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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默大喜,连忙起身过去,双手搀着老爹起来。事儿既然解决了,接下来自然是夫妻双双把家……呃,不对,是父子双双把家还了。
一路行来,自是施展三寸不烂之舌,把后世一些段子拿出来,逗着老爹开心。
待得转到门口,抬头却看到柜台后正躲躲闪闪的大胸妞儿,登时记起前事,不由的邪火大冒,松开老爹,迈开大步逼了过去。
反天了还,孩纸调皮,必须要教育!这可是上天赋予光荣的人民教师的责任!
大胸妞儿大惊失色,转身便往外逃。仓皇之际却没防备脚下一个茶壶,嗵的一声踢个正着,随即便是一声惊叫,跟着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苏老师两手叉腰,正狞笑着堵在必经之路,冷不防却见猎物竟忽然猛扑而至,未及反应,但觉眼前一黑,脑袋便被两团弹绵绵、软腻腻的物事击中。
好大、好弹、好软、好香……
仰躺在地上,苏老师浑然没觉得背后摔的疼痛,脑中一连串的全是感叹词儿了。
身上杏儿姑娘也是晕乎乎的,勉强两手撑着,抬起头来,眼睛里全是圈圈……
整个儿一幕事突然,旁边几个人也是全然没回过神来,却猛听得门口处一声惊呼,随即一声怒喝传来……
第六章:满城尽传小苏郎()
武清县东市的大街上,苏宏以袖掩面急急而走,身后苏默紧紧跟着,臊眉耷眼。一≦<≦≦≦≦﹤<﹤
父子俩来时闲庭信步、指点江山、意气风;归程时却是惶惶乎如丧家之犬、狼奔豕突……
轻薄人家闺女,却被人家老子当场抓了个现行,饶是苏默脸皮厚如城墙,也是不由的有些惭惭。
没错,就是被抓现行了。就在方才,苏老师仍在回味那的感觉时,出门的韩老掌柜回来了。
老头儿原本心情就不太好,结果一进门就看到自家闺女和一个王八蛋,以一种不雅的姿态纠缠在一起,老头儿险险没直接脑溢血爆,当场就抓狂了。
然后……
连带着苏宏一起,被暴走的老头儿举着扫帚一口气追了半条街。若不是老头年老体衰,苏默很怀疑老家伙会不会一直追到自个儿家里去。
至于着吗?不就是个意外抱了下嘛,这不依不饶的。
苏默觉得这老头儿题大做,心眼太了,不是个值得交往的好朋友。估摸着,也很难再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果然,等到父子二人狼狈逃进了家门,喘息未定,老爹苏宏就一脸幽怨的看着他,长叹一口气道:“如今怎么办?你有何打算?”
“啊?啥怎么办?”苏默装傻。
苏宏跟这混账儿子连生气的劲儿都没了,软在椅子上翻了翻白眼,才没好气的道:“你那般轻薄了人家闺女,韩老掌柜的不去报官抓你就算大便宜了。又怎会再容你我父子去他那儿做活?不去做活,这日后的生计何从着落?”
“要不,一不作二不休……”苏默咬牙切齿,拍案而起,一脸凶狠的道。
苏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苏默干笑两声,惭惭的重新坐下,嘟囔道:“我这不是瞅着大家挺紧张的,开个玩笑调节下嘛……”
口中着玩笑,心中却是想着那好的一半赏钱,多半是拿不回来了,不免大是肉疼,由此那杀人的心思,多少还真是有那么一丝儿。
“这武清县茶馆儿多吗?能聚揽客人的博士多不多?嗯……还有,除了这三国外,平常都还些什么别的话本儿?”
眼见老爹懒得搭理自己,苏默也不再开玩笑,在心中理了理头绪后,正容问道。
苏宏迟疑了下,皱着眉头想了想道:“茶馆儿总是有个七八家,博士不好,总有个十几位。话本儿……还有《隋唐志传》、《忠义水浒传》,再就是《三遂平妖传》了,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不外乎一些乡俚野史的。但是这些一般都是些搏君人有唱,茶馆儿里少有人,多是从中选个段子而已……”
“搏君人……哦哦……嗯?三遂平妖传?”苏默听的一愣。他自觉自己知道的在这大明时空,绝对该是独一份的。
可是听着老爹口中出的书名,隋唐志传知道,忠义水浒传估摸着应该也就是水浒传,那什么三遂平妖传可真真是头回听。
至于搏君人,就是搏君一笑的人的意思,指的却是些伶人,苏默只稍一愣便即反应过来。
“嗯?你不知道三遂平妖传?”苏宏被他的愕然也是搞的一愣,只是转念间也便释然。
这妖孽儿子能读通一本三国已是大大的了不起了,不知道其他的话本反倒是正常了。否则,自己真要怀疑这儿子是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夺舍了。
想及此,便将那三遂平妖传尽量详细的了。
良久,苏默这才搞明白,原来这什么三遂平妖也是罗贯中罗大大的手笔,不过只有区区的二十章回。
只是这三遂平妖传的历史意义,却是大大有名。此书乃是中国史上的第一部长篇神魔。比吴承恩的《西游记》、许仲林的《封神演义》都要早很多。更不用后面写《聊斋》的蒲松龄这些了。
弄明白了这个三遂平妖传的来龙去脉,苏默顿时便有了主意。微微想了想,脸上便露出了笑容。把头凑过去,低声跟苏宏了起来。
……
武清县震惊了!武清县所有人都震惊了!
就在苏家父子还在家里,为了今后的生计费尽心机的谋算的时候,中午韩家茶馆的事儿便已传遍了全城。
这个传遍全城的事儿不是苏默改编的三国演义,也不是他那新奇的评书法。毕竟,再如何新奇也只是个俗讲,更不要没亲自听到,始终没那么深的感触,自然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
至于某人轻薄人家大闺女,被女方父亲追杀半条街……咳咳,这种绯闻在后世有网络这个传播大杀器,还能制造更久时间性的效应。在这大明的古时空,也不过只是引人一笑,成为一段风流韵事的谈资罢了。
所以,真正引全城震惊的,是那《临江仙》!
茶馆里、青楼中,无数人在议论着、咏唱着这词。也有无数人在互相打听着这词的作者——苏默。
文人士子们有赞佩的,有嫉妒的,打听苏默的目的,不是想要结交的,就是想要文斗一番借此上位的;
青楼姐儿们打听,却多是想要结交一番这个才子,以便有机会讨要些他别的诗词之类的。毕竟,打从宋朝那位柳三变之后,这青楼和才子之间,就总有了割舍不清的关系。
这武清县本就是个中县,户不过几千,人口不过几万,如此一闹,火了,苏默彻底火了。至少在这的武清县是火了。
而相对于这些个士子文人和青楼姐儿们,更焦灼的却是那些别个茶馆里的掌柜和茶博士们。
掌柜们想的是,如何将这位忽然崛起的苏公子,请到自家茶馆来上一回;茶博士们想的却是,冷不丁冒出的这个子这么一搞,大伙儿们以后的日子还怎么混?
赵奉至是成化十二年的进士,先是以观政士入礼部为职事,后进给事中。
按以他这个资历,再往后走便该是进一步至员外郎,或者下放一县佐2官甚至县令,再不然,也是到府州出任教授又或一州学正。
然而,官场之中,从古到今都是一样,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再大的本事也得给旁人让路。故而,在弘治三年,竟然被踢出了礼部,举为武清教谕。
同为学官,一县教谕和一府教授可是天差地远了。然而这老先生也是个愚直之人,打死不肯去走门路,索性一门心思扑在这的县教谕职司上,至今已是八年过去了。
八年来,他兢兢业业,想兹念兹的便是能在任上教出几个大才,给自己出一口气。
然而,这北地积累终是太过薄弱。自洪武三十三年,科考分为南北两榜之后,北榜士子虽然获得了份额的倾斜,质量上始终比不得南榜。
为此,作为北榜麾下的教谕之一,赵奉至不知吃了多少瓜唠,这些年来简直要愁白了头,心中实是郁闷至极。
这一日,当他再次拖着疲乏的身子下了职回到家中,一进门,老管家便兴冲冲的将日间生的事儿详细禀告了他。
自家老爷整日为学举之事忧烦,老管家自是最明白不过。猛不丁的听到县里出了这么个冒头的才子,自然是迫不及待的上报。
“这个苏……嗯,苏默对吧?此子可有进学?之前可有参加县试?啊,他作的那个《临江仙》,去寻来我看。”赵奉至乍听到这事儿,顿时来了精神。
老管家见老爷果然重视,连忙从袖管里取出一张纸,却是一份早已誊抄好的《临江仙》。
赵奉至伸手接过,低头再三看过,不由的越看脸上喜色越浓。以他的才学,自是对这词的见解更深。诗词之道虽是道,但窥一斑而见全豹,其人才情绝对大有可培养的前途。
“……这个苏默……”老管家听赵奉至的问话,脸上微微有些迟疑。
“怎么?”赵奉至听老管家吞吐,不由一愣,将目光从纸上移开,抬头看向老管家问道。
“好叫老爷知晓,这个苏默八岁便进了学的。只是这些年来,三次考……却……却都不中,这个……”老管家嗫嚅着道。
赵奉至眉头一蹙,低头又看了一遍那临江仙,喃喃自语:“三次不中……怎会如此?莫不是有甚隐情?”
他到最后一句,猛然抬头看向老管家,语调不由高昂起来。他主管学政事,最忌的便是科考出问题。而以手中这临江仙的水平来看,苏默怎么也不该三次皆不中,所以他先想到的便是“科考弊案”四个字。由此,不由的脸上犹如寒霜陡降,目中射出冷冽之极的光芒。
老管家却是苦笑着摇头:“老爷息怒,据老奴了解,这苏默三次考并无任何问题,实实在在的是真的不中。”
到这儿,犹豫了一下,又道:“老奴闻,这苏默家中甚是贫寒。其母早亡,其父苏宏也是个落地秀才,父子二人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该不是因此不能专心就学,故而才……呃,这也是老奴的猜想,究竟如何实不得知。老奴也是想着老爷整日为提学操劳,此子或可……”
赵奉至眉头紧皱,面上神色却是缓和了许多。见老管家面现局促,摆摆手示意无妨,想了想,这才轻轻的道:“你做的很好,此事,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老管家松了口气儿,施礼退下。
屋中,赵奉至蹙眉沉思,半响,低声自语道:“三次不中……三次不中……”
第七章:发布会()
苏默一《临江仙》引爆武清热议,但是接下来的几天,这位苏才子却是人影不见。>壹≥&nbp;﹤≤≤﹤﹤不但他不见现身,便是他老子苏宏也没再去韩家茶馆话。
这让韩家茶馆一批老顾客纷纷叫嚷之外,也让其他几家茶馆的茶博士大松了口气儿。
毕竟嘛,要是持续这么搞下去,大伙儿能不能混的下去可真不好了。
茶博士们也都不易,哪个不是在艰难混生活的?如今这位主儿不知什么原因消停了,对大伙儿来总是好消息。
但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这位忽然崛起的苏家郎,既然搞出那么一出儿,估摸着不会轻易放弃的。
所以,众人都在默默的关注着。
果然,就在这一天,那话儿终于来了。
全武清的茶博士不约而同收到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让这几天稍稍平复下来的热议,再次暴起。
“三月初五,苏家郎将在城中四海楼开课,传授新式话,并附赠《三国演义》评书版书稿。”
评书?
对,就是评书。据是苏家郎给那个新式话起的名字。苏家郎当日在韩家茶馆的那一段三国,便是以这种评书方式的。
茶博士们激动了。
好人啊!
这苏家郎真真是仁义君子!
看人家,不只是自己财,还要带着大伙儿共同致富。这叫什么?这岂不就是儒家提倡的“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嘛。
这个要赞美啊,必须赞美!
你啥?书稿要收费,一本收五十钱太贵?我呸!你这才叫贪便宜没够,贪得无厌!
那可是书啊!这年月,谁家的藏书不是以千金论的?就算是书斋里出售的书,动辄也是以数百上千钱起。人家辛辛苦苦编撰的新版书稿,只不过收五十钱过分吗?有错吗?
持此论调者,瞬间被众人喷死。
初五这一天,孙四海一身簇新员外袍,笑眯眯的站在四海楼前亲自接待,圆乎乎的胖脸上红光满面,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
评书也是书不是?怎么也能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