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唐世济拱手行礼,郑重地回答:“陛下,臣以为,可升陈雨文登营指挥使,授‘护国大将军’衔,衔辖五卫四所,并加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节制山东所有卫所兵马,并封爵位,才能配得上他的功劳,彰显吾皇知人善用、赏罚分明的格局和气度。”
营这种建制,是永乐皇帝手中创立的。当时为了应对海上的突发侵扰事件,朱棣在都指挥使司和卫之间增设了营的军事指挥机构,以便就近快速地传达军令,便于各卫、所及时策应。山东一共设了三个营,分别是即墨营、文登营和登州营。文登营管辖靖海卫、成山卫、威海卫、宁海卫四个卫和四个原本直属山东都司管辖的千户所,本是四卫四所,陈雨兼任新增的铁山卫指挥使,所以唐世济说五卫四所。只是到了明末,卫所衰败,三大营也名存实亡,只剩下空壳了。
这个建议,和杨嗣昌一比,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判若云泥,百官一听,都小声议论起来。文登营指挥使倒罢了,“护国大将军”的头衔也是文登营主官的标配,但是左都督一职和封爵就算很隆重的赏赐了,尤其是后者,靖难之役之后,大明武将凭军功封爵的屈指可数。如果崇祯采纳唐世济的建议,那么陈雨就可以称为崇祯年间武将第一人了。
崇祯沉吟了片刻,点了温体仁的名:“长卿以为如何?”
温体仁能坐在首辅的位置上数年不倒,凭借的就是迎合皇帝的喜好,至于事情的对错和是非曲直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仔细观察了崇祯的表情,再想了想见到杜度时崇祯的喜悦之情,心中有了计较,便出列说道:“臣也认为,有功要赏,陛下重赏陈雨,才能激励天下将士。只要君臣勠力同心、将士奋勇杀敌,何愁鞑虏不灭、流寇不平?”
崇祯又问:“陈雨能大破鞑子,他在铁山卫屯田练兵也是重要原因,如今在他手中朝鲜已经成为牵制鞑子的利器,该如何处置?”
温体仁支支吾吾起来,他不知道崇祯的具体用意,不敢乱表态。
唐世济却隐约猜到了崇祯的意思,试探着说:“不如设朝鲜总督一职,由陈雨担任,代天子镇守此处,以牵制鞑子南下入寇?”
崇祯心里有了主意,环顾左右,见无人站出来反对,便朗声说:“此言甚善,便依此办理。拟旨:擢陈雨为文登营指挥使,授‘护国大将军’衔,加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节制山东境内卫所兵马,封文成伯,另任其为朝鲜总督,代朕镇守巡视朝鲜,并下旨命朝鲜君臣协助其抗击建虏。同时昭告天下,宣扬此役大捷,鼓舞将士与百姓。”
泼天的功劳摆在这,加上皇帝都拍板了,文武百官都没有异议,谁也不会不识趣地跳出来给皇帝添堵。能站在金銮殿上的都是人精,心里清楚,皇帝重赏陈雨,其实就是替自己脸上贴金,毕竟陈雨是他亲手破格提拔的臣子,知人善用、运筹帷幄的功绩是稳稳当当了。
于是一份重磅封赏就此出炉,随着献俘祭奠大典紧锣密鼓地进行,圣旨也被送往了海峡对面的朝鲜。
陈雨摇身一变,升级成了文登营指挥使,并加挂了文成伯、左都督、护国大将军等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头衔,最关键的是,被封为朝鲜总督,名正言顺地成了朝鲜的土皇帝。
李倧也很识趣,没有表示任何不满,还乖乖地给陈雨锦上添花,加封其为御营厅都提调(正一品)、兵马节度使,加左议政衔,并授予其节制整个朝鲜北部三道兵马的特权。身为一个异国人,陈雨一举掌握了朝鲜本国官员终身难以企及的权力和地位,这在朝鲜历史上是前无古人的。
大权在握的陈雨开始了厉兵秣马的步伐。他在铁山卫建起了朝鲜都督府,作为文登营在朝鲜全部军事力量的最高指挥机构;大量补充新兵,在原来三个协(六个营)的基础上扩充为五个协一万人的正规军,农兵也全部配发制式武器,作为随时可以编入正规军的预备役;同时征调朝鲜青壮,在原有的朝鲜营基础上编练了五千人的新军,以长矛、弓箭武装,作为文登营的仆从军。
通过一系列措施,新鲜出炉的文登营驻朝鲜军队变成了拥有一万正规军、一万多预备役、五千仆从军的强大军事力量,大半都是用近代化方法训练的火器化部队。这样恐怖的军事力量,即使面对皇太极十几万大军亲征,也可以正面较量一番了。
铁山卫上空喊声震天,新兵的训练如火如荼,陈雨踌躇满志。而在大海的东面,看似风平浪静的表象之下,潜流暗涌,一个新的挑战也在慢慢逼近。
第三百七十章 价格战()
军事建设走上正轨后,陈雨的注意力开始向贸易领域转移。
根据情报司渗透入盛京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陈雨判断,满洲方面吃了个大亏之后,短时间内不会对朝鲜方面采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加上鸭绿江防线已经得到了实战检验,证明了其可靠,可以暂时不用管皇太极了,把精力放在如何赚钱上。只有赚了更多的银子,他才能支撑越来越多的人口和军队,铸造更多的大炮、火铳,建造更强大的舰队,来击败所有能阻碍他争霸天下的敌人。
一个夏日的午后,新建的总督府内,陈雨坐在太师椅上,享受着顾影轻轻捶肩的福利,听取顾彪的汇报。
顾彪作为陈雨的商业贸易总代理,毫无争议地坐上了新成立的文登商行总管的宝座,替陈雨打理利润惊人的海贸生意。或许是北京、釜山、对马三地来回奔波太辛苦,顾彪原本富态的身材廋了一圈,眯眯眼也变得囧囧有神。
“伯爷,现在海贸生意的架子已经搭好,不管是北京那边利用朝鲜使团的名义进货,还是釜山的中转、对马的销售,都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都顺风顺水。只是根据对马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幕府似乎是有意压制对马藩的出货,同时长崎的郑一官等大户也知道了对马这边的动静,加大了生丝、丝绸等货物的投放,与咱们形成了竞争,这对咱们颇为不利……”
陈雨皱眉问道:“到底怎么个不利,说清楚些。”
顾彪回答:“具体而言,就是咱们的买卖到了一个瓶颈阶段,售卖的总量死活上不去了。不管我们从京城运来多少生丝和丝绸,对马藩卖出货的都有个上限,多余的只能积压。”
顾影一边替陈雨捶肩,一边问:“大哥,我虽然不懂生意上的事,但听说这生丝新鲜的才好卖,要是积压一段时间,只怕就卖不上价了吧?”
“谁说不是呢。”顾彪叹了口气,“丝绸还略好一点,但是生丝积压几个月就成了陈丝,价格至少会腰斩一半,赚的银子就少了很多。生丝的主产地本就在江浙一带,尤其是优质的湖丝,只有南方才有,郑一官为首的闽商占据了天时地利,加上幕府也有意无意地帮他们,同时还要压制对马藩,咱们很吃亏啊!”
陈雨又问:“咱们的主要货物应该是生丝、丝绸、药材之类,与郑一官那些人重叠,不过人参好像只有朝鲜才有,郑一官没有吧?”
顾彪点点头:“这个倒是咱们独一份,南方没有,而且倭人的贵族很稀罕这玩意,全靠对马藩从朝鲜购入。”
“这样啊……”陈雨想了想,对顾彪说,“海贸的体量到了一定程度,就要从宏观的高度来看了。这样吧,既然人参没有竞争对手,咱们就把售价提高三成;而生丝从进货渠道到市场份额都没有优势,那就降价一成,跟郑一官那些闽商打价格战。不管幕府官面上是不是要压制对马藩,只要价格降低,我相信日本的商人会用脚投票,想方设法从对马藩拿货,此消彼长,我们就能从郑一官那边挖一块市场份额下来。”
顾彪精明的很,虽然不太明白“市场份额”的含义,但是听了陈雨的话立刻就明白了,他双眼一亮:“降价?这是个好主意。虽然单价降低了一成,只要卖得多,总体来说还是赚得更多。反正生丝是暴利,别说降一成,就算降两成还是赚的盆满钵满。”
“既然明白了,就赶紧去办。”陈雨给顾彪打气,“其余瓷器、药材之类的货物不去管,如果你能把对马藩的生丝买卖做大,与长崎那边并驾齐驱,我就给你弄个官身,靖海、成山、威海、宁海四个卫的官职,除了指挥使,其余位置随你挑。”
顾彪大喜,商行总管的位置肥的流油,还能顺手捞个官身,也不用打仗送死,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目标吗?比起原来世袭的苦逼千户,要强太多了。他麻溜地跪下:“谢伯爷厚爱,属下一定尽心办差,把这事办得妥妥帖帖。”
等顾彪走后,顾影见左右无人,伸手环住陈雨的脖子,轻声问:“我哥的大事解决了,我的大事啥时候解决呢?”
陈雨咳嗽几声:“你的大事?”
顾影眼睛一瞪,轻轻勒住陈雨,胸口贴在他后背上,“恶狠狠”地说:“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啥。”
陈雨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柔软和弹性,闻着淡淡的体香,笑嘻嘻地说:“我懂我懂,你的心思,我明白。这样吧,你大哥那边的事情办妥了,我就把你和你大哥的大事一并解决,到时候风风光光迎娶你过门,好不好?”
顾影这才满意地松开手:“算你识相。”
陈雨转身反手抱住她:“偷得浮生半日闲,既然你主动撩拨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顾影脸一红:“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干嘛?”
“嘿嘿,苏颖一举得男,你这块田,我也好好犁一犁,总不能一直没有收成,对不对?”
半推半就之下,陈雨抱着顾影进了里间,实施造人大计去了。
顾彪忠实地实施了陈雨的策略,将釜山运往对马的生丝全部降价一成,同时人参的售价直接提高三成。对马藩的经济命脉已经掌握在文登商行手中,对于这两者的价格升降,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萧规曹随。
釜山——对马的贸易份额,虽然规模比长崎小很多,而且货物种类也不如长崎丰富,但是生丝是日本国内的生活必需品,人参是日本上流社会不可或缺的滋补品,两者的价格变动,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
生丝的价格下调一成,日本国内的商人立刻敏锐地发现了商机,生丝每年的交易量巨大,虽然单价下调一成不打眼,但是数量多了就很可观,不少人带着银子赶赴对马岛,放弃了长崎那边的货源,长崎奉行所的交易量明显下降;人参的价格暴涨,更是引发了贵族们的愤怒,平白无故就涨价,还有没有规矩了?
郑一官在福建中左所拍了桌子,大发雷霆;日本的贵族也是怨声载道。种种消息,如同海纳百川,逐渐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了江户的幕府耳中。
第三百七十一章 幕府的对策()
江户,将军府。
宽阔的大厅内,官员们恭恭敬敬分列两排,跪坐于地,上首则跪坐着一个中年人,气度威严。这个中年人就是江户幕府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
德川家光询问左边坐在首位的一名官员:“忠胜啊,你把对马和长崎的事情给大家说一说吧。”
“哈依。”这名官员躬身行礼,然后转向众人,“诸君,想必你们已经有所耳闻了,对马宗氏忽然提高了人参的价格,同时降低了生丝的价格,前者对各地诸侯、江户官员的生活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后者更是直接冲击了长崎的贸易秩序,今日将军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要商议如何应对。”
坐在他对面的一名官员问:“酒井君,对马国为何敢违抗幕府的指令,擅自更改生丝的价格,到底有什么原因?”
被称为酒井的是德川家光麾下资格最老的老中(附1:老中是江户幕府的职名,是征夷大将军直属的官员,负责统领全国政务,不设大老的前提下,是幕府的最高官职。定员四至五名,采取月番制轮番管理不同事务,原则上在二万五千石领地以上的谱代大名之中选任。),全名叫酒井忠胜。他听了对面的询问,朝下首一名官员说:“井上政重,你是负责监察西部各藩的大目付(附2:大目付,又称大名目付,监视幕府高官行为、尤其监察大名的幕府官职。从旗本中选任,类似监察官的作用。),就由你来解释松平君的问题。”向他发问的同样是位居老中职位的松平信纲,论资历仅次于他,而且曾是德川家光的小姓(附3:小姓一词意为侍童,除了在大名会见访客时持剑护卫,更多的职责是料理大名的日常起居,包括倒茶端饭、陪读待客等。类似于中国的太子伴读,多半会成为君主的重臣。),论宠信程度,还在他之上。
井上政重解释:“松平阁下,对马国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