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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简单询问了几句邓范农庄的近况后,对朴昌永说:“有劳朴郡守亲自迎接,不敢当啊。”
朴昌永恭敬地说:“大人现在是铁山的保护神,有上国天兵镇守,铁山才能安枕无忧,下官前来迎接也是应该的。”
与朴昌永寒暄几句后,陈雨一行离开了码头,回到了农庄议事厅。
陈雨向众人宣布:“此次辽东之行,击败了阿济格的那支军队,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只要阿济格和阿巴泰脑子还正常,就应该带着残兵去通知皇太极,以皇太极的眼光和布局,就不会在汉城恋战,撤军基本已成定局,铁山安全了!”
众人兴高采烈,与有荣焉。能够以相对单薄的兵力接二连三挫败两支清军,逼得皇太极十万大军撤兵,这份功绩与荣耀,放在整个大明来说也是傲视群雄。
邓范一向稳重,提醒道:“大人,虽然皇太极撤军已成定军,但是咱们还……还是得做好撤往皮岛的准备,万一途径铁山来报复呢,咱们拿什么抵挡?”
蒋邪却说:“除非皇太极开了天眼,知道铁山一战和梁房口一战是同一批人,否则绝不会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更想不到始作俑者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邓百户的想法固然稳妥,但是却没有多大必要。”
陈雨说:“你们两个说得都有道理。这两战,一在铁山,一在辽河,相隔数百里,皇太极虽是枭雄,但也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不大可能识破是同一支队伍干的。只要在他看来,铁山这里固然有一股善战的军队,但只是地方势力,而出现在辽河的船队另有其人,那么专程拐个弯到铁山来啃硬骨头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后方的稳定更要紧。不过做好两手准备也很有必要,咱们不能托大,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皇太极的判断上。”
他对张富贵说:“你找人潜入京畿道一带,随时掌握鞑子主力的动向,一旦发现鞑子有向铁山运动的迹象,就提前回报,我们就从海路撤往皮岛避祸。”
张富贵应下:“遵命。”
陈雨遥望南面,悠悠地说:“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去汉城和朝鲜的国君谈谈之前的约定了。”
如果仁祖答应他之前提出的条件,那么铁山成能为国中之国,超然于朝鲜地方之外,成为屯田练兵的根据地,比起威海卫,可供施展的空间要大的多;更重要的是,自己能够掌握朝鲜最赚钱的一条贸易线,从此让财富呈几何级增长,迅速扩张经济和军事实力,最终成为可以左右天下大势的一支武装力量。
南汉山脚下,清军大营。
中军营帐中,一个身穿明黄色长袍的中年胖子,端坐在中间位置,沉声询问下面两侧的将领:“诸位,围困南汉山成已经快一个月了,仁祖还是没有下山投降,你们怎么看啊?”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将领站了出来,干脆利落地说:“陛下,朝鲜人吃硬不吃软,跟他们这么耗着干吗,直接架起红夷大炮对准山城轰一番,然后大军冲杀上去,三个时辰内,必取那老头的首级!”
被称为陛下的正是满清的最高统治者,刚刚称帝的皇太极,而那位年轻的将领,是豫亲王多铎,镶白旗旗主。
皇太极微微一笑,说道:“豫亲王血气方刚,有冲劲、有朝气,建议也简单实在。”他扭头问另一位与多铎面目相似的将领,“墨尔根戴青,你是年轻一辈中最稳重的,说说你的看法。”
被皇太极称为“墨尔根戴青”的人,正是睿亲王多尔衮,多铎的兄长,正白旗旗主。这个称号,是因为军功显赫,才被皇帝御赐的。
听了皇太极的询问,多尔衮不慌不忙地回答:“臣对这件事,有不同见解。陛下之所以大举出征朝鲜,并不是为了抢几个包衣丁口,也不是为了财物,这些东西,明国更多,犯不着花这么多心思来到朝鲜。陛下真正的用意,是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朝鲜这个后顾之忧,把它同明国彻底割裂,成为大清的藩属国,为全心全意对付明国做准备。所以,攻上南汉山城的行宫并不是太难,把朝鲜君臣杀光也并非做不到,但是,一味杀戮,臣服朝鲜人的目的并不能达到。如果按豫亲王的想法一口气冲上去,杀个人头滚滚,朝鲜人口服心不服,结果和七年前那次盟约有何区别?”
七年前的“丁卯胡乱”,虽然在武力的压迫下,仁祖被迫和当时的后金政权签订了盟约,结成“兄弟之邦”,但是朝鲜君臣口服心不服,边境互市、进贡等条件均以种种理由推脱,暗地里还在军事方面支持大明,与后金为敌。这些事情,皇太极、多尔衮等人自然心知肚明。
皇太极赞赏地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多尔衮继续说:“以武力为主,招降为辅,对南汉山城围而不攻,把各路勤王的军队一一歼灭,让仁祖看不到任何希望,这样就能让朝鲜君臣彻底丧失斗志,臣服于我大清。”
多铎“嗤”地笑出声:“十四哥,我听着怎么这么像猫戏老鼠?”
多尔衮也笑了:“还真就是这个意思,仁祖就是老鼠,大清就是猫。”
皇太极很满意,多尔衮的思路总是能跟上他的步伐,比其他只会舞刀弄枪的亲王贝勒们眼光格局要高明的多。他环顾众人:“大家还有什么不同意见?”
包括多铎在内的亲王、郡王们,都没有吭声。睿亲王提出的意见,而且皇太极赞同,其他人脑子除非坏掉了,才会这么不识趣地提出反对意见。再说比起围而不攻,强攻南汉山城的折损要大许多,皇帝都不愿强攻了,自己也可以避免少损失几个牛录,皆大欢喜。
第二百七十二章 坏消息()
见无人作声,皇太极便说“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就这么办。豫亲王,由你领着孔有德的‘天佑兵’和红夷大炮,以弓手掩护,推进到山脚下,对准山城开炮,记住,避开行宫,不要把朝鲜国王炸死了,朕还等着他来投降呢。”
孔有德等人投奔后金后,由于带来了后金急需的红夷大炮及匠人,所以皇太极对他的投降极为重视,亲率诸贝勒出盛京十里迎接,并使用女真人最隆重的“抱见礼”相待,仍以他为都元帅,安置东京(辽阳),自成一军,称“天佑兵”,给予特殊待遇。年初(1634年)皇太极称帝之际,孔有德受封恭顺王,与他一起来的耿仲明受封怀顺王,并且作为汉官代表劝进。这次攻打朝鲜,孔有德麾下的炮兵部队就是攻坚的主力。
多铎双手抱拳回答“得令!”
“豪格!”
一个孔武有力的将领站了出来,“儿臣在。”豪格是皇太极的长子,封和硕肃亲王,正蓝旗旗主,能征善战,年少起就随父出征,立下不少功劳。
“朕命你领兵拦截南面来的援兵,围点打援,把勤王的朝鲜军队逐一歼灭,不准放一人上南汉山!”
“得令!”
一旁的多尔衮不易察觉地哼了一声。多铎负责监督天佑兵的红夷大炮轰击南汉山城,又自缚手脚不能对准行宫,那就只能吓唬吓唬人,看着热闹,却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战绩。可是豪格独自一人领兵拦截援兵,以朝鲜军队的战斗力,完全是送人头,到时豪格功劳捞到手软,只是不知已经贵为和硕亲王的他,还要怎么封爵?皇太极为了推儿子上位,可谓不遗余力。
不过想归想,明面上多尔衮却没有表露出一丝不悦。皇太极的手腕他是领教过的,正面与他作对是自寻死路,阿敏、莽古尔泰就是前车之鉴,当初的四大贝勒如今只剩下一个明哲保身的代善浑浑噩噩度日,其余的人就更没有资本和皇太极扳手腕了。
多铎和豪格正打算出营帐,却有一个甲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开口一句话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陛下,英郡王来汉城了,此刻正在大营之外等待召见!”
皇太极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沉声问“朕不是命他驻守梁房口吗,怎么会突然跑到汉城来?”
甲兵支支吾吾地回答“具体的情形英郡王并没有明说,只是他和阿巴泰贝勒两人跪在营地外,自称是负荆请罪……”
“梁房口有变,后路被截?”皇太极又惊又怒,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让他们两人滚进来见朕!”
“遵命!”
豪格茫然地问“父皇,两位叔父来求见,为什么断定后方有变?”
皇太极瞪着他“阿济格这么桀骜地一个人,如果不是捅出了天大的娄子,又怎么会跪在营地外求见?”
多尔衮也说“肃亲王,英郡王和饶余贝勒身负镇守后路的重担,就算他们平日再如何不着调,擅离职守是什么罪责还是清楚的,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绝不会忽然离开驻地跑到汉城来负荆请罪。”
皇太极恨铁不成钢地望着豪格,这个儿子作战固然勇猛,但是从谋略来看与多尔衮差的远了,万一自己不在了,他怎么斗得过多尔衮、多铎兄弟?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阿济格和阿巴泰低眉顺眼地进了大帐,前者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来到皇太极跟前,两人不约而同往地上一跪,齐声说“臣阿济格(阿巴泰),参见陛下。”
皇太极脸色阴霾地望着两人,冷冷地说“眼下正是攻打南汉山城、彻底臣服朝鲜的关键时候,你们可别给我带来什么坏消息。”
阿济格脸部扭曲,纠结了半天,咬牙回答“臣有罪,被一支从未见过的明军接连击败两次,人马损失过半,梁房口已经守不住了……”
“啪”的一声,一根沉甸甸的镇纸砸在了阿济格的肩头,他感觉自己的肩膀一阵剧痛,肩胛骨似乎都要裂开了,可是不敢动弹,只能硬生生地忍住。
皇太极随手抄起一根镇纸丢出去后,怒不可遏地说“废物,两个废物!朕给了你们两人近六千人,光甲兵就有两千多人,就算对付几万明军也不会落了下风,你们居然输给同一支军队,而且是两次,简直是大清的耻辱!”
豪格也轻蔑地说“二位叔父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居然阴沟里翻船,看来果真是老了……”
面对这位侄子的落井下石,阿济格怒目而视,在皇太极的眼皮子底下却敢怒不敢言,阿巴泰却镇定地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肃亲王能征善战,自然不是我们两个老骨头能比拟的。只希望有朝一日遇见这支明军后,肃亲王能够用胜绩来打我们的脸,待你凯旋归来的那天,做叔叔的愿意给好侄儿牵马入城。”
众人哗然,长辈给晚辈牵马?阿巴泰居然敢下这样的重注,押上自己的脸面和尊严,来赌豪格也必将步他的后尘?
多尔衮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无法掩饰的愤怒和不甘,插嘴问道“七哥,这支明军和其他明军有何不一样?”
阿巴泰叹了口气“说来惭愧,打了两场,却连面都没正面碰过。我只知道他们乘船而来,船坚炮利,从辽河上对我们发起攻击,重炮打得我们无还手之力。大清的勇士在陆上不惧怕任何对手,可是面对水师却无可奈何。”
去而复返的多铎闻言奇道“既然碰到水师没法打,那就撤啊,船又没法上岸。这第二仗又是怎么败的?”
“我们当即就拔营而走,往后退了十里。”阿巴泰说,“对方的战船确实无法上岸,可是他们派出了一支奇兵上岸,利用地势发动夜袭,施放了一种奇怪的火器,瞬间就将所有营帐在顷刻间点燃,引发了营啸,我们不战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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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撤军()
这下连皇太极也动容了。他本以为是两人骄傲自负,给了明军可乘之机,可是听阿巴泰额描述,实情并非如此。要是阿巴泰所说均属实,那么这支明军与以往见过的任何明军都不一样——以纯火器能击败阿济格、阿巴泰这样经验丰富的将领,在他的印象里,没有任何一支明军能办到。
多尔衮追问:“坚船利炮还能理解,可是第二次的神秘火器又是什么?”。。
阿济格与阿巴泰都陷入了不愿触及的痛苦回忆中,前者抬起头,眼神迷惘地回答:“其实我们也没看清……当时我们正在营帐中商议是否要杀回去,只听得冰雹落地般的响声,营地就变得一片混乱,待我们出来察看时,整个营地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营啸已经发生了。”
众人动容,眨眼间就能将几千人的营地化为火海,这究竟是火器还是巫术?
多铎疑惑地说:“就算是火箭(此处所说是箭头用蘸油的布包裹的普通箭矢,不是康格里夫火箭。),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啊?”
阿巴泰摇摇头:“不是火箭。我们在一个山谷扎营,对方是从十几丈高的悬崖上发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