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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最少也得三百只……”
“……。七十只!要就要,不要就算!”
“小鸡啊,改喝汤吧,喝汤有助于健康……”
“……。”
太阳爬啊爬,一直快要爬到头顶上了,苏默和年罕帖木儿终于就牛羊的数量问题,在“友好协商”的氛围下达成了一致。
羊,一百五十只;牛,二十头。
苏默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儿,满脸遗憾的点点头。商业谈判太艰难了,果然是隔行如隔山啊。这当老师和当业务员都是靠着一张嘴吃饭,但显然教师技能远不如业务员专精啊……
旁观众人早已目瞪口呆很久了,敌我双方全体人员进入石化状态中。今个儿这场面别说见过了,听都从未听过好伐。众人果断表示,长见识了!
年罕帖木儿身心俱疲的返身回阵,他觉得这一上午,简直比跟人厮杀三百合都累。
只是刚刚走出两步,忽然猛的省悟过来。郁闷个天的,自己本来是要干什么来着?要人啊,怎么把这主要的事儿忘了?按约定,自己退了二十里了,就该把济农放回来了啊。要是人放回来了,还给他们个屁的牛羊啊。
好吧好吧,这个想法还是不要有了。以那混蛋的尿性,肯定是属于想多了。但是兵退了,牛羊也给了,人总该也要放回来了吧。
于是他又再次返身回来,郑重的提出约定。
苏默看二傻子似的看他,你家济农被我魅力吸引,暂时舍不得离开,还要再住些日子。所以,所谓放回什么的,再议,嗯,再议吧。
还有,你们是退了二十里了,可是我们这不也下来了吗?哥俩儿又恢复距离了,所以,请再退二十里……
第552章:风起之前()
这世上有句话叫“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年罕帖木儿或许不知道这句名言,但这却毫不妨碍他成为这句名言的诠释者。
他或许并不高尚,但架不住论起卑鄙来,显然不如苏默远甚。于是,他只能成为那个失败者。
大帐中,再次摔破了一个……金盏。瓷盏实在没有了,精美的陶瓷可不是一般二般人能使用的,尤其是在蒙古。
年罕帖木儿摔碎的那两个,是唯二的两盏,还是昔日他立下大功,达延汗赏赐下来的,他一向爱若珍宝。结果这次原以为会很顺利的一次出征,就将两件瓷盏尽数葬送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回到了营帐中,一直努力强忍着的年罕帖木儿终于爆发了。掐着腰在大帐中走来走去,如同一只欲要择人而噬的困兽。
下面几个千夫长俱皆感同身受,个个也都是须发戟张,骂声不绝。由此可见,苏老师的群嘲技能是多么的强大。
“那颜,为什么要受这种耻辱?给我两个千人队,我必能踏平他们!”
“哪要两个千人队,便我一部即可。只要那颜下令,我定去摘了那汉狗的头颅来……”
“就是就是,那汉狗如此辱我苍狼的子孙,孰可忍孰不可忍。”
“下令吧那颜!”
众千户长纷纷叫嚷着,年罕帖木儿被吵得心烦意乱,猛地回身,抬腿将案几踢翻,大怒道:“都给我闭嘴!”
众人一凛,吵闹声戛然而止。
年罕帖木儿狼也似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怒声道:“打打打,我还不知道他们不堪一击?我就愿意承受这般羞辱?可是打简单,济农的安全怎么保证?你们难道都瞎了?以那明狗的卑鄙,一旦逼急了他,岂不害了济农性命!”
众人面面相觑,都低下头去。只是每个人脸上都怪怪的,有些悻悻还有有些不屑。
“那样的济农,有不如没有……”有人小声嘟囔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众人脸上都露出一副深以为然之色。
年罕帖木儿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最担心的事儿终于还是爆发了。“混账!谁在胡说八道?乌鲁斯是大汗的儿子,是大汗亲封的左翼两万户济农,岂有你我置喙的余地。”
众千户长默然不语,只是脸上悲愤不服之意丝毫不减。其中一个貌相粗豪的涨红了脸,忽然猛的站出来大声反驳道:“不,他不配作大汗的儿子,不配作咱们蒙古的济农。何曾有为了自己活命,便要逼死部下的济农?这是苍狼子孙的耻辱!”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众千户纷纷点头。一人开了头,便又有人站出来道:“那颜,我们为了他已经做的够多了。又是后撤又是让大营的,如今竟然连牛羊都要奉上。那是不是再过两天,就要我们奉上人头了?”
“对对,就是!不能再退让了。汉人向来贪婪无度,得寸进尺。此次又再要求我们后退二十里,可二十里外便是昔令河了,难不成我们要退到河里去?焉有事理!”
“不错,那颜,这次决不能再屈服了。若是那位当得起咱们济农,咱们自也无话可说。可是那颜你也听到了,这般作为值得我们蒙古勇士牺牲吗?”
“唉,丢人啊!简直就是黄金家族的耻辱……”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年罕帖木儿头大如斗,进退两难。于他心中,何尝不是恨不得干脆不管不顾大打一场?对于乌鲁斯博罗特,他这会儿也是感觉复杂,不似起初那般重视。
只是他毕竟不同这些中层的千夫长,他隐隐的觉得,乌鲁斯博罗特那些所谓的劣迹,怕是另有隐情。只不过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乌鲁斯博罗特今日的表现,也实在让他失望透顶。一个大男人家的,竟然当着敌人的面流泪了,这简直是……
“好了,都别说了。”他疲惫的叹口气,挥挥手制止了下面众人的议论。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大汗的亲骨肉。便有万般不是,自也有大汗亲自处置,轮不到你我去问。咱们要做的,便是将他完好的带回去,其他的,一概不问!”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众千夫长也不好再坚持了。大伙儿互相对望一眼,只得齐齐抚胸应命。
“可是那颜,我们真的要再退二十里吗?但二十里外……就是昔令河了啊。”其中一人满脸无奈憋屈的问道。
年罕帖木儿眉头紧皱,想了想烦躁的挥手道:“那便依着昔令河扎营就是,凉那大明钦差也说不出什么来。难不成还要把我等逼到河里去?去安排拔营吧。”
众千夫长纷纷应了,垂头丧气的转身出去了。年罕帖木儿负手背对着帐门,听着身后众人离去,终于长长吐出口气。但随即便又恨恨的一脚踢在倒地的案几上,喃喃咒骂起来……
“退了退了,他们果真又向后退了。”对面营地中,徐鹏举兴奋的冲进中军大帐,眉飞色舞的向苏默等人报告道。
他现在对这位老大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以区区千余人的残兵,愣是逼着一万蒙古大军一退再退,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般的神话。
这还不说,竟然还要从对方口中要军粮吃食,这要传回京中去,怕是那些老辈儿的牙也要惊掉了。
自家这位老大的不要脸,简直了。
常家兄弟相互对视一眼,脸上都是一副便秘的表情。他们这次也是开了眼界了,对某人的无耻程度一再刷新,彻底没了底线。
苏默嘴角含笑,眼中却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摆摆手让徐鹏举站到一边,自己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待到众人都渐渐收声,这才沉声道:“火候差不多了,大家都回去准备吧,随时听我军令行动。”
众人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常豹目光一亮,猛然抬头看向苏默,失声道:“我明白了,莫非是……”
话刚出口,苏默严厉的目光便霍然看了过来。常豹心中一凛,猛然省悟。重重的抱拳一礼,再不多言,拉着自己兄弟几个便转身而出。
剩下魏壹魏四和徐鹏举几个,原本也想多问几句,但眼见这个架势也都没了心思,纷纷跟着下去准备去了。
大帐中,便只剩下苏默和胖爷二人。苏默走到帐门边,挑起帐帘看了看天色,头也不回的问道:“那边没问题吧?”
胖爷步履无声的跟了过来,点头道:“少爷放心,妥妥的。就是不知葬魂谷那边来不来得及,时间毕竟还是太过紧凑,咱们的人赶不及回报。”
苏默点点头:“无妨。即便他们赶不过来,只要乌鲁斯博罗特还在咱们手里,蒙古人就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次即便玩不死他们,也要让达延痛彻骨髓,再不敢跟咱们玩阴的。”
胖爷阴笑着点头,但忽然笑容一敛,偷偷看了苏默一眼,犹疑道:“少爷啊,可你这么一来,算是把蒙古人坑惨了。那……那位别吉那儿……”他说到这儿,忽然话头顿住了,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旁人不知道,胖爷可是最了解不过。别看少爷发起狠来一副赶尽杀绝的模样,但是胖爷却知道,少爷对那位别吉大有亏欠之心。对于那个直爽豪气的小姑娘,别说少爷了,就是他胖爷也是极为喜爱,实在不忍心伤害。
可是眼下这局面,两下里铁定要对上的。少爷费了这么多手脚,固然是报复魏二魏三的仇恨,也是要借着这次的机会直趋王庭。那到时候两下里相见,又将如何面对?
苏默没说话,面容波澜不兴,放佛没听到一样。但是若仔细看,却能看到在胖子提到图鲁勒图的时候,他的眼眸猛的一缩,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愧色和怅然。
“去准备吧。”良久,他放下帐帘淡淡的道。顿了顿又道:“你亲自押着乌鲁斯博罗特,务必保证万无一失。咱们后面的戏,这个人是关键。”
胖爷重重的点点头,不再多问,转身大步而去。苏默站在帐门口,遥望着远方的天际,目光深邃悠远、变幻不定。半年多的东奔西走,终是到了收官的这一步了……
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对面的蒙古大营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昔令河是贝加尔湖分流而出的一条主脉,与塔密尔河相比,其水量丰沛的多。在这初春乍暖还寒之季,大块大块的浮冰在激荡的水流冲刷下,变得四分五裂。随波浮沉之际,不时的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蒙古的大营重新扎下,就紧挨着河畔。这个位置受河水影响,许多新生的嫩草早早的破土而出,最受牛羊马匹等牲畜喜爱。吃了一冬的干草,马儿们也需要换换口味,嚼果两口。当然熟谙饲养的牧马人知道,这种嚼果决不能太多,否则马儿吃太多了,那是要拉稀的。
所以,数万匹马儿散在宽阔的河畔边的同时,几乎大半数的骑手们也都伴随在侧。一边从河中取水擦拭马具,一边控制着马儿进食的速度。
夕阳西下,极目所望的天边层宣尽染,形成了大片的火烧云,瑰丽迷幻之际,也隐隐透着一股妖异的血色。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祥和静谧的美丽幻境中,却没人发现,眼前这条河水,比之往年的水量要少了太多太多……
第553章: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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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罕帖木儿喝的酩酊大醉。值得您收藏。lwxiaoshuo。
军中不准醉酒没错,但架不住年罕帖木儿心中苦啊。不,不单单是苦,他还很憋屈。
他本是出身怯薛军,乃是响当当的云都赤。怯薛军是昔日由成吉思汗一手建立的侍卫亲军,全都是百户以上那颜和勇悍忠诚之士组成。而所谓云都赤,则是带刀及弓矢侍卫的意思。
不过蒙元失国后,这怯薛也好云都赤也好都取消了,对外统称为金顶卫。但是这种传承留下来的骄傲,却是始终贯穿一致。
可这次,这种骄傲却被苏默狠狠的踩在脚下百般蹂躏,偏偏他却投鼠忌器,不得不强忍下来。这种感觉简直要让他发疯,所以他终于还是破了戒,最终醉倒了。
至于说现在是在行军作战,且不说对方只有千把人,而自己这边足足一万大军的一比十的比例,单就那无耻的混蛋,甚至连补给都要从自己这边勒索敲诈的猥琐性子,哪里会有什么作战?
作战是勇士间的游戏,是永远和怯懦者挨不上边的。他们只会像躲在臭水沟的阴暗角落里,一边瑟瑟发抖着一边用一些下作的算计蝇营狗苟的鼠辈。
尤其是当这些鼠辈们伎俩得逞的时候,他们便会欢呼雀跃,愈发依仗与那些伎俩。玩弄伎俩、无耻卑鄙就是他们的作战,除此再无其他。
甚至说,若是能因为一场酒醉,使得那些鼠辈来战上一场,年罕帖木儿真心是巴不得啊。为此即使日后领受军法都会甘之如饴。
可他们能吗?能吗?能吗?
带着这种不甘的疑问,他闭上眼昏沉沉的睡去。他做了一个梦,梦中,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