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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到监军高起潜送上来的奏折,更是彻底激怒了崇祯,他歇斯底里地将塘报和奏折全部扫在地上,大喝道:“卢建斗一点用处都没有,亏他还一力主战,却如此不堪,太负朕意!朕要收了他的尚方宝剑,朕要将他拿入京城治罪!”
乾清宫内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宫人和太监们见此情景吓得纷纷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原来负责监军勤王兵马的高起潜为了避免与清军作战,借着兵部调集几路兵马回京的机会,跟着关宁军一路跑回来,躲在军中,不愿上前线。听闻卢象升独自领兵前往涿州,并打了几个小小的胜仗后,他唯恐崇祯责罚,便恶人先告状,说卢象升畏敌避战,劳师无功,带着嫡系部队四处乱窜,坐视京畿被鞑子屠戮而不发一兵以御敌。
崇祯并不知道卢象升的真实情况,听了高起潜的一面之词,再与各地的塘报一对照,卢象升表面上大义凛然、极力主战,私下里却消极避战的形象油然而生,所以他不发怒才怪。
第四百四十七章 君臣密议()
崇祯发完火之后,急召杨嗣昌觐见。等杨嗣昌赶到之后,劈头盖脸问道“卢建斗现在何处?”
杨嗣昌回答“他拒绝了兵部的命令,没有和山西、宣府两镇一起返回京师,而是独自领兵去了涿州,以抵御鞑子的名义,向保定巡抚索取钱粮和马料支应。”
崇祯忍着脾气继续追问“鞑子大军进犯涿州了吗?”
杨嗣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据前线回报,岳托的右路大军在大名府一带,多尔衮的左路大军刚刚劫掠完顺德府,并没有进犯涿州的迹象。”
他在这里玩了个小心机,向崇祯汇报打了个时间差。多尔衮确实去过顺德府,但那是几天之前的事了,现在其率领的左路大军已经离保定府只有两百多里,与涿州相距并不太远。他也并不担心被拆穿,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情报滞后也是人之常情,谁也挑不出大毛病。
可是一句话在崇祯耳里却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崇祯铁青着脸说“这么说,高起潜的折子没有冤枉他卢建斗了?鞑子主力没有进犯保定府,卢建斗却从通州躲到涿州,目的是畏敌避战?亏他还信誓旦旦极力主战,真到了战场,却是四处游荡,向地方索要钱粮满足自己的私欲?”
杨嗣昌不动声色“陛下圣明,一切都逃不过您的法眼,臣不敢妄自揣测卢建斗的用意,唯有陛下圣裁。”
“啪”的一声,崇祯用力拍了一下案几,恨恨地说“召对之时,卢建斗一心主战,朕当时还有些犹疑,臣子这般刚烈,筹划议和一事是不是欠妥,现在看来,居然是当面做人背后做鬼,好一个欺君罔上的佞臣!”
杨嗣昌趁机说“连卢建斗都如此,其余人更不用说了。陛下,如今唯有把勤王大军悉数调回京师一带,避免与鞑子主力决战,保存实力,待鞑子退却之后,再筹划议和之事。辽东平息战事,才能举全国之力剿灭中原群盗,消弭内患,接下来励精图治,则大明中兴有望。”
“满朝文武,文恬武嬉,唯有你杨文弱忠心为国。”崇祯终于下定决心,放弃了最后的犹豫,“朕决心已定,就按你说的办,把所有勤王大军都调回来,拱卫京师,保存实力。鞑子入寇不过是劫掠财物,抢够了,自然就走了,牺牲京畿几个州县,换来大明江山社稷的稳固,也是值得的。”
杨嗣昌大喜,高呼“陛下圣明!”
他坚信,只要崇祯全盘接受他“攘外必先安内”的计划,自己必将成为历史上挽救大明于危难的功臣,青史留名。
“卢建斗那边,朕会下旨,收回尚方宝剑,削去他总督天下勤王兵马的头衔,勒令其速速回京陈情,朕要当面质问他,如此表里不一,是何居心?”崇祯来回踱步,“另外,文登营那边有消息了没有,你调集五路大军合围的事情有没有把握?”
“陈雨这人跋扈之余,也非常狡猾,兵部早就发了命令,可是至今也未见他拔营赶赴京师,如果宫中没人泄露消息的话,也可能是他起了疑心,又或者做贼心虚,根本不敢靠近京师,怕被追究杀人的罪责。”杨嗣昌说,“不过请陛下放心,即便他没有自投罗网,也无关大局,鞑子退兵之后,议和之事敲定,自然就有时间和精力慢慢收拾他。”
崇祯迟疑了一下,说道“虽然他擅杀镇守中官、挑衅东厂的罪责必须惩戒,但毕竟立下不少功劳,而且是练兵打仗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待诸事平定之后,削去爵位、贬去若干职司,以示惩戒,敲打磨炼一番后,仍然可以委以重任。”
杨嗣昌想了想,建议道“那就将其派往陕北剿寇,山东那边另行派人接管,如何?”
“甚好。”崇祯连连点头,“离开了威海卫这个发迹之地,粮饷全部控制在朝廷手中,陈雨自然就没了之前的心气,老老实实为朝廷效力。”
三言两语间,君臣二人就议定了对陈雨未来的安排。此时的崇祯和杨嗣昌并不知道,这件事将来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改变大明王朝的历史走向。
出了宫,杨嗣昌跨入轿子,一挥手“回兵部。”
轿夫抬起轿子,小步快走。杨嗣昌在晃晃悠悠的轿中思索着自己还需要做的事情。现在皇帝已经彻底倾向了自己,得到了最高层级的支持,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遏制卢象升攻击清军,然后秘密派人与清军统军大帅联系,洽谈议和之事了。
只是议和在朝野上下都得不到支持,与鞑子联络的暗箱操作必须隐秘,不能走漏一丁点风声,这件事交给谁办才好呢?
杨嗣昌冥思苦想,把信得过的人都过了一遍筛子后,最后锁定在一个特殊的人身上。
“对了,高起潜!”杨嗣昌兴奋地一拳击在掌上,自言自语,“清流不愿蹚这个浑水,唯有天子家奴最合适。”高起潜号称知兵,想必也能明白眼下大明两面用兵的窘境,沟通起来相对容易,而且其善于揣摩皇帝的心思,只要透露一点崇祯赞同议和的口风,高起潜一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回到兵部衙门,杨嗣昌立刻把自己关在一间小小的签押房内,亲笔撰写给高起潜的秘信。
在杨嗣昌和高起潜背后的小动作下,崇祯认定了自己看到的事实,卢象升的一切努力化为泡影。他不仅没有通过捷报坚定崇祯抗清的决心,而且间接将自己推入了无底深渊崇祯失去了对他最后的耐心,传旨的太监已经在路上,准备收回尚方宝剑,并贬去他相应官职,入京述职;杨嗣昌已经将他作为自己实施议和大计路途上可以牺牲的旗子,安排好了对付他的一切准备。
没有皇帝和兵部的支持,缺兵少粮的天雄军即将迎来灭顶之灾,命运已经注定,而卢象升自己却无法预知这一切。
。
第四百四十八章 忠与奸()
达到涿州的第三天,卢象升骑着战马,在亲兵的随从下巡视军营,打算在出征之前给将士们打打气。虽然缺粮断饷,也要想方设法避免让大军带着怨气上战场不是?
从军营一路巡视过来,让卢象升略感欣慰的是,虽然将士们缺衣少粮,饷银也没有着落,但无人有牢骚怨言,精神状态还不错。天雄军是他一手招募编练的,前身虽然只是为了保卫当地治安的乡勇,但是跟随他南征北战之后,已经成长为一支战力不俗的劲旅。由于兵士彼此之间都是老乡、亲朋、族人的关系,凝聚力非常强,所以在缺粮断饷的情况下还能维持高昂的士气。
见卢象升巡营,一些跟随他多年的兵士自发地围了上来,询问道:“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去杀鞑子?”
卢象升胸中涌起一股暖意,转了一圈,团团作揖:“我对不住大家,跟着我千里迢迢赶赴北直隶勤王,却连粮饷都无法保证,实在惭愧。”
兵士们七嘴八舌地说:“大人,可别这么说,您向来与我们这些小兵同甘共苦,爱兵如子,眼下的难处也算不得什么,总会熬过去的。”
“是啊,大人,还是杀鞑子要紧,只要斩获首级,立下大功,朝廷总不会不管咱们的。”
卢象升有些激动,朗声说:“大伙说得对,困难只是暂时的,粮饷的问题迟早会解决。眼下粮秣紧缺,将士们都吃不饱,我身为主帅,也不能例外,从今日起,普通兵士吃什么样的饭食,我就吃什么样的!你们吃白米饭,我就吃白米饭,你们喝粥,我也喝粥,你们饿肚子,我也粒米不进!”
兵士们很感动,纷纷说:“怎能让大人跟着饿肚子?您要指挥大军,总得吃饱才行。”
这时军营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一群老百姓抬着箩筐走了进来。卢象升诧异地上前询问:“诸位乡贤,这是做什么?”
为首的一名老者回答:“卢大人,您是朝廷的大官,本可以在宣大那边享福,却不辞辛劳跑到北直隶帮咱们打鞑子,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咱们乡野之间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听闻大军就要出征,可是缺粮,大伙把家里的余粮凑了凑,蒸了一些馒头、烙了一些大饼,给将士们填饱肚子,好让你们有力气打仗。”
“这可使不得。”卢象升赶紧推辞,“本官来涿州是为了打仗,不是来扰民的。粮秣之事,本官自会想办法,怎么能夺走你们的口粮?”
百姓们纷纷劝道:“大人,就收下吧。您的大军和别人不一样,驻扎本地,宁可自己挨饿,也不骚扰当地百姓,人人心中有杆秤,大伙可都看在眼里呢!”
“大人,鞑子所到之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果祸害到涿州,大伙命都保不住了,还囤着这些口粮做什么?只求您领兵早日赶走鞑子,好让我们安心。”
百姓们一边说,一边将馒头和烙饼往兵士们的手里塞。
卢象升眼眶有些湿润,哽咽着说:“涿州百姓深明大义,本官铭感五内,无以为报,只有上战场多杀鞑子,回报诸位乡贤!”
送走百姓后,卢象升返回中军大帐,召集守备以上将领议事。
“诸位,虽然眼下粮秣有些短缺,但是全军上下士气正旺,且当地百姓倾力支持,军心可用,本官决定主动出击,袭击鞑子左路大军,你们可有异议?”
将领们齐声应道:“愿与鞑子一战,请制台下令!”
“好。”卢象升说,“根据探子回报,奴酋多尔衮的左路大军在巨鹿一带分兵劫掠,虏获丁口众多,防备松懈,正是发动突然袭击、各个击破的大好时机。本官决定,明日拔营,行军两百里,然后趁夜奇袭,打鞑子一个措手不及,同时联络驻扎京师广渠门的大军从西面发动夹击,乘胜追击。”
有心腹疑惑地问:“关宁军和山西、宣府、大同等镇已经被兵部调过去,他们难道会帮咱们夹击鞑子?”
“兵部命令有值得商榷之处,但国难当头,本官相信高起潜高公公不会坐视不理。”卢象升说,“多尔衮托大,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分兵,正是各个击破的最好时机,高公公也是知兵的人,晓之以理,想必不会错过这个立下功勋大好机会的。”
将领们将信将疑,但见卢象升颇为肯定,也就不再议论,自行散去。
卢象升写了恳请高起潜出兵的亲笔信让人送往京师后,立刻又有兵士进来禀报:“大人,驻扎保定府的文登营指挥使命人送来了一封信。”
“文成伯的信?”卢象升有些惊喜,伸出手,“赶紧呈上来。”
一目十行读完陈雨的信之后,卢象升兴奋地拍了一下案几:“好一句‘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句话虽白,可是听着怎么就这么提气?”
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走出大帐,遥望南面,憧憬地自言自语:“倒是很期待与你携手抗鞑的那一天,我也很想见识见识野战大败豪格、生擒杜度的文成伯之风采……”
两日后,京师,广渠门外。
关宁军营中,高起潜拆开信封,取出卢象升的信读完,冷笑了一声:“卢建斗大愚若智,平日瞧着挺聪明一人,可是到了大是大非的节骨眼上偏偏这么不开窍。”
一旁的祖宽问道:“高公公,信里说的啥?”
“卢建都以功勋为饵,想拉关宁军及宣府、大同、山西等三镇兵马去帮他打多尔衮。”
祖宽撇撇嘴:“他卢象升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拉着咱们蹚浑水,脑子不清白吧?”他已经从高起潜口中知道了崇祯打算收回卢象升尚方宝剑的消息,对这位“总督天下勤王兵马”的宣大总督已经没有了敬畏。
高起潜眼睛转了转,狡黠地说:“不过,咱家打算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