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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招来秋颜洛之后,书房之后就设了右军师的位置,但如今空荡荡椅子,仿佛在诉说着世道无常,也在讽刺着她的冷血无情。
如今将士心门中无所不能的右军师,忽然一下子变成了紫圣国二皇子,公玉琉华的目的未名,自然不能再与他们一起议事,独独空出的一把椅子,让书房的气氛都显得尤为诡异。
沉默片刻后,楚燃很快回过神来,冷冷的扫了众将士一眼,轻启薄唇道,“本王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敌军可有什么动静?”
负责探查敌情的人站了出来,朗声道,“据探子回报,敌军并无任何动静,反而大摆筵席,似乎在庆祝着什么。”
看韩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想必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楚燃眸光一转,停留在韩云的身上,问道,“韩军师有何看法?”
韩云站了出来,轻皱眉头道,“敌军并无任何动静,我方才更危险。”
公玉琉华来了以后,光芒大大掩盖了韩云,但韩云的才识,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韩云一语落下,众人纷纷面露愁色。
不得不说,韩云在军中,还是极具声望的。
只不过这一身病躯拖累了他。
楚燃用手撑着脑袋,斜眼望去,给韩云一计继续说的眼神。
韩云微微点头示意,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敌军将尸蛊放入沂水城,害的我军数百人中了蛊毒,如今已经过去了数十日,我军士兵也开始尸变。敌军一定想等我军完全尸变以后,再派大军压境,来个里应外合。”
未等韩云说完,一定有不少人接头接耳,互相议论着,纷纷同意韩云的看法。
楚燃一挥手阻止了众人的争议,定定的看着韩云,挑眉道,“那依军师之见,应当如何是好?”
韩云沉默片刻,眼底掠过一丝寒光,压低了声音道,“若是能得到控制尸人的方法,便用这些尸兵去对付敌军,来个出其不意。但若得不到这种方法,便只能——杀!”
韩云最后的一个尾音滑落,众将士顿时秉住了呼吸,纷纷面露愁色,一片沉默之后,有人站出来道,“末将认为,即使得到了控制尸人的方法,也未必是敌军的对手。如果这些尸人在战场上倒勾,那么沂水城危矣,所以末将主张全部歼杀,以防万一!”
此人的话刚说完,一时间也有不少人响应,纷纷赞同他的做法。
楚燃虽然已经和夜楚郁商量好,准备暗中解去士兵的尸毒,但在这些将士之中,难保不会有敌军的奸细,所以选择了隐瞒此事,强压下众人的争议,冷冷的宣布道,“这件事本王自由主张,不必再议了!”
楚燃既然发了话,还有谁敢呛声?
但见天色不早了,楚燃用手托着下巴,懒懒道,“若是无事,今日便到这里了。”
楚燃专横决断,引起了众将士的不满,众将士敢怒不敢言,只能沉默以对。
韩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观楚燃神色高深莫测,远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为了平息众怒,只能再把巫越国拿出来说事。
“启禀将军,前些日子探子回报,说是敌军的首领,乃是三公主的驸马——安明钰。”
一提起安明钰这个名字,众将士顿时来了兴趣,有人克制不住,笑的打趣道,“安明钰乃是今年科举的状元,一进宫便被三公主瞧上了,当时便被西越皇封为驸马,正当两人成亲之际,忽闻九皇子御灵风的死讯,西越皇一怒之下,便发兵攻打我们赤焰国,并力排众议,钦点安明钰为将军,领兵出征!”
“要说这安明钰,还真是有一手,在他来边塞之前,巫越国更本不足为惧,但现在敌军有他坐镇,我军……”
看着刚才还默不作声的将士,一提起安明钰来,就像吃了炫迈一样,怎么都停不下来。
楚燃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奈的轻叹着。
不过最生气的莫过于韩威,看着这些口无遮拦的将士,怒喝一声,用目光杀向几个“皎皎者”,书房里顿时又恢复了安静。
楚燃受到韩威示意的眼神,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笑道,“既然没有事了,那今日便议到这里。”
说完,楚燃率先走了出去,尸变的时候她没有感觉,如今一身的伤痕,确实该回去好好休养。
众将士见楚燃离开了,一时间,也陆续的离开了,只剩下韩威和韩云两人,静静的站在书房中。
韩云将门窗关好后,走到韩威面前,压低了声音道,“爹爹,他是真正的夜楚燃。”
相信韩威也看出来这一点,只是轻轻的点了头,沟壑纵横的脸上堆满了疑惑,皇上不是要杀了夜楚燃取而代之吗?怎么放过了夜楚燃?莫非皇上出事了?
韩云也想到了这一点,眼底顿时掠过一丝寒光,冷冷道,“要不要孩儿去探查林野的真假?”
按照夜楚郁的性格,怎么会夜楚燃一命?
如今夜楚燃平安归来,莫非是皇上遇到不测?
如果皇上被夜楚燃所杀,那么林野岂非别人假扮的?
韩威沉默片刻,忽然转过身来,定定看着韩云,冷冷道,“小心求证,万万不可惊动夜楚燃。”
“是……”韩云轻轻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如果夜楚郁真的死了,那么赤焰国也将改朝换代,如果下一任君主是夜楚燃的话,那么他们韩家也只能换人效忠了!
三日后,城主府。
天际的高悬着一轮圆月,三千皎洁的华光倾泻而下,静静洒在楚燃的身上,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丝柔和。
夜楚郁和郑虎来的时候,便看到这里一幕,不知为何,夜楚郁觉得有些移不开视线,直到楚燃扭过头来,方才慌忙别开了目光。
“皇兄,你留在这里守风便是。”今晚,正值月圆时分,冷霜月交代,必须在此刻服下解药,方才能有效,所以,她才和夜楚郁约到此处,但没想到郑虎也来了。
郑虎一定是放心不下,方才坚持跟了过来,楚燃看了郑虎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他快点跟上。
郑虎犹豫的看了夜楚郁一眼,见夜楚郁示意他跟上去,方才转身追了过去。
楚燃之所以这么秘密行动,是怕被奸细发现,而夜楚郁守在这里,正好可以拦住可疑的人。
“我们这是要干什么?”郑虎见楚燃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肚子里藏不住事,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楚燃给他一计安静的眼神,看着前方数十名守军,压低了声音道,“你去引开他们。”
“我?”郑虎用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想我怎么引开他们?”
楚燃懒懒看他一眼,无声道,随便找一个理由,只要能引开他们即可。
郑虎略一沉思,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停到一名领头男子面前,勾肩搭背道,“走!给爷爷我去喝几杯!”
领头男子躲开郑虎的熊抱,面露难色道,“多谢右将厚爱,但兄弟们还有重差,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你这么说是看不起爷爷我了!”郑虎当作没有听见,拖着领头男子就往前方,同时对领头男子吩咐道,“叫上你的兄弟!咱们一起喝个痛快!”
领头男子拗不过郑虎,只能搬出韩威来压他,“不瞒右将,城主吩咐我们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兄弟们可担待不起啊!”
闻言,郑虎看了一眼后方的兄弟们,然后用杀人般的目光瞪向他,“你今日若不叫上几个人陪爷爷我喝酒,信不信爷爷明天就扯了你的职!”
领头男子一听,顿时变成苦瓜脸,挣扎了一番后,似是下定了决心,吼道,“好!小人就叫上几个兄弟,去陪右将您去喝酒!”
领头男子叫了六名兄弟,留下四人守在了牢口,并吩咐他们一定要严加看守,出现了什么意外,一定要通知巡逻的守军,方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其实,说真的,这些尸人都被困在牢房里,用十几个铁索锁着牢门,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领头的男子才会答应郑虎的要求,毕竟官职高得罪不起啊!
但领头的那只,他前脚刚离开,后脚楚燃便扔了几颗石子,砸中了四名守卫的穴道,将他们身上的钥匙取走后,便偷偷的溜了进去。
一步入牢门,便闻到一股恶臭味,还有利爪刮墙壁的声音,想必是尸人又在发狂了。
时间宝贵,楚燃不敢耽搁,将冷霜月送给她的三个瓶子打开,里面立刻爬出无数黑色的虫子,纷纷爬进来牢门里面。
被虫子咬中的尸人,要么立刻昏睡过去,要么立刻化为血水。
冷霜月告诉她,这些化为血水的,因为蛊毒侵入肺腑,已经没有救了。
楚燃轻叹一声,有些不忍的移开了目光,幸好,昏睡占有大多数,能找到尸毒的解药,已经算是万幸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过后,几百名尸人已经昏睡过去,楚燃连忙掏出钥匙,解开牢门上的巨型锁链,然后迅速离开了牢房。
不一会,被打晕的两人也醒了过来,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腰间的钥匙,一看钥匙还在,纷纷对视一眼,暗中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们还是觉得不放心,便又进到牢房里看了一眼,看到尸人也都还在,方才完全放下心来。
楚燃见这边搞定以后,便又连忙跑了出去,和外面的夜楚郁汇合。
夜楚郁见楚燃出来了,方才松了一口气,“事情都办好了。”
“嗯……”楚燃点了点头,然后静静的看着夜楚郁,目光有些怪异。
夜楚郁也发现了她的异状,正要问她发生了什么时,楚燃突然点了他穴道,冷笑道,“在本王的计划里,还有一件大事,皇兄你不知道。”
“你、你要杀了朕?”夜楚郁垂下眼眸,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他从未相信过任何她,却在刚刚相信她的时候,遭遇了她的背叛,还真是可笑!
楚燃将手放在他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的收紧,眼底也泛起几丝恶意的冷笑,问道,“在临死之前,皇兄有什么话要说吗?”
夜楚郁沉默片刻,方才艰难的蠕动嘴唇,“若你得到了天下,望你放过楚轩。”
说完,夜楚郁闭上眼里,轻轻扬起了下巴,似是等待楚燃的裁决。
过了半响,他没有等到她动手,反而感到一个冰冷的东西覆到了他的脸上,夜楚郁身子一僵,倏然睁开眼睛,只见楚燃背对着他,笑道,“皇兄多虑了,臣弟怎么舍得伤害皇兄,不过是和皇兄开个玩笑罢了。”
“你想干什么?”夜楚郁动了动喉结,心头忽然有些堵得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楚燃转过身来,笑得十分灿烂,“过一会儿,皇兄便知道了……”
闻言,夜楚郁冷绷着一张脸,黑眸里满是怒意,略带倔强的看着她,似是要将她看得清清楚楚。
楚燃轻轻一笑,缓缓的蹲下身来,将自己身上的赤袍解下,披到夜楚郁的身上,“半盏茶过后,穴道自动解开,到时候,相信皇兄会知道怎么做?”
说完,楚燃慢慢直起身子,向着前方走去,与夜楚郁错身之际,她听到夜楚郁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楚燃脚步一顿,仰头看着明亮的圆月,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叹道,“再这么下去,皇兄的身份迟早会暴露,唯一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顶替你的身份装下去,而你呢?你想要干什么呢?”夜楚郁眼底寒芒更炽,却因被点了穴道,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楚燃慢慢睁开眼睛,遥望着天际的几许零落的孤星,仿佛接引着迷航的人,有些痴痴地望着……
“时辰不早了,臣弟该离开了,还请皇兄保重。”
楚燃重重一步踏出,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树下的夜楚郁,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笑容,显得狰狞的面容也多了几丝温和。
明明是那么“丑陋”的笑容,夜楚郁瞳孔骤然一缩,却觉得如烙铁般印在心间,那么的难以忘怀……
“你想顶着朕的身份死去,还是……”眼见楚燃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夜楚郁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将最后一丝疑问,湮没在了夜色里。
她刚刚已经吩咐郑虎,一定要在半刻钟内赶过来,所以她要在郑虎解开夜楚郁穴道之前,办完最后一件事情。
思及此,楚燃神色一冷,快步向挽枫居走去。
夜色渐深,寒风渐冷,凋零的枫树下,偏有一道惊鸿白影,抽出腰间的玉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奏着,想要忘却这一世的忧愁……
还未踏进挽枫居,楚燃便听到了这悠扬的笛声,清冷依旧,却不知为何,多了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