评论,也才是他的本分和立身之道。
弘治皇帝似乎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但却半天也再没任何反应。良久,举手轻轻摆了摆,杜甫便蹑着脚退出门外,挥手将附近的下人打发走,自己亲自立于门外守着。
里面,弘治紧抿着嘴唇,白皙的脸颊上透出两片不正常的潮红,眼神中的光芒如同寒冰一般。
“好手段,真好手段!这是摆明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吗?”他轻声的呢喃着,眼中那寒冰似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
他当日忽然发出那么一道圣旨,原意正如李东阳猜度的那样。但是也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不过是特殊时候的一种特例罢了。
当朝的老臣中,唯有英国公一系一直以来都是皇室最信任有加的存在。毕竟,如今的皇室传承再不是建文一脉了,而是成祖朱棣这一系的。
而朱棣之所以能成功登顶,全赖昔日的荣国公张玉之功。东昌之战中,若不是张玉舍身冲阵,早没了还是燕王的朱棣,更不用说后面的靖难之役、永乐大帝了。
所以,推本溯源,英国公一系实为大明自永乐之后,嘉靖之前最受信重的臣子。
而张家也果然不负君恩,其子张辅后封英国公,跟随永乐大帝南征北战,立下无数大功。甚至直到土木堡之变中,身陷重重包围之中,也是死战不降,最终以身殉国。
再后来张懋袭爵,也是坚定的站在皇室一方。弘治自登基伊始,便尽心辅佐,暗中维护。
所以,弘治此番的看似出格之举,也是有安抚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的意思。
在他想来,这种隐含的意义,朝中这帮子文官中,除了一些迂腐不灵的个别人外,大多数人都是能理解的。故而即便是有些杂音出现,只要站在上层的几个大佬不出声,便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无论是从公还是从私,几个大佬都不可能站出来表示什么,以他们的政治智慧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既如此,他这道圣旨发出后,只会让一些地方官吏更加谨慎,也杜绝了官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到对苏默不利的举动中。而没了官府的参与,草莽中的伎俩便容易对付多了,想必以苏默的本事应该能应付的了。
这样一来,他明面上对英国公能交代的过去,也正好顺势暗合了自己的一些安排。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暗中这帮人竟玩出这么一出来。不能在站出来明目张胆的反对自己,却干脆顺势推动,彻底将这消息传扬的满天下皆知了。
这样一来,官府固然是不敢针对苏默了,但若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势必会争先恐后的去主动搜寻苏默。如此一来,岂不是成了全天下帮着将苏默从暗推向明处了?那样一来,苏默的危险必将成倍递增。
而且以他的智慧很自然的就能想到,既然对方施展了这个手段,就绝不是简单的只是将苏默从暗中推出来那么简单。甚至可以借此机会施展借刀杀人之计。
只要一个消息送到关外,从中稍微误导推动一下,那些忠于北元的铁杆必不会容苏默活下去,怕是要千方百计的杀而后快。
这一招借力打力、顺势而为,端的巧妙狠辣至极。既不明面上冲撞自己这个皇帝,却又使得自己有苦难言,无法可施。
而且更是会在除却苏默这个目标的同时,也打击了皇室的威信,从而达到远超在朝堂上明面相抗的效果。
自己刚刚以一招一石数鸟的妙招沾沾自喜之时,对方便以同样的一招一石数鸟反击回来,这岂不正是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的表现?又如何不让他怒发欲狂?
只是正如先前分析的那样,自己便明知如此,却偏偏无法应对,只能郁闷的看着。这已是近乎阳谋了。
“苏默,苏默……”他站在窗前,久久不动,嘴中低声呢喃了几句,眼中露出几分疲惫颓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