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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舅母恼道:“别高声叫人家听见,到时候把你抓了去,打一' 顿,丢军营里,那你才高兴呢!”
尤五就不敢再放声,悲悲切切掩了眼泪,要看看小鱼儿去。她舅母哪里肯,把她推进里间,叫她整妆,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进去一看,连她舅舅两个人都吓得变颜变色:尤五拿了衣带,把自己挂起来了!
这房间没有可挂索子的木梁。尤五是把自己挂在床柱上的。那床柱又不够高,她脚还拖在地上,不知怎的也能挂死的。大约人一心救死的话,只要勒着脖子。身体用力往下一松。索子勒紧气管,人即刻晕厥,身体的重量都挂在索子上。下半身着地都不要紧,只要上半身的份量挂在索子上。气管就勒得紧紧的。人就死过去了。
尤家舅舅、舅母急得个发昏章第十一。手忙脚乱把尤五解下来,幸亏她只是昏厥,几经喷水掐人中。又缓缓复苏。尤家舅母愁苦道:“这可怎么好哦!侯爷要知情解意的去伺候他的!这寻死觅活,他见了不开心,就不要了!连我们一并怪罪,我们怎么办?”
尤家舅舅忽有了主意,先急令妻子噤声,便对尤五道:“你可醒了?”
尤五慢慢醒转,能说话了:“你们救我干什么。”
尤家舅舅道:“咄!好糊涂的丫头!我们救你干什么?你当人家侯爷是什么性子。你一个惹他不开心,他把小鱼儿先拿来杀了!你要害你女儿不成?”
尤家舅母投给丈夫一个赞赏的眼神。尤家舅舅继续连哄带吓,尤五终于答应跟侯爷好好相处、讨他欢心了。
尤家舅母出来与丈夫单独相处之后,笑嘻嘻夸奖他:“死鬼,怎么想得起来的?用她闺女说事儿,她就不敢唧歪了。”
“你说她跟侯爷相处成不成呢?”尤家舅舅担着心,伸长脖子,想听到点动静。
小夏侯爷看着面前的女人。
尤家两个人把房间精心收拾过了。这个女人也精心收拾过了。像小夏侯爷可以指望的一样好。那金钗、那画过的眉毛、那点了颜色的嘴唇、那珠子串的颈链。
不知为什么,小夏侯爷最后的注意力却在她的耳朵上。
乌黑的头发抿过去,露出一双耳朵。那耳朵上垂着珠珰。小夏侯爷伸出手。
不捻珠珰,却捻她的耳朵,他,触到她的耳朵,像他想像的一样柔软。他手触过去,她的体温就烧起来。他把她衣襟解开。
总要验一验货的。
像他想的一样,粉红已经是初春的事。她已经过了那个季节了。但像他想像的一样,这也并不叫他很失望。他并不是非要粉红不可的。红有那么多。她身上的这种就很好。形状也好,质感也好。
他的手向下。
尤五的嘴唇动了动,想拒绝。
“只是试一下。”小夏侯爷安慰她,“试一下就给钱的。不合适的话,你拿了钱,以后再跟别人也没关系,总比到我这边来再觉得不合适的好。反正你也生过孩子了,摸一下也不要紧的。”
尤五闭上眼睛。
小夏侯爷的手指已经碰到那温软软、肥馥馥的地方,但没有像预计的那样再探进去。
这一次,他没有试货的深浅与宽窄,就褪出手来。
她闭着眼睛的姿态,让他头一次,想退让,而不是向前。
“你难受?”他问。
头一次,当他问的时候,真的有点自责。虽然只有那么一点儿。
尤五不回答。
小夏侯爷记得媒婆说过,这个女人不开心的时候,就说不出话来。哪怕他能拿刀剁下她的头。长得这么好的头。他可以剁下,但也不能让她说话。特别是不能让她说好听的话。
人类啊,就是这点没办法。越是愚蠢和不中用的人,就越让人没办法。
小夏侯爷替她扣上衣襟,说:“明天我来抬你吧。”
尤五嘴唇又动了动。
小夏侯爷问:“怎么?”
尤五仍然不敢说,但现在跟少女时候不同,她已经有女儿了。为了女儿她必须说。她道:“我女儿……”
“哦,”小夏侯爷道,“留在这里。”
尤五姨娘想问为什么、想求情。
小夏侯爷已经向她解释:“你刚到我那里,一样样都要从新学起来。跟你女儿看着不好。不如等你都熟了,伺候得我放心满意了,再看能不能接她。现在还不如放她在你舅舅家里。”
尤五姨娘听他说的,是有道理的。但她……不放心。
“其实是这样,”小夏侯爷进一步开导她,“我有钱给他们。如果他们养得好,就能拿更多的钱。他们是有本事养好小孩的。我看着他们不蠢。你放心。”
真的。他们原来亏待尤五姨娘母女,只为利益交关,欲求不满。先前尤五姨娘在谢府时,对他们有好处,看他们不是奉承得好好的?
有些人不是对你不好,只是没理由对你好。给他们一个够份量的理由,他们做得比谁都好。
尤五姨娘张开嘴,叹出一口气,同意了小夏侯爷的安排。
小夏侯爷觉得她这一口气,如此轻软,像西戎并不高的山峰、相对来说比较暖和的山峰峰头,落下的第一片雪,还没接触到人间,就已经化了。
他重复一句:“明天我来抬你。”
第二天,大红花轿把尤五姨娘抬进了侯府。一切都比着新娘子的模式。小夏侯爷有意照着汉人的规矩,让尤五姨娘开心一点。反正他自己的发妻是西戎大礼娶的,跟汉人礼节两不相干。这边用的是新娘的模式,对他来说没妨碍。
那花轿是汉人现成的、箱笼也都是现成汉人们供奉给他的,所以办得非常快,不用耗什么时候。
吃酒的时候是半下午。太阳还红通通的在天下,小夏侯爷说不吃了,要进洞房了。也没人敢拦他。汉人宾客们绝不敢拦。西戎宾客也就是哄笑了几声。他们都是他的下属,能哄笑几声就是胆子的极限了。
小夏侯爷进了洞房,把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就上婚床了。没人敢听壁角。他把那些讨口彩的莲子、花生都满不在乎拂到了床下。他不指望一个汉人女人给他生孩子。不生才好呢!他只是要在这里得到抚慰和放松的。像冷硬的树枝沉进温软的泥潭里。
他解开她的衣服。现在可以抚摸了。完成仪式了。这一捧美好的南雪,都归他了。仪式前验一下都不合适,仪式后就关起门来交给他糟蹋。他觉得很好笑。
当然,他不会糟蹋。
外头的皮肉还是有些松了,像一场宽绵、浩大的酣梦,比起那嫩怯生生的初蕾来,更有妙处不同。
而里头,是契合的。而且流畅。
小夏侯爷呼哧呼哧吃惊道:“你怎么还能这么紧?”还有:“够多水。”
尤五不敢说话。
后来,她终于敢说话,是太阳不知升起又落下多少次。她已经摸熟了床前垂挂的缨帘、看惯了墙上那陌生文字的绣幅。
她问小夏侯爷:“你跟你妻子成亲前,难道也验货?”
小夏侯爷道:“噤声!冲你这句话,可以取小青刀来!”
他有两把杀人的刀,一把专杀戎人,叫大青;一把专杀汉人,叫小青。这是承继了以前某位戎侯的兵刃名称。
戎人犯了大错才杀,汉人也是该杀的时候才杀。戎人犯死罪的时候少,汉人该杀的时候多。小青用得比大青多。
一个汉人女人敢问西戎主母成亲的事,光是问出来,就可以用小青刀给斩杀了。
尤五低了头,也并不是很害怕,不知为什么。好像觉得他肯定不会杀她。或者她的日子都已经过成这样了,杀不杀都不是那么要紧了。
小夏侯爷拍着她的肩,道:“别乱讲给别人听,知道不?不知人家说你这么坏规矩,我都不好替你开脱。”
尤五道:“知道了。”(……)
第五十章 来世福报()
小夏侯爷又对尤五道:“我妻子成亲,当然不验她。她的家世都是妥当的,人品看见了,其他事情,两边长辈作保了,神前也问过吉了。我答应娶她了,她答应嫁我了。两边的条件都合得上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坏处,我答应宽贷她,她也答应宽贷我。这才叫夫妻。”
尤五听得羡慕:“你妻子真有福气。”
小夏侯爷勉励尤五:“你也可以修行得到的。只要你虔心向神,好好的修,来世就有福报。”
尤五疑惑问:“我也可以吗?”
“可以。”小夏侯爷告诉她,“好好修行,你可以的。”
然后他告诉他很多奇妙的事,譬如有一个人,生前某一天,给整座寺院舍了斋,就因为这件福报,他死后升到他化自在天,作了王。还有一对母女,被大水冲走了,冲走时每个人都想着:只要对方活着就好。因为这一点善念,她们死后升到的天界,比他化自在天还要高。
“所以你看,福报还是很简单的。”小夏侯爷对尤五道,“比起来,堕入轮回,来生过得好一些,已经是相当小的福报了。”
“那我也可以升入天界?”尤五听得入迷,“我跟女儿被冲走,我也是想她活着的。”说着,思念小鱼儿,又暗暗伤心起来。
“可以是可以……但还有另外的问题。”小夏侯爷道,“譬如说你在乎女儿。但如果你女儿不能跟你一起升上来,那你在天界呆不住,还是要跌下去的。所以说你还要至少让你在乎的人也修了福,你才能一起享福。还有,你如果上辈子作了太多恶,害了太多的人,又没有让他们超脱。那些人如果是不该受苦的,因你的缘故去受苦了,在苦境里的**声。还会把你拉下来。如果你生前不尊神不重法,在天界,你的神法因缘太淡薄了,升上去也还是要跌下来的。”
说来说去。小夏侯爷还是想尤五也敬神。
戎神是很尊贵的。只有最虔美的心,才配奉在神前。一般的汉人,小夏侯爷还不愿意去劝他们来信仰呢!只怕他们装得太假、奉得太不合适,反而亵渎了戎神。能劝尤五敬戎神,可见小夏侯爷已经很给尤五体面了。
照这么下去。可以预期,尤五有一天能说动小夏侯爷同意,把小鱼儿也接过来的!你想想看,如果她担心一句:“小鱼儿在我舅舅他们那里长大。他们是不敬戎神的。小鱼儿从小学着不敬戎神,岂非恶报?”
那小夏侯爷一定抚掌称善,答应她接女儿过来,她们就可以母女团圆了。
可惜突然有人来报信:“小鱼儿出水痘了!”
尤五刹那间觉得有人揪着她心肝往外扯,眼看血淋淋就要扯断了。她要奔过去,到她女儿身边。
“你傻了吗!”小夏侯爷抱住她,“小心过到你!”
痘毒过到大人。据说是很危险的。其实对小孩子来说也危险。只有出过一次水痘而幸存的,才能去照顾水痘患者。因为人得过一次水痘而不死的话,就能免疫了。
疫苗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一点发明的迹象。人们只能通过这种原始的手段来对付水痘。
这时候孩子的成活率是比较低的,接生时消毒时不彻底造成的感染是一大原因,水痘等各种烈性病症是另一大原因。哪怕是高门大户,都会有一些孩子夭折。你看那些老爷们,可以纳小妾,可以这屋睡那屋睡,为什么最后也就那么几房小妾、几个孩子?很多是生病死了。有的时候。连老爷自己都早早就撒手人寰。林谢氏跟林汝海,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现代文明给人类的一个巨大贡献,就是医学。别说什么医学再昌明,也有不治之症;别说什么科技文明高速发展之后。还会带来更多古怪的病。你仔细比比古代医学照顾下的人类,跟现代医学照顾下的人类,就会发现,古代人还是死得比较容易的,现代人死得难很多。
当然,古代人用战争等手段自相残杀而杀掉的人。也比现代多得太多就是了。
所以,古代死个把大人孩子,真的不算什么。
只有很关心很在乎的人,像尤五这样在乎着小鱼儿,才会哭得撒心惨肺,被关进屋里之后,恨不能用手指把木门给撕了。
“这要是只野兽,说不定还真能把门给撕了,跑出来吧?”小夏侯爷看着门,想。
这时候他心里很有点不痛快。这个女人在乎那个小孩子,比在乎他更多。他吃醋。
后来小鱼儿还是活下来了。水痘这回事儿,来得快去得快,要死的话就是这么几天的事,要活也就活下来了。
只不过留下脸上的痘印。她破了相了。
尤五为此继续嚎啕不已。
“喂,活都活了,还哭什么?”小夏侯爷很不能理解。
尤五为女儿幸存,喜极而泣;同时,她为女儿破相而伤