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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奴家只是发了工钱给她。后来她就走了,奴家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她怎么死的,奴家也不知道啊。”
花妈妈说话的时候身子微微一抖,这个细微动作落进萧成风眼里就不是那么个意思了。
“是吗?”萧成风走上前,伸手捏住花妈妈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勾勾唇,“你说莲儿找你领了月钱,那月钱何在,账本上可有记录?”
花妈妈嘴唇动了动,第一次觉得这个世人眼中的纨绔,不是他们以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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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红抱着小包袱,急急忙忙跑去了徐维家。
因着徐四娘还没出头七,尸体还停在家中。门前布了白帐,可是细看就会发现祭台之上落满了灰尘,那些饭菜也都有些发馊。
翠红哪里顾得看这些,只是闷头冲进了院子。徐维正在堂中来回走动,见翠红走了进来不由脸色大变,出言呵斥道:“你来干嘛?不是让你在烟雨楼里等我消息吗?”
“我等不了了!”翠红将怀里的包袱放在桌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往肚子里灌。这一路她走的太急,嗓子都要渴得冒烟了。
徐维心中大怒,上前攥着翠红的手道:“为什么等不及?”
翠红嘶了一声,一巴掌拍在的徐维手上,气道:“你撒手,都弄疼奴家了。”
徐维哼了一声松开手,脸上满是阴郁,两眼充血望着翠红。
翠红自小就在风月场里打滚,哪里看不出徐维是真的动怒了。她心思一转就换了姿态,娇滴滴的往徐维身上靠,委屈说道:“官府的人都怀疑我了,我要不快出来,说不定就要载到他们手里。”
徐维推开她,冷着脸道:“怀疑又怎么样,只要你咬死了不说,谁还拿你有办法。”
翠红心里骂了娘,心道男人果然靠不住。可是事到如今,她还得依仗这个男人。
“相公,官人,”翠红又往徐维身上靠,手指不住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嘟着嘴道,“奴家想得当然是咬死不说了。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衙门那帮人心狠着呢,你不说,他们有各种办法教你说。万一奴家一个受不住,把相公你供了出来,你说,是不是不太好呢?”
先前徐四娘在的时候,也是唤自己相公。那时徐维虽烦她管东管西,妒心太重,却从未觉得相公这个称呼如此刺耳、恶心。
徐维低头看着这个缩在自己胸前的女人,脸上还留着纵、欲过后的疲劳。模样算是娇俏,可是徐四娘样子也不差啊。
徐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徐四娘来。可是他却清晰记得,当年的徐四娘,羞涩地不敢看自己的脸,只是红着面低头唤自己表哥。
他是为何要冷落徐四娘,反倒花钱去讨好这么个被万人骑的贱货!还被猪油蒙了眼一般,铁了心要娶她。
徐维身子绷得笔直,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他抬起收来揽住翠红,语气稍有僵硬但温和了很多:“我自然是舍不得你去受苦,只是你这么跑出来,这不是招人怀疑吗?”
“奴家真的太害怕了,顾不了那么多啊。”
徐维扶着翠红的肩膀让她坐下,急急说道:“为何顾不得?昨晚咱们不是都说的好好的吗?”
翠红撇撇嘴,舒口气道:“是说好了,奴家假装不知情,在那个死鬼身边睡一晚。明知道身边有个死人还得在那儿,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好不容易熬到早上,我按你的吩咐喊了人,哪里想到······”
徐维扯着她的手让她快说:“没想到什么?”
想到莲儿吊在上面低头看着自己的模样,翠红是真的很害怕。她抖了又抖,用力回握住徐维的手,十分后怕道:“你昨天进了房间没注意到梁上吊了个人吗?”
徐维想得都是李员外,闻言回过神,诧异道:“什么?”
翠红叹口气,同徐维道:“早在咱们进那房里之前,就有个丫头吊死在里面了。脸都被划得稀巴烂,模样看着可吓人了。我本来想着李员外的事我就说不知道,哪曾想屋里还有个死人!这叫我如何说的清楚。我越想越怕,就收拾东西找你来了。相公,反正我早晚要赎身得,倒不如趁乱溜出去,咱们一起逃吧。”
“逃?”徐维定在原地发呆,许久才道,“我为何要逃?”
翠红不耐烦道:“要不是你弄死了李员外,哪能有这些麻烦事!”
徐维脸动了动,嗤笑一声:“你这是怨我了?我不是说了要给你赎身了吗?你为何还要跑去别人身下承欢?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本来就是做皮肉生意的,你不早来给我赎身我就得接客。”翠红耸耸肩,冷声说道,“你当我愿意伺候那些肥猪吗?我也是没办法啊,入了这行再想当白莲花,做梦去吧。徐维,说要给我赎身的是你吧,我逼你了吗?”
徐维猛地站起身来,一拳砸在桌子上,倒把翠红吓了一跳。
“你没逼我,是我自己犯贱!是我有眼无珠,为了你这么个婊,子要休弃表妹,为了你这么个贱人杀了人,都是我活该!”
翠红见他神色不善,有些害怕,却是梗着头皮回嘴道:“杀人的是你不是我,我愿意跟你走是我仁义。可我没想到,你心里是这么想我的,我是贱,是婊,子,你徐维口口声声说爱慕我那么久,那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翠红拿起包袱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往外走:“你说你活该,我觉得我才是活该!枉我还想着好好跟你过日子,没想到你这么看低我。那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别再恶心谁!”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徐维眼中写了癫狂,不能让她走出去,否则自己就完了!
翠红还没走出堂屋就被徐维扯着头发拽了进去,一下磕在椅子上头有些发蒙。她费力抬起手,指着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的徐维道:“你想干嘛?”
徐维笑也不笑,红着眼道:“我不会为了你这种女人去坐牢的,你守不住秘密,我来帮你。”
察觉到他的杀意,翠红慌乱往后退,嘴里不住道:“奴家不会出卖你的,奴家真心爱慕郎君······”
徐维用膝盖压住翠红的胸膛,两手温柔抚着她脸颊:“既然爱我,那死也甘心吧。”
“不可以!”翠红使劲摇头,用力挣扎着,“徐维,你好狠的心。”
僵持间,翠红看到了徐四娘的棺材,转头看着徐维那张有些变形的脸,恍惚问道:“徐四娘也是你杀的”
“那么想知道,等我我送你下去了,自己去问她吧!”徐维说着就掐住了翠红的脖子,手上用了力气。
第49章 线索(捉虫)()
“你说,顾德庸派人暗地里调查顾大夫?”
暗探径直点点头,一五一十汇报道:“是的,将军。前日顾姑娘被请到顾大人庄子上给他夫人看病,昨日就有人来打探顾姑娘身世背景。小的怕打草惊蛇没有轻举妄动,于是差人盯住了探子,特地回来向您禀明情况。不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请将军指示!”
杜攸宁拍拍暗探的肩,赞许道:“做的不错。我们还不知道顾丞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不要动那人,仔细盯着便是。一旦有异动,再拿他也不迟。对了,烟雨楼那里怎么样了?”
“禀将军,楼里今日又出了两条命案。其中一个是杨柳的贴身丫头,但杨柳暂时没有嫌疑。”
杜攸宁垂眸思虑片刻,变便同暗探道:“此人警惕性很强,你们注意不要暴露,咱们先按兵不动。”
暗探抱拳道:“是,将军!属下告退了。”
杜攸宁回到书案前头展开卷宗,上头赫然写着食盐案三字。本以为是商户勾结私自走私食盐,却不想里面大有文章。
临安只是小头,幕后之人应在京中。能包庇盐私的人,想来应是位高权重。可是那人究竟是谁,杜攸宁还没有查明。
若说有这么个狡猾狠辣的对手就够让人头痛的了,没想到里头还牵扯进来东瀛细作。若单是贩卖食盐,也许是为财,可是牵扯到他国,事情就不只这么简单了。
经过多方案子调查,烟雨楼里的花魁杨柳,很可能就是东瀛探子。因着萧乘风同她有些交情,杜攸宁便将当中的利害关系说予了萧成风,让他留心观察。
京城近日发生的妇人殒命案,杜攸宁也是略有所闻。本来并没有将此事联系起来,可是无缘无故的,杨柳的丫鬟为何丧了命?杜攸宁直觉当中有蹊跷,提笔在卷上又书了几句。
想到杨柳找过顾若,杜攸宁心里觉得有些不踏实。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抽空去趟医馆找顾若,毕竟自己也好多天没见她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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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乘风回到衙门不久,衙役就押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徐维一边挣扎一边走,不时瞪一眼身侧的女子,脸上还带着几道抓痕。翠红则是揉着脖子,看都不看徐维。
一进大堂,翠红就挣开了衙役的钳制,直直就往萧成风身上扑,被孙大脸用剑鞘档在了一旁。翠红噗通跪在了地上,“咣咣”磕了几个响头,声泪俱下指责徐维道:“大人,这个禽兽杀了李员外,还想杀我灭口,请大人为奴家做主啊!”
徐维闻言很是慌乱,扭着身子也跪了下去,口口声声喊冤枉:“大人,您别听这个毒妇胡说,她血口喷人······”
“我呸!”翠红扭头啐了徐维一口,捏细了嗓子道,“哎呦,我胡说,我血口喷人?姓徐的,老娘脖子上还带着你的指印呢!要不是差爷去的及时,我这命就算搁你手里了!你还有脸否认,差爷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呢!”
李大嘴点头称是,道他们去时徐维确实掐着翠红脖子,翠红当时都翻了白眼,怕是在晚一步,就真的命丧他手了。
翠红挺直了身量,又对萧成风磕了个头:“大人,奴家怀疑徐四娘也是被这个心狠手辣的薄情汉害死的,还望大人明察啊!”
萧成风这才挑挑眉,视线落在徐维身上,勾着唇角道:“哦,是吗?”
徐维使劲摇摇头,气得满脸通红,砰砰磕了三个头,眼睛都充了血:“大人,事到如今小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那李员外是我杀的,可是我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去害四娘啊。”
徐维送走了来吊唁的亲友,一个人抱着酒,跪坐在徐四娘的棺材边。边喝边叹道:“虽说咱俩是有缘无份,但我也没想你会死。怪只怪凶手太狠,你命不好吧。下辈子投个好胎,你呢,到时也别唠叨了,哪个男人喜欢被娘们在一边说道。你别不听我的,我这可是为你好呐‘!”
徐维将就洒在了地上,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很快就要娶新人进来了。你也别难过,她进来,你也占过个嫡妻名不是。”
两人没有子女,院子里也没别人。徐维站在灵堂前,第一次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没有细想,甩手出门就去了烟雨楼。他想去找翠红,不办事儿,搂着说说话就好。
等他轻车熟路晃着上了楼,一下就辨出了熟悉的声响儿。这是口口声声要嫁自己的人啊,自己都不嫌弃她不干净了,自己的娘子死了她居然还在跟别人欢好!徐维血液都冲到了脑子里,闯进去带上门,借着月光就摸到了床上。
此事李员外正趴在翠红身上,冷不防被人扯下床来,瞬间就萎了。还不等他骂出口,徐维顺手扯过腰带,系在了他的脖子上,膝盖顶着他的脊柱,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把李员外勒死在地上。
翠红还没缓过神,半“果”着身子坐了起来,刚要喊人就被徐维堵住了嘴:“是我!”
翠红咽了口唾沫扯下他的手,压着嗓子道:“你疯了?他还有气儿吗?”
“死的透透的了。”徐维出了一身汗,倒是醒了酒,整个人都觉得有些虚浮。
翠红一下乱了手脚,慌张说道:“那怎么办,你会被捉去坐牢的!”
“我要是做了牢,谁还来娶你?”徐维攥住了她的手,亲亲翠红的额头道,“我之所以做出这件事都是因为我怜你、爱你,不能忍受的别的、男人在你身上,你明白吗?”
翠红不住的颤抖,听他说这些话,说心里没感觉那是假的,可是再有感觉也不代表她不害怕啊!
“翠红你听我说,已经这样了,咱们不妨做出戏。你之前不是说楼里出了命案吗,那就顺势推给那凶手就好了。”
“怎,怎么推?”
徐维凑在翠红耳边,说了如此如此这般。翠红迟疑道:“官差会信吗?”
“怎么不信!你就咬死了自己睡得沉,什么都不知道,谁还能怀疑你吗?”
翠红心里还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