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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重生之代玉-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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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宜公主安静的吩咐宫人,为她梳妆。

    章沉璎亲自来请雪宜公主去叙话时,雪宜公主已经梳妆好了。

    头发乌黑油亮的高高挽起,插了青铜凿花的簪子。她去朱樱床边坐下。药香尚存。朱樱张开了眼,看了她,先笑了笑:“重不重?把我床都压得沉了一沉。”

    雪宜公主低了低眼睫。

    “我可是不好了?”朱樱语气出奇从容。

    雪宜公主不语。

    “没事。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不知你信不信?梦里我也是病得起不来,就死了。那时候我可开心着呢!有另一个女孩子,我对她真是很爱很爱。她也不属于我,我心里是知道的。她陪我一段,就是老天给我的厚礼了。我是这么开心着,也没办法要病死去。这是注定的。你也别太难过了。”朱樱劝雪宜公主。

    雪宜公主高高昂着头,睥睨着透进曙光的窗纸。

    “……我知道。”她终于吐出这几个字。

    吐出来,之后便一泻千里:“我也做过那个梦。梦里我把你让给了另一个女孩子。我知道你比现在快乐。整个国家也比现在更好。即使如此我也不愿意接受。我在梦醒、和梦将醒未醒的时候,一次次的咒誓,我不要那个女孩子出现。我要你死都死在我怀里。为此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在乎。”

    朱樱微微的张了张嘴。

    雪宜公主比个冷硬的手势,阻止她:“咱们现在的处境比梦里糟糕。这说不定就是我害的。我为了要你,把大陵都置之不理,为此就遭报应了。神应许我的贪欲了。你是我抛弃了祖宗江山留住的人。你说什么病还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什么病会比江山更重?不会的。你会好的。因为这是我,大陵长公主雪宜,命令天命鬼神的。”

    最后几个字,丢在地上可以砸得出一个个的坑。

    朱樱看着雪宜公主离开了。那背影,高髻梳得如此傲慢而凶狠。

    “好啊。”朱樱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的笑了,“那我们就死在一起吧。因为你是这样的留住了我啊!”

    崔珩做出了被誉为大陵末期皇家发出的最后一个、也是最昏庸的一个军事决定:圣诏各地讨戎勤皇。

    在当时当地,这看起来是一个多么英明正确的决定啊!既然戎王益侈贪恋女色、自取灭亡,那么号召各地军事力量趁此机会打倒他,崔珩答应给有功的将士们论功行赏,这岂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事实上,这是压垮大陵的最后一根稻草。从这次之后,大陵错过了最后一次可能复活的希望,彻底分崩离析了。

    谢云剑收到勤王诏之后怎么办呢?

    史载:康平将军仰天长叹,久久不语。

    事实上,仰头向天,可能是要忍住欣喜的泪水;长出一口气,是要平抑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语,是真没什么好说的。

    早在崔珩得到这条“重大紧急利好消息”之前,谢云剑这里就已经收到相关情报了,而且比崔珩得到的要详尽得多。

    西戎向中原的侵略过程中,军队不但掠夺了金银珠玉、绫罗绸缎,还抢了壮劳力和妇女。其中一个女子,被献给了戎宫。

    这女子据说原本是某大户人家的猫奴,就是专门负责养猫的女奴。益侈见到这女子之后,惊为天人,骨子里的荒淫血液开始蹿动,干出了些过份的事儿。那些把戏,怎么说都诲淫诲盗,恐怕只有精妙的文言,才能既说出他干了什么事,又不至于太伤了读者的眼睛。

    史料是这么记载的:

    戎王益侈纵兵出,得福氏猫奴,年破瓜,丰鹞而慧艳,善淫,曲尽其妙。嬖之,赐号“媚猪”。延方士求健阳法,多多益办。好观人交,选恶少年配以雏宫人,皆妖俊美健者,就后园褫衣,使露而偶。扶媚猪巡行览玩,号曰:“大体双”,又择新采异与媚猪对。鸟兽见之,孰亦作合。

    ——以上,真是中华文字的典范。尤其“曲尽其妙”与“择新采异”的用法,以及“露”、“偶”、“扶”等动词,令人击碎唾壶,是很可以出在什么理解题里,叫后生小子好好学习的。(。)

第三十章 荒山野岭() 
关于戎王益侈宠幸媚猪的这段记载,本来很应该出现在什么“昏君传”里,作为反面教材,让后人以之为诫。谁知还有崔珩这种猪一样的对手,迫不及待的嚷嚷:喂,快看,他太荒唐了!要完蛋了!将士们给我冲啊!

    嚷得这么响,就没法保密了。连益侈都听到了。

    别人劝谏,益侈还可以闭耳不听。连中原皇帝都嚷嚷开了,益侈就不能不听了:什么?老子真的很过份了吗?连猪一样的对手,都想把我当年猪宰了?

    开什么玩笑!

    益侈一狠心,就喝令手下:拿刀来!

    可怜那时候,原来福三娘的猫奴、现在的媚猪,正在房间里享福。她原来的主人福三娘,在给她修脚。她原来的同事、也可以说上司,丫头鹭鹭,在给她捏肩。她一个不如意,一脚就踢福三娘脸上。再一个不开心,叫把鹭鹭揪下去,脱光了打给她看。她嫣然一笑,益侈心荡骨酥。

    如今益侈又来临幸她了。

    媚猪恃宠而娇,都没有到门外迎候,就是听见人来了,才从软席上撑起半个身子,有意突显出自己的身材,娇声曼语,才说出半个音:“wa——”

    哎,怎么有一把刀光?

    刀光闪出,什么粉玉媚香,就化为污血破肉。

    益侈一狠心,杀了红颜娇宠,心头恨无处发泄,刀锋一转,把旁边的侍者也给劈了。

    福三娘与鹭鹭,忍辱偷生,保命至此,再无生理,也就呜呼哀哉。

    其他西戎的侍者,早已见机躲得远远的了。益侈杀了这两个汉奴,还不消气,拎着刀身子一转,哟,看见还有个傻子站在那里!

    他刀又劈上去了。

    那人道:“大王!”

    益侈定睛一看:啊呀不好!这人劈不得!这人不但不是掳来的汉人奴隶。也不是自己西戎的侍者,却是蓝眼睛的大臣!

    益侈已经下定决心振作,怎可杀大臣?大刀当啷落地。他冲上前抱着蓝眼睛大臣痛哭起来。君臣发誓:一定要振兴西戎,彻底灭了中原。让西戎的军队与商旅,自由在中原驰骋!

    崔珩的振臂一呼,就这样,反而成了戎王振作的楔因。

    幸运的是,他自己没命听到这样的可笑结局了。

    戎王刚刚决心向善时。崔珩这一伙人,受到了致命的冲击。

    来冲击他们的,甚至不是什么正规军队。至少当时没有定论、后来的史书中也无法提供对这支武装力量的来头证据,只能笼统的描述:流寇。

    这支流寇服装斑杂,但是都配戴有醒目的标记,方便分辨皇家力量与他们自己人;他们武器斑杂,似乎是流窜到哪里就在哪里顺手取材而胡乱分配的,但每个人用起来都很熟练,配合也良好;他们东打一榔头西打一棒槌,似乎是没有明确的战略目标。只是胡乱打一场,但也可以说是阴险至极的围歼,志在消灭大陵皇室剩下的有生力量。

    大陵剩下的皇家军人,有一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杀了、有一些心胆俱裂只想着怎么保命逃跑了,但还有一些进行了殊死抵挡。崔珩和太后竟幸而有命逃出,流落于荒岭。

    根据史书记载,当时两个人都很口渴,想喝水。他们也听见隐隐有水声,但或许是地底隐泉、又或者只是虫声乱耳而已,侍卫竟始终不能找到水。

    当时。只有三个侍卫护送他们。崔珩许诺,等他脱难归位,给三人都加一品,准带刀上殿、准骑马禁城。三个侍卫叩头谢恩。他们之中。有人野外求生技巧不错,就找了些能吃的果子、植物茎叶什么的,奉给崔珩与太后嚼吃了,勉强止渴。太后祷祝:“愿皇儿平平安安,哀家折全部福寿来换。”

    天渐黑,崔珩又觉得很渴。是嚼食果子叶子什么都不能满足的。那些果叶并不是很含水份的品种。但崔珩的口渴更像来自心魔。越是匮乏、越是渴想,并不能为其他劣质的替代品所医治。

    对付这种病症,其实最好的方法是由他母亲上个大耳刮子,喝骂一声,他就能消停了。

    可惜太后绝不会给他上耳刮子。

    太后只是继续祷祝:苍天请给降水皇儿饮……

    侍卫们听了吓得连忙劝止:可不敢求雨!这要打湿了衣裳,着了凉,又没药,荒郊野邻的,可怎么办呢?

    太后就换了个心愿:请上天给皇上有水喝。

    她许下了老大心愿,但一点儿也没响应。天上没有夸擦一声,掉下一盆水来请崔珩喝;地上更没有咕咚裂个口子,冒出水来什么的。

    大家只好无情无绪的睡了。

    还是那个野外求生技能点了满值的侍卫,带领另外两个侍卫搞了很多松软枝叶,将就着弄了个床铺,皇帝和太后不用躺在地上了。枝叶还是硌得慌。他们的尊贵躯体受不了。但也没法子了。这么折腾着,居然也睡着了。

    第二天又是漫长的一天。他们在山里躲避、飘泊,看不到什么转机。这天且比先前一天更**、更疲惫。很难说是食水的匮乏助长了身体的疲惫、还是身体的疲惫降低了对食水匮乏的容忍度。又或者是那始终在耳边隐隐约约、时断时续的水声,不知来自地底秘泉、还是讨厌的虫声,总之让人更加心里冒火。

    野外生存技能满值的侍卫,无形中已经成了大家的队长。还有一个矮墩墩的侍卫,是他忠实的执行者。另外第三个侍卫,则瘦弱一点了,进宫廷侍卫营,搞不好是托关系才进去的,不过据他自己说,是不幸刚生了场病,才好了,没有完全养回来,所以有点虚。

    不管怎么说,他是够不幸的,走到下午,扭伤了脚,当场哀嚎。队长怕崔珩和太后听了难受,赶紧叫他收声、躲远些了。

    这一天太阳还没完全落下,他们就早早的睡了。

    天没亮时,崔珩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问是什么回事,队长奉上了水。

    “找着水了?”崔珩惊喜的问。

    “是。”队长的声音有点古怪。

    “事在人为。”崔珩很欣慰。太后也醒过来了,连忙谢皇天菩萨:“都是菩萨保佑。”

    “太上皇、太皇太后玉体金安。”队长顺着说吉祥话儿,声音还是有点古怪。崔珩和太后都顾不得了。忙着喝水。

    这水闻起来腥气,却也挑剔不得了。大概大山泥土里沁出来的水,就是这种味道吧?入口,却更怪了!似乎是有点咸,又或者说甜?总之不尴不尬,有股怪味儿。崔珩差点没吐出来!他问队长:“这到底是什么水?”

    队长跪地禀道:“皇上谢罪……”呀,发现叫错了,连忙再多多谢罪,要改回来叫太上皇。

    崔珩却没那么生气了,叹口气,问:“你当差多久了?”

    队长道:“小人是十八岁上选入宫当差,如今才有福份服侍皇……太上皇八年。不过小人的家父、家叔,都是当了皇差一辈子。”

    崔珩道:“原来几辈人了,难怪你改不了口。算了,这山里,也不用那么讲究。你还按原来叫法便了。”

    队长叩了个头,道:“是!皇上!皇上恕罪!这实在不是水。是小人杀了只野兽,取血来的。请皇上太后恕罪。”

    崔珩恕他无罪,将这血满饮了一碗,感叹道:“笑谈渴饮匈奴血。原来饮血是这样豪情。这若是戎血胡血,就更好了。”

    太后附和着,也喝了小半碗。一时天亮,看两人嘴边、衣襟,都沾了些血迹,不由面对面苦笑。队长却已把肉烤出来了。虽没有盐,单这烤香,却也叫人精神大振。

    太后依然是请崔珩先吃,看崔珩管够,她自己才肯吃。等他们两个都管够了,剩下的才赏给队长和另一位侍卫……

    咦,队长和另一位?

    这样加起来才两位?

    本来有三个侍卫的!还有一个呢?

    队长本来想支吾过去。太后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隐情,但看出问清楚了不一定是好事,也打算大家糊涂一点过去算了。可崔珩一定要问清楚。队长只好交代了:第三个侍卫,就是体弱、还扭伤脚那个,就是大家的食水了。

    谁叫他体弱嘛?又伤了脚!这荒山野岭,缺医少药,他肯定好不了,只能成为大家的负担了。最后还不是死?不如让他死得有价值、给皇帝和太后做个贡献……队长结结巴巴的解释。

    太后呕吐去了,心底对崔珩产生深深的怨念:叫你别问!你偏问吧!问出来有什么好的!

    崔珩倒是没吐。他用惊人的意志力忍住了,而且再一次把这事上升到感人的高度,对于臣民和帝王的义务与责任、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和命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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