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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格跪在地上,把头低下去,避免不满之情被看到,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牙关紧咬。
皇阿玛,我才是你的亲儿子啊,济尔哈朗和你走得再近,终究是外人。
豪格恨恨地想。可是恨归恨,他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只能反复把手攥成拳,又张开,最后深深地抠入地面的泥土中,无声地宣泄心中的不满。
多尔衮也很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皇太极的用意。
如果皇太极因病无法主事,有资格掌管大局并能服众的人选,无非就是他和豪格,不管是战功、资历还是手中的掌握的牛录,都无人能出其右。可是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争斗下去,势必会造成八旗的分裂,而且无论哪个借机上位,都会影响皇权的稳固,于公于私,皇太极都不会给他们机会,哪怕豪格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济尔哈朗从小与皇太极一起长大,忠心耿耿,即便掌权也不会造成任何威胁,作为临时主帅,确实是最佳人选。
其他亲王贝勒们咂摸了一番,也看出了其中诀窍,纷纷站队表态:“陛下圣明,郑亲王实乃主帅不二之选。”
豪格和多尔衮不管心中如何想,此刻也不敢落于人后,异口同声说:“皇阿玛(陛下)圣明!”
皇太极见成功化解了二虎相争的危机,精神松弛下来,却瞬间觉得异常疲惫,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他心中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恐怕又会陷入昏迷,必须抓紧时间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免得大军的方略走了歪路。
他强打精神,费力地说:“不管文登营是否来势汹汹,论野战大清还是不惧的。不过没必要在人家的腹心之地和这般强军纠缠,掳走足够的丁口和钱粮之后,就返回关内,待养精蓄锐之后再做打算。切记,大清眼下急缺包衣奴才耕种土地,钱粮可以抛却,但丁口不能轻易抛下!若是……若是……”
“若是”两个字反复了几遍后,皇太极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睁也睁不开,疲倦感涌上来,话没说完就再度昏迷。
济尔哈朗竖起耳朵等了半响,也没有等到最后一句话说完。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领悟皇太极的意图了,便站起身:“诸位都听到了吧?既然陛下亲口委任本王代管军种事务,那就返回中军大帐商议对策,不要在此处打扰陛下了。”
众人见皇帝又昏了,主帅也指定了,留下来也无必要,便三三两两走出了营帐。
济尔哈朗安排好照顾皇太极的事情后,返回了中军大帐,准备按照皇太极的意图重新布置战略。
他却不知道,皇太极没来得及说完的话,最后成了清军失败的伏笔。
第五百三十九章 大战前夕()
清军中军大帐。
满清贵族们去而复返,重新聚集,等待着皇帝钦定的主帅做出军事部署。其他人倒还没什么,豪格和多尔衮的心情就十分复杂了,眼看就要到手的帅位,随着皇太极这么短暂的苏醒,立刻化为乌有,说心里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圣命已下、军令如山,再不忿也只能压下。
济尔哈朗也高兴不起来,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政治地位和出身,是争不过豪格、多尔衮的,这个意外到手的帅位,不过是皇太极用来制衡这两人的手段而已,自己只是一枚棋子。指挥大军若是没有差池还好,万一有个闪失,自己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沦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必须小心翼翼。
他思考了半响,觉得揣摩透了皇太极的意图后,开口道:“诸位,本王才疏学浅,本不足以承担重任,但陛下既然临危授命,不敢推辞,还请诸位支持,让大军完成陛下的命令,顺利返回关内。”
贵族们恭维道:“郑亲王勿要谦让,陛下知人善用,任命你为主帅,便尽管下令便是,我等一定遵从。”
济尔哈朗打起精神:“陛下的话诸位也听到了,原本借明国内乱铲除陈雨及文登营的目的已经无法达成,就只能尽量多虏获丁口、钱粮,也不枉咱们大动干戈入关一趟。本王决定,不在京畿腹心之地与明军纠缠,兵分三路,往周边州县进军,不求决战,只夺青壮和钱粮。”
部分没有与文登营交过手的贝勒和固山额真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军令不敢不从,纷纷应下:“是。”
“中路由本王领军,以两黄旗、镶蓝旗、正红旗为主,负责接应。”济尔哈朗继续说,“左路请肃亲王统领,成亲王为辅,主力为正蓝旗、镶红旗,佐以八旗蒙古的兵力,路线从保定府一带沿永平府返回;右路请睿亲王领军,豫亲王、英郡王辅佐,两白旗为主,汉军八旗悉数拨与你们,负责蓟州一带,最后到山海关会合。”
这个安排不偏不倚,没有倾向豪格或者多尔衮任何一方,两人也挑不出毛病,闷声回答:“遵令。”
见两人没有站出来作梗,让自己的命令顺利发了出去,济尔哈朗松了一口气。
“诸位,行军途中,请谨记陛下的旨意:关内现在急缺丁口,所以虏获足够的青壮乃重中之重,必要时钱粮可以舍弃,但丁口若是不能带回关内,到时陛下责罚起来,莫怪本王没有提醒过你们。”
所有人肃立回答:“明白!”
军令一下,清军大营立刻沸腾了起来,战马嘶鸣,金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一队又一队的清军马甲策马奔出了营地,往南北两个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通州境内,一支大军缓缓前行。
大军主力为步兵,以纵队行军,两侧有数量不菲的骑兵负责保护侧翼,前方的斥候撒出去十里,提供了充足的预警空间,看得出行兵布阵极为老道。
中军位置,陈雨坐在马背上,护卫队的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戒备森严。
张富贵贴身随行,见陈雨表情轻松,有些不解地问:“大将军,有件事属下有些不明白:虽说咱们不是第一次打鞑子了,用不着害怕,但前方毕竟是整个八旗的精锐,碰上了势必有一场苦战,不死也要脱层皮,俺看见其他人都紧张的很,可您怎么就这么轻松呢?那可是十万鞑子,不是十万头猪!”
陈雨微笑道:“猴子,这你就不懂了,先不说打鞑子咱们文登营心里有底,就算我心里紧张,作为一军主帅,也不能表现出来,免得影响将士们的信心和斗志,你说对不对?”
张富贵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像是这么个理……”
“更重要的一点是:作为鞑子此次南征的统帅,皇太极的手腕和能力在一众奴酋中无人能及,可是他居然昏迷不醒,八旗大军群龙无首,说不定还会有人争夺权力。没有了头狼,再凶恶的狼群也只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你说我还需要怕什么?”
张富贵挠挠头:“听大将军这么一说,就明白了。不管是多尔衮还是豪格、阿济格,咱们都真刀真枪干趴下过,没有了皇太极把他们拧成一股绳,咱们就不用怕。”
“正是如此,单独打任何一个旗,文登营都能战而胜之。”陈雨自豪地说,然后随口问,“我也有件事不怎么明白,你们对我的称呼怎么忽然变了?”
“嘿嘿,原来您是文成侯,军中职位只是文登营指挥使,所以尊称一声侯爷。”张富贵也笑着回答,“现在是文国公了,按理该称呼一声国公爷,可是您‘征虏护国文武大将军’的名号更响亮,所以兄弟们都愿意叫一声大将军,叫着都觉着威风。”
“哈哈,哪来这么多花花肠子……”
陈雨话音未落,一名骑兵反向从东面疾驰而至,隔着老远就跳下马,高举一个小竹筒,高声禀报:“报大将军:咱们派去鞑子军中的兄弟设法传回了重要军情,请大将军过目。”
“重要军情?前两天才传回皇太极生病的消息,这么快又有消息了?”陈雨的表情严肃起来,“越是频繁传递情报,就越容易暴露身份,不惜冒险也要及时传回来的情报,肯定是非常重要的。”
他接过竹筒,小心地取出里面塞着的纸,打开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思索着什么。
良久,他抬起了头,眼中尽是惊喜。
“鞑子居然要分兵?而且目的就是为了虏获青壮?”
张富贵有些茫然:“属下不懂,分兵怎么了?虏获青壮又怎么了?”
“简而言之,分兵就给了咱们各个击破的机会。要是八旗都抱团在一起,这仗就真的棘手,现在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另外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陈雨抬眼望着东面,目光炯炯,“皇太极短暂苏醒,授权由济尔哈朗领军,并下了劫掠并带走丁口的死命令。这就是咱们的优势,有了拖累和包袱,鞑子就再也无法来去如风,只能成为咱们的活靶子。”
他伸手指着前方,意气风发地说:“鞑子此战必败,且看本官的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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