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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让皇帝亲口承认了苏默掳蒙古王子是功不是过,倒也算是达到了基本目的了。当下出班,谢恩不再多言。
弘治帝见终于将这个老流氓打退了,心中大松,又再温言抚慰了几句,这才笑着看向众人道:“两日后便是今年第一次大朝,诸卿家当励精堪酌,用心于事,不可懈忽。”
众人连忙起身,齐齐口称遵旨。
弘治帝点点头,便要退去。却忽有一人抢出,拜伏丹墀下,颤声道:“陛下,臣有本奏。”
弘治帝一愣,凝目看去,却见正是吏部尚书屠滽。只得又罢了到嘴边的言语,温声道:“老卿家快起,有何事要奏,只管说来便是。”说着,以目示意旁边侍立的杜甫。
杜甫忙上前扶屠滽起来。屠滽却摇摇头,从袖中摸出一本折子,颤巍巍双手递上。
杜甫无奈,转头看向皇帝。弘治帝目光沉了沉,微微颔首。杜甫这才接了,转身呈递上去。
弘治帝就御案上翻开折子,但只刚看了几行,便猛的面现动容,豁然抬头看向下面,失声道:“老卿家,你……你要致仕?”
这话一出,众皆一惊。
屠滽匍匐在地,再三拜了几拜,抬头道:“臣启陛下,臣自成化二年,得中三甲,先帝不以臣鄙薄,委以重任。后又陛下以臣老持,不吝先后以兵、吏二部托之,恩厚义重,臣无时不感铭心中,战战兢兢,克己以任。赖天子圣明、群贤周全,侥幸从未有大过遗漏。然今老臣年已耳顺,老迈昏庸,渐已力不从心。臣原不当惜此残躯,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然国事重于山岳,岂容丝毫之谬。若恋栈不去,唯恐有负君恩,有损社稷,若此,何颜于他日以对先帝?是故,今日伏启陛下,求乞骸骨,允臣归于泉林之下以待其时,则臣必感激涕零,唯望来生有幸,再为陛下之臣,以报隆恩。”说罢,又再叩头下去。
弘治帝手足无措,起身从御案后转出,亲手来扶。屠滽不敢违拗,只得颤巍巍爬起,眼中却已微有发红。
弘治帝拉着他手不肯放开,摇头道:“老卿家何以如此?朕若有过错,卿明谏便是。朕虽不才,自诩非不纳忠直之君。如何竟使老卿家起了求去之念?朕不允,绝不能允!”
屠滽老眼湿润,泣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恭简仁厚,亲贤明而远小人,励精图治,何来过错之说?此番实是臣自觉老朽,不堪驱驰,在其位难承其职。强自恋栈,非国家之福,亦愧对陛下信重。还望陛下三思,以社稷为重,准了臣的乞去吧。”
弘治帝只是摇头,亲自扶他坐了,自己低头来回踱了几步,这才抬头道:“朕以中人之姿以临天下,至今稍有所成,实多赖诸卿尽心扶持所致。而此中,尤以几位老臣不辞辛苦,方有今朝中兴气象。老臣屠滽,忠禀直正、敢言公谏,数次呈陈,针砭时弊,无不对社稷国家有大利,此间之功,毋庸赘言。今屠卿既然身有不适,朕岂是不恤寡情之君?便许卿家留朝修养、善加调理便是。然则致仕之事,不允!此,无复再言!”
至此,便是最终决断了。旁边众人也都纷纷出声相劝,屠滽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却终是无奈应了。
经了这一事,弘治帝心中便有些烦躁。强忍着性子摆手道:“罢了,诸卿可还有别奏?”
他问出这话,原是暗示众臣退下的意思。谁知道,偏今日注定要多事一般。随着他语声刚落,又一人出班高声道:“陛下,臣请奏。”
弘治帝当即就是一僵,扭头看去,眉头不觉微微一皱。这人却是左都御史闵珪。
若说弘治帝于朝中诸大臣心中排个次序,那这些都察院、御史等人,绝对是最头疼的前三甲之列。
这些人整天风闻奏事,偏又掌握清流口舌,最是难缠。如今见这位都察院的头子跳了出来,心中当时就暗暗哀叹了一声。
面无表情的返身坐回御案后,抬了抬手淡然道:“闵爱卿要奏何事?”
语声淡然,其中不悦之意显然。闵珪却好似全无所觉,听问后当即躬身道:“陛下,前时有右科给事中胡易、监察御史胡献因灾异陈言下狱,至今不曾落判。臣请陛下,当尽快处之为上。”
弘治帝微微一怔,全没想到闵珪所言竟是这事儿。一时间不由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沉吟不语。
闵珪所言的这胡易、胡献两人陈言之事,乃是说的前不久大明各地据说多有不祥之兆出现。如山东的大水、又如南方的大旱,以及湘西出现了鸡生三足,又如川藏有人见双头蛇游走。种种怪异难言,不一而绝。
因此,时任右科给事中的胡易,以及督察御史胡献二人,先后上折子进言此事。皆言此乃天降警兆,是主朝中有奸佞不法之辈所致,要求皇帝认真彻查,以靖寰宇云云。
这个时代,皇家以儒治国,宣扬的是天人感应之说。什么叫天人感应?别误会,这不是玄幻小说中的修炼境界,而是说的人间但凡有什么灾异,都是上天给予的警示表现。
这么说其实是一种隐晦的说法,直白点的话,就是暗指皇家的失德。而这种失德,或是直指皇帝本人,或是暗示皇帝用人不当。总之,都是皇帝的错,皇帝必须要给出明确的反应,才能平息上天的怒火。
这种情形,历代多有发生,最后多是以皇帝下罪己诏算完。试问,这让一直自诩清廉勤政的弘治帝如何不恼火?自己这都为了国家社稷累死了,还有人攻击自己不修德政,可还有地儿说理去吗?
所以,皇帝委屈了。于是,让皇帝委屈的人就倒霉了。那两个进言上书的棒槌当即就被锦衣亲军拿去大牢了。这好在现在的锦衣卫不似太祖、成祖时期那么无法无天了,这一任的锦衣卫指挥使牟斌也不是个恣睢酷戾之人,才使得二胡至今还能得保。
闵珪身为言官头子,几日来一直就在费脑筋怎么进言保出这两个手下,却是一时不得计。不成想今日赶上屠滽请辞一事儿,眼见皇帝动了感情,顾念老臣子们的旧谊,这却是个难得的好机会,闵珪如何肯放过?
是以,哪怕是见皇帝面色不渝,也依然抓住机会开了口。就是希望能借着皇帝心情激荡之余,能网开一面。他所求不多,只求能让二胡保住命就成,能不能恢复旧职却是不去多想了。
其实,以他心中所想,这两个不知脑子怎么被挤了的混蛋,不复职才是最好。他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两个混蛋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之前不但没跟他这个言官掌总通风不说,甚至整个都察院、御史台也都没人得知一点端倪。
也正是由此,才让他觉得这次不是什么诡计,或许真是这两人一时的头脑发热所致。而他这位言官掌总,无论事后如何发作,值此关头却也只能先把这两个蠢货尽量捞出来再说了。
此时,他话说完了,偷眼瞄着上面脸色木然的皇帝,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眼见皇帝沉吟不语,眼珠儿一转,瞄了一眼那边默然不语的刘健,暗道一声惭愧,又再开声道:“陛下,言官本就是风闻奏事,或许有些许过大,但实无不忠不臣之心。还望陛下能以仁善之心体谅,无则勉之,勿使沿路堵塞。臣听闻,此事已然有所传播,朝野多有所议,若不能尽快有个明确答复,恐非善事,还请陛下三思。”
这话一出,弘治帝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眉梢一挑,转目看向刘健和李东阳二人。今日这里,内阁三老只有他二人在,谢迁却是因为天气乍暖还寒,一时不慎病倒请了假修养。
而倘若真如闵珪所言,那么内阁处定然会是最先了解情况。可为何他却并没看到过内阁关于这事儿的奏章呢?
而刘健也在闵珪所言出口后,微闭的双眼猛的睁开,脸上有恚怒之色一闪而过。
此刻眼见皇帝目光看过来,略一沉吟,随即面现坚定之色,出前一步跪倒下去,伏首道:“陛下,老臣有罪,请陛下降旨,免去臣的辅政之职,归家戴罪。”
此言一出,大殿上所有人都是猛的愣住,霎时间寂静无声。
第567章:自罪()
刘健的忽然自请其罪,让殿上众人包括闵珪都吃了一惊。闵珪之所以祸水东引内阁,是知道最近为了灾异上书一事儿,南京魏国公听闻后也有进言。他希望的,不过就是让刘健顺势将魏国公那份奏章呈上,增加自己的说服力罢了。
但是哪里想到,刘健竟然搞出这么一出来?这让闵珪不由的心中一沉,暗叫不妙。
他本是久经宦海之人,顿时就明白过来,怕是这事儿其中另有蹊跷。否则绝不可能为了扣押一份奏折,便让堂堂首辅阁臣跑出来请罪。
再想想自己得到消息的来路,不觉猛省,脸色霎时更是难看无比。自己被人利用了!
果然,下一刻发生的事儿,让他彻底证实了心中猜想,也让当堂众人和皇帝同时动容起来。
“臣亦有罪,当与刘阁老同,伏请陛下一体论处。”内阁次辅李东阳缓步而出,在刘健身旁一同跪倒。
大殿上众人一阵眼眶子狂跳,这又是要出事啊,内阁首辅次辅一同请罪,这绝对是弘治朝头一回,却不知此番又是哪个要倒霉了。
弘治帝这时反倒冷静下来了,目光无悲无喜,先是在其他人面上扫了一圈,这才看向下面跪倒的两个重臣。
“刘卿、李卿,你们可知,你二人身为内阁辅臣,此番作为意味着什么吗?”他眼睛微微眯起,眼底有火苗跳动。死死看着二人,极缓极缓的轻声问道。
大殿上,众人个个屏气凝声,连喘气都小心翼翼起来。都是老司机,哪会听不出皇帝恼了?可不是嘛,首辅次辅同时自请其罪,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这已然算是逼宫了。
老天爷的,内阁逼宫,这想想都让人肝儿颤啊。这会儿谁敢沾上一丝半点儿,简直恨不得化作透明人才好。
闵珪已经后悔的肠子都要绿了,站在班中,缓缓闭上双目。暗叹此番过后,怕是朝中再无自己立足之地了。先前一番话,不但让天子为难了不说,竟还同时得罪了内阁首辅和次辅,这完全是作死的节奏啊。
他这么哀叹着,但忽的心中一动,隐隐有个念头一闪而逝,似乎是与当前这事儿有关,但一时间心中烦躁,再想要捕捉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一时间,他站在原地苦苦思索着,整个大殿上,反倒是他这个始作俑者全部关注进展,自个儿神游物外去了。
大殿上,刘健看李东阳也跪倒下来,脑袋顿时就是一懵。这李宾之,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我跪下请罪,还可勉强说只代表自己,可如今你这一跪,于乔又不在,岂不正如天子所问那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糊涂!真真糊……嗯?等下,这其中……
不得不说,能站上巅峰的人物,又有哪个是笨的?或许起初还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刘健何等人,既然他都能想到其中的关窍,李东阳号称李谋,又岂会想不到?而既然如此,他仍然还是这么做了,就说明他是故意的。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刘健深深的看了李东阳一眼,却是来不及再去深想。对上面弘治帝再叩首道:“陛下,臣惶恐。臣受先帝托孤之重、太后陛下不弃之恩,以首辅之职付之,夙夜忧思,披肝沥胆,岂敢须臾有怠忽之心、不敬之意?今次之举,实不得不为耳。还请陛下容臣细禀。”
这话听得弘治帝微微一怔,脸色稍稍缓和下来,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略一沉吟,颔首道:“朕在听。”
刘健再叩首,坦然道:“前日有监生江瑢上书,近来灾异数见皆因臣等…。。”说到这儿,刘健刻意顿了一下,随即又再继续道:“……皆因臣等杜绝言路、掩蔽聪明、妒贤嫉能、排抑胜己所致。
太祖定制虽不立宰相,而太宗以来,专任内阁委以腹心,俾参机务与诸司异,诚不可处非其人。臣等俱以愚庸,滥膺简用,才小任重,强勉支持,夙夜徒勤却分寸无补;顷因灾异,盖尝引咎乞休。仰承优诏未允罢归,及两京科道,指陈实毙并劾奏奔竞交结,乞恩传奉等项。
官员连章累牍,至再至三。圣断照旧存留不动,其间所言枉曲者固有;得实者岂无?其人差误者,不无切直者亦所当听。而乃漫无可否概不施行。自祖宗朝至今,未有此事。
是皆,臣等因循将顺、苟避嫌疑,不能力赞乾刚,俯从舆论。别白忠邪,明正赏罚,以致人心惶惑,物议沸腾。草野之下,其言乃至于此揆之理势殆有由。然若其言之当否,意之公私,则有圣明在上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