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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默心底哀嚎一声,努力平抑着躁动的心绪,微不可查的调整着坐姿,将抬头挺胸的小兄弟遮挡住。
这是一具太过青涩的身体,完全不按他的主观意识而动。
“哦,我的勒图儿,真是对不起,父汗刚刚有些小事情耽误了。不过不用看也知道,我的勒图儿可是所有草原人公认的格根塔娜,你的舞姿只听那欢呼声就知道,那是让勃登凝黎都要俯首注视的。不信你问问你身边的人,可有没有将他迷住?”
达延可汗毫不保留的赞美着,最后一句却是忽然冲着苏默点了点,脸上露出戏谑玩味的笑容。
勃登凝黎,在蒙语中乃是天神的意思。苏默心中暗暗腹诽,这老家伙为了讨好自己闺女,真是连半点节操都不要了。天神的俯首注视,你莫不是老花了眼,把抓兔子的老鹰当成天神了吧。他不无恶趣味的想着。
只是想想图鲁勒图却是自己的好朋友,这般将她比作兔子,实在是有些不合适,这才连忙打消了这个想法。
可就在此时,猛不丁听到达延可汗最后一句竟然指向了自己,顿时让他大吃一惊,当场愣在了那里。
要知道,之前这老货还恶狠狠的跟自己说,他绝不会同意闺女跟他交往,让自己离着他闺女远点呢。那这会儿怎么突然又刻意的在闺女点出自己呢?这种做派,完全不科学啊。
有阴谋!一定有阴谋!
苏默第一时间不是开心,而是立刻想到了阴谋。他可不是真的不谙世事的小年轻,一说到感情就被冲昏了头脑的情场小菜鸟。他从不惮于从最恶意的角度揣测他人,更不要说明显与自己不是朋友的人。
但不信归不信,其中究竟有什么奥妙,却是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通。唯一有些推断的就是,似乎就在刚刚达延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某种不可知的变数。显然正是这种变数,使得达延这老家伙的态度,发生了莫名的转变。
他这里瞬息间七八个念头闪过,身旁腻着他的图鲁勒图却是完全不知情。听到父汗如此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的打趣自己和情郎,不由的又是惊喜又是激动。
仰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儿扭头看着苏默,明媚的俏眸之中水光盈盈的,又是欢喜又是期盼的望着。自己这般努力的打扮表演,可不就是为了眼前这个让她爱煞了的人儿吗?
他会喜欢吗?他会赞美自己吗?听说中原的汉人都喜欢一些柔柔弱弱的歌舞,他会不会也是如此呢?
少女情怀如梦,期待种又带着忐忑,浓浓的情意和淡淡的不安,毫不遮掩的从明眸中倾泻流淌着,如媚如丝。
“哦,天啊,这可让我怎么说呢?我忽然为自己匮乏的词汇而感到羞愧。或许我只能这样说,现在明明是黑夜,为何我的眼睛却似被正午一般的阳光灼伤;如今明明是冬季,为什么我却有种身处繁花似锦的错觉;此刻明明寒风呜咽,又为何我却嗅到了春天的气息?
母兔兔,我不知该如何表达。假如说遇到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瞬息的时间,喜欢一个人只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爱上一个人需要一天的时间,那么,我想我要忘记刚刚看到的美丽,只怕用一生的时间都难以做到啊。”
哦啊!图鲁勒图瞬间懵了,明媚的俏眸迷离而空濛。耳边这直白到了极点的赞美,便恍如万斤巨锤重重的敲到了她心的最深处。
蒙古族虽然直言敢爱,但何曾听过这般华丽到极致的表白?这一刻,少女的心完全沦陷了。深深的坠落、坠落、坠落,没有尽头,永不触底,仿若世界都在这一刻凝集、静止。
他喜欢!他赞美我了!少女的快乐,如同炸开了一般。巨大的喜悦,让她觉得如身在云端,飘飘然不知所终。整个世界都没了影像,唯有这一点意念不停的回荡,如波涛翻涌,下一刻,将她整个覆没、埋葬。
呕!
身后的顾衡和胖爷,旁边眼睛瞪得好似要掉出来的达延,甚至包括刚刚表达完的某人自己,都有种想要吐出来的感觉。
这尼玛,太恶寒了,太肉麻了有木有?节操呢?底限呢?还让不让人吃东西了?他妹的,这可是篝火大会好不好,好多美味美酒的说,苏老师你这么搞法,连自己都给恶心到了真的好吗?
众人一时间俱都无言,不仅仅是被惊到了,实在是唯恐一开口,一个忍不住真的吐出来啊。
图鲁勒图也不说话,媚眼儿如丝的凝望着眼前的男人,青涩的年纪偏偏却在这一刻,竟然有了说不出的魅惑的味道,整个人都软软的,依偎在男人的臂弯中,恨不得就此融了进去,再不分彼此。
不远处,一双怨毒的眼眸看着这一幕,直如要冒出火来一般。猛抬手将一碗酒灌下。随后重重的将碗扔下,豁的站起身来,大步走了过来。身后几个少年相互对视一眼,连忙起身紧紧跟上。
“汉人,我要向你挑战!”毫不掩饰恶意的一声大喝,突兀的在场中响起,顿时让附近的人俱都一惊,待到纷纷转头看明白状况,又都俱皆会心一笑,饶有趣味的看起热闹来。
苏默几人也被这一声喝惊醒了,除了沉浸在甜蜜中的图鲁勒图外,其余人都大松了口气儿,感激的看向了来人。这尼玛,被恶意挑衅,总好过被活活恶心死好啊。
“兀木尔,你真是太讨厌了!好好的,你发的什么疯,干吗要挑战我苏默哥哥?”
被从甜蜜中惊醒的少女大发娇嗔,如同炸了毛的小猫般跳了起来,从未有这一刻般的愤怒和不满,淋漓尽致的倾泻而出。
兀木尔涨红了面孔,不敢置信而又痛心的望着图鲁勒图,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哪怕再不高兴,最多也就是哼一声不理人的美丽别吉,竟会当众直言,对他嚷出出讨厌二字来。
这一刻,他忽然心丧若死,满脸灰败,只觉得天地都失去了颜色。他竟被心上人讨厌了,还有比这打击更大的吗?
宝宝好桑心。
苏默饶有趣味的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伸手拉住图鲁勒图嫩白的小手拍了拍,柔声道:“母兔兔,女孩儿家生气发怒会对皮肤不好的。”
“嗯~”,刚刚还如同炸了毛的小野猫似的图鲁勒图,忽然听到这一句,瞬间变身成柔顺的小白兔。柔媚百廻的一声“嗯”,简直腻的如要沁出蜜来。
兀木尔顿时就是眼前又一黑,好悬没一口血当场喷出来。这比刚才那一句骂讨厌的打击还要大,简直就是暴击加会心一击加终极必杀啊。这样对待单身汪,你们还有点爱心没?太残虐了!
“你要挑战我?可是为什么呢?你又想怎么个挑战法?”安抚住了抓狂的小野猫,又示意站起身来的胖爷,和聚拢过来的常家兄弟等人稍安勿躁,苏默慢悠悠的对满面惨然的兀木尔问道。
兀木尔仍处于遭到重击后的眩晕状态下,半响没回过神来。在身后伴当们一再的拉扯提醒下,这才终于清醒过来。
闻言先是再次痛苦的看了看眼角都不甩他的图鲁勒图一眼,这才腥红着双眼,咬牙切齿的看向苏默。
“角力、摔跤,本就是男儿间的游戏,亦是我蒙古篝火大会的展示武勇的传统节目,哪里需要什么理由?你若不敢,便直言认输便可,绝不会有谁会强自逼迫。怎么样,是不是要认输呢,懦夫!”
他身子微微前倾,一字一顿的说着。脸上眼中,全是狰狞怨毒之色。最后一句,却是充满着嘲讽和不屑。
第584章:为什么()
敢不敢?懦夫?
旁边众人尽皆怒目向前,苏默伸手拦住,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兀木尔。
这孩子看来为了对付他真是下了不少功夫,也算是蛮拼的了。从他能在暴怒中压制下怒气,再用激将的口吻来让自己下场就可见一斑。
然而少年毕竟还是少年,待到具体的用词造句时,就显露出青涩稚嫩来了。
这说明什么呢?很显然,他背后有人!有人早已提前叮嘱过他,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提醒了他不要被愤怒蒙蔽了理智,一切以引得自己中计为首要目的。
这个人……
苏默忽然抬头游目四望,最终目光在众蒙古王公席上顿了顿,脸上重新露出玩味之意。
“只是角力、摔跤吗?”他目光四下打量时,兀木尔忽然显得有些紧张。待他显得有些迟疑的发问时,兀木尔眼中猛的闪过一抹喜意,急忙点头道:“对对,就是角力和摔跤。怎么样,敢不敢?”
苏默砸吧砸吧嘴儿,回头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又再转头问道:“不会有危险吧?这热热闹闹的,要是伤到了碰到了什么的,岂不是败兴?到时候大汗怪罪下来,那……”
兀木尔急忙摆手,昂然道:“男儿汉之间较技切磋,偶有伤损算的什么?放心,最多大伙儿都尽量注意点就是了。至于说大汗怪罪,大汗……”最后一句却是扭头看向达延可汗,低头捶胸相询。
达延可汗一直在默默的看着,脸上若有所思。此刻看到兀木尔动问,沉吟着并没立即回答。
他当然知道兀木尔肯定不怀好意,他现在考虑的是,一旦真个动起手来,苏默若是被伤到了,会不会影响后续的计划。要知道,大祭司那边,苏默可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呢。
“父汗啊……”图鲁勒图心中担忧,待要阻止,有怕下了爱郎脸面。要知道,在蒙古族中,不敢接受挑战的人,是绝对会被人嘲笑死的。甚至连带着家人都要抬不起头来。
可是让苏默就此接受挑战,只看他那单薄的身体,图鲁勒图是真担心他会受伤,心下这份为难可想而知了。如今若是能让父汗发话,以两国使者不适宜下场为由阻止的话,那便没人能说什么了。
所以,小姑娘毫不犹豫的施展撒娇**,抱着达延可汗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她相信,父汗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的。
若是放在和大祭司相谈之前,达延可汗说不定还真会依着爱女之意了。但是现在,尤其是想到了大祭司说的那番话,再看看如今女儿那满眼的情意,却让达延可汗瞬间下定了决心。
“唔,我蒙古最重武勇。男儿汉,若没本事,又凭什么以后护住自己的妻妾崽子?也罢,你们便赛过两场,却需务必小心,不可有太大伤损,明白吗?”
“父汗,你怎么可以……”图鲁勒图大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达延可汗。
“唯!谨遵大汗令喻!”兀木尔等人却是喜不自禁,连忙弯腰抚胸应下。低下的头颅中,眼底筱的闪过一抹狠戾之色。随即抬头看看苏默等人,嘴角绽出一丝狞笑,转身去了。
图鲁勒图大失所望,面色苍白的看着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怎么也不敢相信父汗竟然就那么答应了下来。她忽然有种感觉,感觉父汗似乎跟自己渐离渐远,有种被背弃的心痛……
“勒图儿,难道你希望自己看上的男人,只是个会说大话的懦夫吗?他若连这种挑战都应付不来,父汗又如何放心他日后能保护你?不用说了,就这样吧。最多父汗答应你,若他能达到父汗的要求,父汗便允许你此番事后,跟他一起去中原走一圈儿如何?”
达延可汗眼见爱女眼中的失望,不由的心中一软,低声安慰道。待说道最后一句时,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抹厉色。
图鲁勒图却是一呆,随即大喜过望,急急的道:“父汗此话当真?你真的……真的肯让我跟苏默哥哥去中原?”
达延可汗心中暗叹,面上却假作恼火,板着脸哼道:“自然是真的,难道父汗还能骗你不成。再说了,别以为父汗老糊涂了,即便父汗不答应,你便会听话不随他去吗?哼!”
图鲁勒图啊了一声,被父亲看破了心思,不由心虚的吐吐小香舌。但随后想到终是让父汗答应了自己和苏默哥哥的事儿,心中不由的心花怒放。但随即又想到马上要进行的挑战,生恐苏默有个闪失,不由的又再担心起来。正是柔肠百转,左右为难。
只是忽的眼珠儿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左右偷偷瞄了瞄,见没人注意,便猫儿般闪了出去……
这边厢,常家兄弟和胖爷等人摩拳擦掌,争着待会儿谁先上场,定要给蒙古人一个好看。
顾衡却眯着眼若有所思,走到苏默身旁拽拽他袖子,低声道:“苏副使,若是可以,还当以不上场为妙,咱们总是有避开的由头。以衡观之,怕是那达延心怀叵测,不可不防。”
苏默眼中惊异之色一闪而过,他到没想到这个于冕的幕僚,竟然如此机敏,提前察觉到了达延的不妥。他自己也是因着生命元气的缘故,六识敏锐超过常人数倍,这才隐有所觉。这人,看来还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