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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剑替他们拆解:“算了。试试也好。”
张神仙呆了呆。若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张神仙一定嗤之以鼻,或者捋袖子来个大论战三百回合。但云剑说这句话,张神仙不敢轻忽、又不能挑战辩论。他的神情就很有点纠结了。
云剑道:“你是想,若有人下毒,直接下在原来简餐里就好,何必多此一举、美食罗列、启人疑窦。既然肯费心做这么多好吃的,一定另有图谋,不至于下毒这么低级?”
剑影心中“哦”一声,有茅塞顿开之感。
张神仙也佩服道:“小人正是这样想的。可是……”
可是云剑为什么还说试试也好呢?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云剑笑对张神仙道:“你聪明,哪里知道人家就能跟你一样聪明呢?万一有人就是想下毒,又怕被剑影发现,想着多送些好吃的,或者剑影就不会怀疑他了?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在有些人眼里,一桌好菜就是比一个馒头更可信呢?天下之大,人心难测,你怎能说得准?所以说试试也好,反而又没什么坏处!”
张神仙佩服道:“主公说得是!我如今知道了。”
剑影也道:“我知道了。”
张神仙戏弄剑影:“你知道什么了?”
剑影对云剑道:“我知道,有人要下毒。就直接下普通菜里了,不会给我换菜。有人可能换菜再给我下毒,我试试也没什么坏处了。”
云剑又问张神仙:“你知道什么了?”
张神仙禀道:“我知影兄质朴,而我不幸又过于倚赖自己的聪明。都从自己立场出发看事物,不能算错,但总比不上主公能够总揽全局,这才是主公之所以为主公,而小人死心踏地愿追随主公的原因了。”
云剑微微一笑,神情愉悦。
后来有想给云剑拍马谄媚的小人。不得其门而入,相与哀叹道:“马屁哪里轮着拣?自有张公在前头!”以至于史学家们很费了一番踌躇,不知道该把张神仙归在“名相传”还是“佞臣传”还是“伶人传”里。
话头且回到那小客栈,伙计辞肉,剑影一吼,整座楼都在抖。易澧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
剑影嗓门本来就大,何况怒从心起,认定对方是敌人,特意要吼人,伙计真是前世烧香,今世心脏强健,没当场被他吼死!
饶是这样,客栈里其他人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有说地震的、有说强盗打过来的,有收拾细软跳窗的、有往床底下钻的,不一而足。
伙计已经瘫在了地上,抖抖颤颤:“杀人、杀人。”
剑影劈手揪了他的衣领,喝道:“我把你个鸟男女!贼小狗!猪秧子!你来毒杀爷!说是谁教的,我饶你个小命!不说,我斩你狗头下酒!”
这一串话,骂得很顺。剑影学汉话之后,学得最好就是脏话。
伙计嘴里呜呜的,脸色被揪得铁青,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眼见得要蹬腿死了。门外抢进一人,双手连摇:“英雄放手!好汉且缓一缓听我言。都是误会!是小人要给兄台请酒。实不干伙计的事!好汉且听我一言。”
剑影看这进来的,就是黄毛行路人。他把伙计往地上一丢,对黄毛行路人冷笑:“你说。”
伙计倒在地上,介于晕过去与清醒之间,手脚抽搐,挣不起身。黄毛行路人对剑影深深一揖,道:“兄台切莫误会。小弟在路上见老兄英姿,心向往之,实欲结识……”
剑影听他满口半天酸文,早已不止“一言”,还未入正题,心中焦躁,看那伙计在地上挣手挣脚的懦样,忍不下去:“你怎么还不走?”
伙计翻过个身来,似折了筋的乌龟,还是爬不出去。剑影飞出一脚,把他踹出去:“走!噜嗦!”回过头来命令黄毛行路人:“讲快点!”
黄毛行路人心惊,纳头就拜:“小弟想请兄台救命,不知怎么说才好,小小薄席聊备心意,也知求兄台的事太重大,不是一席可以算数,只聊表心意……”
易澧都忍不住出声了:“哎!叫你讲快点,你还噜嗦。”
黄毛行路人瞄了易澧一眼。他何尝受过这种破小孩儿的气?只是在求人时候,没奈何,也不知易澧跟剑影是什么关系,都客气些总没错的。他就从头说起:
原来此地名为巴山,其实也望不见什么山。正是越平的地方,有个突起就越希罕。那小小一座山头,给方圆十里命了名。小村就叫巴村,靠东的就叫巴东,靠西的就叫巴西,要叫林代听见,少不得要笑一笑的。
黄毛行路人,乃是巴西村的少村主。他们在此经营数代,也算有点基业。当初一个个灾、一场场战、还有几方的税赋征派,到底也没把他们打垮。如今他们城镇里还说摆肉就摆得出肉,可见富裕。
只是越富裕,就越有人惦记。巴西还算低调,巴东比较奔放,不知怎么跟东滨勾搭上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巴西村主叫大家别眼馋、别跟风,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少去攀高枝儿,当心死了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怕啥就来啥。巴东的高调,果然引起了西戎的注意。绝的是,西戎还没敢直接跟巴东来事,因怕跟东滨引起太大的矛盾,影响中原战局,不一定付得起这个代价。但他们觉得巴西很可以一口吃下!
他们派了个使者,送了个礼物,是西戎的画,还有糖,要跟巴西村交好,请巴西村回礼,就是以后巴西村的出产都交给戎商来卖。
巴西村长当时的反应就是:你出去给我死一死好不好?!
没办法!戎使是暂时离开了,但留下话,三天之后来要回音呢!
三天之后怎么办?愁云惨雾笼罩巴西村。这时候黄毛行路人——哦不,少村主看见剑影,哟这体格!哟这杀气!哟这孤身带个小孩上路的胆气!一定能打!
巴西少村主想雇剑影来帮他们打戎商。
他本来的打算是上前直接谈价格。但剑影表情实在太肃杀了,不像是出来卖的力士。你知道你如果大街上跟一个不出来卖的良家妇女谈价格会有什么下场吗?
少村主咽了口唾沫。他想救村子。他不想被打死在大街上。
他装作买馒头,跟驿亭小贩闲磕牙,眼睛直往剑影那边瞟。想着若剑影侥幸是肯卖的。他这么瞟剑影,剑影肯定察觉了,总要过来好好跟买主说两句话的。
结果剑影不睬他。
少村主伤心了:得!什么运道?遇着个三贞九烈的!不行!自古说烈女怕缠郎。他还得缠下去。(。)
第四十章 好汉爷找马()
巴西村的少村主一路跟下来,就想找机会跟剑影说说话,好提出雇佣兵的这个意思。从驿亭跟下来几里地,剑影没有一次回顾他,当他是空气一样。少村主思忖着:“他没发现我?不可能!他又不痴不傻不聋。普通人都要发现我了,再不感兴趣,好奇也要看一眼的。他不好奇吗?我靠!这必定是高人啊!对我这种凡夫俗子没兴趣?……也说不定是端起来卖,看看我的诚意呢!我得把我的诚意表现给他。”
于是巴西少村主拍马而上,要跟剑影搭话。剑影受了云剑的命,要护送易澧,绝不多事,根本不给他机会,于是展开官道上一场赛马,最后以剑影胜出收场。
少村主不抛弃不放弃,再接再厉,往前走,知道就这么个小村镇,镇子里就这么一个能住的客栈,就进去问。伙计认得他是本地的小财主,一盆火的赶着巴结。少村主问这么个人,伙计就说有,刚住进去。少村主说要请他吃饭,厨房全腾出来帮他张罗,该买外卖就买外卖,一点都不可惜钱,这么着给剑影办了一桌,谁知马屁拍在马脚上,剑影瞪着眼要杀人。少村主厚着脸皮说完了前因后果,还是求他帮忙。
剑影摇头,不答应。
“英雄帮个忙吧!”少村主乞求。
易澧也张着黑溜溜眼睛望着剑影,很希望他能答应下来。答应下来之后,就能行侠仗义、跟坏人打一场了。哪个孩子不爱看戏呢?尤其是英雄打坏人!易澧非常期待。
剑影只是不答应。少村主再求,他恼了。他不喜欢说话、也不善于说话,但擅长用拳脚把人打走。暴力是各民族都通用的语言。
剑影拳头一挥,少村主立马儿明智的选择圆润的滚出去。易澧很有些失望:看不成大戏啦!
好在还有吃的留下来。易澧继续张着黑溜溜的眼睛望着桌子:能吃吗?
剑影叫少村主:“回来。”
少村主以为事情有转机了,很高兴的再圆润的滚回来。剑影指着桌上食物叫他:“吃。”
少村主还真的每样都吃了点。
剑影告诉他:现在他真的可以走了。
然后剑影吩咐易澧:“吃。”
易澧欣然从命,据案大嚼。
少村主就这么白费了那么多精神、受了场惊吓、还饶上一桌酒席,一事无成。剑影还恼他浪费人家时间,这桌酒席勉强够赔罪的,剑影还不高兴要呢!
吃饱了。剑影与易澧上床睡觉,一夜无话。他留在马厩里的马儿倒是有点动静,但毕竟不是趵蹄嘶叫那么大动静。剑影也便没发现。
第二天早上起来,披衣、揩面、用早点。都是老三篇。伙计送上的就是普通早饭。剑影想,昨晚烦人的家伙已经知难而退了。
牵马时,剑影就怒了:这马一晚不见,怎么就病恹恹的了!
要知道剑影这匹马实在也是好马,千中选一的。且有那么股子小脾气。人家要是想偷马,手一搭,这马准得踢他一个花开富贵、再仰脖嘶个天花乱坠,剑影准得被惊醒。结果人家不是偷马,是下药!
这马吃夜草,吃着吃着就不对劲了,拉了几泡稀,耳朵都耷拉下来。剑影来了,它也没力气欢迎了,就那么蔫蔫儿的转过大眼睛瞅着剑影。剑影心疼得都要碎了。捏紧拳头,杀人目光盯着伙计:“赔命!”
伙计麻溜的跪地上了,指天誓日,他不知情!好汉爷爷明察秋毫,可不敢乱杀好人哪!他们担保给请医生、把马给医好,好汉爷耽搁在这里的时间,食宿都不用钱……
剑影一听,更恶向胆边生:“你们,给巴西少村主买通,坏我的马。要我留下!”
“不是不是!”伙计头摇得都要断掉了,“好汉爷想走,小的们不留!啊不是,是小的们不敢拦!小的们给好汉爷找马!”
剑影的确需要一匹马。他等着看伙计们给他找什么马。
劣等的马。那是不中用的。它们看到剑影,说不定就吓瘫了。剑影身上有野兽的气息,且是那种食肉的猛兽。劣马吃不消。
普通的马,勉强能撑住,让剑影骑上去。但剑影这么大份量一压,它们也跑不出几步。还不如剑影甩开两腿自己跑呢!
优等的马,总算能载着剑影跑起来了。但剑影骑马太凶,它们跑太久也是吃不消的。
能吃得住剑影的马,是要优中选优的良驹。
伙计们正巧还真知道有人要卖这马。
剑影一看,还真是好马,毛片乌黑雪亮,脑袋神气,四蹄也周正。卖马的也很自豪,拍着马脖子道:“怎样?龙种!”
剑影前前后后的踱,且不说话。
那黑马任他看,眼里带点不屑,四蹄且是渊停岳峙。倒是卖马的沉不住气,催问:“客人看得出来吧?是难得的好马吧?”
剑影道:“看着好。跑起来不知道好不好。”
这是怕它外强中干。
那黑马是不通人言,但仍很应景的“嗤”打个响鼻,似乎是听了剑影的语气,便觉不快。
卖马的直拍胸脯:“客人你走遍大江南北,见不着跑得这样好的马啦!”
剑影不同意:“见得着。”
他说的是云剑那匹宝驹。
卖马的跟那黑马一起喷了口气。卖马的道:“客人好大口气。”
剑影不跟他斗嘴皮子,但道:“给我骑了试试。”
这次轮到卖马的不同意:“非亲非故,咱有句丑话说在前头,客人有怪勿怪。要有人把我这马一骑就跑了呢?要是给我马伤了呢?我到哪儿喊冤去?”
剑影愣了愣。
卖马的道:“这样!我骑一个给客人瞧瞧,客人就知道这马跑起来怎样啦!”
剑影不置可否。卖马的就当他同意了,寻块石头当上马石,右手揪稳了嚼环,左脚蹬了石头,往上一纵身,跳上马鞍,坐稳了,另一只脚也踩进了另一边的马蹬,把马缰一提,黑马一昂头。剑影看着,架势是不错的。卖马的手上一顿缰,黑马就放开蹄子了,的的笃笃蹄音落在地上如雨一般,煞是好听。卖马的猫腰贴了马背,喊声“驾”,甩个马鞭。那鞭子实在不用真落在黑马屁股上,就是个意思意思,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